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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要不韩总你先说。”
韩和旭：“你先？”
顾明沉默了一下，还真先说了。
顾明：“我很好奇韩总跟老板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快就答应了让我来陪你聊天，毕竟我是来这里当服务员的。”
韩和旭笑着用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价值，你能带来的价值，我给你们老板说，以后你们咖啡厅包了我们办公室的下午咖啡，你们整个咖啡厅能卖多少杯咖啡，这个价值他还是会算的。”
顾明估摸着，要是真这样的话，就算只是高层办公室的咖啡，一个月下来，老板大约不会赔本了。
顾明坐在韩和旭的对面，韩和旭就这么盯着他的脸，要是其他人，顾明会觉得反感，可是韩和旭的目光中带着的那一丝丝笑意，这个比他只大六岁的男人，掌控力十足，他心里想着，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到韩和旭的心境的。
顾明也有不平，有钱人了不起啊。
顾明心里也知道，有钱人就是了不起，你看咖啡厅的老板，不就是屁颠屁颠的端着咖啡过来了。
老板将两杯咖啡放下了，期待地看了两人一眼。
顾明一闻这味道，太熟悉了。
顿时起了一个坏心眼，他热情地对着韩和旭一笑。
“韩总尝尝，我们老板亲自煮的咖啡。”
韩和旭一愣，他好歹也是个常年喝咖啡的人，这个色号和浓度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但是韩和旭却看着顾明说：“既然是你说的，别说咖啡了，就是接个雨水来，我也要尝尝的，”然后转头看着旁边站着的老板，“对吧，李老板？”
李老板叫李孟，李孟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点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韩和旭端起来真的喝了一口，面不改色地放下了。
顾明心里乐了，真不愧是老总，真能装。
李孟看着韩和旭这一口，抓抓头说：“你们先喝着，我觉得我这手艺还可以改良一下。”李孟给顾明使了眼色，那眼皮跟安装了弹簧一样眨巴了好几回。
李孟离开了，他去逗小婉两人去了。
最近他跟他爹说了一下，想要投资一个新项目，他爹说，好好地当个败家子就行了，别想着创业投资。
本来他一直在心里毛躁躁的，谁知道顾明给他带来了韩和旭，让他看到了希望。
小婉在旁边说：“老板，你这咖啡厅不就是创业吗？”
虽然有点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局面。
李孟看她一眼：“小婉啊，你还是不明白，创业跟干一门生意那是两回事，干一门生意那就跟学校门口支摊子卖煎饼是一个道理。”
小婉摇头，不懂。
老板：“也就是说，我这生意跟门口卖煎饼那是一样的，创业……创业得是对一个行业有点影响力，用你们能听得懂的话来说，开公司开始吧。”
小婉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和联系，但是有个明白的话了。
小婉：“那就是说赚得多，也有可能赔得多的买卖，一次性暴富，也有可能一次性倾家荡产。”
老板打了一个响指：“对了，就是这个道理，我总觉得，我的春天到了！”
他看着窗边坐的两人。
小婉：“你想一次上两个？”
这多少有点违背社会良俗，没有想到老板原来是这种人。
老板呸了一口：“我是直男！”
小婉：“直男掰弯才香。”
老板：“哎，你，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清楚。”
窗边的两人缓和了一下气氛之后，韩和旭端着老板做的咖啡抿了一口，点点头：“很好，醒神，大约今天晚上回去我还能看大半夜文件。”
顾明：“看一晚上都可以，我们老板的咖啡一般都比较实诚。”
两人一笑，顾明虽然觉得韩和旭这人摸不清楚，但是他不觉得这人是个见色起意的人，于是问道：“为什么是我？”
韩和旭目光朝着旁边一眼，微微皱眉想了一下，一转头跟顾明对上了。
韩和旭直接开口：“我第一眼见你就看上你了，但是呢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所以我就找啊找的，在公司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着机会来了，你缺钱缺机会吧，我有钱有机会，就挺好的。”
顾明很惊讶：“你就这么直白地说，难道不打算找个理由敷衍我？”
韩和旭笑了：“你是成年人，我也是，所以我为什么要找个理由敷衍你，要不是我这人含蓄，我可能就直接邀你过夜了。”
顾明无语，你可真是含蓄，含蓄的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然后又突然直白了，你主打就是让人懵圈。
