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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元震惊地瞪圆了眼睛气得酒醒了一大半：“你说什么？！”
“你不是他——”于然下巴指向宣楷，“在网上找的吗？”
他说得不完整，易元却听懂了。
难怪一开始，于然就用打量商品的目光盯他！一整晚，于然都把自己当成卖身的那个！
宣楷也明白了于然的意思，他脸色一变，推开于然，低声喝道：“你乱说什么？！”
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吹了声口哨，更多的人发现了这边的闹剧。
这是什么两男争一男的戏码？
“不是吗？”于然略过宣楷脸上，还是觉得易元好看，“你说的，带我去见一个主播，咱仨一起玩玩。——你不是那个意思？”
宣楷心中警铃大作。
他急忙向易元解释：“不是，是他误会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易元甩开宣楷，闷头往大门冲去。
第08章 陆神实力护妻
帝都西二环边，林立着写字楼的窗户在深夜依旧灯火通明，散发出犹如白昼般明亮的光芒。
天音工作室就在这幢高耸的楼里，陆则南刚从录音室里出来。
“总算是下班了哈陆神。”陆则南这部戏的配导孙千树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打个大大的哈欠。
陆则南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10点37分了。
今天下班晚了。
他眼波流转，想到每次在家楼下都看到邻居亮着光，神情温柔下来，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
孙千树抖着腿，看他急着下班的模样，啧啧两声：“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老陆下班变积极了，难不成是铁树开花？”
陆则南的防御安如磐石，管他孙千树怎么调侃，根本不带搭理的。孙千树自讨无趣，又不死心：“你隔壁的小朋友呢？你说那晚停电，没去慰问慰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陆则南也就聊易元的时候有点兴趣，也随即想起来，“我先走了，要去买点东西。”
“诶，你急什么啊！这时候也就楼下24小时便利店开着，你要买什么啊？”孙千树赶忙拿了衣服追上去，追到电梯口，“……你连他的被子薄都知道？”
陆则南淡定道：“那当然。”答得飞快。
就像在等这句似的。
这只狐狸，是故意贴脸炫耀的吧。
乐吧，乐死你。
孙千树恨得牙痒痒。他最近跟老婆处得不太好，两个人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是有家不想回，夜夜想买醉。
“真的，阿则，今晚也陪我喝两杯吧。我保证，今晚就两杯。”
陆则南没得谈：“不行。”
之前他陪了孙千树几次，每次都是喝到酩酊大醉。他老婆不管，还得劳烦自己把酒鬼送回去。
陆则南不捡这个麻烦。
孙千树软磨硬泡：“反正这个项目明天就结束了，去放松一下呗。喝两杯，就喝两杯，我保证，绝对醉不了！”
孙千树少有这么央求陆则南的时候。
陆则南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看了他两秒，那可怜的模样，苦哈哈的。
这小子莫不是又跟他老婆吵架了。
他把围巾搭在手臂上：“走吧。”
但是他要在便利店里把暖宝宝买了，回去的时候顺道看看易元睡不睡。
不过按他对易元的理解，肯定没睡。
那就借这个理由去看看他。
这里离体育馆的酒吧街近，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孙千树不喜闹，就独宠街角的清吧。环境优雅，隐私性极好，深得他心。
两人刚穿过酒吧街中段的巷子口，迎面跑过来一个人，路也不看，马上就要撞到他们身上。
孙千树眼疾手快，马上拉开陆则南，顺手推开那人：“诶，诶，看点路啊兄弟！”
那人被孙千树推得往后几个趔趄，没稳住身形，摔坐在地上。
紧接着，后面又追上来两个人。
跑在前面的高大男生冲过来，厉声指责：“你什么意思！”
“恶人先告状？”孙千树莫名其妙，“他走路不看路，就往人身上撞，谁知道是强盗还是扒手啊？”
陆则南头疼这情况，想让孙千树算了，但地上坐着的被帽子遮住脑袋的身形越看越眼熟，几乎不用怎么辨认。
他心一紧，三两步走过去，蹲下身，“易元？”
