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宝宝。”应有初在俞安的额头轻轻一吻。
俞安头昏昏的,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都没力气开口回应有初“夜安”了。
半夜,俞安起烧了。
应有初搂着俞安睡觉,摸到俞安发烫的身子,脑中倏然闪过不对劲,他立刻清醒过来,先是摸了摸俞安的手心,又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俞安的额头。
温度有点烫。
他立马掀开被子,点上蜡烛,淡黄色的暖光一下充盈整个房间。
俞安侧身躺在被褥里,眉头轻蹙,脸上泛起不正常的酡红,他凝眉,轻声喊着:“安安,安安,你醒醒…”他轻轻拍着俞安脸颊急切的唤着。
俞安难受的“唔”了声,应有初心中一下慌了神,拿起外衣披在肩上就要出门去找柳南来看病。
这时,“相公…”俞安闭着眼喃喃道。
应有初上前握住俞安的手,“我在,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请柳南来一下。”
“不要,你不要去,相公,你就在这里陪着我。”俞安睁开眼睛,双眼带着水汽,湿漉漉的看着应有初。
应有初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晚,现在大概是凌晨一两点,他现在脑子也清醒了。
当务之急是要将烧退下来。
“好,我不走,但现在得把烧退下来,你乖些,我去打水。”应有初柔声对着俞安说道。
生病后俞安脑子反应不过来,半天才听懂应有初说的话,“嗯,我乖。”
等应有初打好冷水来时,俞安撑起身子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床沿上,脚上圾着鞋子,一副要下床的样子。
应有初赶忙放下铜盆,还有一瓶烈酒,上前搀扶住俞安,“怎么起来了?不是说好乖乖等着我吗?”
俞安瘪嘴,鼻子一酸,“不知道,看不见相公,我害怕。”他委屈巴巴的哭诉着。
应有初将人重新塞回被窝,轻声安慰着:“没有怪你,别哭,我在呢。”
他熟练的解开俞安的衣襟,准备为他物理降温,但俞安却会错了意,以为应有初想要了,心下挣扎了几番还是顺从道:“相公,我难受,你轻点……”
应有初解扣子的手一顿,有些哭笑不得,“我在你心中就这么禽兽吗?你发烧了还要折腾你?我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俞安无辜的用杏眼看着应有初,“没有,相公最好了。”
解开俞安所有的衣裳,应有初打湿帕子,拧干后敷在俞安的额上,接着又拿了一块帕子,倒上烈酒,在俞安的腋下,手臂,腿弯处轻轻擦拭着。
俞安一开始被冰冷的帕子冻得一激灵,随后觉着凉凉的很舒服,逐渐躺平任应有初在他身上擦拭。
应有初时刻关注俞安的状态,看着他再次入眠,拿下已经温热的帕子,重新浸湿拧干替他敷上。
终于俞安的温度渐渐降下来,但他还是不敢入睡,就怕俞安会反复发烧,他就在床前守了一夜未眠。
天色微亮,幸好俞安没有再次发烧,应有初也松了口气,整理好房间后,到了上学的时间,他很想请假来着,但想到他才上学不久就请假也不太好,于是他换上校服,最后替俞安掖好被角才出门。
他先是和应财说了一声,俞安生病发烧了,让爹多注意着点俞安,出门后,他又去了一趟柳南的医馆。
这时天色尚早,医馆还未开门,他还是敲响了医馆的大门,来开门的是柳南的学徒。
“应公子,您有什么事?”小学徒认得应有初。
“柳南他们起了吗?”应有初问道。
“师父和师娘还没起,有什么事我可以代您转告他们。”
“等他们起了,你就说,俞安夜间发烧了,劳请周红珠帮忙照顾一下俞安,我下学后就回来。”应有初说道。
小学徒点头应好。
应有初来到学校,心不在焉的坐在教室里,罗平来了他也没注意到。
“应弟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这么差。”罗平的开口询问道。
应有初轻叹一口气,“俞安昨夜起烧,我现在很是担心。”
“可有请大夫?需要我帮忙吗?”
