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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脸颊微微鼓起，说：“就是一个爱装的家伙，故意做出那个忧郁厌世的风格。”
他总结道：“装模作样！”
清水春屿轻笑了一声，眼中似有无奈：“没有啦，太宰人还好。”
这个话题暂且止住，他们现在没什么事要做，就去玩了一下沙滩排球。
短短的两个小孩子互相拍球，看得围观群众忍俊不禁，只是金发小男孩肉眼可见的有些心不在焉。
有爱凑热闹的年轻人想加入他们时，迎面走过来两个身材高大，骨骼精壮的男高，他们穿着花色衬衫，掀开之后就露出了结实紧绷的腰腹，醒目的人鱼线一路滑入下方的黑色泳装裤。
金发男孩看见他们之后，眼睛一亮，朝着他们奔过去，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
戴着黑色墨镜，下颌线利落的白发男生一把捞起男孩，夹着他们走向沙排的网面。
柑橘色头发的男孩脸色有些臭臭的，并没有另外一个男孩那么开心。
清水春屿扒拉着五条悟的大长腿，绕着他看了一圈，又如出一辙地看了夏油杰，确认他们俩都没什么问题之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夏油杰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在玩沙排啊，加上我和悟也没什么问题吧？”
清水春屿肯定地说：“当然可以啦。”
“我和春屿一组，杰，你和那个臭小鬼一起。”五条悟拍板钉钉，笑容灿烂，“就这样说定了哦。”
中原中也：“？！”
喂，谁和你说定了啊。
但是清水春屿一脸期待的样子，中原中也要脱口而出的话还是收了回去。
夏油杰笑了声：“没问题。”
顶着明媚的阳光，双方毫不留情地你来我往。
清水春屿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简直是拖后腿一样的存在，两条小短腿还跑不过中原中也，接不住那些高高拍过来的球，虽然那些球大部分都是冲着五条悟来的。
一开始他并没有放弃，拦网和跟着球跑，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脸颊也跑得泛红，老是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
然后他就发现了自己是咸鱼的事实，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时不时动弹一下示意自己还在挣扎。
他就是个宅崽，运动不了一点！
沙排玩了没多久，兴致勃勃的五条悟立刻捞起咸鱼崽，语气轻快：“来玩一下海上冲浪，超刺激的，春屿也一定会很喜欢吧。”
清水春屿：“？”
五条悟的决定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莫名其妙就被扛了起来，又奇奇怪怪地去体验了一回惊险刺激的冲浪。
波澜起伏的大海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一道道刺目的光轨，白发男高踩在冲浪板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崽，迎接着每一道浪花和波涛。
呼啸翻滚的海浪与咸湿的海风一同拍向冲浪的挑战者，在惊险刺激的起伏中，有好几次都有从冲浪板上甩下的可能，浪花成了一道屏障，他们升至最高点时，底下的海面甚至距离他们有十几米远，这种感觉无异于是在坐游乐园里的大摆锤和云霄飞车项目。
清水春屿小脸都吓得煞白，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大得五条悟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不怎么称职的老父亲终于意识到了崽的恐惧担忧，在呜呼了一声之后，才回到沙滩上，冲浪板在滑动时还带起了一串串细沙，清水春屿晕晕乎乎地踩在沙滩上，然后啪叽一下跌落，双眸都成了蚊香眼。
中原中也赶紧跑过来把他给扶起来，清水春屿觉得哪一项运动好像都不太适合自己。
还是抹好防晒在太阳伞底下晒太阳，悠闲地喝一下加冰的西瓜汁吧！
清水春屿也不忘让中原中也去玩，不用守在他身边了。但中原中也好像对远离他去玩冲浪这样惊险刺激，又非常符合男孩子们喜好的冲浪不太感兴趣，只是在离沙滩不远的浅海区域游泳，还经常性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有时候会潜进海洋一阵子，然后又很快浮上海面来看他。
清水春屿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猜测也许中也只有看见他才会安心吧？
晚餐吃的是海边烧烤，食材也是现成的海洋，好在他们都没人对海洋过敏，可以品尝海鲜粥还能烤各种多汁的海味。
也许只有在篝火边，透过火光看着大家的时候，才会有一点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实感，才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处处都是危险与血腥的……漫画世界。
节省的清水春屿不接受食物浪费，于是四个人吃得肚皮滚圆地回了酒店，五条悟开始订购明天回东京的车票。
但是中原中也说出来的话却让清水春屿怔愣在原地。
