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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心动(近代现代)——符黎

时间:2024-05-30 08:57:20  作者:符黎
  摄影师的镜头里,他穿着发皱的皮夹克,戴着挂了锁的皮项圈,寸头磕在灰墙上,眼神望向窗外。窗外,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只见一条条窗棂的阴影划在他脸上,他眼中的意味也晦暗不明。
  有条被顶得很高的评论说道:“小狗小狗,你在等谁?”
  方棱的手指颤了一下。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时尚表现力,他好像也要掉进程闯那双黑眸中的漩涡里去了。他闭了闭眼,滑到其他页面。
  ——结果他摸鱼一下午,把程闯账号上的所有影集都看了一遍。
  也还行吧。他想。虽然经常被人叫小狗,但好歹程闯的确没拍过什么出格的东西。最过分也就是穿着皮草露个胸,怎么可能真去拍内裤?
  摸鱼一下午的后果就是,这天也加班到三点。而脚步虚浮地回家后,刷牙都要刷得晕倒,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倒在了枕头上。
  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程闯又占了他的床。
  少年手长脚长,呈大字型躺在床的正中间,朝他无辜地笑。方棱走到床边,叉起腰,没奈何地道:“让开点儿。”
  “不让。”程闯笑嘻嘻地。
  方棱说:“那我怎么睡?”
  程闯抬抬下巴,示意他:“就这样睡。”
  方棱只觉他一肚子坏水,好像非要看大人出糗的熊孩子。他也不想再惯着程闯,“啪”一下关了灯,而后径自上了床,枕在自己的枕头上,肩膀底下压住程闯的手臂。
  程闯好似又隐秘地笑起来。手臂一曲,就将方棱的肩膀环住,自己的身躯也贴上来。黑暗之中,少年的心跳灼热地印在方棱的脊梁骨上。
  “方棱,”他说,“你教教我,好不好?”
  方棱睁眼看着床头,一片黑暗的虚空。
  自己为何会纵容他到如今的地步?这又怎么可以呢?
  方棱的嗓音沙哑下去:“教你什么?”
  程闯的喉咙里吞咽了一下。隐隐约约地,他只看见方棱僵硬的背影,而方棱的呼吸正不安定地倾吐在他手腕。他的手指轻轻点过方棱的肩。隔着睡衣柔滑舒适的布料,他们之间的身体接触都像是最温暖最无邪。他做了太久的小孩了,他也想做一回大人。
  他将身子又贴紧了一些,胸膛贴着后背,下身几乎蹭上方棱的腿。他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美妙,他说不清楚,只是这样聊胜于无的碰触,他已觉激动的战栗。他好想将方棱整个儿收进怀里,他好想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距离。
  他悄悄嗅着方棱的后颈,鼻头一动一动地蹭来蹭去,像确认主人的小狗。方棱被他弄得发痒,想躲开一些,可再往前就要掉下去了,他只能一把抓住程闯在自己腰上乱摸的右手,转过身,盯着他。
  程闯低头看他。方棱被程闯圈在臂弯里,手还互相抓握,这姿势让方棱摆不出冷漠的表情。他说:“我没法教你。”
  “为什么?”程闯很认真地问。
  为什么……
  方棱好像快要呼吸不上来。是他错了吗?是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靠近程闯吗?是他的贪心终于要遭报应了吗?他想说“我们不合适”,想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可是好像说出来也是一种妄自尊大。直到最后,他也只有看似轻描淡写地说:“你去找别人。”
  程闯那双明亮的眼睛好像被刺了一下。但他仍不把这句挑衅当回事,甚至将膝盖插进了方棱的腿间,大腿压下来,他伏在方棱耳边,声线也哑了,他强硬地论定:“可是你也有感觉的。”
  方棱说:“我没有。”
  程闯不理解方棱为何如此油盐不进。他有些急躁了,在他短短的人生里,他还没有遭到过方棱这样的脸色。方棱怎么会拒绝他呢?从他认识方棱的时候起,方棱就一直一直对他百依百顺,予取予求,如果他现在过分了、越界了,那也是方棱惯坏了他的。
  方棱必须为此承担责任。
  所以他吻住了方棱那两片说不出好听话的、柔软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以后就固定在每周的二四六七更新好啦,正好我周一周三周五都要从早忙到晚……
  虽然觉得应该不会,但还是提醒一下大家,不要站反cp了哈哈哈哈,卡哇1也是1啊!
