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明知道此刻提及万国来朝的事肯定会让桓王不高兴,可她聪明的用另一种方式提及,反而让桓王心中的不满疏散了很多。
“妾的亲弟弟是西凉国的大将军,我想殿下替我转交家书之时,定能和他相谈甚欢的。”宜妃贴着桓王脸颊媚声道。
桓王意会,心情顿时畅快了不少,接下来就是他泄火的时间了。
两人软榻上一阵翻云覆雨后,宜妃赤身趴在桓王的胸膛上享受着二人温存的时光。
桓王似想到了什么,哑着声音懒散的问道,“本王今日进宫,怎么见父皇越发精神了?”
他眼瞅着老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根据太医院的线人来报,老皇帝的身体亏空得厉害,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
他只等熬死老皇帝,以他势力以及他长子的身份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
但今日朝堂上一瞧,这老皇帝面色红润,容光焕发,骂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不像是只有两三年活头的人,倒像是还能霸着龙位撑个十年半载的人。
宜妃垂眸回想了片刻,回答道,“陛下近日的身体状况的确好了不少,似乎是吃了那老道新炼出来的丹药,精力大涨。”
“陛下前两日还宿在妾宫里呢,说是要一展雄风,要了我足足三次,”宜妃嬉笑道,“殿下,您今日贸然接妾出宫,您就不怕今夜陛下来我宫里过夜,发现我不在?”
桓王拍了拍宜妃的脸颊,“你若是怕被父皇发现,你就不会乖乖上车了。”
宜妃娇哼了一声,自老皇帝在她那儿宿了一夜后,可把她恶心坏了,她第二天就赶忙从招进来的秀女中挑了两个貌美的送了去,估计那老东西现在还在两个秀女的床上,怎么忙得过来去她宫里。
“话说回来,本王不过是吩咐你带一颗父皇吃的丹药出来,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进展?”桓王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殿下说得轻巧,您不知陛下服用的丹药向来都在朝天观,陛下视丹药为命根子,也从不将其示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从道观中拿走一颗,谈何容易。”
宜妃娇嗔的打了下桓王的胸膛,又道,“妾上次向陛下提了一嘴,陛下冲我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降罪于我,反正暂时是不能再向陛下提及丹药一事了,免得陛下起疑心。”
桓王沉沉地呼一口气,虽心有不满,但还是安慰着宜妃,“你看着办就行,本王这边再另想他法。”
桓王眸子变得晦暗不明,淡声,“这朝天观的秘密太多了,一定得安插眼线进去才行。”
另一边,陆府。
应有初和姬景璃等人在陆家议事。
陆景时正和姬景璃对弈,应有初坐在棋盘边上指指点点,“陆兄,下这儿,把这个气口儿也堵上。”
陆景时嫌弃的看了一眼应有初手指的地方,“应弟你可知什么叫君子观棋不语?”
姬景璃浅笑,“你让他说,如此一来我赢得快些。”
应有初“切”了声,竟然嫌弃他的棋艺,他在心里嘀咕,有本事别下围棋,下五子棋呀,他定能把这两人杀得片甲不留。
应有初伸手从桌上够了一个蜜橘放在火盆上烤,“殿下,你一下山就给自己揽了这么大个活儿,虽说来大越朝拜的国家大多是附属国,不用操什么心。”
他话锋一转,“可还有两个国家,乌昌国资源丰富,富饶,高兹国地处草原,战士们个个骁勇善战,要说这两个国家的君主对大越无二心,你们觉得有几分可信?”
姬景璃闻言,慢悠悠地放下一子,“白辛近来又做出一些新的武器,加上原来你做出来的神机箭,即便两国联手也不是大越的对手,有何可惧?”
应有初看了一眼底气十足的姬景璃,心想等两国真的联手,到时候派叶小将军去领兵打仗,看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淡定。
陆景时落下一子说道,“大越虽不惧,可若真的开战,受苦还是两国的百姓,能避则避吧。”
姬景璃颔首,“正值多事之秋,开战确有不妥。”
近十年,高兹国频繁骚扰大越的边境,扰得身处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其野心昭然若揭,这也就是叶将军镇守边疆的主要原因。
叶煜辰曾在边疆历练过几年,了解到高兹人的恶劣和残忍后,带兵攻下高兹,让他父亲回京城安享晚年成了他最大的心愿。
这也就是姬景璃无所谓开不开战的缘故,若真的要打仗,趁着这个机会拿下高兹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他转念又想,现在他羽翼未丰,不能给到叶煜辰最精锐的军队,何不等待他登上皇位,即时再让叶煜辰攻打高兹国岂不是更安全?
