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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推理悬疑)——委花田

时间:2024-05-29 07:14:51  作者:委花田
  前脚黎野和温祁刚问出虎艳艳的名字和她们所在的地域。后脚就有人着急给她们办出院手续,哪怕已经把人安全转移了,也没能改变结果。
  这事真他妈搓火。
  黎野的车速开得飞快。心里暗暗较劲: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酒店距离警局还有一大段距离。温祁在脑海中整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眉宇难免透着凝重。
  黎野以为温祁和自己想的一样,“在想酒店的事?”
  “不止酒店。”
  “哦?”
  温祁坐在副驾驶像复盘一样分析,“我总觉得贩卖人口和器官移植之间就像一层窗户纸。殷烁这次回国说是做交易,却迟迟没有动静,他很可能在运作一场更大的器官买卖。”
  “如果供体在国内被活摘或死摘,都存在善后问题,但如果他把这个问题转嫁到国外进行,那他就省了中间环节,而且还能保证供体绝对新鲜。”
  黎野点了点头,温祁的意思是,殷烁很可能正在改变器官交易的方式。把活人从国内运向国外,这样既降低了犯罪风险,也保证了供体流通。虎艳艳她们应该就是殷烁的新尝试。
  包括这几个孩子所在的地域,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大致到了境外。这个范围太敏感了,几乎快到金三角内。那不是毒品就是亡命徒和色情产业。如果殷烁的手伸向那个范围,很显然给案件的侦破加大了难度。这样一来,他在国内犯罪的证据就越来越少,抓他将更加困难。
  温祁望着窗外的风景,平静地继续说,“我现在觉得,密室逃脱的案子是殷烁在储备器官买卖交易过程中,用于分散警方注意力的方式。他很可能把曲江的黑产业往南边转移。”温祁顿了顿,“当然,案件也可能是他反人性的极端表现。和器官移植没有直接关联。”
  黎野望着温祁那张未起波澜的侧脸,开口问,“殷烁和你一起长大,你们的成长环境应该是一样的,他为什么会产生这么极端的心理?”
  这是黎野一直存在的疑问。他问的很小心,语气十分和缓。没有刚才的怒火。
  黎野判断温祁的应激反应和殷烁有关。一直以来,所有与他有关的话题,黎野都在斟酌要在什么时机下询问。他原本打算和温祁好好恳谈一次,只是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既然温祁现在很平静,黎野觉得聊聊或许没有大碍。
  在他的关注中,温祁眼底陷入回忆,片刻后缓缓开口,“殷烁父母都是重犯,26年前的连环碎尸案就是他父母所为。”
  26年前,黎野7岁,温祁6岁,殷烁也不过就是这个年龄。那时候还都是心智未熟的儿童,殷烁怎么会从一个单纯的孩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但这个问题随着温祁不急不缓的叙述,黎野找到了答案。
  26年前的连环碎尸案,黎野从黎国良那儿听说过,当年黎国良和郝志兴都参与过指导。不过时间太久,黎野印象不深了。
  那时候办案技术水平有限,各方面鉴定都不成熟,全凭办案人员跑断腿一般来回找线索。
  曲江市一连发生多起碎尸案,一时间人人恐慌,家家门户都变紧了,尤其到晚上都不敢出门。
  凶手没有固定逻辑,被害人之间毫无关联,犯罪手法也极其恶劣。连环碎尸案基本都是粗暴的室内杀人,钝器致死,然后分尸,尸体完全不做掩埋,基本是赤裸裸地暴露在房间里。当年的警察面对凌乱且嚣张的犯罪现场全都束手无策。
  那些年,居民楼没有摄像头,街头也没有监控设备,办案难度非常大。警方一直找不到与凶手有关的突破口。
  直到最后一起碎尸案件,警方接到群众报案,说听到楼上有户人家发出凄惨的叫声。
  警方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当年一个警察开枪打死了其中一名女性凶手,而另外一名男性凶手趁乱跑掉。
  在后来的调查过程中,警方得知凶手是一对夫妻,两人患有严重的被害臆想症。其中丈夫具有极度危险的反社会人格。按现在的说法两人属于无组织力连环杀人犯。这种人社交能力差,情绪焦躁容易失控。犯罪现场靠近生活范围。但那时候对这一类凶手,还没有十分明显的定位。
  妻子的尸体因为要走检验流程,当时法医做了尸检。而这个法医就是温祁的师父。
  同为凶手的丈夫,很长一段时间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直到有一次他开车报复性地撞击了对他妻子进行射击的警察。之后,这个人就再无音信,根本找不到他的行踪。
  黎野一边开车一边听着温祁轻声叙述。
  “失踪了?”
