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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失忆仙君当乖徒[重生]——文以渡己

时间:2024-05-29 07:22:25  作者:文以渡己
  “系统,现在呢?”
  系统静了片刻,似是想了想,【可能,是还打得不够狠。】
  “那我再刺激一下戒律长老。”
  【警告。】
  “浅了,”温珩道,“你不懂,在我们那个世界,语义是需要看语境的,比如现在这个情况下,不需要说脏话,简单的关怀也能起到极致的效果。”
  【……】
  温珩:“你看好,我给你举个例子。”
  说完,他抬起头,满脸真诚,“长老,没吃饭吗?”
  戒律长老:“……”
  温珩嘿了一声:“你看,我说的吧?”
  温珩作了个大的,戒律长老气得眼睛发红,再抡起鞭子的时候一点力道都不收着,狠狠往他身上甩。
  戒律长老下手是真狠。
  破空的鞭声响彻耳畔,他浑身的血口疼得发麻,鲜血渗透衣裳,又滴滴答答淌了一地,看着触目惊心,他这会后悔也来不及,疼得眼前泛起模糊。
  余光之间,萧长清似乎终于上线,和璇玑长老一起上前来企图阻拦,却都被盛怒的戒律长老一把推开。
  更要命的是,戒律手指一拢,长鞭之上居然裹起一层熊熊烈火。
  弥漫的热浪之中,映出一张愤怒到狰狞的面容,铺天盖地的杀意顷刻间汹涌着将他淹没。
  璇玑长老破声:“戒律!莫动杀心!否则我们该如何与明烛仙君交代!”
  “老子管他什么仙君不仙君!”
  怒吼声中,不吝长鞭裹着烈焰呼啸而来。
  生死一瞬之际。
  火光外突兀地多了一抹皎白身影,分外显眼,就像是滔天红焰里落入的一捧莹莹霜雪。
  温珩瞳孔骤然一缩。
  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师尊救我!”
 
 
第2章 
  修仙人的事,能叫黑化吗?
  长鞭与烈火停留在咫尺之距,只差一点就要舔上温珩的侧脸。
  周遭蓦然一片寂静。
  戒律长老浑身冷汗,剧烈颤抖着。
  几只火红的灵蝶捆缚在他经脉处。
  丝丝缕缕的仙力的从下蔓延而上,如铁索一般缠绕着他的全身,让他分毫动弹不得。
  善恶台残阳如血,浓烈的金辉倾洒遍野,忽而暮春晚风起,卷起一地柳絮飘飘摇摇。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白衣仙君长身玉立,轻缓从容,一步步踏上长阶。
  “好热闹啊,不知我这弟子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值得诸位这般大动干戈。”
  声音温和清冽,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如远山春水。
  温珩睫羽一颤,失焦的瞳孔逐渐聚拢,目光微抬落在那人身上。
  明烛仙君,郁明烛。
  随云山灵泽洞府,补天神玉,初通人性化作人形,冰雪质、玲珑心。
  天资聪颖,敏而好学。
  仗剑信马穿云过海;白鹤衔月似玉中仙。
  却可惜可叹一朝登高跌重、堕魔殒命。
  受万人唾骂、被挫骨扬灰时尚不足二五之龄。
  隔着遥远的长阶与层叠人群,温珩没由来地一阵恍惚,只觉得耳畔寂然无声。
  连入骨剧痛都有刹那间的渺然远去,只剩下心如擂鼓、呼吸可闻。
  捆束在戒律长老手腕上的灵力不断紧缩,隔着皮肉如同要勒断筋骨。
  终于,啪嗒一声,长鞭落地。
  火红灵蝶长翅一震,无声地化雾消散。
  ……
  一片寂然中,戒律长老恼羞成怒的声音铿锵如雷。
  “明烛仙君真是选了个好时候出关啊,那正巧,来亲眼看看你这好徒弟都干了些什么浑事!”
  “他助纣为虐、放走妖魔在先,出言不逊、顶撞尊长在后!如此无法无天,我乃堂堂一峰长老,难道管束不得?”
  戒律长老越咄咄逼人,怒不可遏。
  就显得几步之外,明烛仙君越气定神闲。
  “是吗?”
  万人瞩目下,他笑意未变,眸光一转:“温珩,你助纣为虐,放走妖魔了?”
  温珩回过神,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是禁地里的缚魔索年久失修,那邪魔自己挣开的,弟子只是恰好路过。”
  邪魔自己挣开的……
  在座弟子皆一脸震惊:这瞎话你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
  没想到的是,还有人比温珩更面不改色,气定神闲——
  明烛仙君淡淡嗯了一声,“合情合理。”
  而后又问:“那你出言不逊,顶撞尊长了?”