“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姬景璃盯着应有初问道。
应有初嘿嘿一笑,“不如我们搞个阅兵仪式?”
第152章
两人听完应有初的解释后皆是一愣,这方法是好,但未免太招摇了些,当然这方法也很符合应有初一贯显眼的风格。
“我知道,大越向来含蓄,在军事上更为敏感。”其实不止大越,这个时代的国家都一样,自己的国力对外都是严防死守,从不示人,应有初提出的阅兵仪式打破了常规,他们有疑虑是应该的。
“但这的确是避免开战最好的办法了。”
几人又商讨了许久,最后同意了应有初的提议。
“殿下,不如你今天就进宫上书给陛下吧,早说我们也好早点准备。”应有初从棋篓里拿出一颗黑棋子替姬景璃下了一回合说道。
姬景璃把应有初下的棋子重新挪了个地方,淡淡的说,“这种事还是小应大人说比较好,父皇只是让我主持大局,不是真的让大放光彩的。”
应有初还想着让姬景璃去说,能提升一点老皇帝对姬景璃的好感,结果姬景璃这么一说,他又一次感叹,知父莫若子啊。
于是让老皇帝同意阅兵仪式的重任就落在了应有初的肩上。
如何在恰当的时机提出这个方案也是一门学问,先由叶煜辰连续两天写奏折给老皇帝,让老皇帝知道边疆战事不断,高兹国野心勃勃觊觎大越后,这时应有初再提出万国朝拜时举行一个阅兵仪式就十分顺理成章了。
应有初想好如何让老皇帝同意阅兵仪式后,又梦的想起前几天俞安说的铜钱一事,便从袖中掏出两个铜钱,举到两人面前,“你们可看出这两枚铜钱有何差别?”
陆景时瞅了眼应有初神神秘秘的样子,很给面子拿过铜钱仔细观察起来。
看了片刻后,陆景时捻着其中一枚铜钱下结论道,“这枚铜钱成色较新,有一股新铜的气味,应是今年户部新铸的铜钱,另一枚则是往年铸的铜钱。”
应有初欣慰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陆景时浅笑道,“应弟知道什么直说就是,何必卖关子。”
“啧啧啧,你看了这么久,难道就没看出新铜比旧铜轻吗?”应有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陆景时默默地抽动了两下嘴角,就两枚小小的铜钱,任谁也掂量不出两枚铜钱的重量差距吧。
应有初来的时候嫌重,懒得抱两箱铜钱过来,就从箱子里面随便捡了两枚铜钱,现在他在陆景时的注视下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站不住脚,于是他抢过两枚铜钱对着光线,为自己找补道,“你们看啊,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新铜比旧铜要薄那么一丢丢。”
应有初说完转头就瞧见两人怀疑的目光,干脆将两枚铜钱收进袖中道,“行了,你们自己去找两箱新铜和旧铜作对比吧,反正就是我说的那样,新的铜钱要比旧的铜钱轻上许多,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姬景璃也不再逗他,稍微正色道,“你是说有人在铸铜上面动手脚,私偷朝廷铸铜的钱?”
应有初郑重地点头。
姬景璃垂眸思忖,若真如应有初说的那样,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查出幕后贪污者那这人面临的就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
“谁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京城流通这种新铜钱,不怕事发吗?”陆景时感慨。
“定和桓王殿下脱不了关系,不然除了他,有谁敢在天子脚下还这般猖狂的。”应有初猜测道。
陆景时还是有些想不通,“如此明目张胆,恐有诈啊。”
姬景璃却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据我所知,桓王私下养了一支军队,虽不过数千人,但每月的开销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偏偏今年父皇把国库看得紧,他一时找不到空子钻,只能铤而走险,出此下策也是有可能的。”
况且桓王不止是要养军队,还有收买人心,打点下人,贿赂官员,哪一样不要银子,桓王在铜钱上动心思,是迟早的事。
就连姬景璃除了自己底下的酒楼和商铺外,偶尔还会让应有初这个狗大户赞助一下,所以桓王急用钱而不择手段,姬景璃也能想得通。
“偷挪公款可是大罪,我们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就算不能一举扳倒桓王,也要让他狠狠的出一次血!”应有初道。
“父皇多疑多思,若我们主动揽下这差事,反而就将此事的性质定为党争,效果不甚。”姬景璃缓缓说道,“此事还得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你们还记得平阳县的山匪吗?”姬景璃说起另一件事,“本来将这几个头目押回京城例行审问后就能问斩的,可刑部却迟迟未定罪,我深感疑虑便暗中调查。”
“可查出什么了?”应有初好奇。
陆景时思忖片刻,“刑部尚书和九殿下来往密切,朝中无人不知刑部早就归属九殿下,山匪一伙人已入京几月有余,刑部扣着犯人迟迟不定罪,难道此事和九殿下有关。”
“但是九殿下怎么会和平阳县的山匪扯上关系呢?”应有初问道,九殿下一个出生高贵的皇子,怎么会和落草为寇的山匪有关?