应有初摇头,“已经退烧了,还叫了他的朋友去看他,应该没事,我就是心里放不下。”
“今日早上这个夫子比较严厉,他不允许学生迟到或者请假,若有违反,可能会影响到岁试成绩,你还是上完早上的课再找夫子告假吧。”罗平提议着。
应有初点头,坐在教室里忽然想起一事来,“抱歉,早上太匆忙,忘带你的早点了。”他才想起昨天答应了给罗平带早点这回事,早上他满心满眼的都是俞安,根本没想起来。
罗平表示没什么,下次补上就行。
应有初魂不守舍的在教室里坐了一早上,等一下课,他就迫不及待地找到夫子请了假,坐上罗平的马车回了家。
罗平不方便探望,便离去了。
应有初急冲冲地走进家门,看到应财在院子里煎药。
应财见到应有初回来,并不惊讶,“早上柳南来看过俞安了,开了这副药,俞安已经好多了,现在周红珠正在里屋陪着他呢。”
应有初点着头,直奔里屋,听到里面的嬉笑声,他这才放下心,敲着房门,示意他回来了。
果然,坐在床上的俞安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应有初身穿蓝色校服,头戴方巾的站在门外。
尽管神色匆匆,但应有初这一身看着就是个儒雅书生,俊逸儒流。
俞安惊讶道:“相公?!你怎么回来了?”他声音带着生病时的沙哑。
“早上下课就赶回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应有初走进屋子坐在床沿上伸手探着俞安额头上的温度。
不烧。
“好多了,谢谢相公昨天照顾我。”俞安虽然烧得迷迷糊糊的,但他还是记得应有初在床边一宿未眠的给他降温。
应有初屈起中指在俞安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谢什么?跟你相公还这么客气。”
俞安捂住额头,对着应有初傻笑起来,一旁的周红珠看不下去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回去帮我家相公看店了,”他将相公两个字咬得极重,就是想打趣一下俞安,又对着俞安说:“安安,你记得帮我多要几盒。”
俞安瞟过应有初,心虚的点头,“好,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应有初送走周红珠,回到里屋,盯着俞安的脸庞细看,最后抱住俞安道:“你昨天发烧是不是因为在学校门口等我等太久了?”
俞安平时很少生病,应有初上课的时候复盘了一早上,得出结论就是昨天俞安在学校门口吹风太久而受凉的。
俞安默然,应有初暗叹了一口气,揉着俞安的小脑袋,“傻不傻。”
两人温存了片刻,应财煎的药也好了,他端进来,还贴心的给俞安备了一颗饴糖。
生病的俞安很敏感,看到大家都这么在乎他,他感动得眼泪婆娑的道:“谢谢爹。”
“哎,小俞好好养病。”应财应着。
应财没有久待,放下药就出去了。
应有初端起药碗,轻轻地吹气,直到药不烫了才递给俞安,“安安快喝药,一口气喝完,糖都给你剥好了。”
俞安接过药,看着手上这碗黑浓的药汁,皱紧眉头,听应有初的话,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顿时苦涩的中药沾满他的整个口腔,喝完药的他小脸皱作一团,还没反应过来,应有初眼疾手快的将饴糖喂进俞安嘴里。
然而,俞安憋着一口气喝的药,现在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得他咳嗽一声。
“铛”。
饴糖被俞安咳进瓷碗里。
两人沉默的看着在碗底晃动的饴糖。
应有初:“哦豁。”
“没办法了,那换个方式止苦吧。”
俞安微苦的双唇就被应有初吻住,俞安推着他,怕把病气过给他,但应有初强势的吻让俞安天旋地转无力抵抗,逐渐沉沦在应有初的吻中。
第43章
日头高挂,晨光开始微微泛白。
应财坐在院子里沉默地编织着竹制用品,他本想继续做未完成的亭子的,一想到屋内还有两个人没起,怕刨木头的声音吵到他们就放弃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又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日上三竿,应有初抱着俞安不让他起。
“再躺会儿,难得沐休,我要睡够本儿。”应有初神态慵懒。
俞安轻微地挣扎着,“相公你自己睡吧,我要起了。”
应有初两只手像是铁钳般箍着俞安的腰身不松手,“一个人躺着没意思,”平时早起惯了,这会儿他其实也睡不着,但就是不想起,他很享受现在这样两人惬意的时光,“陪我说说话。”
俞安扳不开应有初的手,干脆趴在他身上,“相公要聊什么?”