  温珩仍然摇头,“也没有,弟子偶然提及了几位长老的隐秘私事,心知悔过,所以及时醒悟,对戒律长老加以关怀问候。”
  关怀问候……
  戒律长老的表情像是像是险些一口气没过来,伸手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话。
  周遭的目光已经从震惊转变为震撼。
  唯有明烛仙君温声笑了,“如此甚好。”
  他指尖隔空一点,几重锁链纷纷剥落。
  温珩还没来得及庆幸脱身,就骤然失力跌坐在地,震得浑身的血口都跟着疼。
  待他龇牙咧嘴爬起身来。
  就见他的师尊好整以暇地环顾了一圈,温声有礼。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本尊便先行将顽徒带回随云山了,诸位可有意见?”
  弟子们面面相觑,尚且沉浸在“合情合理”、以及“如此甚好”的震撼中。
  明烛仙君闭关三年不问世事,今日突然出关,难不成……是专门来给这废物亲传撑腰出头的?
  这废物不是早就被仙君厌弃不顾了吗!?
  一时间无人应声,更无人敢有意见。
  几位长老也多半眼观鼻鼻观心装没听见,以及贪狼长老还没哄好玄清长老,忙着,顾不上这边的事。
  璇玑长老左看右看,为难片刻,最终叹道,“那不如,就先听仙君的吧。”
  话音还未落,就被喘过气来的戒律长老厉声打断,“做梦!”
  他眼睛一瞪,“你们师徒俩还要不要点脸了,红口白牙就颠倒黑白,那捆仙锁历经百年从未出过差错,谁能信年久失修那套说辞?郁明烛,你不就是想包庇你这徒弟吗,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做给谁看?”
  这话太过冒犯,璇玑长老一惊,赶忙劝架,“戒律,明烛仙君自然不徇私情,眼下也只不过是……”
  “你少帮他开脱!”戒律长老越说越生气,“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师父的,毛还没长齐时就与魔修厮混在一处,当徒弟的也学着狗仗人势,无恶不为,你们与那些十恶不赦的魔类有何区别?”
  “戒律慎言啊,昔日流言蜚语如何能当真……”
  “慎狗屁的言,天下因妖魔大乱,这群没娘养的孽畜与魔勾结,那就和魔一样该死,一样该下阴曹地府不得超生!”
  字字如钢珠掷地有声,话音落下,善恶台陷入死寂。
  温珩:……哦豁。
  日头一点点隐匿下去,最后一抹光也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郁明烛的眸光愈来愈沉,连唇畔的笑意都不见了,周遭冷风乍起。
  他眉眼生得精致浓烈,笑时明眸善睐撩动人心,冷下脸,却似地狱修罗般无情冷肃。黑白分明的眸子沉沉寂寂,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良久,忽地轻轻笑了一声,“说得对。”
  在场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受到一阵强悍的修为压制铺天盖地弥漫而来,刹那间,心脏如被无形的手攥住一般沉重。
  无辜之人尚且如此,戒律长老俨然更甚。
  纵使修为高深,也在几息之间口鼻沁血,浑身的筋骨都像被细丝死死缠住揉碎,疼得如同肺腑撕裂。
  剧烈的疼痛下,他瞳孔逐渐涣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费力地喘着气,发出嗬嗬抽气声。
  郁明烛依旧轻轻缓缓,从容不迫。
  “许是生死簿上无名,让无常阎王把该死之人都给忘了,今日本尊便大发慈悲,给你一个机会。”
  后半句声音一压,便如阴风般轻掠,扼住戒律的咽喉。
  “你亲自去与他说一说,如何?”
  随云山的明烛仙君七年未曾露面,人们只道他昔日秉性纯善,行止温良。
  竟忘了他原本修为高深莫测,属天下第一剑修,剑宗九峰长老之首。
  无人敢拦,无人能拦。
  善恶台之上万人瞩目,暮色阴冷无声,只剩下越来越粗重艰难呼吸声。
  若再这样下去,戒律的丹田会被当场压爆,死无全尸!
