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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方澜扯住被子往里缩，怎么就非要用这幅‘我们两个做过，有奸情’的表情看着他吗？
好！奇！怪！啊！
“方澜。”
屈天哲扯了扯他的被子。
方澜僵硬，不肯动：“你先走吧，回学校去。”
“……我自己吗？”
“嗯，你先走……”方澜捂脸：“我想冷静一下，脑子有点乱。”
“你不想和我说话？”
方澜默了默：“暂时不想。”
他感觉到屈天哲直起身来，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
屈天哲如他所愿，收拾了包，整理了东西，走了。
方澜却有点心里不是滋味，明明是他让屈天哲走的，人真的走了，他又不太高兴。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方澜猛踢了被子一脚，深吸一口气，他是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屈天哲。
如果说，他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还和屈天哲做好朋友，会不会听不起来有点渣啊？
总不能，他们睡过就得谈恋爱吧？
屈天哲又不喜欢他，三年了，除了这两次实践之外，他就没见屈天哲对谁表现过不一样，对他也一样。
方澜甚至怀疑过屈天哲是不是性冷淡，虽然现在他确实知道了屈天哲不是性冷淡，但他还是不想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感情。
方澜不喜欢将就，就这么和不喜欢自己的人产生什么情感联结，哪怕屈天哲说想对他负责，要和他在一起，方澜也不愿意。
屈天哲不喜欢自己的话，方澜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他的。
那，他自己有喜欢上屈天哲吗？
不知道。
方澜捂着胸口想了半天，不知道。
一个人突然喜欢上自己的同性朋友，也很奇怪吧？
再说了，实践项目本来就很暧昧啊？不是吗？
那也没有上床来的暧昧。
方澜在心里反复建设、推翻；再建设，再推翻。
生平第一次，觉得遇到了难题。
接下来的两天，屈天哲都没在学校看到方澜。
发过去的消息不回，宿舍没人，打电话更是不接。屈天哲闷着劲，一直等到周一，人竟然还没回来上课？
直到周二上午的大课，他才终于从大教室门口，看到了磨磨蹭蹭进来上课的方澜，短短三天，人像晒黑了一个肤色，正一脸笑意的和同班同学说话，跟着对方就在前排坐下了。
屈天哲蹙起眉，三年了，方澜什么时候坐过前三排？
很明显，他在躲他。
屈天哲扫了一眼时间，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他站起来，快步走到正在和同学说话的方澜身边：“方澜。”
“嗯？”方澜应了一声，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黑着脸的屈天哲，顿时心虚。
屈天哲伸手抓住他摆在桌上的手腕，用力一抓：“跟我出来一下，有事儿。”
“我？啊？不是，快上课了啊，下课再说吧？”方澜坐着不动，急忙小幅度挣扎，又恐怕旁边人看出什么。
屈天哲冷静的望着他，脸色阴沉的可怕，盯了他一眼。
“……”方澜只看了一眼，顿时气馁，怕屈天哲真的生气，急忙起身：“那、那好吧。”
他挣了又挣，屈天哲却就这么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出了乱哄哄的教室。
他们就去了几步之遥的卫生间，临近上课已经没人在里面了，屈天哲把他推进去，挤进来就锁了门。
方澜惊惧的往后退，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
屈天哲逼近了，狭小的空间站两个人已经很拥挤，更何况，方澜有点洁癖，不想碰到卫生间的墙面，已经退无可退。
他伸手揽了一把方澜的腰，将他囚在怀里，看着他的眼睛，问：“方澜，你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也不回宿舍，在躲我？”
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体温让方澜更恐慌了，他猛地摇头，推屈天哲的胸口，小声道：“我、我没有！你放开我呀。”
“撒谎。”
说完，屈天哲掐住他的脖子就亲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嘿嘿
第14章
