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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失忆仙君当乖徒[重生]——文以渡己

时间:2024-05-29 07:22:25  作者:文以渡己
  “那种对生活的怨憎,和对未来的惊惶,一模一样。”
  温珩: “……”
  也没那么凄惨。
  他只是兢兢业业上了几个月班,一心只想快点退休养老。
  结果发现老板自始至终都只是在诈骗他,连劳动合同都是假的,而已。
  呵呵,天杀的缺德公司。
  温珩平复了一下气息,转而问道: “历练之期还有大半个月,你们缥缈峰有什么计划。”
  “听说南浔附近出现些微弱的魔气,或许是哪只小魔兽跑到人间作乱,我们明日就去查一查。”
  说话间,陆仁嘉已经狂炫完一盘花生米,又灌了两杯热茶。
  “温师兄要和我们同行吗?”
  “……”
  温珩咬着半块春饼,眸光滞了滞。
  ——弟子就在此处,等您回来。
  默了几息。
  温珩道: “不了,我明天就离开南浔。”
  ————————
  下一章新角色鲛人族圣子(某魔尊2号情敌)要出场啦!
  师尊: (冷笑)(咬牙切齿)真是一点都不期待呢。
  ——
 
 
第39章 
  学术交流
  茶馆里来客熙攘,不知不觉已是一个时辰过去,桌上的一壶桃花茶喝尽。
  温珩看了看正午日头, “南浔城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咱们去逛逛。”
  陆仁嘉嚼着花生米, “南浔不过一座边陲小城,倒也没什么特殊的。”
  “不行,得有。”
  “?”
  “早一刻回去,就要多面对一刻的狂风骤雨。”
  “……”那是客栈,又不是虎狼窝。
  陆仁嘉不懂,但选择尊重。
  他又夹了一颗花生米。
  嚼嚼嚼……嚼嚼嚼……
  终于灵光一闪。
  “啊对,先前听璇玑峰弟子说,南浔城是有个好地方。”
  温珩赶忙问, “什么地方?”
  陆仁嘉想了想,作出凝练: “吹拉弹唱,歌舞表演。”
  乐坊啊……
  温珩点头, “也行。”
  ……
  半个时辰后,温珩看着高悬匾额上,那一目了然“醉春楼”三个字,瞳孔狠狠震颤了一下。
  吹拉弹唱,歌舞表演?
  很贴切,但明明完全不挨边!
  陆仁嘉也不知从哪弄来把扇子,摇来晃去,十分风雅。
  “温师兄放心,我昨天晚上就来踩过点了,这里的人都开朗热情得很。”
  温珩更加震惊, “你昨天晚上就来过了?”
  “是啊,我和小冰一起来的。”
  “你和你妹一起来的?!”
  “可惜要找的几位姑娘都没时间,不得不遗憾作罢。”
  “几位?!”
  温珩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这个世界已经癫成这样吗?
  出神的功夫,屋里的环肥燕瘦瞧向门外,纷纷眼睛一亮, “公子?”
  陆仁嘉眸光一亮,一敞双臂, “对,又是我,你们居然还记得——”
  一群姑娘小倌呼啦涌出来,将人团围起, “好俊俏的公子,第一次来醉春楼吗?”
  “奴家瞧您好面生呀,快进来坐坐!”
  “不知公子贵姓?喜欢听琵琶还是古琴,读诗书还是戏文?”
  温珩从人群里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声音淹没在一群“公子公子”里。
  “救救——”
  旁边如同透明人一样的陆仁嘉: “……”
  片刻后。
  二人终于体面地坐在了包厢里。
  陆仁嘉拿着花名册,跟点菜一样, “这个牡丹姑娘,这个翠竹姑娘,还有这个弄弦姑娘,全都叫上来。”
  花妈妈笑得满脸褶子, “好嘞公子,您真有眼光,这都是我们楼里最会弹琵琶的姑娘!”
  温珩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点什么, “都是弹琵琶的?”