 
 
第11章 | 11
  【也许这就是他的审判时刻。】
  也许这就是他的审判时刻。
  也许上帝特意给予他这样的试炼,让这样火热而温柔的少年人闯进他睡梦,就为了审判他的内心究竟有多少污秽和贪婪。
  可是程闯闭着眼睛吻他,眼睫毛还在发颤,舌头却不得其法地往里窜,牙齿还咬了上来,张牙舞爪,像要吃了他,发出让人耳热的水声。方棱的手掌已经推在他胸膛,却骤然发现自己推不动对方。
  程闯长大了。
  膝盖卡住他的腿,双臂箍紧他身体,程闯也已经拥有了足以与成年男人抗衡的肌肉力量。方棱不可置信地松了手劲,像突然间一脚踩空掉进蓄谋已久的陷阱,他失去了抵抗的时机,甚至开始体会到程闯的吻里有种美好的味道。
  程闯吻得尽够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手从他的腰摸到了胸,声音里还带着喘息:“方棱。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方棱抬起手挡住眼睛,是个认输的姿势。但程闯皱了眉,去拉他的手,还拖长声音:“你瞧着我说话。”
  “程闯。”方棱那张被他亲得水红的嘴唇张开,却吐出很平静的话语,“我现在拦不住你。可是这不对。你如果做下去,我以后也无法再同你见面了。”
  程闯怔住。许久,许久,才迟钝地眨了眨眼。
  方棱,没有直接地拒绝他,没有说教他也没有责骂他。方棱还是像从前一样纵容他,但是方棱说,如果程闯迈出了这一步,那么他也会做出他的选择。
  是“无法”再见面了。语气里有细微的裂缝,可当时程闯并没有觉察。他总是一往无前地冲动着,他很难体会到方棱平静之后的绝望。他只觉得自己终于要被抛弃了。
  “为什么?!”他急促地呼吸,胸膛剧烈地起伏。面对着方棱,他总是在问为什么,好像大人的世界里有太多他根本不能适应的规则。“就因为我比你小吗?我比你小,所以我的心情一定是幼稚的吗?方棱,我也十九岁了,我出柜两年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方棱不说话。
  相比程闯的激动,方棱好像过于克制,即使将嘴唇都咬白,也不再说话。程闯曾经多么喜欢他这种无限包容的沉默,此刻就有多么痛恨。
  因为他沉默,所以他永远是更成熟的那一个。
  成熟就代表正确。
  凭什么?
  “方棱。”程闯咬着牙冷笑着,从自己贫乏的语言里挑出了最伤人的那一句,“你这样玩不起,真的很倒胃口。”
  方棱好像猛地抖了一下。程闯瞬间红了眼睛,去拉扯他的手,又想再抱住他,他却猛然怒喊:“滚下去!”
  程闯被吼懵了。他呆呆地放开方棱,身子往床角缩了缩。
  方棱终于半坐起身,掀开眼瞧着他。
  半晌,他却没有更多的解释,只说:“我去外面睡。”
  正要动身,程闯拉住了他的手。当他回头,程闯又将手缩回来了。
  窗外的后半夜的月光透过帘帷,将程闯的脸容映得似透明的。他抱起自己的枕头,跨了一步走下床,低声:“我去吧。这是你家。”
  *
  方棱睁开了眼。清晨六点,日色微淡,他好像还深陷在梦中的陷阱,四肢都被束缚而无法动弹,内心有深深的无力感。
  无法再睡下去了,他起床更衣,出门走去洗手间。一路迷茫,也没管客厅有没有人。洗手间的门关着,他伸手去推却没推开,才发现是从里面锁了。
  大脑终于缓慢地开机。现在才六点。是程闯还在家吗?刚张口要喊,却听见门里传出几声连续的、越来越快的、极性感的闷哼。
  作为男人,作为一个对男人极为敏感的男人,方棱几乎是立刻明白过来程闯在做什么。他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而门里经过片刻死寂,打开了哗哗的水龙头。
  “嘎吱”一声,他来不及闪避,就与程闯打了个照面。
  程闯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宽松的运动短裤,眉眼底还带着湿漉漉的余韵。手刚洗过,在门把手上无意义地空转了一下。
  方棱忽然想起,自己为他买来的新睡衣,还没有送给他。
  “你穿太少了。”他轻声,“这还没到夏天呢。”
  方棱这样主动搭话,好像让程闯也有些稀奇,回答得还算平和:“习惯了,待会就穿。”
  说着,他就与方棱擦肩走了过去。
  方棱下意识问了一句:“早上想吃什么?”
  程闯回头看他一眼,咧嘴,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轻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我来了!上班好累啊…………emo…………
 
 
第12章 | 12
  【那个失败的十七岁的自己,曾经这样被呵护过。】
  程闯最终也没告诉他想吃什么。方棱走进厨房时,程闯似乎还在房间里收拾。方棱回忆了一下程闯账号上晒的食物,做模特的应该吃什么比较健康?最后还是给程闯煎了个溏心蛋。
  程闯其实挺好养活。只要是从厨房里端出来的菜,他都会开心得摇尾巴。以前程闯呆在他家过暑假而方棱还要上班,程闯点过几次外卖,结果方棱半夜下班回来时他还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生气,一见方棱就怒目瞪他:“外卖,难吃!”
