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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穿越重生)——稍稍

时间:2024-05-29 07:23:26  作者:稍稍
  那些刺挠的地方,是在长此以往的相处中,由千万个细节所堆积起来的,温故意识不到,只知道心里太压抑的话,保不准会助长反噬,情绪稳定这方面,没人比他做得更好,所以他认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景容放宽心。
  说来也奇怪,明明以前觉得景容偏执,扭曲,不可取,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觉得景容这个人意外的合他心意。
  人的情感真是奇怪得很。
  明明从来不相信,明明一直认为那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们几人在此地的事情,赵家果然把行踪给瞒住并掐断了,没有往外泄露出半点消息,只通过阵符传信告诉了赵无期一人。赵无期离得太远,一时半会过不来这边,人未至,信倒是先到了,上头写的是“容亲启”,但景容死活不要看。
  当着景容的面,温故把信封撕开,心说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然后打开信,念道:“容,自西山一别,你失踪数日,我担忧不已,食不好睡不好,每日以泪洗面……”
  以泪洗面。
  温故顿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再往下看,洋洋洒洒一整页,通篇思念挂怀,然后道:“你小名叫瑶儿?”
  景容一脸疑惑:“小名?我怎么不知道?”
  温故把信摊在景容面前,指着信的中间部分,只见信一开始还把景容唤作“容”,后来突然就换了称谓,一直唤作“瑶儿”。
  温故继续念道:“瑶儿,每每思及你,我便深觉这夜色难熬,只想伴在你身旁,你的一瞥一笑……”
  念到这里,温故有些语塞,略过一大段,他直接看向结尾:“容,等我,我尽快赶到!”
  结尾倒是记得看信的人是个容了。
  赵无期这信写得晕头转向,割裂无比,也不像是掩人耳目,倒像是从哪抄了一大段来凑字数。这像极了一些学渣写作文的样子,只有开头和结尾还勉强能看,中间全是瞎写。看来赵无期此人,学识应该也是不怎样,大概跟景容不相上下。
  但真要比起来,可能还是比景容强点,别的不说,单就赵无期这字,写得还是不错的。
  话又说回来,真该听景容的,不该打开看。不看后悔一时,看了后悔一天。
  这些时日,景陆两家的恩怨风波不断扩散,家主认定是陆家把景容给害了,大发雷霆,扬言要让陆怀瑾偿命,还要陆家陪葬。
  这里面带了多少私人恩怨尚且不知,但家主大抵上是真的生气了。能恢复修为的景容,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但他或许估错了一些东西存在的价值。
  两家的恩怨最终波及到了界方镇。界方镇本就特殊,鱼龙混杂,第一大名门和第二大名门一僵持起来,界方镇就更乱了,单凭赵家的这几个弟子,已然把控不住,探查禁术一事就变得困难了起来。
  而赵无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迟迟回不来。
  相对平静一点的地方,就只有他们所在的这处小院落了,温故除了偶尔跟林朝生交待点事,剩下的时间全都在耗在了翻阅禁术上,最终,终于在一个半夜,他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个术法。
  翌日,天色大亮,外头的雪也停了,看着景容耷拉着脑袋,蔫蔫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温故在榻上铺好纸笔,道:“来,画吧。”
  要画的是一个用于炼丹的禁术图案。
  书里的那套画法不完善,世间偶有流传出几粒失败品,传闻说是能在短时间内将修为提升数倍,只是药效散尽后,使用者就会爆体而亡。
  于是温故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景容能不能修正图案,景容说可以,然后十分不要脸地说:“那你今晚能不能跟我……”
  温故:“先画。”
  景容:“先做。”
  温故:“先画。”
  景容不高兴极了,说起话来都带着气:“你是骗子,我不相信你,在后山的时候你就说了,结果到现在都半个多月了,一次都没有!大骗子!我知道的,等我画完你肯定要找借口忙别的去啦!”
  温故:“……”
  温故:“……好,依你。”
  但他万万没想到,依是依了景容,却在景容这里栽了个大的。
  刚开始,景容的确拿笔就开始画了,只是却画了很多张都不满意,看那样子,似乎是陷入了自我怀疑。
  温故倒是不急,表示可以慢慢来。
  这一句慢慢来,就慢慢过去了好几日,完全没有任何进展。而每天晚上景容的说辞都是一样的:“我想到怎么改了!”
