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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他怎么还是变偏执了(穿越重生)——稍稍

时间:2024-05-29 07:23:26  作者:稍稍
  在蘑菇捡得差不多之后,他刚翻开图鉴,准备比对一下药草有没有找对,就听见一阵铃音。他抬起眼,正好撞上景容的目光。
  他解读不来什么眼神,可不知怎么回事,和景容对视的时候,他总觉得景容望过来的那一眼,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总不能去问“你是不是想把我扔进禁地”吧?
  穿书人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亏了这本灵药图鉴,这趟进山倒可以算是收获颇丰,找到了不少药草。
  不知不觉间天色就暗了下去,直到听到若有若无的灵兽低吼声,温故才停下继续深入的脚步,俯身拾起药草。
  自打景容安静下来之后,他就一个人越走越远,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入进山里。这样往回一看才发现,自己走得似乎也是真的有些远了。
  树木遮天蔽日,临近入夜,密林中比实际的天色昏暗许多。凭着印象,在是路非路的道上走了好一段距离后,隐隐约约听见几声细碎的铃音。
  温故压了压眸光,加快了步伐。
  天色越发暗沉,周遭的灵兽声也多了起来。
  景容单手撑着侧脸,闭着眼睛侧躺在大石之上,一双腿自然而然地垂着,掩在松散的外袍下面,露出些许过分白皙的皮肤。
  他的另一只手随意地搭着,指尖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以此为中心,往外扩散开去,若隐若现,将远处越走越近的人也圈在里头。
  这股力量,不光修仙之人畏惧,山间灵兽也同样避之不及,但崽子却没受到什么影响,还时不时抬头过来拱一下他的脚。说是拱脚也不准确,它拱的是铃铛,铃音也随即零零碎碎地响了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景容的身前。
  手指微曲,迎着最后一丝余晖,景容睁开双眼,只见一枚野果出现在自己面前。
  温故:“先垫一垫,回去给你做饭。”
  较之来的时候,回程的路走起来就费劲得多了。仍然是温故背着景容,景容背着背篓。
  背篓里装的是蘑菇和药草,不怎么重,可景容还是被压得没了力气,十分不高兴,一会儿嫌重一会儿嫌黑。
  夜色深了些,他还嫌月色碍眼。
  温故就没见过这么矫情的人,明明是他承受着一切重量,他还没嫌重还黑,景容倒自己先嫌弃上了。
  比起这些,其实温故有更不能忍的。他本不想说的,但忍了忍,没忍下去,还是说出了口:“小少主,你今晚多吃一碗饭吧。”
  景容:“嗯?”
  温故:“太瘦了不好。”
  景容不以为然,反问道:“有什么不好的?”
  温故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
  “硌手,
  摸起来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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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男人就得一身腱子肉才对,就算不这样,那也至少也得脱衣有肉。总之像景容这样的,又瘦又白,看上去就一副贫血外加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能忍。
  反正温故不能忍。
  景容抬起手在眼前来来回回看了几眼,随后便垂了下去。他将下巴抵在温故的肩头,微微侧头,目光轻飘飘地定在温故的喉结上面。
  感觉到突然贴近的距离,温故轻咳了一声,侧了侧头:“太近了。”
  他不喜欢。
  景容却垂下头,直接埋在温故的脖颈间,声音透着些虚弱:“我冷。”
  微凉的呼吸顺着脖颈一路往上蔓延,温故又侧了侧头。
  这比刚才更近了。
  揽住景容的手不自觉僵硬起来——实在是……太瘦弱、太硌手了。
  但他这次没再说话,而是走得快了些。
  月光静静地铺下来,照亮了林间的小道。
  以前总觉得月色很好看,现在也应当如是,可莫名的,此情此景之下,温故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总之毫无意境可言。
  灵兽的低鸣远去,变得稍稍安静了些,只有银铃声时不时响一下,在凉凉的夜里,叮叮当当,落下一地月光。
  绕过几个弯路,远处的木屋赫然出现在眼前,屋前亮着一抹零星的亮色,像在等候归家的人。
  温故猛然一顿。
  后退两步,隐在一棵大树后面,随后将景容放了下去。
  景容不明所以,正想开口,却被温故忽然伸出的食指抵在了嘴上,让他不要说话。
  指尖擦过唇峰的那一瞬,景容倏然一颤,密密麻麻的酥麻感过了趟全身,像是触电了一般,一时间没能缓过来。
  连呼吸都局促了几分。
