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去灵泽寺给陛下求长生符去了,都走了三天,说是要斋戒十五日才行。”陆景时回。
应有初不满的“啧”了声,姬景璃这哪是去斋戒了,分明是和叶煜辰风花雪月去了,把他们留在京城里看桓王上蹿下跳。
“他这个白莲花弟弟当得真是尽职尽责呀,还长生符,没的叫人恶心。”应有初哼了一声,姬景璃不愧是最了解老皇帝的人,马屁都直接拍在老皇帝心窝窝里去了。
陆景时被应有初逗笑,他们共事这么久,也逐渐习惯应有初说话的风格。
“不与你说笑了,”陆景时收起笑容,正色道,“再过一月就是万国来朝的日子,不知宁王殿下准备得如何了?”
陆景时想到姬景璃现在还在山上斋戒,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就十分操心。
“万国来朝?”应有初倏然想起还有这一重要剧情。
第149章
老皇帝年轻时征战四方,收失地,扩疆土,打得周边小国家都成了大越的附属国,每年都要向大越进贡,每三年来朝贺。
谁能想到前期这么励精图治的皇帝,到了后期却醉心于求仙问道。为了炼丹修道,大兴土木,不理朝政。
底下的官员争来斗去,老皇帝好似稳坐钓鱼台,不为所动。就此,大越朝慢慢地开始从内里腐烂了。
要说当朝大臣不知道吗?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忠心的劝不动,不忠的巴不得老皇帝就这么昏庸下去,他们好钻空子从中捞好处。
大越的臣子都明白自己的国家再走下坡路,难道还瞒得住其他国家?
别国不可能在大越没有眼线,因此,这次的万国来朝就是为了来试探大越的,看如今的大越是不是像眼线说的那样。
应有初经陆景时这么一提醒,猛地想到原著中,就是这次万国朝贺后,不久两个邻国联合在一起攻打大越。
大越国库空虚,兵力不强,被打得节节败退,连失了好多座城池,最后还是叶家父子死守城池,才没让敌军直捣黄龙,叶煜辰的父亲就是死在这场战役中,大越为了求和割了不少地,还送两个皇子分别去了邻国当质子。
叶煜辰便成了大越的功臣,也是最年轻的将军,手握兵权,成了姬景璃最大的助力。
而今,由于应有初的出现,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但他不知道这次万国来朝会不会也会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
他不希望有战争。
一旦发生战争,那将导致大量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对普通百姓的生活影响更大。
这次万国来朝是战争的导火索,他一定要尽全力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万国来朝的日子了,殿下竟然跑去山上求符,一去还是十来天,”应有初焦急道,“不行,不行,今晚我就飞鸽传书,让殿下下山,再一同商议。”
陆景时看着应有初这么着急,自己突然没这么急了,就像是有个人陪着他,心里安慰多了,反而开始劝。
“应弟,我们还有时间准备,等殿下下山了再商议也不迟。”
应有初一瞪眼,“哪哪儿行,时间就是金钱。”
他怎么可能放任姬景璃和叶煜辰他们独自逍遥,都给他下来干活!!
两人在马车里吐槽完自己的上司,又开始各自的打工之路。应有初在每天都亲自盯着战船的制作进度,现在重要的部分已经完工了,相信能在老皇帝规定期限内竣工。
他没有因为这是给老皇帝出海寻仙岛的船而偷工减料,相反,他还对传统的战船做了一些改造。现在造出来的战船不仅更加牢固,承重更强些,他还在船身两侧设计了火炮。
是的,继神机箭后,他还研究出了火炮,这么多部加勒比海盗总算没白看,研究成功时,可把他厉害坏了。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他提供了想法和初步设计,然后和他的小徒弟白辛在不断的实验和改进下得来的。
白辛在热武器制作这方面比他还痴迷,这段时间他基本都在他们实验场地住下来,废寝忘食的做着实验,而他这个师父指点完白辛后就早退了。
这不,今日应有初巡视完战船后又提前下班了。
他得下班回家想想这次万国来朝的应对之策,这是正当理由,不算翘班。
应宅。
厚厚的白雪积在院落,应有初踏雪而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没等他走进屋里,就看见阻挡风雪的帘子一动,一个小豆丁飞奔出来,带着小孩子独有糯糯的小嗓音,
“爹爹!”
应有初俯身接住这个冲过来的小炮弹,一把将人捞进怀里,“颗颗怎么知道是爹爹回来了呀?”
