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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心动(近代现代)——符黎

时间:2024-05-30 08:57:20  作者:符黎
  吴爽一见他来就招呼他往自己身边坐,把小赵安排到了近房门的边缘。吴爽拉着程闯依次向各位大佬打招呼,有一位看起来像混血的中年人对着程闯吐了一口烟圈,半皱着眉似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拍过什么广告……”
  程闯一笑:“我拍过很多广告。”
  中年人也失笑,不搭理他,却朝他身后的吴爽礼貌地点点头。待问候过一圈,吴爽拿起酒杯敲了敲,清了清嗓子开始做开场白,这才算是正式的第一杯。
  *
  就这样先喝了三杯,然后依次敬酒三轮,好不容易洋酒喝完,吴爽屈着手指点了点餐桌,服务生又上了两瓶白的。
  气氛到此刻已经不太对了。
  小赵虽然一直陪着程闯敬酒,但他没法代替程闯喝,也没法代替程闯去迎接那些风言风语或动手动脚。时尚圈多的是男女通吃的富贵人,谁也不是没见过荤腥的,眼里都要射出狠光了,嘴巴上却还很骄矜。这时候就最需要吴公子这样的掮客,适时地推一把,将人推到合适的怀抱里去。小赵眼看着自家老板被揩油了好几次,心里都要急死了,可他人微言轻,偏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看过‘闯哥’的视频,”吴爽揽过程闯的肩膀,对着他耳朵亲昵地笑,“据说是一杯倒的,怎么今天能撑这么久?直播该不会都是演的吧?哈哈!”
  天地良心,他闯哥真的是一杯倒啊!没看人现在都已经不想说话了吗,连眼神都直了!但小赵又不确定——程闯此刻的眼神格外地亮,格外地冷,好像穿过万丈红尘,还是那么清醒。
  他手上拿着程闯的手机。他早就想拨号出去了,是程闯不让,但此时此刻,他想,闯哥肯定也管不了他了——
  于是他出去了片刻,又回来,在纸醉金迷中高喊了一声:“闯哥,家里电话!”将电话往程闯的耳朵上贴,适时挤走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小模特。
  “家”这个字眼好像让程闯那极冷亮的眸光波动了一下。他侧过头,轮廓都显得清冷,只有耳尖通红,像小狗似地招了招:
  “喂?方棱?”
  吴爽忽而安静下来,带了几分探究细听。
  “我喝醉了。”程闯像在撒娇一样说着,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拂过场上的几位专家大佬,“我酒量这么差,会不会又搞砸了啊。”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完结啦!这篇真的很轻松来着
 
 
第28章 | 28
  【“长大很累吧?”】
  “我酒量这么差,会不会又搞砸了啊。”
  程闯这么说着,话里像探出小钩子,眼神却往吴爽身上飘,把吴爽勾得心都酥了,待程闯一挂电话就忙说:“哪有的事儿!不能喝就少喝点儿,哥哥代你,代你!”
  一旁的中年人笑了:“吴公子想代,人家长不一定领情。”
  小赵不由得又多看了那人一眼。他记得这人姓郑,看起来是席上众大佬的头头,身材笔挺,打扮得很入时,看不出真实年纪。或许资历最高,所以姿态最闲适,讲话也最不客气。但他话里特意带出一个“家长”,是特意要把程闯按在小辈的地位上。
  眼见程闯已经醉得要接不住话,手里攥紧手机也不知道电话挂没挂断,眼神呆呆的,吴爽只好又笑着给自己添杯酒,圆了这个场面:“只要郑老师给面儿!我们小闯走南闯北,留过洋下过海,难道还不能独当一面吗,哈哈哈!”
  小赵被这话吓了一跳:谁下过海了,我老板下过海?!然而程闯比他反应更快,一把夺了吴爽手中酒杯,说:“不敢,还没下过海,家里管得很严。”也许因为喝多,舌头捋不直,讲话也只能囫囵简短,因而显得冷漠了些。
  吴爽愣了一下,程闯已经自顾自往郑老师杯壁上碰了一下:“郑老师,我先喝干这杯,跟您请罪。我真喝多了,要待会儿对不住您,您别怪罪。”
  郑老师也不接这杯酒,松了松领带,皮笑肉不笑道:“哪有事先请罪的,待会儿真对不住了,咱再说。”
  说话间程闯已一饮而尽,白酒辣喉,他难受得捂住嗓子眼儿,小赵连忙上前护着他到一旁角落里咳嗽。扶住程闯的瞬间,感觉他的身子已摇摇欲坠,重量都施加在自己的肩膀,显然是不济事的样子了。
  小赵咬了咬牙,即使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也只能在此刻挺身而出,陪着笑脸道:“各位老板,各位专家,闯哥他确实喝高了,下面的酒我来喝,我来喝怎么样?”
  然而他算老几?他说这句话,席上根本没有人正眼看他,更别说回答了。只有吴爽斜他一眼,压低声音:“你是谁?你凑什么热闹!”