  “对啊,”陆仁嘉一脸期待, “璇玑峰弟子们说,这三位姑娘技艺精湛,琵琶之乐余音绕梁,我正好向她们讨教讨教,肯定受益匪浅!”
  原来如此。
  温珩恍然一摊。
  他为他的思想浑浊自罚一杯。
  但是……
  “你一定要在这种地方交流学术吗?”
  陆仁嘉正色,字字铿锵: “温师兄,学海无涯,学无止境!”
  温珩轻声, “我知道,可这些人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精通……”
  “温师兄,虚怀若谷,不耻下问!”
  “……彳亍。”
  学吧,谁能学过你啊。
  不听师兄言,吃亏在眼前。
  ……
  半个时辰后。
  陆仁嘉一脸恍惚, “我的耳朵……脏了。”
  他死心似的闭了闭眼睛,忽然猛地给了桌子一拳。
  “砰!”
  琵琶声骤停。
  陆仁嘉爆发, “这都是弹得什么破玩意!我家门前弹棉花的都比你们在调上!”
  “出去!带着你们的五音不全的琵琶立刻出去!”
  姑娘们一头雾水, “公子这是心急了?那我们不如直接进入正题——”
  陆仁嘉: “好啊,那我们来聊聊阳春曲的双挑指法该用几分力度?你不知道吧,来,你把琵琶给我,我给你演示一遍。”
  “……”
  待几位姑娘一脸“这人有病吧”地出了房门。
  温珩一脸复杂, “其实,也不能全怪她们。”
  人家弹得不差。
  虽然不至于登峰造极,但也算得上是宛转悠扬,余音袅袅。
  总之在这种场合是绝对够用的了。
  是陆仁嘉脑子缺根弦,非以学术交流的标准要求一群弹琵琶卖艺的姑娘。
  就像在问,这个精美摆设花瓶它——
  能保温吗?
  陆仁嘉还没意识到自己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方,愤愤灌了一杯茶,气得呼吸急促。
  “璇玑峰那群人耳朵瞎了吧!还说什么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简直一派胡言!重金求一双没听过的耳朵!”
  “收那么多银子,就这么糊弄人,当我是傻子吗?”
  他骂完,还要转头征询一下围观群众的认可。
  “温师兄,你说是不是?”
  温珩默了一会。
  “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
  陆仁嘉得到认可,颇为满意, “哼,就是!”
  就在此时,十分不巧。
  青天白日里,醉春楼的来客不算多,几位姑娘临走时没将门合紧。
  于是隔壁放肆的琵琶乐,和着几声朗朗大笑清晰传来——
  “好好好!果然是高山流水,天籁之音!”
  雪上加霜。
  温珩瞥了一眼陆仁嘉的脸色,在他窜出去的前一秒,眼疾手快地攥住了他的后衣领。
  陆仁嘉皮笑肉不笑, “温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温珩礼貌微笑, “我很怕一放手,就如同撒开了牵着哈士奇的狗绳,你会像猛犬出笼一样冲去隔壁,把坐在恩客大腿上的姑娘揪起来,自己坐上去,企图给她们演示演示。”
  “不可以吗?”
  “不可以,太辣了。”
  辣眼睛。
  持续未停的琵琶声中,陆仁嘉深呼吸好几次,再三保证自己出了门立刻就走。
  温珩质疑, “真的?”
  “真的,在这里多待一秒,我都怕自己的音准被她们传染拉低。”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温珩犹豫片刻,将信将疑松开手。
  在警惕的注视中,眼睁睁看着陆仁嘉步伐沉稳地迈出门槛,朝着左边楼梯走了过去。
  是离开的方向。
  温珩松了一口气。
  但是下一秒,那道身影迅速掉头闪现回来,冲到隔壁——
  咣当一声破门而入——
  “都把琵琶给我撂下,全场看我表演!”