他嘴角轻轻扯着，一脸的不可思议：“中也……不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中原中也不是很想在那张可爱的小脸上看到伤心的表情，他轻轻垂下眸子，说：“对不起，春屿。”
“但我确实不能跟着你去东京。”
清水春屿疑惑地问：“为什么？”
五条悟伸长了脖子，凑过来插话：“难道你是在担心我们两个会对你做什么吗？省省吧，小鬼，我们可没有这么小肚鸡肠哦。”
他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这一次中原中也没有跟他吵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跟你们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中原中也很认真地跟清水春屿解释，他盯着对方浅灰色的眸子，微笑：“春屿应该很清楚，我是在镭钵街那里出生的，我其实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的，没有记忆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有时候会很迷茫。除此之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横滨应该也是异能者的沃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得到很好地成长。”
而不是一无所知地，只是待在清水春屿身边。
哪怕他觉得过去的记忆没有清水春屿那么重要，哪怕异能也不是最重要的，但他更想要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危险地站在春屿旁边，保护他，陪着他。
清水春屿眼睛里流露出悲伤的情绪，中原中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躲闪开。
他怕自己再多看几眼，就会心软，甚至他更害怕只要清水春屿开口请求他几句，他就会步步退让，然后跟着他去东京。
但是清水春屿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轻轻地吸着气，像是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五条悟有点看不下去，他直白地问：“那么接下来你要怎么养活自己呢，应该没有哪里会接受童工吧？”
夏油杰盯着幼崽柔软的浅灰色眸子看，确认没哭之后，才把注意力放在面前两人的对话上面。
中原中也一如既往地沉稳，他平静地回答五条悟的问题：“在此期间，我会借助在朋友家，春屿也认识他。”
清水春屿才用自己的干涩的声音问：“是作之助哥哥吗？”
中原中也低着头不去看他，嗯了一声。
“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赚到钱和成长的，不会让春屿担心。每个月我都可以给春屿寄信，买了电话之后，可以经常联络，告诉他我的安全。”说完这些话，他说出了重点：“可以吗，春屿？”
虽然听上去像是在询问意见，可是笃定的口吻和语气就已经代表着主人去意已决，就算是劝阻也没什么用了。
金发小男孩的浅灰色眼中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阴翳，他眼神有些迷茫和无措，手指还微微攥紧。
空气一时间静了下来，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有说话。
这是中原中也和清水春屿两人之间的羁绊，所以理所当然是他们来交谈和解决，无需外人插手。
“可、以。”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第一次学说话的婴孩，磕磕绊绊地说下这句放手的话。
哪怕是不知道他的艰难说出，也能够从语气中听出他的难过和沉重，明明只是两个字，却像是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中原中也最后还是走了，一步三回头的，最后还深深地望着看也不看他的男孩，像是要将他深深地印在脑海中。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低沉窒闷。
五条悟故作轻松地说：“这也没什么，从东京到横滨又能有多远啊，甚至春屿宝宝放个假的时间都能过来看一看那个小鬼，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要太悲伤了哦。”
清水春屿坐在厚软的地毯上面，脑袋搁置在夏油杰的大腿上，脸埋了进去，头发被夏油杰用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他说：“对不起。”
夏油杰抚摸他脑袋的手停顿住。
“我现在完完全全理解了小悟和小杰当时的心情了，一定、一定非常难过和担心吧，对不起，之前那么任性，以后再也不会了。”
也不会再自以为是了。
夏油杰怜爱地看了他一眼，五条悟大方地表示已经原谅他了。
但是他们对视了一眼，两个监护人其实还有一句藏在心中的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遇上幼崽离开的时候，他们绝对不可能放手得这样彻底。
第53章
来的时候是清水春屿一只崽，回去时就是三个人了。
但这没什么好值得高兴的，因为清水春屿一直以为他们会是四个人一起回去，但中原中也还是留在了横滨。