  小赵脸上阵红阵白,他再如何排不上号,到底也是英国名牌设计学院的优等毕业生,作品拿过奖赚过钱,大家都是搞艺术的,谁能受得了这种无视与羞辱?当下梗着发红的脖子就要上,却被一只手死死扣住了手腕。
  程闯的左手,五指嶙峋,像一道重锁,扣着他,几乎要在他皮肤上划下甲痕。
  程闯红了眼睛,显出几分孤单的可怜,但同时咬着牙,在一片混沌中往前走了两步,“我来。”
  那位郑老师笑了:“这才对嘛,这才是愿意进步的样子。”
  ——“你来什么你来?”
  包厢门忽而被服务生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一手搭着大衣,一手抓了一把头发,像很烦躁,三两步走进来将大衣放在椅背上,拿走程闯手中的酒杯,再举起分酒器,往席上众人平和地扫了一眼。
  而后低头,将酒杯满上,再举起来,无懈可击地笑:“他真来不了了,我是他家长,我代他喝。”
  *
  程闯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云上。
  脚下一颠一颠的,软绵绵的云朵带着回弹力,但他不敢跳跃,怕会撞到天花板。天花板好像又是一片海,深蓝而嘈杂地流动,还伸出好奇的触须卷住他喉咙。喉咙很渴,但再灌海水只会冒烟,他彷徨地四顾,想望穿这个不讲逻辑的异世界,最后视线聚焦,却只看见方棱在喝酒。
  社会人大概很熟悉这样应酬的场面了。不过是几个搞艺术的,习惯了颐指气使,却没试过被架起来干瞪眼。方棱对场上每一位专家都敬一杯,搭配一番滴水不漏的祝酒词,小赵在一旁倒酒都忙不过来。最后方棱敲了敲桌面,举着再次斟满的酒杯说:
  “小闯不懂人情世故,初来乍到也不了解市场,让各位老师见笑了。时装周的事,我确实见他一直在认真忙活,这孩子从小就一根筋,认准的事情九头牛拉不回,把自己喝到昏了也没个数。但他没数,我不能没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牺牲总不能大于所获。所以尽管我根本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也根本不够资格和各位老师喝酒说话,我还是来了,腆着这张脸皮,请各位老师高抬贵手,我带小闯去医院瞧一瞧,回头再给各位老师赔罪。好不好?”
  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脸色仍然平静,目光里不带任何压迫意味,好像还真是个很诚恳在幼儿园班级门口和老师交流小孩表现的家长。饶是席上大佬见惯了时尚圈男男女女光怪陆离的往来,却也被他这副正儿八经的模样镇住了片刻。
  在这片刻,方棱还耐心地转头对吴爽道:“吴公子,您说呢?我怕小闯万一撑不住,在这儿吐出来,还要耽误各位的雅兴,给吴公子平添麻烦。”
  吴爽只觉心里发苦,他好不容易把程闯叫出来吃顿饭,首先,他没料到程闯酒量竟真差到这个地步,其次,他也没料到程闯这么大了还要打电话叫家长!他也不好问这家长到底是什么家长,谁知道程闯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趣味……
  “哇呜!”程闯好像突然清醒了一下,身子一直,双臂就扑上方棱的肩膀,方棱差点把酒杯都摔了,连忙放下,回头看他:“怎么了小闯?”
  然而小闯双臂箍着他脖颈,脸颊贴着他的背,却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是真的没有任何表演成分,他醉倒了。
  方棱无奈,示意小赵扶好程闯,自己就着这个艰难的负重姿势喝干了面前的酒,又稍蹲下身,两手揽过程闯的腿,一咬牙一用力,就把程闯背了起来。
  都到这地步,自然就没什么可再客套,小赵给各位大佬不停地鞠躬再鞠躬,姓郑的中年人脸色很不好看,吴爽干脆挡住了脸。但他们都没再阻拦,就任三人这样离开了。
  *
  云做的床突然被撕开,有冷风灌了进来。
  程闯缩了脖子,把自己缩进壳里,又扒拉住潮湿的草叶子。啊,原来是这样的设定吗?原来自己是一只小蜗牛,从天上掉进草丛里了。
  草丛里有淡淡的香气,雨后,一切都很新鲜,但他不敢去闻,只是缩着,来来回回数自己的两根触角。天黑了,蛐蛐儿在叫,他的触角上还挂着雨滴,像星星的雨刷器。
  “……”小赵自觉地转过头去。
  他们已经来到医院,经过检查,给程闯挂上了点滴。医院急诊直到半夜也是人来人往的,方棱带着程闯局促地坐在走廊长椅上,小赵在一旁护着点滴架,而程闯不知发什么酒疯,一个劲往方棱腿上蹭。方棱怕影响到点滴架,只能将他抱在怀里,而程闯还在用鼻头不停蹭着他的胸。
  方棱的大手扣住程闯脑袋,看似温柔,其实制止他乱动,一边对小赵带着笑说:“今天多谢你了,要不你先回去?”