方澜是被屈天哲抓着手腕带回去上课的，他被安置在最后一排屈天哲的里侧，靠窗坐下，书包也被屈天哲从前排拿过来放在他里侧。
不等他们说什么，老师随后就进来上课了。
从屈天哲落座的那一刻开始，方澜的手就被他抓紧了，但一反常态的，方澜没挣扎、没拒绝，甚至于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是他压根没注意这个事儿，他眼睛聚焦着屏幕上的ppt，但脑子一片空白，大半节课过去，方澜都是恍惚的。
——到底什么情况？
刚才在卫生间里，屈天哲亲了他，捏他的脸，只问了两句话，就把方澜问哑巴了。
他问：“方澜，你在装傻吗？”
“我喜欢你，看不出来吗？”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啊！
屈天哲天天摆着臭脸，他又不是屈天哲肚子里的蛔虫！
方澜不算太迟钝的人，他在听到屈天哲那句话的一瞬间，就像心脏被一把攥在手里捏了捏，又酸又涩的，胸口发胀但还没等他品味出来，就被放开了。
现在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坐在一起，听台上的老头讲着听不懂的名词。
方澜越想越怪，不是，他这也算告白？
谁他妈的被堵在厕所，强吻了之后告白？
难道是因为和他睡过，所以才……？
思考和屈天哲的关系让方澜肉眼可见的烦躁，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张嘴就问：“屈天哲，你——”
刚说出口，方澜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他心头一跳，急忙闭嘴，就看到前面几排转过来的头，齐刷刷的看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方澜急忙小声道歉，垂头躲避，把脑袋都要藏进桌斗里，想伸手捂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屈天哲紧紧握着。
“你干什么？”方澜猛地瞪大了眼，转头看他，微微用力挣扎，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跟他说：“你放开我！不是，你笑什么？”
屈天哲嘴角的笑意都没散，捏了捏手指：“别动。”
方澜趴着，但屈天哲垂着头，十分正经，一只手还在书上记笔记，方澜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公共选修课而已，生命科学导论，而且PPT上只有一张图，有他妈的什么好记的？
方澜竭力抵抗：“你先放开我！”
“……”屈天哲纹丝不动。
“屈天哲！”
“哐当！”桌子被踢了一脚。
大概是他们俩的动静太大，前排同学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方澜更是臊得头都抬不起来。
他和屈天哲的手指作了好半天斗争。
屈天哲这才学他趴在桌上，转过头看他，手指几乎是和他抗衡似的握得很紧，攥的方澜指根都是疼的。
他们对视一眼，屈天哲问：“你想干什么？”
“我……”方澜看了一眼被他堵的严严实实的出口，大教室的位置很狭窄，屈天哲不起身，除非他从窗户跳下去，但窗户是有护栏的，根本出不去。
“我要去厕所。”方澜作势要起来。
屈天哲放下笔：“我也去。”
“……”
方澜有点被气笑了，趴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侧着头，用气音差不多的音量，问：“不是，你老跟着我干什么啊？”
出乎意料的，屈天哲正经的问：“你别躲着我，行不行？”
“……”方澜怔了一下，说：“你放开我，回去再说行不行？”
“好。”
说完，屈天哲就真的松了手。
方澜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抽回手甩了甩，揉了揉自己的手指，疼，用手肘狠狠地打了屈天哲一下。
对方纹丝不动，看都没看他一眼，又拿起了笔。
方澜翻了个白眼，你看看，这是喜欢人的态度吗？
整整两节大课，方澜都没能离开这个座位的方寸之地，屈天哲把他堵得死死的，幸好他也真的没有去厕所的感觉，不然就真的要被憋死了。
好不容易下了课，方澜后面就没课了，但屈天哲还有小课。他们俩并不在同一个班级，课程也不在一起，只是专业相似，有几个选修课在一起上。
眼看着方澜收拾书包起身，屈天哲稳坐泰山，问：“去哪儿？”
“吃饭。”方澜干巴巴地回：“饿了。你去上课吧。”
屈天哲拿起书包：“我跟你一起去。”
“不是，你晚上回来再说不行吗？”方澜看着前排的人都起身走了，下一节课的人都来了，有点急了，推搡了他一下：“你自己还有课，不上了啊？”
“不上。”屈天哲说：“请假了。”