易元被摔得够呛，听见一个好像他陆哥的声音，他怔怔地抬起脑袋，却被从后面抓过来的手打断了视线。
于然还是追了出来，不死心地拉住易元。
宣楷急忙拦他：“于然！”
陆则南比他更快，一把抓住于然控制易元的手，冷声道：“松手。”
于然撩起眼皮子，兴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打破，眼里的戾气浓得出奇，“你又是谁？”
“我该问你。”陆则南不让分毫，语气几乎要结冰渣子，眸中郁色沉沉，“为什么要胁迫他？”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胁迫他了？我和他的事你管得着吗？”
“管得着。”
陆则南手下用力，于然不得已松了手，同时一拳朝他挥舞过去：“少他妈碍事！”
“喂！干什么！”孙千树吓了一跳，他怎么看不懂事情这发展呢！
陆则南眼不眨，单手接下于然的拳头。手下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于然！”
于然往后倒退几步，恰好撞在宣楷身上。他还要还击，被宣楷紧紧按住，“别闹了！”
陆则南一个眼神也不想分给他俩，他环住易元的肩膀，这才发现小朋友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瑟瑟发抖。
他心疼地把人往怀里带，安抚着后背：“别怕，没事了。”
易元喉间泄出一丝小动物哀鸣般的声音，第一次被人骚扰，他是真的怕了。
陆则南是这块不大的天地里，他唯一感到有安全感的对象。他渴望的气息，渴望的温度，像他救赎的药。
他呜咽着，无意识地往陆则南怀里蹭去。
怀中的人帽子还没摘，把自己包裹成一个毛球，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缩。
陆则南心疼得要死，更想把欺负他的人狠狠揍一顿。
孙千树被陆则南外泄的杀意搞得胆战心惊，赶紧横在他和宣楷中间。
宣楷过意不去，低声下气地给易元赔罪：“元元，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你能不能原谅……我？”
话到嘴边，囫囵成“我”。他没有脸，为于然奢求易元的原谅。
易元没有回答，头越埋越低，小声央求陆则南：“陆哥，我们走吧。”
“好。”陆则南把他扶起来，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
孙千树从称呼声和陆则南的动作中猜到是谁了，猛然间想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小跑到易元旁边，“诶，弟弟，对不住啊，哥哥刚才不应该那样说你，你别往心里去。”
易元摇了摇头。
“元元——”眼看两人走远，宣楷从后面追上来，懊悔又自责，“对不起，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认为你是……”
易元身体一抖，显然不想听到那个词。
陆则南正好打开门，他赶紧坐进去。
他不想回答宣楷。
宣楷闭上了嘴，神色黯然地目送出租车离开。
第09章 睡懵了也会咬人的小猫
车里的暖气把易元包裹，除此之外，还有来自陆则南身上的气息。
在逼仄的空间里，陆则南与他并排坐在一起。为了安抚易元的情绪，陆则南一直把他紧握的拳头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易元就当没发现，贪恋陆则南身上使他充满安全感的气息，也不愿离开这份温暖。
他用帽子把自己的脸包得严严实实，依靠着陆则南的手臂。
随着汽车的行驶，他渐渐回过神，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温暖的空调又蒸发出了酒气，他困了。
再给他靠靠，他保证，一下车就放开陆哥……-
“易元，醒醒。”
睡得正沉，脑袋被人轻抚着，动作格外轻柔。非但没把他叫醒，还让他更想换个舒服的睡姿。
易元赖床，就是不肯睁开。
司机往后面看去，刚想扬声提醒，陆则南比了个手势，付了车费，双手把人从后座捞起来，抱进单元楼。
易元扭扭身体，找了个姿势，窝得更舒服了。
他好像知道抱自己的是谁，还听到特别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也不是全然没有意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网络那头的陆神会叫他？
他嘴里嘟嘟囔囔：“你……知道我是谁？”
