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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一盒十八(近代现代)——且尔西

时间:2024-05-28 07:59:16  作者:且尔西
  林琛带着塑胶手套攥攥拳装好手术刀,消毒后刀尖贴在兔子背侧皮肤。他抬头看眼陈文轩,目光里略微带点迟疑:“割了?”
  陈文轩盯着他的眼睛点头,“手别抖,割吧。”
  林琛转了半圈手腕斜四十五度进刀,第一次握着手术刀切割活体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刀片没有想象的锋利,毛发的阻力让林琛感觉自己的手臂也在紧绷着用劲。
  他切开层层肌肉剪开一些组织,刀片分离背肌,陈文轩在一旁拿着棉球止血。
  “咬骨钳给我一下。”
  陈文轩把工具递在林琛手里,已经沾满血的手拿着冰冷的咬骨钳,在几个椎弓板外来回探索。
  前面只用了几分钟,林琛流畅地做了很多步,但到现在最关键的一步他还是有些下不了手。
  陈文轩看出了他的犹豫,“夹吧,迟早的事。”
  林琛轻微点头,他挺直起有些发酸的腰扭了半下,重新俯身右手拿着钳子使劲夹断棘突,他能清楚感觉到兔子的骨头在他手下断裂。
  估计是麻药剂量稍微小点,在夹断棘突的时候本来没有意识的兔子大叫一声,有点凄惨的痛呼吓得林琛心里一颤。
  他还没听过兔子的叫声,更别说这么惨的。
  老师闻声特意来看他们组,“别慌,你们做挺快啊。挺不错,肌肉分的挺干净。”
  “老师,它刚刚叫那一声……”陈文轩皱眉有点担忧地问。
  老师拿镊子扒开皮肤看了眼,“麻醉量只能少不能多,估计是少了点,问题不大。接着做吧,你们做挺好的。”
  全程不超过二十分钟,林琛这组是最快的。
  林琛嗓子哑了半秒点头:“嗯,谢谢老师。”
  实验到这里已经完成大半了,林琛长舒一口气,陈文轩用干净的左侧白服袖子帮他擦了擦脑门浮起的一层细密的汗。
  “很厉害的。”这是陈文轩作为一个助手的评价。
  陈文轩主动上手缝合,一切完成后他们两人谁都不吭声看着手术台上等待恢复的兔子。
  林琛摘下沾满血的手套和口罩扔进垃圾箱里,整个实验室都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陈文轩看着桌上的兔子,背上伤口是他那不专业手法缝合的,白净的背沾满稀散的血迹,心里猛地一酸靠在林琛肩头,“它要是不叫我还没感觉,它喊那一声我都想哭。”
  林琛一时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找了张纸递给陈文轩,“哥,不至于不至于。”
  陈文轩接过纸,擤了下鼻涕。
  林琛双手撑在身后的台子上,安慰着陈文轩:“实验动物的存在和宠物不一样,它有它的价值,为人类医学做出贡献这也许是它的使命。就和人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医生的使命是救人,我们的使命,在今天就是做好这个实验。上了实验台后,它的命运就到这里了。唉,迟早都得接受。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它来这人间一趟的意义最大化。”
  陈文轩本来也没真的想哭,被林琛这么一说越发难受了,“尤其老师说刚刚麻醉剂量少点,哎,我……它都疼得喊出来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兔子疼了它也喊啊!刚刚还白白胖胖的,现在就……”
  “过量容易直接麻死,并且我们的确按着标准剂量算的,每只身体情况不太一样吧。”林琛拍了拍陈文轩的背,轻声安慰着:“实验台上的生命,我们敬畏就好,但也别太难受。并且我们也的确没有辜负它的生命,实验很完美,它也不算白受疼。别想太多了。”
  陈文轩“嗯”了一声,再没说话,只是伸手一遍一遍轻轻抚摸着小兔子的脑袋。
  林琛这位兄弟铁汉柔情,心里有点事第一时间表现在脸上,高中养了条小金鱼死了都给他难受了三天。
  林琛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有点不好说,尤其在夹断棘突的那一瞬间,他清楚手中的钳子剪下去这兔子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伴随着那声惨痛的叫声,一种罪恶感从他心底油然而生。
  尽管只是一只实验兔子,但也是一条生命,就这样摆在他眼前,怎么可能心里无动于衷?