  温故:“怎么改?”
  景容抬眸望着他,声音乖巧:“可是好晚了呀,明天再画吧,今晚你能不能跟我……”
  温故默了下,还是说道:“嗯。”
  于是,这一大早,温故再次铺好纸笔:“来,画。”
  景容坐上榻,接过笔,愣怔着看了纸张许久,落笔在纸上画了个圈,然后就不再动了,似乎还是没想明白该怎么画。
  温故笑眯眯的:“你昨晚不是说你真的想到怎么改了吗?”
  “昨晚?”景容仿佛失忆了一样,“什么时候?”
  温故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声音却有些冷,“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改,是吗?”
  “不是!”景容一个激灵醒了神,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想起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没下笔。半晌,景容嗫嚅道:“我……我快想起来了……”
  哇哦。
  景容真是好样的。
  可能是这些日子以来,景容看起来都太顺从了,才让他没对景容的所作所为产生一点怀疑。
  可归根结底,景容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他都快忘了景容是个坏蛋了,装乖巧可是最在行的,一次又一次,到现在都还在装。总之温故终于是有点不太高兴了,冷色道:“今晚分床睡。”
  景容一惊,撇撇嘴,把笔放下,然后一点点推开小桌子,再一点点移向温故。他跪坐在榻上,拥住温故,附在温故耳边道:“我昨晚真的想到了,只是现在确实想不起来,要不我们再试一次,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微凉的气息在耳边蔓延,却带着丝丝灼热。
  温故配合似的,把手搭在景容腰间,声音温柔:“明晚也分床睡。”
  景容:“!”
  景容“哼”了一声,推开温故,重新坐回原位,再将桌子搬回来,拿笔蘸了蘸墨,开始画了起来。
  他一脸不悦,画得又极快,没一会就画出一张看起来极为复杂的图案。
  画完后扔下笔,气鼓鼓地看着温故,道:“不能分床睡!”
  温故没答话,而是指了指图案,说道:“解释。”
  景容别开脸,“修为提升十倍,药效结束后修为尽失。”
  温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还不错。”
  可这代表什么?
  代表景容一直都知道怎么画,却一直在拖延,就这样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问题的关键是,他信了。
  还信了不止一次。
  景容再次看向温故:“不能分床睡!”
  温故冷眼瞧着景容,最终无奈叹了口气。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有点坏心眼的景容,比装可怜装乖巧的景容,可顺眼多了。
  怎么办,能怎么办,惯着呗。用区区“分床睡”就能威胁到的人,一切的根源都在他身上,他又怎么能苛责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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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会不会是在路上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不会的, 我哥哥以前遇到过意外,后来他只要是出门在外,天天都会用阵符传信报平安!可是他平时会传信的那些人我都一一问过了, 家主, 小妹, 长老,一个都没收到他的信, 已经好几天了!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赵无知一脸焦急,“他会不会出事了啊?”
  自从那日赵无期传了封信让赵无知转交过来后, 就再无音讯。又加上, 在界方镇新发现的那个禁术阵法, 还没查出个一二三出来,就不知道怎么的,阵法竟然又原地消失了。
  这等禁术会消失的事情, 赵无知是闻所未闻, 在得不到赵无期的消息后, 自然也就急了起来。温故倒了杯水递给她, 让她先冷静一下,问道:“他出门前带了多少阵符?”
  赵无知从腰间扯下一个小布袋:“就这种袋子, 装满了的。”
  温故接过布袋子, 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阵符被叠成了星星, 他掂了掂, 粗略估算了一下, 若每日用一个阵符, 起码够一个月的量。从西山出来至今, 也没到一个月, 按这么说的话,确实不太对劲。
  缓了缓,温故又问道:“他每日只用一个阵符吗?”
  “一个吗?”赵无知不确定地道,“两个吧?”
  然后又想了想,“三个?”