陆则南：“嗯，知道。”
“我说过吗……？”
陆则南面不改色：“说过，我看了你的简历。”
易元混沌的脑瓜子强行运转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投了简历，为什么会被陆神看到了？
不管了，既然陆哥说看到了，那就是看到了，陆哥不会骗他的。-
易元越睡越熟，根本没有转醒的迹象。
陆则南到了两人家的楼层，犹豫了。
左边是易元家，右边是自己家。
陆则南决定先做一个正人君子：“易元，醒醒，要输密码了。”
“0713……0922。”
本以为易元不会说的，没想到人还在睡着，密码居然也能脱口而出。
陆则南实在不知道怎么批评这个小朋友。
你知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状态啊？知不知道现在抱你回家的人是谁啊？怎么问你什么都说呢？
他简直想掐一把这人的脸，叫他好好长长记性。
但是……易元的密码就像投在陆则南本来就不平静的湖面的小石子。
0713是他的生日。
0922莫不就是……
用他俩的生日做密码？
还是……只是个意外？-
陆则南熟门熟路地开了门，把易元放到他的狗窝般的床上。
今早没有铺床，还维持着乱糟糟的模样。
上次给自己披过的小被子团吧团吧放在枕头旁，自己盖了一床厚被子。
一回到舒适区，易元马上就伸展了身体。刚才一路靠在陆则南胸口睡觉的左半边脸被印得红扑扑的。
陆则南认命地给易元脱去脏兮兮的外套。
一身的酒味，还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令他不爽。
裤子和衣服经过刚才在地上的一番摩擦，已经沾了灰，脏了。陆则南统统给他扒了，扔在地上，然后开始脱毛衣，脱袜子，最后只剩下打底衣裤。差不多了。
他把人塞进被子里裹好，看了半晌，又抬手把易元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给拨弄整齐。
陆“妈妈”这才叹了口气，把脏衣服都拿到洗衣机里。又去开了热水，沾湿了毛巾，去给人擦脸。
这小花猫，刚才都吓哭了。脸上还有泪水在寒风中干掉的印子，摸起来干干的。
被暖呼呼的毛巾融开之后，才让脸蛋恢复原本的嫩滑。
这小朋友，皮肤真好。
易元喟叹一声。
擦完脸，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手探进被窝下方，准确抓住里面缩在一起的两只脚丫子。冰得吓人。
陆则南“啧”了声。
他不知道易元是拿什么毛巾擦脚的，思索一番后，他坐到床边，把两只脚丫子放到自己的腹部。-
这期间，易元睡得香沉，差点还砸吧嘴。
陆则南一边给人暖脚，一边又开始生气。生自己的气。
小朋友一点都没有引狼入室的危机感，轻而易举让自己进来，还允许自己在他家走来走去。
陆则南这次没有手软，给易元的脚丫子一点点生气的惩罚。
白皙的皮肤马上泛了粉红。
陆则南下手不重，易元却有所感知，终于舍得睁开一点点缝，看看到底是谁在作恶。
“陆哥？”
“睡醒了？要不要去洗个澡？”陆则南看他睡眼惺忪的模样，猜想应该是没睡醒。
易元果然摇摇头，不想动。
但他确实醒了。只是身体慵懒，浑身无力，只想躺床。
易元垂着眼睛，看床尾的陆则南：“陆哥怎么在我家里？”
陆则南好笑：“不把你带回家里，难道让你睡大街上？”
易元唔了声，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一些事，不说话了。
卧室里没有开窗，却能望见外面公路的街灯，给大地染上一层明黄。深夜了，附近没有车声，只有寒夜里的北风呼啸。
月光和街灯混杂着一起透过玻璃，洒了一片在地上。
易元没有装窗帘，他深刻地需要每一天每一刻的光。
陆则南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看，今天不会冷了。”
“嗯？”易元半睁眼睛，微眯着，“什么东西？”
“暖宝宝。”
“噗。”易元不留情面地噗嗤一笑，笑得陆则南摸不着头脑，不解道：“怎么了？”
“陆哥真笨。”易元抬去手臂，手腕还耷拉着，就虚虚地朝一个方向，“今天，有空调。”
言外之意，我要暖宝宝做什么？
陆则南眉梢一挑。
这个小醉鬼，喝醉了还会嘲讽他。
陆则南觉得自己的智商也下线了。回来这么久，竟然忘记开空调。
他赶紧给人把空调开上，末了，坏心眼逗他：“有空调就不需要暖宝宝了？下次停电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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