他们当然不是一走了之，完全不顾中原中也的死活。
担心的清水春屿还是偷偷跟踪了中原中也，确定他是在和自己信任的织田作之助在一起后，才稍微放心了点。
远远望去，织田作之助还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眼，也许是发现了他们几个的身影。
清水春屿脸颊红红地随着夏油杰他们离开，颤抖的眼睫暴露了他有些羞愧难安的想法。
“怎么了？”夏油杰唇角含笑，轻声问他。
清水春屿老实回答：“之前我一直都想着逃离你们的身边，有时候还会觉得小杰和小悟的占有欲很强，会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原先还是浅红的粉嫩小脸蛋慢慢升温，一点一点地变成了滚烫虾子的颜色。
“但是现在自己身处在监护人这个角色的时候，才会意识到，有些事真的会身不由己，心情也不是能够控制的。”清水春屿乖巧地说着，手指也在不安地搅动着。
夏油杰从喉咙里溢出几分轻笑，敛下眼皮轻轻地看着他。
“现在才醒悟过来吗，小鬼，我们的心情一直都是一样的啊，所以下次千万不要随随便便离开我们的视线了。”五条悟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线条凛冽的下颌蹭在他软软的脸颊上。
金发小男孩一只眼睛微微闭着，但这次却没有反抗。
订车票时，清水春屿小声说：“小悟，小杰，可以去一趟江古田吗？”
这话一出，白发男高的反应有点大，手机都被捏响。
“是去见那个小鬼？黑、羽、快、斗。”五条悟用笃定的口吻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对那个放跑清水春屿的小男孩，五条悟记忆深刻。
清水春屿愧疚地点点头。
“可以吗，小悟？”
刚好最近是在周末，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就算是咒术界的学校，如果不是紧急情况的话，也不是事事都非得让学生顶上的。
“当然可以了，多交几个朋友不是什么坏事。就算在我们看来，他放走你的这件事做得不对，但至少也说明了他是个很讲义气的孩子，不是吗？”
这句话是夏油杰跟清水春屿说的，他是在普通人的家庭长大，小时候身边的朋友也几乎都是普通人，所以最清楚孩子们纯粹的感情。
清水春屿重重地点头，希冀的眼光落在了五条悟身上。
简直让人难以拒绝。
五条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的恳求。
最后三人在回咒术高专时，还特地去了一趟江古田，清水春屿提前给黑羽快斗发了消息。
后者一开始接到电话时，还有些漫不经心，后来听出清水春屿的声音后就变得很惊喜，又忍不住抱怨，说他怎么现在才跟他联系之类的话。
清水春屿道歉，含含糊糊说最近有点意外情况，他并不是故意不理人之类的话。
好在黑羽快斗并不计较这些，他更期待的是和清水春屿见面。
但是等到双方真的见面之后，他又觉得见面的情况相当不合时宜——所以为什么春屿的两个监护人会一起过来啊，小孩子之间的会面难道不应该让小孩子一起进行吗？！
黑羽快斗脸上的惊诧和别扭太明显了，就连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读懂了他脸上的情绪，一个轻声啧了一下，一个脸上的笑容有些冻人。
私底下相处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我们也是孩子哦，呐，是吧，春屿？”五条悟这么理直气壮地说。
清水春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他眼神有些慌乱无措，然后决定悄悄揭过这件事，不要激发他们之间的矛盾。
他把提前给黑羽快斗准备的气球小猫拿出来，黄色的小气球塞进对方手里，他颊边的小小酒窝甜滋滋的：“这是给快斗哥哥的礼物。”
五条悟：“？”
夏油杰：“？”
“快、斗、哥、哥……？”夏油杰一字一顿地念出这几个字。
平时可以一口气完全不间断说完一句话的他们，今天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四个字都不完整。
清水春屿用茫然的眼神看过来，察觉到危险气息的黑羽快斗警惕地看着他们，选择从心地藏在幼崽的身后，还不忘在清水春屿耳边说自己很喜欢他送的这个礼物。
但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还没有幼稚到要完全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地步，就算心里稍微有种呕血的钝闷感，也还是忍耐下去。
算了算了，之后两个小孩各回各家，各上各的学，等俩人交了更多朋友，接触到更多事之后，常年不见面的崽们多半都会淡忘彼此吧。
两个小孩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最后以黑羽快斗给清水春屿变了一颗棒棒糖结束。
看得两个监护人心里警铃大作。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哄崽开心，长大了还了得啊？
怎么最近的小孩一个比一个难搞哦。
两个小孩子对大人的心思一无所知，依依不舍地告别之后，还互相约定要记得联系对方，下次不可以这么久才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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