  方棱却哈哈笑起来,从那以后,再忙也会给程闯备好饭菜,哪怕是最简单的。
  方棱端出煎蛋,又准备了牛奶和咖啡,解开围裙喊了一声:“来吃饭了!”
  然而没有人回应。
  他顿了一顿,忽而意识过来,走到玄关,才发现程闯的鞋已不在。再看客厅上,哪里还有程闯的踪迹?
  他已经走了。
  *
  四年前那一夜过后,窗户纸被捅破了,可窗户还在。
  程闯是回国来过暑假的,九月自然就会回去。可是这夏天怎就如此漫长?方棱还是照顾着他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妥帖得滴水不漏。程闯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知道很多幽微的情绪是无法与人言的,他甚至没有再同方棱吵过架。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不是的确成熟了一些呢?
  他看着方棱忙碌,做饭、拖地、洗衣,他看着方棱坐在阳台的小毯子上喝茶,他看着方棱穿着笔挺西装上班又下班。他有时也会陷入魔怔的思索:我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
  但即使程闯做过那样过分的事,说过那样过分的话,方棱也还是会对他笑。方棱难道没有任何底线吗?他想。从很久以前,自己还只是个高中生的时候,方棱就已经这么宽容了。那时他情窦初开,放话要追杨爱棠,缠着方棱带自己去杨爱棠家门口送蛋糕,遭到了平和但不容置疑的拒绝。杨爱棠穿着正装站在玄关,朝他微笑,温和地、甚至还带着叹息地劝他回去,而他手中精致的小蛋糕盒悬在空中,杨爱棠是绝不会伸手去接的。
  如果人的一生必须要在失败中成长,那么程闯,的确是在那一刻突然醒悟。
  原来他的冲动幼稚的喜欢,只会给对方带来负担。
  可是少年人在当时只有无限的羞恼。他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说了句“你不要就算了”,就飞快转身奔去电梯。他拼命地按电梯键,他不想再去感受杨爱棠投在他背上的那种成年人的目光。他太渺小了。电梯门开合好像也只是片刻之间,他冲出楼,方棱的车还等在外面,他径自去拉拽车门。打开车锁的一刹那,程闯没来得及收力,一屁股往后跌,车门重重砸在他手中的纸盒上,他精心做出的两只纸杯蛋糕也就碎得不成形状。
  “……噢哟。”方棱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一瞬间,他分辨不清方棱的表情。是嘲笑他,还是宽纵他?抑或只是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这一瞬间,他一直怦怦狂跳的心脏好像也终于掉在了地上,摔得灰扑扑的。
  直到方棱将车开出十几公里,停在辅路上,程闯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已不那么激动,哭声止歇,只是眼睛发红,还时不时打一个嗝。眼前东三环的灯光昏黄地弥散在他眼底,他的耳朵里也仿佛灌了水,沉重地拖着他,下沉,下沉。
  方棱的目光慢慢下移,看见他膝盖上那个被砸扁的蛋糕盒。是很精致的包装,可是没有被接受,还摔坏了。
  他轻轻地说:“亲手做的,送不出去,很难受吧?”
  程闯仰着头又用力吸了口气,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狠意说道:“大丈夫……愿赌服输。”
  方棱笑了一下,伸手来拿蛋糕盒。程闯多看他一眼,递给了他。却见方棱拿车上的纸巾将盒子四面都擦干净,小心地打开,于是程闯再次确认了蛋糕的惨状。
  奶油已经全部报销,蛋糕也被摔扁,东一坨西一坨很是难看。程闯不说话,想将蛋糕再抢回来,方棱不动声色地挡开他,还说:“这次放了奶油啊?上次都还没有的。”
  “我新买的奶油。”程闯轻声说,“这次比上次的,一定还要好吃很多。”
  方棱朝他微微一笑,“这我信。”
  程闯怔了一下。这微笑似乎与杨爱棠是不同的,这微笑仿佛是为他托底的宽容。一边说着,方棱还一边拿湿巾擦了擦手,轻轻撕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许久,他也没有说话。
  程闯的身子倚向座椅靠背,他抓紧了安全带,低头:“真的好吃吗?”
  又一个小蛋糕块被递到了他的面前。程闯抬起眼,方棱的面容很平静。
  “真的好吃。”方棱说,“你自己试一试。”
  程闯默默从他手上咬下那一小块,默默地感受着它在自己口中柔软地融化。
  “程小闯,你越来越有经验了,一定会越做越好吃的。”他听见方棱用那种至为稳定的声音说话,好像将他灰扑扑的心又捡起来,手法轻柔地拍了拍,“做坏了也没关系,反正还能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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