颗颗坐在应有初的手臂上昂着小下巴,傲娇的说道,“我听出爹爹的脚步声了。”
应有初装作惊讶,“哎呦,颗颗这么厉害呀,还会听声辨人了。”
颗颗在应有初一声声夸奖中迷失自己,就为了展示自己新会的技能,应有初把他抱回屋子里了还趴在窗户上听屋外的动静,只要一有人经过,颗颗立马竖起耳朵听脚步声。
俞安看到颗颗那小样儿,无奈的摇头。
颗颗现在正是最崇拜父亲的阶段,特别是应有初还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给他。前个月,应有初用木头做了个魔方,又用颜料上了色,鲜艳又好玩的玩具,一下就俘获了颗颗的心。
颗颗对魔方的喜爱已经到了睡觉都要抱着睡的程度。
这导致了颗颗从此最听应有初的话了,应有初让颗颗往东,他绝不往西。应有初说的一句话比圣旨还好用。
不过在颗颗心里他最喜欢的还是阿爹。前段时间,应有初有事出去好几天不回家,颗颗会问他去哪儿了,但知道了后,就没然后了。
而俞安就不一样了,上次应有初难得休沐在家,俞安想着正好让应有初带一天孩子,他好和周红珠去秀坊看看新做的料子,再商定店铺下次上新的款式。
结果颗颗大半天不见俞安,就哭个不停,还不是那种大哭大闹,是面对面坐在应有初腿上,静静的流眼泪,小金豆子跟不要钱似的,扑簌簌的往下掉,叫人看了都心疼得不得了。
应有初怎么哄都没用,颗颗哭红了眼睛,哭红了鼻头,望着应有初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道,“颗颗想阿爹了,爹爹带颗颗去找阿爹好不好?”
然后颗颗往前杵在应有初身上,把眼泪鼻涕都往应有初衣服上蹭,瓮声瓮气的继续说,“颗颗再见不到阿爹就活不下去了。”
应有初一怔,随后抽了抽嘴角,拍了颗颗毛绒绒的小脑袋一下,教训着,“少跟你祝余姐姐学,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最后,还是让颗颗得逞了。
今日,应有初早早下值回家,他坐在案桌前写着书信,俞安则是在一旁给苏楠家的儿子绣着小衣服,最近一两年里,他给颗颗做了很多的套衣服,现在他做小孩子的衣服特别熟练,便想着给苏楠家儿子也做两件。
一岁半的颗颗精力有限,没一会儿就趴在窗前睡着了。俞安为颗颗盖上小毯子,浅笑着看应有初握着毛笔写字。
如今的日子太美好,俞安已经很久没再想起自己被大伯赶出家门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他款款地走到应有初身前挨着他,自然的拿起墨锭开始为应有初磨墨。
应有初有自己的书房,但他更喜欢在家人身旁办公,反正他也没什么要瞒着家人的事,于是,他的书房便形同虚设。
俞安歪着头,瞟见应有初书信上写的几个“速速下山,有要事相商。”
“相公,是有什么大事吗?”
应有初放下毛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笑道,“没什么,不过见不得宁王殿下和叶小将军两人在外面快活,我却要在京城干活而已。”
俞安无语,觉得自家相公为官两三年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心性,“相公,你不能……”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应有初一把拉在腿上坐着了,应有初双手禁锢着他的腰肢,他掰了一会儿,没掰开便放弃了,抬眼就对上应有初戏谑的眼眸。
“你相公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应有初将脸埋在俞安锁骨处深嗅,“再过一月就是邻国来朝的日子,我确有要事要同宁王商量。”
应有初扒开俞安的衣领,贴着皮肉又嗅了一口,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喃喃着,“安安,你身上好香的一股奶味儿呀。”
说着就轻车熟路上手解开俞安一大半儿的衣衫,“颗颗不是上个月就断奶了吗?每天早晚才喝一次奶,安安,你为什么还有股奶味儿?”
应有初像个小狗一样,嘴上说着要找出味道的来源,身体却行着“流氓”行径。
俞安面颊晕开薄红,捧着应有初的脑袋想要将人推开,气息不稳的说道,“相公,你别……颗颗还在呢。”
应有初头都不抬,含糊不清,“他睡着呢,安安你小声点,别吵醒他了。”
俞安只觉一阵刺痛,夹杂着酥麻的感觉传进大脑,喉咙里没抑制住的轻哼出声,随后反应过来,赶紧噤声。
应有初听着俞安的动静,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开始变本加厉。
俞安在应有初理智崩坏前,用力推开胸前的脑袋,坚定道,“相公,不行,现在还是白天,而且马上吃晚饭了……”
应有初不满地皱眉,虽欲求不满,但也会听俞安的话停了往下探的手。
俞安被应有初搞得身子发软,直接依偎在应有初怀里,转移着话题,“相公,你方才说,邻国使臣要来大越是真的吗?”