  郁明烛的衣袖忽然被轻轻扯了一下。
  “师尊……”
  他垂眼看去,温珩又拽着那一小片袖角晃了晃。
  “弟子日日盼着师尊出关,有好多话想与师尊说呢。”
  矮了半头的少年,浑身都是狼狈不堪的,满脸沾着泥灰和血。可是一双眼睛却明净清澈,像是幼年的犬兽,露出几分讨好似的笑容。
  “如此可喜的日子,师尊且消消气。”
  郁明烛神色淡淡,浓密鸦黑的睫羽在月华下镀了银辉,恰好遮住他目光中几分晦暗的情绪。
  目光相错,似是心底落入半簇火星,顷刻间蔓延成燎原之势。
  万籁俱寂。
  半晌,郁明烛轻阖了阖眼。
  猛然间,迫人的压制撤去,戒律一口污血喷出,跌坐在地,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大口喘着气。
  善恶台没有灯火,郁明烛背过身去,皎白的身形逆着月光,面容神情看不真切,声音却无比清晰,掷地有声。
  “妖魔私逃一事本尊自会查明,如若属实,愿亲自擒拿妖魔、百倍以偿,还有……”
  他沉声:“日后纵然弟子顽劣,自有本尊亲手训诫,无需他人越俎代庖!”
  ……
  夜愈深风愈寒,众人早已散去了,善恶台别无他人,更显得凄清冷寂。
  温珩浑身鲜血淋漓,单薄旧衣被血色浸透。
  寒风一吹,他冻得像十八代重孙。
  但心情却激动如当了十八代重爹。
  这狗日的人生总算遇上件还算值得庆贺的好事!
  堕魔怎么了,疯批怎么了,杀人如麻怎么了?那都是老远以后的剧情!
  修仙人的事,能叫黑化吗?
  眼下,郁明烛是正正经经的随云山长老,天下第一剑修仙君,他的天降亲传师尊!他的宝贝黄金手指!
  萧长清能不能抱上这条大腿已经不重要了,他先抱为敬!
  温珩酝酿了一会,憋出一声情绪饱满的,“师尊——”
  还没尊完,就被突兀打断道:“你的嗓子好了?”
  郁明烛上下打量着他。
  温珩一怔,忙点了点头,奉承的好话一套接着一套,“见到师尊出关,弟子一时激动,犹如天降灵智,百病全消。”
  “是吗……”
  郁明烛却不似高兴,若有所思地抬起手,声音轻得像是叹息,转瞬便消散在长夜春风中。
  “灵智复原、旧疾痊愈,着实可喜可贺。”
  说着,手指不着寸力搭在温珩的脸侧,带着几分柔软的凉意,如远山春水的眉眼舒展含笑,盯着他瞧。
  不知不觉间,如玉手指微微下滑。
  至下颌,至颈侧,最终轻轻搭在了他的命脉之上。
  郁明烛欺身迫近,笑意深远。
  “那昔日种种,也都想起来了?”
  微风乍起,叶影摇动,暮春时分的柳絮纷扬飞旋。
  明烛仙君双指柔情间,却深深藏着一道凛冽寒芒,如针刺般蛰伏着。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咫尺,连呼吸都会相触。寂寂柳林间鸦雀无闻,唯有心跳声分外明了。
  忽地,温珩径直抬手。
  与此同时的刹那,郁明烛眸光微冷,指尖寒芒一递——
  但温珩的手仅仅自他发梢上掠过。
  “师尊,你发上沾了柳絮。”温珩笑着,眉眼弯弯,眸中尽是无暇月色,“我帮你取下来了。”
  他指梢挑着一抹白,坦坦荡荡地伸来给郁明烛看,风又起,白絮随风飞远,他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
  “对了,师尊您方才说什么?昔日如何,弟子没听清。”
  郁明烛早已直起身拉开距离,闻言,面色如常,“无妨,没什么要紧事。”
  恰好一片浓云遮住月光,也遮住了郁明烛眼底几分复杂的情绪。良久,他扯唇笑了笑,意味深长。
  “你与昔日,倒是大不一样了。”
 
 
第3章 
  师尊不在的第一天就被同门欺负了,想师尊。
  清晨阳光透过木窗柩倾泻,屋外三两声鸟雀啼鸣。
  温珩迷迷糊糊睁开眼,昨晚昏迷前最后的记忆顿时涌上脑海。
  他只记得善恶台浓云蔽月,郁明烛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中,模糊不清,双唇开合,似是说了些什么。
  可他因重伤而发起高烧,浑身烫得厉害,眼前一黑便一头栽进了郁明烛怀里。
  晕得天昏地暗,全然无知无觉。
  再然后呢?
  温珩想了半晌,也没能把昨晚的事情捋个明白。
  直到系统幽幽开口。
  【怎么样,睡得香吗?】
  记忆中,似有一股淡淡的沉香气萦绕鼻端,经久未散。
  温珩出着神:“挺香的。”
  【……】
  系统不愿意深想,倒吸了一口气,【再往前回忆回忆,是不是忘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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