  “对。一直没有找到。”
  黎野感觉事有蹊跷,一个人凭空不见了,必然有原因。可转念一想,不管是主动消失还是被动失踪。时隔26年警方都没找到他,恐怕这人再世的可能性不大。
  “那后来殷烁是怎么生活的?”
  温祁说,当时殷烁刚上小学一年级,没人照看,也没人愿意接近他。后来他被送到福利院照管。但是殷烁根本不服管教,三番五次逃跑,选择一个人在外流浪。每天靠捡垃圾为生。饿了就在流浪猫嘴里抢老鼠吃。困了就钻进下水道里睡觉。时间长了,倒成了一地瘟神。
  一次偶然的机会,师父在下班路上遇到了他,刚开始殷烁很反感师父,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师父做得尸检。后来师父经常给他带吃的。时间久了,殷烁慢慢不那么排斥师父,他知道师父不会伤害他。
  从那以后师父收养了殷烁。
  尽管带着滤镜看人太过绝对化,可黎野不得不把这种血脉里的恶劣称之为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温祁没有说话。
  黎野试探地问,“后来你被你师父收养的时候,和殷烁接触的多吗?”
  黎野十分在意这个问题。
  “正常起居。”温祁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父母……”
  “去世了。”温祁缓缓摇动碎发,额头上的发梢随着他的摇头无力地在眉宇间摇摆,“都是过去的事了。”
  低沉的声音在车里盘旋,温祁一双眼睛望着车窗外干枯的树干,这个角度让黎野看不到温祁的表情。不过想也知道温祁不愿提这些事。
  黎野换了话题。
  “密室逃脱案有几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殷烁比他的父母手段更恶劣,他不是没有逻辑的泄愤,他是有意利用杀人行为表达某种心理渴望,被他强行加在陆一恒和陈静身上的性色彩是殷烁的一种内心状态。只是我暂时不知道怎么解读这种病态表达。”
  黎野叹口气。“原本我想从罗琛身上找到破案抓手,没想到在救人过程中折断了这条线。”
  黎野的手抓在方向盘上,因为太用力,手背上爆起了青筋,温祁望着他的手,眨着看似平静如水的眼睛,继续梳理着案情,“陆一恒和陈静都被殷烁挖掉了眼睛,又缝上扣子,我曾经试着猜测过,或许这个行为和殷烁儿时对老鼠的掌控有一定关系。”
  这一纯粹意义上的猜测,在温祁脑海中徘徊过很久。他不确定他的猜测是否有一定追溯性。但目前找不到其他线索可言。也许这一直觉性的猜测会对案件有所帮助。所以,温祁才说出了这个与他职业谨慎度相悖的主观意义上的判断。
  黎野不解。“老鼠?什么老鼠?”
  温祁把儿时收到殷烁给自己做的老鼠木偶的事和黎野讲了一遍。
  “你的意思,对于殷烁来说,陆一恒和陈静就是老鼠?”
  “我不清楚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温祁脸上拂过一丝疲惫。他的梳里依然保持着平静,“强迫两人发生性行为与老鼠之间或许存在直接关系,我一直认为在殷烁心里,老鼠是他对一切事物掌控欲的起点。而牢牢掌控一切,直到彻底剥夺。才是他最终的追求。”
  黎野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他为什么要掌控两个不相干的人?”
  温祁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温祁也想不明白。就比如殷烁为什么对陈静有所偏袒。又为什么用痛苦最小的方式结束被他折磨到崩溃的两条性命。
  不过黎野觉得,如果温祁分析的方向正确,那陆一恒和陈静身上或许有他们之前忽略掉的线索。
  回到警局,黎野把陆一恒和陈静的资料拿到温祁办公室,给温祁过目。嘱咐他不要太累,劳逸结合。随后悄无声息地在腰上别了手铐和枪,上楼去找郝局。
  六个证人突然消失,黎野绝非善茬,他可没那么容易认栽。
  如果郝局不知情,那干脆把郝局架出来让他来平息。如果郝局装不知情,那黎野也绝对不会由着他舒舒服服地做手脚。
  郝局办公室正开着门,他正看着今年上面新颁布的几个政策。
  黎野正色敲了敲大敞四开的门。手上的力度像定海神针敲出来的动静。
 
 
第34章 左腿
  郝局很清楚黎野的脾气,他十分自然地起身关上了门。在黎野即将翻脸的怒视下,坐回办公椅。
  “我记得前段时间,您说过警察要有信仰,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拉下水,到时候就晚了。”黎野说得直截了当,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郝局。
  郝局点点头,国字脸认真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是,你还问我有没有被拉下水。”
  “我现在仍然想这么问!”黎野的怒火仿佛从背后燃起来,那道宽硕的肩膀上似乎扛着两把机关枪,随时可能开火。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郝局在和黎野对视的同时,偶尔瞥一眼门下那道明亮的缝隙。黎野不管他看什么。他瞪着郝局镜框后带着鱼尾纹的眼睛运气。
  “好!”黎野点点头,“虎艳艳的事儿,你怎么解释?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从在医院看到小警察们办出院手续,到酒店半夜证人被转移。黎野全程最怀疑的人就是郝局。这颗怀疑的种子从他在铂锐宫遇到郝局那晚就已经埋下了。
  郝局沉默了片刻,看着不依不饶的黎野,脸上的无奈和恼火层层递进。
  “不说话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郝局敷衍地把脸一扭,不想回答黎野的问题。
  “你心虚!”