“应弟你忘了?山匪落草为寇前是军中人。”陆景时一语道破。
姬景璃赞许的看了一眼陆景时,缓缓道来,“本王命人暗中盯着刑部,发现刑部派人去平阳县的邻县抓了一对母子进京,本王打听出来,这对母子正是山匪头目藏起来的家人。”
应有初听到这儿也明白过来了,“难道是说这伙山匪知道点什么,所以九殿下才派人不远千里将那对母子抓来威逼山匪道出内幕?”
“刑部那边瞒得很严,本王也查不出山匪头目交代了什么,不过九殿下那边在审讯完山匪后就开始暗中找人,能让九殿下如此上心,此事恐怕和先太子之死有关。”
陆景时惋惜地叹了一声,“先太子过世多年,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只怕九殿下从山匪口中问出什么来了,仅凭一人的口供,也难以为先太子翻案啊。”
先太子纯良,待人宽厚,他死后他的母家颇受牵连,皇后如今在后宫形同虚设,幸而九殿下有一众内阁老臣保着,不然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自先太子死后,九殿下不信自己亲哥哥会叛国,一直暗中调查先太子的死因。
而先太子的死,最大的受益者是桓王一党,桓王就算不是直接害死先太子,这件事也和他脱不了关系,故而九殿下处处针对桓王。
“此言差矣,就算不能为太子平反,也能让小殿下有个奋斗的目标,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不如我们助小殿下一臂之力?帮他找找人?”
以九殿下的势力想要避开桓王的耳目找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不如他们帮帮九殿下,趁这个机会还能和九殿下暂时结盟。
应有初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一边又替姬景璃下了一步棋,这次姬景璃没再改动这步棋,然后他就输了。
姬景璃其实和应有初想得差不多,他虽对九殿下没什么好感,但先太子为人良善,若九弟真的能还先太子一个清白,他也是愿意帮助九弟一下的。
应有初在陆府议事,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暗下来。
待他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八点左右,往常这个时间,颗颗已经被待到自己小房间睡觉去了,但今天他站在门外还听见俞安逗弄颗颗嬉笑声。
应有初推门而入,一边解开身上系着的斗篷一边说道,“宁王刚从山上下来,要处理事情就比较多,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俞安循声望去,见他平安归来后目光又回到颗颗身上,低头温声,“相公可饿了?要不要我去小厨房做点吃的?”
应有初径直走到俞安身旁,紧挨着他坐在床上,“不饿,别忙活了。”
说完又垂眸瞧见光明正大坐在俞安怀里的颗颗,俞安轻轻握住颗颗的两只小手随便摇一摇,颗颗就笑得灿烂如花。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这么精神?”应有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俞安头也不抬的回道,“今日祝余没来找颗颗玩,他午间就多睡了些。”
应有初啧了一声,伸手作势凶猛却在接触到颗颗白嫩的小脸蛋上力道缓和下来,掐了颗颗一下。
顿时颗颗笑容尽无,跟京剧变脸似的,斜眼瞥着应有初道,“不要爹爹,爹爹走。”
应有初嘿了声,站起身说道,“我先去洗漱,你赶紧回自己房间睡觉去。”前半句是对俞安说的,后半句自然是对颗颗说的。
颗颗早在一岁多一点的时候就被应有初强制撵到他们隔壁房间睡觉了,只有一墙之隔,颗颗若是半夜啼哭他们也能及时听见,而且有俞三守着颗颗,一般情况不会出什么事。
就是颗颗粘俞安得紧,俞安又心软,所以一般三天有两天颗颗都是在他们房里睡觉的。
应有初出门时还隐约听见颗颗撒娇的声音,“颗颗想阿爹,颗颗不走……”
待他洗漱玩后,发现颗颗果然还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褪去外衣钻进被窝里躺着去了,一旁等着抱颗颗回房的俞三也一脸无奈。
“相公,今夜就让颗颗留下吧,外面这么冷,万一颗颗吹到风了怎么办?”俞安眼巴巴的看着应有初,为颗颗求情着。
应有初最受不了俞安对他撒娇了,也不忍心拒绝俞安任何要求。
一咬牙狠心放弃了自己今晚的夜生活,对着一大一小无奈点头,“就今天一晚啊!明天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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