  温故从景容背上取下背篓,提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一阵窸窣摸索的声音之后,一件外袍应声而落,扔在景容的怀里。
  这样也许会暖一点。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木屋走去。
  出门的时候是大清早,谁也没在院子里掌灯,但现在那里却有光亮。
  所以,有人来了。
  虽然无法确认来的人是谁,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不能让人知道景容在这里,他现在太孱弱了。
  就算要走剧情线,也得等养起来了再说。
  而且,他总觉得景容心思有些单纯,腿都被人害得断了,还对人不设防。
  起码先力所能及地护一护这孩子,更多的,他也控制不了。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有人远远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温故远远望去,勉强看到有个人影倚靠在木门处,看不清脸。
  只见那人将灯笼别在门上,回身往他这边走过来,步伐不缓不慢,边走边道:“你可算回来了。”
  冷眼瞧着这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月光柔柔地落在来者身上,映出了对方轮廓分明的脸。
  ——景辞,正是景容那位同父异母的大哥。
  这月色当真是……碍眼。
  上次景辞派人来问候的时候,该隔着门说自己得的是浑身生疮的瘟疫,不能与人有任何接触才对,怎么脑子一抽就只回了个连日高烧,还是太轻了些。
  话是这样说,可温故不觉得景辞是真心来看望他的。
  毕竟,原著把该交待的不该交待的都写了个一清二楚。
  按书中所写,景辞本是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在他五六岁的时候,才被带回景家。
  他满心期待着父亲回来为他恢复身份,却不想回到景家时,家主却正好不在,音讯全无数月之久。
  等家主回来的时候,嫡夫人正好诞下一子。
  那是嫡子景容。
  景辞的身份自始自终都没有被承认过,家主的冷漠,让他在景家举步维艰。
  他像个绝望的溺水者,哪怕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住。
  而温故就是那根稻草。
  温家以前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族,在一场各大家族联手诛灭邪族的战斗里,温家灭门。由于温家和景家相邻,景家吞并温家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温家遗孤从此被养在景家,像个吉祥物一般,让其他各世家时不时都得感叹一番景家有多无私,还养育故人之子。
  这些说法,对外说得倒是好听极了,可实际上自然是两码事。温故失去了家族当后盾,又没有灵根,受到冷遇成了必然。
  之后的事情发展,不外乎是景辞需要利用温故的身份地位,于是主动招揽。他还向温故承诺,待他当上家主之日,便是温家昔日荣光恢复之时,诸如此类。
  再就是这小说也实在狗血,原作的温故对这样的景辞唯命是从也就罢了,还对景辞动了真情,两三句花言巧语,就任凭景辞拿捏。
  饼是个顶个的大,至于真感情,那是一分没有。
  远离景家,独自生活,穿书后的温故从一开始就做了选择。不回应就是拒绝,回避就是拒绝,这不该是成年人最基本的共识吗?
  显然,这项共识并没达成。
  不然景辞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和景辞之间的关系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所有人都能看破,景辞就是不点破。在景辞看来,温故宁可留在这荒山野岭,也不肯回景家,多少是有那么点心灰意冷的意思在里头。
  如果可以的话,那些前尘往事,温故真是一点都不想掺和。
  可偏偏已经发生了,还不是只能微笑着把它接受。
  “你来干什么?”温故语气平平。
  “给你送点东西过来。”说着,景辞用剑鞘抵了抵木门旁的几个箱子。
  那是温故离开景家时嫌重没带走的东西,四季的衣物和日常用品,或许还有些银钱。除此之外,另有一些米粮。
  这倒是挺好的。
  没想到这个景辞对原主还算有点良心。
  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小路尽头还停着辆马车,几个景家弟子站在那边等景辞,俨然是主子待遇。
  看来景容的消失,让景辞成功恢复了长子身份,从此再也不是没有名分的私生子。
  真是可喜可贺。
  但他仍然不觉得景辞会好心到特意送东西过来,然后就听见景辞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刚才还以为你背上背了个人,原来是背篓。”
  温故的嘴角勾了勾,脸上却无笑意。
  景辞有意无意地问道:“你说容儿到底在哪呢?”
  “……”
  温故面不改色,反问道:“还没找到吗?”