“是真的。”
俞安搂着应有初的脖子,两人耳鬓厮磨着,“你说,把香皂卖给邻国使臣能行吗?”
应有初抬手捏了下俞安的鼻子,宠溺的笑,“行呀,安安,越来越有生意头脑了。”
俞安握住应有初的大手,放到嘴边轻啄一口,应有初在家捂了几个月,人终于白回去了。
“我前两日才做了一个胡人的生意,足足小一千两的单子呢。”俞安语气带着点炫耀的意味,浑身上下散发出“快夸我”的气息。
“咱们家的精品铺子能不能走出国门就看你了,加油安安,继续做大做强,勇创辉煌!”应有初玩笑着。
俞安说起这个大单子,猛地想起一个事来,倏地睁开眼,严肃的看着应有初道,“相公,说起这个胡人,有个事要和你说,有点不对劲儿。”
“什么事?”
俞安蹙着眉,“银钱。”
第150章
俞安让俞三从库房里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箱子,打开后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的铜钱,用线穿成一吊一吊的。
应有初拿出一贯铜钱仔细观察,铜钱字形自然,字迹清晰,没有不对的地方,他又凑近闻了闻,一股新铜的味道。
“这应该是今年新铸的铜钱。”应有初掂了一下重量,“其他的没什么不对地方,安安,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俞安将一整箱铜钱放到应有初怀里,“相公,你再掂掂看。”
应有初顺着俞安的意思试了试,不过他依旧没发现出什么异常来,他平常接触银钱的机会不多,他掂不出来也是自然。
“轻了?”应有初盲猜一个。
俞安点头,这才将事情徐徐道来,“我们跟胡人做完生意后,就用成交后的银票去钱庄兑些银钱,给秀坊和店铺的人发工钱,”
“那天周红珠在店里,正好俞三将钱取了过来,周红珠帮着我一起给工人发工钱,结果,他刚上手拿几贯钱就察觉出不对来,将我拉到店后,说了此事。”
当时周红珠还怕俞安不信,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和这箱铜钱作比较,俞安上手对比了一下,发现这次从钱庄取出来的铜钱的确是轻了不少。
若只是一两枚铜钱,他们肯定是察觉不出两者的区别来,但他为了方便工人,所以每次去钱庄取的都是铜钱,数量就多了些。
而且周红珠之前一直都是呆在南宁,乍一接触到京城的银钱,有什么不同之处瞬间就能感觉出来。
“俞安,你说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报官呀?我觉得就是钱庄老板搞的鬼,竟然敢拿□□出来忽悠你,咱们不能这么算了。”周红珠单纯的以为是俞安上当受骗了,想要报官为他讨回公道。
俞安拉住火急火燎往外走的周红珠,他深觉此事不简单,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铜钱,沉声,
“红珠,你先别冲动,这钱庄的老板知道我是官眷,断然不能拿□□给我的,除非…”
周红珠忿忿不平的打断他道,“这不是□□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官府故意……”
他骤然止声,不可置信的看向俞安,“俞安,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钱就是官府授意的?朝廷里有人私铸铜钱,不,是贪污铸铜!”
周红珠悄声又震惊地说,瞟了眼整一箱的铜钱,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他没真的去报官,铜钱已经在京城里流通开了,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人发现了不对,但这件事一直没人爆出来,说明这贪污的人不仅后台强硬,还十分猖狂,料定了没人斗得过。
他要是真的去了衙门,怕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周红珠想到这儿,不禁冷汗直流,俞安默然不作声,但似乎也认同了周红珠的猜测。
思忖片刻,俞安叮嘱着周红珠切莫伸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然后,用周红珠的私房钱给工人发了工钱,这箱有问题的铜钱就被俞安留了下来。
应有初听完俞安说的全过程,眸色暗沉下来,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贪污铸铜的人肯定是桓王那边干的。
这几个月,宁王殿下在朝廷上避锋芒,深居简出,而九殿下还小,根本不是桓王的对手。
应有初没想到,桓王得势竟然嚣张猖狂到如此地步,敢在铸铜上动手脚。
“安安,此事非同寻常,我会尽快汇报给宁王,你就不要管了,不过,以后给工人发工钱还是不要用这种铜钱,免得落人口实,解释不清。”
俞安乖顺地点头,眼里难掩担忧之色,“我知道的,相公,我不懂朝廷之事,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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