应有初早就习惯做俞安的人肉垫子了,他不仅没感觉到不适反而整个抱着俞安开心的晃了晃,“安安,我想了想,要是做生意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开一家精品铺子。”
他将俞安说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自从那天俞安说过想做生意的时候,他就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卖些什么东西既轻松又赚钱。
“什么是精品铺子?”俞安问道。
“就是可以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绫罗锦缎,蚊香、肥皂、蚕丝皂这些。”应有初建议着。
大越朝没有这些东西,而他刚刚说的这些东西实用价值又高,别人还不会做,等同于没有竞争对手,他们可以直接垄断整个市场。
“我还可以做点别的小商品出来,唇膏、口红什么的,基础保湿的乳液也能做出来。”应有初脑中飞速地旋转,搜肠刮肚的想他还会做些什么实用好物。
俞安天生丽质,唇色红艳,又不似寻常的哥儿爱涂脂抹粉,所以之前应有初都没想过要做口红,但如果要是开店的话,口红是很有必要的。
想想现代女性对口红的痴迷程度,他想在大越肯定也是很吃香的。
俞安认真的考虑起来,“这确实可行,可重要的是该找谁来入商籍呢?”
应有初还要科举,他们两人和直属亲戚都不能入商籍,随意找个人来替他们入商籍肯定是不行的,关乎钱财,势必要慎之又慎。
远房亲戚这条路倒是可行,俞安的父母均不在人世,只能在应有初这边找。
“我问问爹,看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远房亲戚。”应有初说道。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便起床问应财。
“远房亲戚?”应财皱着眉仔细回想后又说:“应朝他们和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他们肯定是不行的,你母亲那边的亲戚倒是可以,但时隔多年,我也不知道那边亲戚的具体情况了。”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现在再打听那边亲戚的下落,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一定同意入商籍,毕竟入了商籍三代内都不能科考,社会地位也会变低。
气氛一下低沉,良久,俞安倏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应有初,语气带着兴奋说道:“我知道一人可行,而且,他就是商籍!”
应有初和俞安对视一眼,顿时福至心灵,“是呀,怎么把他忘了,等下吃了饭就去找他!”
应财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人说的是谁?他怎么听不懂。
饭后,两人携手出门。
“相公,把这东西当作礼送,会不会不太好?”俞安走在大街上悄声问着应有初。
应有初提起用纸包装起来的橄榄膏,在眼前晃了晃,“这有什么不好的,不是你说,周红珠找咱们要的吗?我们这是送礼送到人家心坎坎上了。”
俞安有些迟疑,但想了想确实没有比送橄榄膏更实用的了。
来到医馆,柳南此时正在为病人看诊,两人就坐在店里给病人提供的凳子上候着。
周红珠从里面撩开帘子,端着一簸箕的药材埋头问道:“柳南,这些都要碾碎吗?”
他抬头一看,见俞安夫夫来了欣喜道:“安安你怎么来了?”
他立马放下簸箕也不碾药材了,直奔俞安而去。
“我来找你们商量一点事。”俞安答。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呀,”周红珠不客气的从应有初手中夺过纸袋,神秘的凑近俞安说,“是我要的那个吗?”
俞安微微颔首。
周红珠喜笑颜开的收起来。
他们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柳南那边也忙完了,赶忙过来打招呼。
“应兄。”
“柳兄。”
俞安比周红珠大,若是随周红珠喊,应有初是兄,柳南是弟。而柳南比应有初大些,他不想当弟,于是,他两自动达成共识。
各喊各的,互不影响。
寒暄过后,应有初直言道出目的,“柳兄,今日前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
“应兄,但说无妨。”
“我和俞安想开一家铺子,我们商量后想将铺子记在你的名义下。”应有初直截了当的说。
柳南看了一眼周红珠,征求对方的意见,周红珠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当然没意见啦。”
“这铺子你们放心记在我的名下,我这里倒是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应兄要想好才是。”柳南道。
铺子这种能变现成真金白银的东西还是要让应有初他们考虑清楚,就怕两家人往后闹得不好看,伤了和气。
“当然就想好了才来找你们的,我们很信任你们。”应有初说道。
柳南点头,好奇道:“应兄你们想开个什么样的铺子?”
“开家精品店,卖些布匹和肥皂这类小东西。”
肥皂和蚕丝皂柳南都用过,的确很实用,“精品…”他咂摸这两个字,觉得应有初很会起名字,“这些东西确实是能算得上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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