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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贯而入的菜肴缓解了达达利亚的尴尬，也顺利将空的注意力从聊天转移到美食上来。
来到异世界两个月，这还是他第一次品尝到异世界的高端料理。一口菜一口酒的，吃得不亦乐乎。
达达利亚目光温柔，自己餐盘里的菜品没动几口，满心都落在了空的身上。
也罢。达达利亚想：虽然一切和自己的安排出入太多了些，只要空开心就够了。
酒过三巡，被灌了一肚子水的空不得不放下刀叉，跑了一趟洗手间。包厢内顷刻间只剩下钟离与达达利亚二人。
暗香浮动间，原本还略有些浪漫的氛围骤然尴尬起来，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着，却无半点情愫流动，怎么看怎么奇怪。
钟离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酸涩甘醇的红酒不同于璃月的醇厚悠长，倒是和蒙德酒庄出品的葡萄酒十分相似。只是由于气温，水源，葡萄品种的不同，与蒙德的果酒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别。
盘中的美食同样如此。烹调、食材，无一不是极其用心，口味自然也挑不出差错。
可由于元素力的存在，提瓦特大陆的一草一木皆不似凡品，食材质量尚且不提，料理的烹饪中自然而然也会带上相应的力量。纵然是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也依然能够制作出富含特殊能力的食物。只是拥有神之眼者，制作的料理所蕴含的力量会更强劲一些。
口中的酒液顺着食道滑落，所到之处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很是让人舒服。
钟离放下杯子，率先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没想到公子阁下居然会记得。”
达达利亚望了钟离一眼，脸上的笑容并没有任何变化：“钟离先生问的是什么？”
“你不用与我装傻。”钟离道：“『原神』系统的制造融入了七神的力量。我这段时间虽处于沉睡状态，却也并非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
说罢，他深深看了达达利亚一眼：“你不想让空回提瓦特。”
“回去又做什么呢？”达达利亚却没有丝毫秘密被揭露的愠怒与慌乱，反而似笑非笑着反问道：“和我一样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应该不少吧。钟离先生，斗胆问一句，作为岩王帝君，你真的认为还有回去的必要么？一切不早就成了定局，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劲才让空逃出提瓦特，如今却又让他回去，想害他白白把命丢在那儿么？”
“既然送他出来，便是因为有了破局之法。若一切是死局，我们又何必绕这些圈子？”
达达利亚却是冷笑了一声：“钟离先生，看空现在的样子，想必你也没将‘那件事’告诉空吧。”
“......”
“看，即便是你，其实心里也早就有了答案。”不知为何，达达利亚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哀伤：“我们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只要没有这个秘密，一切就有周转的余地，所以才会愿意封印记忆。毕竟，被空用这样信赖的眼神看着，却要苦苦守着秘密，实在太过艰难了。”
“我们也没想到，『邪眼』的力量居然恰好能够让抵御一部分封印的力量。”钟离轻叹一声。
“『原神』系统到底是怎么诞生的？”
“...『邪眼』一事你应该不比我知道的少。”
“是。”达达利亚点头：“女皇想要让没有神之眼的人也能获得力量，于是创造了『邪眼』。”
“可邪眼生性霸道，普通人妄用邪眼之力会遭遇反噬，甚者更是要以生命为代价。于是，至冬女皇与深渊公主，空的妹妹达成了合作。以坎瑞亚残存的技术、七神之力与深渊的力量，又找到了第一王座，耗费数年最终构成了『原神』系统，让普通人也能够用一种更加温和的形式潜移默化的融合邪眼的力量。”
“每一位神之眼的拥有者，都是有资格成神的人。可荧创造的系统，却让提瓦特终生获得了‘平等’。却没想到，这个系统招致了毁灭提瓦特的灾难，却也成为拯救空、拯救提瓦特唯一的希望。”
招致的灾难无论是钟离还是达达利亚，如今都已经记不太清了。那个灾难所涉及的存在实在太过可怖，即便只是存想，也会招致无法挽回的灾难。于是他们选择了封印这段记忆，以及另一个对于世界微不足道，对于空却至关重要的秘密。
“钟离先生，今日我对你坦诚只有一个目的。”达达利亚从漫长的沉默中抬起头，目光穿过昏暗的灯光，紧紧注视着眼前人琥珀色的瞳孔：“和我一样有着『邪眼』的人还有不少，他们可不像我一样，能够在空面前坚守这个秘密。所以——要不要与我合作？”
钟离眉毛微微一挑：“公子阁下何出此言？”
达达利亚嗤笑一声：“钟离先生，装傻充愣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了。先生对空抱有什么心思我很清楚，我的心思先生自然也心知肚明。不说让空知晓秘密的潜在危机，光是你我二人便已经针锋相对，若空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比如那位同样拥有邪眼的迪卢克先生，或是稻妻那位没有邪眼，却心思深沉的神里家家主...”