“……”方澜拿他没办法：“你起开，先出去，等会人家来上课了。”
“好。”
屈天哲陪着方澜转了三个食堂，愣是什么也没吃上。看见什么方澜都说没胃口，屈天哲问要不要出去吃，方澜也摇头。
最后还是先回了宿舍，方澜刚一坐下，屈天哲就关上门，走了过来，站在他跟前儿，把窗户的光都挡完了。
方澜仰起脸看他，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方澜。”
……又叫人大名，叫叫叫，有什么好叫的？
方澜不应，屈天哲又叫了一声。
“方澜。”
“欸，有话快说啊。”
被方澜那双眼睛一看，屈天哲反倒有些踌躇，他稳了稳心神，伸手抬起方澜的下巴：“我说我喜欢你，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屈天哲弯腰，低头看他，一只手支在桌上，凑得很近，将方澜围在自己和桌角之间，问方澜：“你讨厌我？”
“我……”
方澜下意识的想退，凳子往后绊了下，差点倒，又被屈天哲稳稳扶住，手掌虚虚的搭在他肩上。
“说话。”
屈天哲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方澜想了想，问了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你这样说，是因为我们上过床吗？”
“不是。”屈天哲否定的很干脆。顿了顿，他又说：“我不是想逼你做什么，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无论你喜不喜欢我。”
“方澜，不要躲着我。”
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是认真，这种认真的态度十分罕见，方澜三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屈天哲，一时有种游离在两个人之外的滑稽感。
就好像，他第一天才认识这个人。
方澜的眼底浮现促狭的笑意，向后躲了躲：“我没在躲你啊？”
“是吗？”屈天哲偏凑近了，嘴唇一张一合的：“那告诉我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和消息？”
方澜摇头，故意说：“没看到。”
“又撒谎。”屈天哲垂眼看着他，伸手敷在他脸上揉他的嘴角，拨弄过他恨人的唇，低头咬上了他的耳朵：“方澜，你这么回答问题，我会忍不住想扇你的脸。好好说话。”
“……”
耳根痒痒的，带着刺痛，这几个字从屈天哲的嘴里说出来，并不算严肃，他的语气依旧和刚才说‘喜欢他’的时候别无二致，但让方澜打心底里发痒，蠢蠢欲动。
心里痒得像让屈天哲把真的巴掌打在他脸上，逼他回答问题，而不是咬他的耳朵，带着情人间的暧昧，连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都不舍得用力。
方澜眼睫一颤，侧头看了看屈天哲：“我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考虑要不要喜欢我？”
“考虑，和你下一次实践。”
作者有话说：
男人，你在玩火……
放心，都长嘴了。
第15章
接下来几天，方澜发现屈天哲在生他的闷气，但也不是特别生气，至少表面上他们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日子还是照常的过，他们照旧一起吃饭、一起上课，晚上去操场遛弯和跑步。
他只是拒绝和方澜有太过密切，甚至说超出正常舍友范围的行为，比如，帮方澜上药。连洗澡换衣服两个人都要避开。
方澜觉得很好笑，他自己都没介意，屈天哲不知道在介意些什么？
晚上他们吃完饭，照旧绕弯去食堂后的东操场跑步。
准确来说，是方澜看屈天哲跑步。
他屁股上的伤没好全，跑不了，也不爱出汗动弹。但五月的天气，热了起来，宿舍太闷，每天晚上吃完饭过来操场已经成了习惯，方澜自己一个人在宿舍也挺没意思的。
方澜不喜欢打游戏，屈天哲也不喜欢。这几年，他们俩常年待在一起，就算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还是会一起出门，散步，找餐厅吃饭，举着相机找人文景点拍照，去图书馆做作业，以及健身。
这倒是挺符合方澜的预期的，明面上，还是朋友嘛。
至于私底下……方澜还在考虑，要不要和他谈恋爱。他说不上来是想还是不想，总觉得还没到那个时候，总想再考虑考虑，再相处相处，或者，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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