  景辞歪着头看温故,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盯着,道:“一直没找到,我和父亲一样,都很担心他,不管怎样……”
  然后景辞忽然靠近,往前一倾,附在温故的耳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话间,气息流淌,热意从耳畔一路蔓延到脖颈。
  温故下意识侧了侧头。
  令人反感的距离。
  温故侧头的那一下,虽然是很细微的动作,但景辞还是察觉到了,正想说点什么,忽然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道极轻极短的银铃声,他立马转头道:“谁?”
  温故的手指不经意蜷缩了一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景辞拔出剑,径直往声音的源头,也就是那棵大树走去。
  因离得温故近,他拔剑的时候,蕴含灵力的剑气轻飘飘地擦过温故手臂。
  一般来说,不含杀意的剑气微弱到几乎等于没有,对修者而言就如同一缕微风略过一般。
  可对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就不一样了,剑气不仅能伤人,含了杀意的剑气有时还会要命。
  离大树越来越近的时候,草丛也开始窸窸窣窣地响起,然后景辞举起剑,将草丛轻轻拨开。
  一只浑身雪白的灵兽赫然从映入眸中,额尖带血,眸中带凶,景辞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么大的一只灵兽,站起来比景辞还要高了一截,那眸色一看就是高阶灵兽。这类灵兽已经生了灵智,一个个都聪明得很,又生性凶残,就算是景辞一时也不敢妄动。
  而这只灵兽似乎也受了惊,和景辞四目相对了一瞬,然后掉头一跃,随即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景辞松了口气,但他还是在周围又翻找了几下,确认没什么异样之后才回来,一回来就对上了温故的视线。
  这是一道很纯粹的视线,纯粹得只想杀人。
  收到这道视线,在距离温故不远不近的地方,景辞愕然停下步伐。
  然后他看到温故的衣袖暗了一大片,像是什么液体,正以缓慢的速度蔓延开。
  是血。
  直到这时景辞才总算回过味,近来事情太多,连剑气要避着温故都给忘了。他忙命令马车旁的弟子找伤药,连连道歉,还亲自帮温故处理伤口。
  伤口倒是不深,就是血流得多了点。
  “我只是找容儿慌了神,抱歉。”
  温故却仍旧淡淡的,道:“你吃饭了吗?我去做点,你吃完再走?”
  景辞没回应,转头看了看那群弟子,似是有些为难。温故微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拂开景辞,像是生了气,头也不回地去了厨房。
  而预料之中的,刚把烛火点燃,景辞就从外头进来了,还主动接过柴火,帮温故一起煮饭。
  温故没拒绝,任他去了,然后在背篓里翻找了半天,面不改色取出了两个大蘑菇。
  这是景容点名非要不可的那两个,美艳的蘑菇。
  温故耐着性子,洗蘑菇,撕蘑菇,炒蘑菇,端上饭桌好脾气地请景辞吃蘑菇。
  也许是真的生了些歉意,景辞竟相当配合。
  他夹起蘑菇,放在温故碗里,轻声道:“阿故,你也吃。”
  温故微微笑着:“你先吃。”
  景辞抿了抿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然后吃了几口。
  过了没多久,景辞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紧紧皱着眉头,抬手揉起了太阳穴。
  揉了一会儿,瞥见温故在柴里找木棍,拿起一个试了试手感,似乎不太满意,然后又放下,换了另一个。
  景辞头疼得厉害,问道:“你拿木棍作甚?”
  温故将木棍握在手间,又试了试手感,然后再放下,找了个更大一些的。
  他语气温和,说起话来温润动听。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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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自打景辞跟着温故进了院子,景家那几名弟子就一直在原地等着,等了许久都不见景辞出来。
  景家向来门规森严,而最近外界又正好有点不太平,就管得更严了些,闭门时间也提前了一个时辰。后山偏远,由于挨着禁地的缘故,无法御剑,要回景家只能下山绕行,天色已经很晚了,如果再不走,很可能赶不及在闭门前回去。
  可偏偏作为家主的儿子,景容也好,景辞也罢,没一个好相与的。
  景容平时鲜少露面,大部分弟子见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不露面的时候倒也罢了,一旦露面,总叫人很惶恐。谁都知道少主这人性子乖张,很不好伺候,稍有不周到的地方,等待这些弟子们的就是被各种处置。
  只要有景容在场,所有人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一丝懈怠。
  至于景辞,家主开宗祠为他恢复长子身份那夜,平日里欺辱过他的一些个弟子,好几十名,在宗祠门口密密麻麻趴了好几排。板子一个一个地打下去,打了一个时辰不带停,宗祠外哀怨四起,家主只当没听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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