顾明跟不上韩和旭的节奏，只是说道：“那你在公司看见我的时候是在想着威胁我吗，你要是调查一下就应该知道我在公司没有什么地位和权利，你这样想过以后我怎么在公司待下去吗？”
韩和旭：“想过，你如果是公司的骨干，那就是升官发财的事情，你要是在公司说不起话，那我这一步就能直接让你在公司抬头，就算是最坏的结果，那更好，你从公司辞职，缺钱我包养，缺工作我给你找。”
想的很挺齐全的。
韩和旭：“我的主意不错吧，看样子，你缺钱又缺工作，所以我这步走到对，不过……”
顾明：“嗯？”
韩和旭挑眉：“你这样太顺利了也不行，就像是在床上一样，力气我全出了，你得会换个姿势吧？”
顾明咬着牙出了一口气，他眨眨眼，心里想着这位老板可能想错了，他看起来会是下面那个？
韩和旭笑着露出一口的牙齿，白净整齐，跟拍牙膏广告的一样。
顾明一瞬间就傻了，他其实在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之后，很少去注意身边男人的长相，虽然他一直跟自己说喜欢的人是杨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踏实。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感觉不信任杨夏，也不信任自己，怕杨夏只是玩玩，也怕自己万一看上了别人怎么办。
这种奇怪的心理，有点像小的时候，上学的时候两个好朋友天天在一起，就怕突然插进来一个人，然后自己的好朋友就变成了别人的好朋友，自己就成了多余的那一个一样。
他不敢去想为什么跟杨夏是这样的，但是他觉得，自己只要不去看别的男人，他们两个就过得下去。
果然，之前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好看，现在就有点不一样了，不但好看，还勾人，如果……
他低下头了，不能再看了，再看自己就是个人渣了。
韩和旭见他明明看着自己发愣，顾明这种眼神见过，自己也有过，怎么就突然低头了。
韩和旭：“你有对象啊？”
顾明点点头。
韩和旭摇摇头笑了：“我是没有想到，我还能在这里遇见一个纯情种，你现在的情况……”
他伸手用指头敲着桌面，转了个话题。
“你们公司的老杜，你得想办法动一动，毕竟我说了，我出力，你也得换个姿势。”
韩和旭起身：“天色不早了，得回家睡觉了。”
顾明送韩和旭到门口，韩和旭转头戏笑：“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顾明摇摇头：“我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谢谢韩老板的好意。”
韩和旭就这么走了，顾明回咖啡厅，看见吧台三个脑袋在那儿等着他。
顾明环视了一圈咖啡厅的人，这些人也是知道的，都在准备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换个地方玩乐了。
老板最先开口：“哎，你看得上他吗？”
顾明想翻白眼，你是老板，能不能有个老板的样子，可惜啊，这个老板跟他同年，生活在幸福家庭没有受到过苦难的人，这眼神就跟旁边的两个大学生一样。
顾明：“我有对象的，而且没有打算换。”
老板：“哎，可惜了，好不容易拉来了一大单生意呢，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我跟你说，你稍微的跟他迂回一下，争取多点时间，我得多卖点咖啡，要是能跟他成为朋友，指不定他愿意投资我的事业，这样的话我把你们三个都拉上，成为我的原始股东，怎么样？”
顾明点点头，心里想着，说的很好，老板你还是别说了。
小婉：“老板，我是零零后，你听说过零零后不好忽悠吗，而且喜欢整顿职场，这饼你还是自己吃吧。”
说完去洗杯子去了，顾明也在就近的地方收拾咖啡，擦桌子。
老板疑惑的看着江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江速点点头，摸了摸下巴说道：“老板，我是相信你啊，但是你不能让我们成为原始股东啊，你也听说过一个事情，一般古代的君王，成事之后都先杀功臣，其实我觉得你要干成了不如多给我们钱比较合适！”
老板摆摆手，这年头，怎么都这样了，大学生这么难骗的吗？
第9章 感情里面的自卑者
顾明心里想着，自己都已经跟韩和旭说清楚了，自己不是单身，现在是处于有伴侣的状态，这人应该懂了，怎么还要围着他转呢。
再加上后来的韩和旭突然转移了话题，他有点分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想要干点什么。
他心里不由得有点没底，这人的做法让他有些不安。
他没有打算换对象，顾明一直觉得自己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心里已经是个老古董了，觉得一个人从一而终比较好。