  “可能是四个……”
  听着这不断上涨的数字,温故疑惑了起来,只见赵无知把双手摊在眼前,一边回想一边用手指数数:“五个也有可能,说不定是六个……”
  温故更疑惑了:“他一天为什么能用这么多?”
  赵无知抬起脸来,说道:“家主一个,我一个,林姐姐一个,周姐姐一个,还有萧姐姐,周姐姐……”
  破案了。温故摆摆手:“他多半是阵符不够用了。”
  赵无知这才反应了过来。
  景容闷在一旁,没吭声,就安安静静地从温故手里拿起一颗阵符星星看了看,然后放下,又拿起另一颗,如此往复。看起来好像对星星很感兴趣。
  不光对星星感兴趣,还让赵无知给他画了个接收阵,一袋子星星,被他从屋内走到屋外,小半天时间就用光了。
  温故以为景容是起了玩性,结果在用掉最后一颗星星后,他把之前赵无期传过来的那封信捏在了手里,指腹压在上面轻轻摩挲,神神秘秘地道:“温故,我发现点事。”
  温故转头看他:“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景容抬起脸,黑沉的眼有些专注,慢慢解释道:“首先,阵符上面的灵力是固定的,然后就是,我刚刚试了,发现使用阵符之后,阵符的灵力会大致转变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消耗在隔空传送上,另一部分就会附着在信上面。”
  他说得缓慢又有耐心,像担心温故听不懂一样,还指了指那封信,“这封信上面的灵力还剩很多,代表他传信的时候,离我们并不远,据我判断最多一天就回得来才对。”
  可事实是,从收到这封信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一直没有赵无期的任何消息。所以,赵无期可能真的遇到了点什么麻烦,或者说是,出事了。
  “而且,”景容眨了眨他那黑沉沉的大眼睛,“我算出了他传信时距离此地的大概距离。”
  * * *
  把景容的推测告知给赵无知后,赵无知就带着弟子急急出城去了,照着那个距离从周边开始排查。
  她看景容的眼神也越发的崇拜了起来。
  不光是她,连温故看他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而后,温故就总忍不住去看景容。景容还跟以前一样,一双眼睛整日挂在他身上,每次温故看过去,都发现景容在看他。
  也许是他看景容的次数变得太多了,多得不寻常,景容被看得莫名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是要分床睡吗?”
  虽说听到这种话已经很适应了,但是,景容心里就难道就只会念着这么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吗?温故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次不跟我提点什么要求吗?想要什么?”
  然后他就在景容眼里看到了浮起的笑意。
  可景容确实表现不错。
  他以为景容会提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都已经做好准备了,结果景容垂下眼睑,说的却是:“很久很久以前,你说要赔个簪子给我,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记得啊,”温故缓缓坐下来,“当然记得。”
  不仅记得,还花了很多积蓄,买了最好的材质,找了最好的工匠师傅,打造了一个配得上少主身份的白玉簪。
  只是看景容这反应,大概是没打开看,也没意识到那是他送的。温故试着提醒他:“礼宴那日,你没收到吗?”
  景容不明所以:“啊?收到什么?”
  “没什么,”温故轻咳一声,“那个不算,你另外说一个吧。”
  说起来,那本身就是要赔的,不能算数。再加上,温故压了压眉眼,那时他在巫苏的身体里,明明需要隐藏身份,却还是在那种时候送出簪子,背后的意图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他也有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黑暗。
  但景容不知道。景容只会知道,那个时候,他没有离去,而是在试图提醒他,他一直在他身边,甚至还去找过他。
  等回到景家,景容发现那根簪子,一定会这样认为的。
  就让他这样认为吧。
  景容不需要知道背后的真正原因。再也不需要了。
  最后景容想了很久,脑子里也不知道闪过了多少奇怪的念头,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我得先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倒真是头一遭了。
  紧接着,景容又很严肃地说道:“等我想好了,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必须要答应我。”
  生怕他反悔一样。温故心说就景容这个脑子,里面装的就那么点事,能想出些什么来?所以他也就答应得很痛快:“好。”
  入夜之后,赵家才派人来传话,说在远郊的一处偏远废弃宅院里找到了赵无期。这几天下了雪,路不好走,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一间屋子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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