  小赵看看似乎也没什么很需要他的地方,而且自己在这里着实尴尬,谁知道老板醒了酒会不会剐了自己这个电灯泡?便给方棱留了电话,又跟护士嘱咐几句,自己离开了。
  四周终于寂静下来。
  说寂静也不确,因为走廊上仍然是嘈杂的,消毒水的气味在鼻端飘来荡去,时不时有哭声、喊声、急切的奔跑声和挽留声。但方棱已经穿上大衣,他将程闯整个人都装进了自己的衣襟里,低头,手掌贴着程闯的两只耳朵,额头抵着程闯的额头。
  “小闯,”方棱感觉自己也有些醉了,他的手指留恋地摩挲过程闯的脸,“长大很累吧?”
  程闯没有回应,只是眼睫毛还在悄然颤抖,像经不起方棱轻轻吹一口气。
  “小闯,”方棱说,“生日快乐。”
 
 
第29章 | 29
  【“我早该送给你的。”】
  “小闯,生日快乐。”
  方棱实在也醉得不轻了。后半场的酒局他一个人转桌,红的白的一齐下肚,此刻又浸泡在医院的消毒水里,他仿佛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程闯的生日,只要有他方棱在的时候,原本都不会过得如此潦草。带着这么一丝愧疚,他将程闯拥进怀中。
  程闯大概是睡到昏了头了,将脸在方棱的胸膛上蹭蹭,伸手搂住方棱的脖颈,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程闯多少也是一米八往上的国际男模,此刻蜷在一个人腿上,就算这人身材也不差,但……但还是不得不配合地低下头、弓着腰,装作看不见旁边人来人往奇怪的眼神。
  *
  程闯醒来时,天花板好像裂成了三块,要让他摔下去。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如是重复五六次,眼神才终于聚焦,天花板上朦胧交错的灯光也渐渐平和,随空调的微风漾出暖黄色的波浪。
  这好像是……方棱的卧室。
  他“勘察”过好多遍,曾经也不是没有亲身睡过。
  “醒了?”一个没好气的声音在身边炸响,程闯立刻瑟缩了一下。都不敢看,就抱着被子往声源的反方向蠕动,却被一把拎住了睡衣的后领——
  咦,什么睡衣?
  程闯低头,就和自己睡衣口袋上趴着的两只正抬着头的小熊对视上了。
  这件睡衣怎么有点即视感……
  “醒好了没?”方棱又慢悠悠地发话了,“喝了几杯,还记得吗?”
  程闯身子往后靠了靠,不料靠上了方棱的大腿。他转头,见方棱正坐在床头,将膝盖上的书放到一旁,显然是洗过澡了,身上也穿着一件小熊睡衣,头发还微微湿润着,使他那仿佛要兴师问罪的眼神也变得没什么杀伤力了。
  “这哪儿记得呀。”程闯笑起来,还挺居功自傲,“但我今天没有一杯倒!”
  方棱拿起柜子上的手表给他看:“不是今天,是前天。”
  ——0点21分。
  程闯顿了一下。
  为今之计,只有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什么!我的生日就这么过去了!”程闯大叫,不管不顾扑到方棱身上,吓得方棱手表都没抓稳掉了下去,“不行不行,我要重过一遍!”
  好险方棱没有被他的近距离攻击打乱阵脚,他一手推开程闯那张帅气中带些蠢气的脸:“你配吗你就重过一遍?你知道前天那是什么场合?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勇闯龙潭啊?不愧是你啊,闯哥,年轻人就是要闯!”
  程闯撅了下嘴,立刻被方棱两根手指夹住嘴唇:“打住,你二十四岁了,不是四岁。”
  程闯眼珠子一转,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方棱的手指。方棱浑身一个哆嗦,而程闯竟将他两根手指一齐含住了。
  再用口腔挤压着,用舌头旋转着,来来回回将手指含到湿透。伴随这个动作,他的身子也低下来,逐渐半勃的阴茎贴上了方棱结实的大腿,在被子底下密闭的空间里形成不可忽视的威压。
  方棱的眸光逐渐幽暗下来。他一手抱过程闯的腰,两人下身狠狠撞在一起,程闯便感觉他也硬了。睡衣的布料绵柔,好像都不能挡住两人的刀光剑影。
  “以后这种局,不要去了。”方棱凝着他说。
  程闯吐出他的手指,终于也难得摆正了脸色,垂下眼睫,轻声道:“我只是怕……”
  “怕什么?”方棱说,“怕自己不成功?”
  程闯只觉方才的情潮又渐渐从身上滑落。他有些冷了,但还没有动作,方棱已经将被子给他又提上来一些,盖住了他颤抖的腰窝。
  他心中终于开始涌上一些复杂的后怕。如果方棱没有去……那他今天会在什么地方醒来,他都不敢确定。
  “你……你是怎么处理的?”他低着头,手指在黑暗里挠了一下方棱的手掌心,声音也轻细得几乎听不见,“你也喝了很多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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