  郝局依然沉默。
  “行。”
  黎野没等郝局反应过来,从后腰掏出手铐,利落地把郝局铐在椅子上,举起手枪顶着郝局印堂。
  “干什么?你敢拿枪指着老子?你开一枪试试,老子是局长!反了你了!”郝局破口大骂,连连挣脱,随着他的动作,椅子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下属铐起来拿枪顶着头。“黎野你听到没有,给老子打开!”
  “老实点,别动!我拼了命救回来的证人,说没就没了。这事没那么容易。虎艳艳的事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被拉下水!”黎野说着撸胳膊挽袖子,一把扯住郝局左裤腿。
  “你他妈要干什么?”郝局一脸震惊,他活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种事。可是他想躲又被手铐牵扯着站不起来。
  黎野手上用力一撕,“刺啦”一声,单裤和里面的绒裤都被他扯破了一条巨大的口子。
  露出左腿皮肤的那一刻,黎野脸上的愤怒瞬间凝结成一束冰晶。他疯狂地扒拉郝局腿上的碎布。
  郝局左腿上没有任何伤痕。怎么会这样?
  “你他妈疯了?”
  黎野像没听见一样。徒手用手撕破了郝局右裤腿。
  腿上还是没有划破的伤痕。
  难道那晚不是郝局?那会是谁?
  一直以来,左腿上的伤痕,是黎野心中最直观的证据。可如果郝局腿上没有伤,就说明黎野之前的怀疑都不成立。他错怪郝局了。
  “黎野!”在郝局的脸上可以直观地看到他不断升高的血压。他的脸涨的像个茄子。“拿局长开玩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黎野回想着那晚温祁划破内鬼股动脉的事,他盯着郝局那张爆紫绽绿的脸,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老子踹死你,敢消遣老子!”郝局抬腿朝黎野瞪过去,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幸好黎野反应快,机灵地躲开了这一脚。
  “误会,郝局。您别着急,我先给您打开手铐。”黎野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马上收回手枪,一边掏钥匙,一边尴尬地笑。
  “你快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郝局地中海上暴着青筋。
  “先,先说好,我打开,您可不能再伸腿了。”
  “好,我不踢你。”郝局满口答应着。
  黎野留了个心眼,打开手铐,立马纵身和郝局保持距离。结果郝局抄起桌子上厚厚一摞资料,直接砸向他。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被子弹穿破的后腰上。
  还没等黎野喊疼,硬生生挨了郝局一通拳打脚踢。
  “我刚出院!郝局,有伤,我有伤啊!”黎野抱着脑袋在屋里乱窜,借着闪躲空隙赶紧求饶。“我错了!饶我一命!”
  “气死我了!小兔崽子,你打听打听,我郝志兴年轻的时候抓过多少犯人,立过多少功!老了老了,我他妈让你给我上下使个全活!”郝局气喘吁吁,堂堂曲江市分局局长,居然被黎野这么戏耍。郝局停下来骂完又踹了一脚。
  “是是是。您是敢打敢拼的老一辈战斗英雄。我等鼠辈造次了,造次了。”意识到自己判断有误,黎野嘴上告饶,脚下不断往后退,打算趁机跑出去。结果被郝局一把揪住后衣领,推搡回来。
  “想跑?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在郝局连打带骂的询问下,黎野把那晚跟踪罗琛和段天强的事,以及所有他认为警局有内鬼的怀疑全盘拖出。黎野一再强调这事不能怪他,毕竟内鬼确实存在,换成任何同事都会对周围人有所怀疑。
  郝局一阵沉默。过去半晌,怒目圆睁地骂,“瞎了你的狗眼,警局那么多人,你他妈是怎么第一时间想到我的?”
  “那这事您自己也该好好检讨检讨。”黎野嬉皮笑脸地朝郝局赔不是。“当然,主要责任在我,我不该怀疑您。包括虎艳艳她们的事。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您在我这的嫌疑算是解除了。”
  郝局坐下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看着黎野那副硬汉弯腰的神情,再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裤子,叹了口气,“原本这事,我不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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