  但他强装淡定,努力让自己表面看着风轻云淡。
  这是它的宿命,也是他的使命。
  它必须去接受,他也必须去做。
  谁都改变不了。
  实验课后出了解剖馆,新鲜的空气下林琛一下子就闻到了自己身上格格不入的兔子味。
  腥得有些刺鼻。
  他脱了白服塞书包里,去厕所抽了根烟。再出来时烟味掩盖住了他其他的异味,水流也冲走了手上最后的一丝血腥。
 
 
第24章 你腿好白
  陈文轩状态调整得挺快,上了节医化学了几个对映异构体事情也忘了一些。但中午宿舍里找他吃饭,他说要去图书馆补实验报告,拒绝了。
  我们不是圣人,在微小的生命面前都不想冷眼,但也只能旁观。
  换几件厚衣服养一养,祁硕的感冒彻底好了,这几天养病,书店那边都没怎么去。下午第四节他还有爱情心理学的选修课,这课是李然和陈文轩催着他报的,下午他们三个一起去上课。
  快到上课点时祁硕在寝室群里发了句:[我快到阶梯了,先去给你们占位置。]
  爱情心理学是选修课,全校所有大一的专业都能选,这节课不到一分钟就被抢光。
  大学生在脱单都挺有积极思想的。
  祁硕来上这课,陈文轩李然逼迫是一方面,他自己也有种潜意识促使他来。
  毕竟作为一个即将二十岁的妙龄少年,他是真有些过于清心寡欲,甚至于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毛病。
  当然,是心理,不是生理,生理是没问题的。
  他对恋爱没有丝毫的兴趣,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排斥这种亲密关系。
  也许是无爱者更自由,他爱自由。
  这是唯一一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
  但最起码会心动吧,细想想从初中青春期到现在,他对女孩的心动值为零,他对异性的相处都不比一个林琛来的快。
  陈文轩和李然从宿舍出来时碰到了林琛,林琛刚睡醒拦住他俩问:“干嘛去?”
  陈文轩拽好拉链,“上课。”
  林琛一下子清醒,挺直脖子瞪大眼问:“下午不没课吗?串课了?别吓我。”
  陈文轩摇头,眉飞色舞地说:“跟你没关系,是选修,哥选的爱情心理学,哥去追求爱情。”
  林琛扫了眼李然,试探性地问:“你们宿舍的,都去?”
  陈文轩点点头,“祁硕在那边占座。”
  “带我一个,蹭节课。”林琛拍了下陈文轩胳膊飞快地蹦进了屋里,随手薅了件衣服就出门。
  陈文轩只告诉祁硕再多占一个位置。
  等他们到时,祁硕坐在位置上看见陈文轩身后还跟着一个林琛。林琛摆手跟他打了个招呼,但他坐在了陈文轩旁边,李然挨着祁硕坐。
  上课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带着一个银框眼镜,头发深棕色微卷,身穿一件丝绒的衬衫和修身灰色西装裤,背着黑银纪梵希,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进了教室。
  气质很好。
  不过开课十分钟就会发现这老师的气质和她的上课内容成反比,枯燥的情感内容在麦克风音响的加持下只会让人越发的困倦。
  没有期待的心理学感悟,有的只是爱情枯燥乏味的理论。
  爱情需要理论吗?当然不需要。
  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学习什么理论?
  祁硕只用十分钟就说服了自己。
  “同学们,一段好的爱情,是会带你成长,相反,一段畸形的爱情,也许会你让坠入深渊……”
  听了半个点,估计是前两天感康的后劲还在,没午睡的祁硕早就已经趴桌子上和周公聊天了。
  林琛和陈文轩这俩单身狗也有点坐立难安,屁股在椅子上怎么挪动它都不得劲,太无聊了。
  林琛低头悄悄问陈文轩:“你们来这,图啥?”
  陈文轩反问:“那你来图啥!”
  林琛解释:“我来看热闹!”
  “我们也就看一热闹,还寻思这结课后还能找个对象。”
  得了,对象没找到,喜提结课五千字论文。还是这美女老师刚布置的,热乎。
  又坐了一会,林琛实在难受,转头就看见祁硕趴桌子上睡得颠三倒四,他拿出手机,趁着没人注意偷拍了几张照片。
  陈文轩怼了怼林琛胳膊,“双排?”
  “上号。”
  卡着下课点前五分钟李然叫醒了祁硕,他睡了一个小时,胳膊都枕麻了,睡眼惺忪地从桌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低着头往李然旁边靠了靠,“嗯?下课了?”