而且就他这样的人，除了杨夏，真的还有人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他自认性格阴沉古怪，从小长大环境不好导致他并不是一个太好的人。
这样的人，他其实心里清楚的很，在感情里总是自卑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人，杨夏并没有回来，摸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可是一想到杨夏出去玩的时候如果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生气骂人的。
自己是个在感情里面丝毫没有安全感的人，爱人嘛，总是喜欢多黏着一点。
所以他在跟杨夏刚在一起的时候，杨夏出门玩，他也曾一晚上打五六个电话，劝他少喝酒，回家注意安全，需要他去接吗。
结果就是杨夏回来跟他摔东西吵架，杨夏骂骂咧咧说自己不是顾明这种人。
杨夏曾指着顾明骂：“顾明，你要清楚，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我有家人你没有，我有朋友你也没有，我是有我自己的社交圈子的！”
顾明被他骂的一愣，他喉咙处滑动了一下，耳朵里面嗡嗡的，张了一下嘴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杨夏说的这些都对，他都没有，他只有工作。
白天公司，晚上咖啡厅，然后回家，周末有的时候还需要去摆个地摊。
杨夏花钱大手大脚的，他顾明也不是个不需要吃饭的人，只有拼命赚钱，他跟杨夏才不至于睡在大马路上。
他怎么可能交友，怎么可能有其他活动的时间。
他被杨夏骂的手足无措，但是却不敢还嘴，他没有了杨夏，真的就孤家寡人了。
所以他摸出手机，又把手机塞了回去，之后慢慢洗漱完躺在了床上。
不能给杨夏打电话扫兴，他只能努力将今天的事情在脑子里面想了一遍。
人都是有种事后的无奈感觉，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情也好，话术也好，似乎都不对。
他在经理面前说的话有些不妥，也没有安抚好老杜，甚至在韩和旭面前也一定是一副窘迫的样子。
韩和旭想要他说什么做什么，他不情愿，但是似乎都说了做了，他在无意中被韩和旭牵着鼻子走。
甚至于韩和旭突然转换话题，他都跟着转了。
他全程都在被韩和旭的话题带着走，所以韩和旭应该很得意吧。
一晚上似乎想的太多了，睡得不是很踏实，好像人是睡着了，又好像一直都醒着一样，迷迷糊糊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走到洗漱台前，一个白晃晃的人影站在了镜子面前，他一抬头，顿时自己都吓了一跳，整个人脸色都有些惨白，眼下乌青一团。
他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猝死的样子。
胃里有些微微抽搐，感觉老毛病要犯了。
早上坐公交车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差点坐过了站，要不是听见门口的一个老大爷在那儿大声吼了一句，说他还有一篮子的葡萄没有拿，他就错过了。
那一声吼中气十足，直接将他吼醒了，惊慌中才发现已经到了公司门口了，这才仓皇下车。
站台边上有个报亭，传来了一股子酱香肉包子的味道，虽然感觉这味道有些发腻。
现在饿得慌，还有觉得很香的。
报亭的老板一直鼓吹他这是正宗且新鲜的酱香肉包，是他老婆每天早上四点就起来包的，每次他都不厌其烦的跟大家说他老婆这么早起来做包子。
然后他还埋怨，这婆娘只知道做包子，从来不来跟他一起卖，大早上就让他这么辛苦。
大家都违心地夸他有个贤惠的老婆，说他是个好老公。
背地里都骂他，这里上下车的都是匆匆忙忙坐公交上班回家的人，再说了，你老婆四点就起床，到底是谁辛苦。
最开始顾明也愿意买包子，不为他，就为了那个他从来没有露面的辛苦老婆，认为至少这样他老婆能过的好一些。
直到有一天杨夏跟他闹别扭，大早上就把他踢下床，他早早来公司，正好看见老板在那儿拆冷冻包子的包装袋，那上面明晃晃的印着国内一个冷冻工厂的名字。
他还听见老板跟人打电话说他也想再娶个老婆暖被窝，但是也要有个姑娘愿意嫁给他才行，他说他想的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儿都硬得疼。
甚至他还打着主意要不要先把女儿送到乡下，等骗个人结婚之后再说。
顾明听见这个话的时候就反胃，之后再也不愿意买他的包子了。
现在他下车之后胃里感觉抽搐的厉害，按了按胃底的位置，有些后悔应该在家门口转角去买个包子垫垫，按着胃底，稍微的能缓一下了。
报亭老板看见他讨好问着：“哎，小伙子来个包子，新鲜的，我婆娘现包的。”
顾明觉得胃里更难受了，摆摆手一句话没说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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