  “……”
  温珩轻轻闭眼,伸手抚上了额。
  合理,一只出笼的哈奇士,确实四匹马都追不上。
  隔壁天翻地覆的声音响了一阵。
  那群人可能是被镇住了,居然真就那么呆若木鸡地看着陆仁嘉抱起琵琶,一抹一挑拨起了弦。
  缥缈峰专修乐攻,明明是同一把琵琶,同一排长弦,可换了奏乐的人,就像银瓶乍破,扣人心弦,几乎直直敲进人心底深处。
  事已至此,温珩也不急着走,秉承着“钱都付了能薅点是点”的原则,把目光移向桌上的点心茶水。
  正好,他也饿了。
  醉春楼做点心的手艺虽然没他师尊好,但也尚可垫垫肚子。
  隔壁传来的琵琶声如珠落玉盘。
  温珩慢慢悠悠吃着糕点,另一只手指尖随旋律点着桌子,惬意地眯起眸子。
  这于他何尝不算身处乐坊呢?
  “救命!救命——”
  可刚吃了没几口,门外忽然就一阵吵闹。
  迎面扑过来一道身影,一脸惊慌失措地跌到了他脚边,一把攥住他的衣裳下摆,用很生涩的口音求救——
  “救救我!”
  旋即,呼啦一群人堵到了包厢门口,手里拿着木棍,凶神恶煞。
  花妈妈冲进来: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这小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我这就将他带下去狠狠责罚!”
  说着,一把拽着那人往外拖, “碧青,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不要,放开我!”
  那人挣动之间,露出白皙的手腕上布满青紫伤痕。
  他回过头,异色的瞳孔里盛满惊恐: “救我!”
  ……
  花妈妈揣着沉甸甸的钱袋离开了。
  温珩尝试安抚角落里的一团人。
  “别怕,我已经帮你赎身了,现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角落里的人慢慢抬起脸,两腮挂着泪痕,下巴尖瘦得可怜,头纱包裹之下,只有额前垂下一缕浓密卷曲的蓝发。
  他似乎不通语言,发音滞涩,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我,迷路,他们骗子,绑架……”
  温珩耐心地听着他把这几个字眼重复了许多遍,而后柔声问: “那现在,你想离开这里吗?”
  碧青看了他一会,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一只纤弱的手从衣袍中探出,搭在了温珩的手上,水波似的清凉。
  他拉着人往外走。
  “幸好陆师弟的马车就在楼下,我们先……”
  咕噜噜一声肚子响。
  温珩话头一顿,循声看去。
  碧青正直勾勾盯向桌上糕点,伸出艳红的舌尖抵了抵下唇。
  温珩: “……”
  温珩连带人带糕点都搬上了马车。
  眼前的人抱着几块糕点啃,显然饿坏了,吃的狼吞虎咽,将白净的两腮撑得鼓鼓囊囊,沾了一圈糕点碎屑。
  就剩最后一块的时候,忽然有所察觉,一抬头。
  接收了一道混杂着向往和痛惜的目光。
  他犹豫了一会, “……泥要次嘛?”
  你要吃吗?
  虽然是这么问着,但水葱似的手指将糕点捏得死紧,看起来完全不舍得。
  温珩深深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渴望, “不了,谢谢,你吃吧。”
  “好的!”这两个字说得最为清晰。
  温珩: “……”
  温珩: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话一出,碧青忽然一个哆嗦,往前扑上来。
  “不,我不想,回家!”
  温珩一惊, “等等,你别……”
  “不想回家!”
  “行行行,但……”
  “不回!”
  “我知道!”温珩崩溃地按住他的双手, “回不回去的事可以商量,但你别把这一手糕点渣子抹在我的衣服上,我可就这一套能穿!”
  待终于把人怼回了座位里。
  温珩肉痛地拍打着衣襟上的油渍,听见那人愣愣地问:
  “原来你这么穷吗?”
  衣襟上的手顿时一停。
  这几辈子加起来,他身上唯一有点钱的时候,是下山前九峰统一分派银两灵石。
  那领事堂的弟子许是见随云山就这么一颗独苗苗,便将一整座山的份例都给了他。
  当时温珩接过钱袋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
  不过后来发现,跟缥缈峰这种本身就有钱的大户比起来,他那点蚊子腿简直不值一提。
  眼下,就连那点蚊子腿,也都用来给碧青赎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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