  “还有几分钟。”
  “嗯。”祁硕打了个哈欠搓了搓脸,胳膊抬起想抻个懒腰,但忍住了,他不至于太过猖狂,只在身后稍微伸展了一番。
  这一节课他算是睡明白了,什么是爱情?这个问题不重要,什么都没有吃饭睡觉重要。
  爱鬼去吧。
  这老师也不点名,祁硕已经做好下节课逃课的准备了。
  他打开手机,看见了林琛三点半发过来的消息,是一张照片,他趴在桌子上睡的,被做成了表情包。
  算算时间,他那会刚入眠。
  祁硕看着照片乐了一下,回复:[偷拍啊,信不信我告你侵犯肖像权。]
  林琛偏过头看他一眼:[不信,你那会都快睡成植物人了。]
  祁硕抬头看了眼一旁隔了两个位子的林琛,林琛也看着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祁硕没出声,比口型说了句:gun。
  下课后四个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饭,祁硕很特别地多要了份锅包肉。继之前那回在林琛家吃过后,他彻底爱上了锅包肉。
  “改口了?”林琛看着祁硕碗里的锅包肉打趣。
  祁硕夹一块肉放进嘴里,熟悉的醋味直冲鼻腔,他边嚼边说:“嗯,那之后我是真爱上了。”
  食堂的锅包肉挺不错,酸甜适中,但因为下课时间的问题放久了就不太脆,没有林琛那天现做的好吃。
  吃晚饭时林琛收到宋乐的消息:[哥,我开家长会,能来一下吗?]
  林琛按下键盘回复了一句:[好,明天准点到。]
  陈文轩见他低头回消息,一脸邪笑地问:“谁啊?不会真上一节课脱单了吧?”
  林琛嘴里咬着筷子,口齿不清地说了句“没”,回完消息后他扣下手机,“乐乐,开家长会。”
  祁硕问:“你还给她开家长会吗?”
  “嗯,顺道的事。”林琛说,“你晚上干嘛去。”
  祁硕吞了口米饭干巴巴嚼着,“书店上班呗,还得复习考试,我们系解快期中了。”
  陈文轩打断祁硕:“一说系解,我给你讲,我们今天做那兔子实验,老有意思了。”
  林琛的腿搭在杆子上,咬着筷子一脸质疑,“是吗?”
  抬腿的时候祁硕看见了他破洞的牛仔裤。
  陈文轩确定地说:“是啊!就各方面的,从实验室出来我感觉我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陈文轩给其他两人讲着自己的经验,祁硕没怎么听手顺势贴在了林琛露出来的膝盖上。
  你说你摸就摸吧,手还往里伸。
  林琛被他冰凉的手挠得身子朝前一弓,他握拳砸在祁硕手背上固定住他的手掌,皮笑肉不笑道:“摸着舒服吗?”
  “不让吗?”祁硕眼中流露着无比的真诚。
  好一句理直气壮的话。
  林琛无奈地噎了口气低头吃菜,“你爪子凉。”
  “嗷。捂一捂就热了。”祁硕又抓了两把林琛的大腿,“你不冷吗,现在这天你还穿破洞裤。”
  只两下林琛就放弃反抗了,他声音冷漠地回应着祁硕:“那会在宿舍,着急出门就直接穿出来了。”
  “嗷。”祁硕的手在林琛腿上来回揉搓着,半天又憋出来一句,“你腿好白。”
  林琛这口饭是吃得浑身难受,“能别挠吗!”
  祁硕停了手,只是按在上面,“没挠!就碰了两下。你真不冷?”
  “我冷,行了吧?”林琛敷衍地说着,“你别瞎摸,痒!”
  他的这两句动静还是吵到了陈文轩,陈文轩撅嘴瞪着林琛,“不听我讲你俩偷摸嘀咕啥呢?”
  “没,就说天气冷,他穿一破洞裤。”祁硕先替林琛回答。
  陈文轩没好气地说:“他现在都算不错的了,高中的裤子跟他妈两条抹布裹腿上一样。”
  “是吗?”祁硕的手指又没忍住偷偷挠了几下林琛的大腿,顺便揪起一根腿毛。
  林琛在桌下胳膊肘使劲撞了一下祁硕的腰,而后睨着祁硕,“你手是真欠。”
  “他之前还有耳洞,现在长死了吗?”陈文轩抬头问林琛。
  “不知道,好久没戴了。”林琛说。
  祁硕一听间耳钉饶有趣味,他从裤子里抽出手,胳膊搭在林琛肩膀上捏了捏他的耳垂,“感觉还能戴。就一个单耳吗?”
  祁硕这对人上下其手的毛病也不知道是哪养的,跟狗似的看见新鲜的就想凑过去扒拉两下。林琛对他三两句话就瞎摸人的行为是非常不理解,但还是解释着说:“嗯。刚打完觉得挺酷的,后面太麻烦了,直接摘了。”
  陈文轩继续将话题转向他的兔子,祁硕说:“我们这学期好像没兔子,但有机能人体血压什么的实验。”
  李然抱怨道:“有就不错了,我们全科啥也没有,还比你们多学一个组胚,实验都好像堆下学期了,下学期又直接生理生化。”
  陈文轩说:“传言中的,生理生化,必有一挂。不过我们下学期学组胚,那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们就能提前向你取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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