在钟离逐渐幽暗的眼神中，达达利亚郑重道：“钟离先生，虽然我知道你不一定会相信，可我不得不承认，在那些人里，我最能接受的还是你。之后的日子，你我二人各凭本事，若空心有所属便立刻收手，你看如何？”
“这种事可不是我能决定的。”钟离淡淡道：“抽卡的权利在空手中，纵然我不甘愿，也不会干扰空的决策。”
“我自然明白。”达达利亚道：“若空真的召唤了其他人，我们二人联手，赢面只会更大。”
“公子阁下过去行事可不似这般偏激。”
“呵，如今是什么情况先生心知肚明。你我已经没有退路，这是最后的机会，何不放手一搏？”
沉默在包厢中散开，隔音效果极佳的包厢如今却静得连门外的走动声都一清二楚。
“轰——”
一声骤响打破了宁静，几道流星自下而上飞起，在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色彩。
——是达达利亚安排的烟花表演。
一片浪漫之中，钟离贵气而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冲着达达利亚矜持点头。
“如你所愿。”
达达利亚：“......”
这人真会卡时机！
我放烟花不是想听你对我说这些！
第53章
雨森美织握紧手中的包，胆颤地在街头奔跑。
来横滨之前，她便已经被同事朋友三番四次叮嘱过，这是一座危险的城市。
可再危险的城市，难道会连基础的秩序与法律也没有么？
雨森美织不以为然，忙完工作之后，便如在东京一般穿着漂亮的服饰，拎着名牌包包，潇洒漫步在横滨街头。
——并在迷了路之后，毫不意外的遭到了混混的围堵。
雨森美织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才从那些庞然大汉面前逃脱，跑上街头。
本以为这样就能暂时安全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城市的混混过于嚣张，还是横滨的市风素来如此，那几位大汉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想法，反而一路猛追，口中叫嚣着难听的词汇，让她胆战心惊。
更让雨森美织崩溃的是，街头人虽不多，至少却也有二十人。可无论男女，在看见她的狼狈时，不但没有上前帮忙，要么一脸冷漠熟视无睹，要么露出看热闹的表情。还有甚者竟嘻嘻哈哈嘲讽起那几位混混来，嫌弃他们居然连一个女人都追不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雨森美织愤恨地想。可更让她恐惧的，却是那些看向她的路人们的眼神，讥讽、贪婪、嫌弃...宛如荒漠中搜寻猎物的秃鹫。
长时间的奔跑让雨森美织心力交瘁，根本无暇注意到周围的物件。眼看着那几位大汉穿过人群即将追到自己面前，雨森美织脚下一乱，倏然间摔进一堆椅子中，发出巨大的声响。
完了！
雨森美织心中绝望，似乎已经能预感到不久之后自己悲惨的模样，以及路人此刻嘲讽冷漠的眼神。
也不知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过强的求生欲让她福至心灵，余光中陡然闯入一道年轻的身影。
那青年距离她不到三个身位，在一堆倒塌的椅子中巍然不动，端着杯咖啡悠悠品着，与世无争的样子。
雨森美织艰难撑起身体，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与勇气，她全力朝着青年扑了过去：“先生，求求你帮帮我！”
青年于她的哀求中缓缓侧过头，雨森美织痛哭流涕声骤然间被堵在了嗓子里。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她痴痴的想，一瞬间竟是连被围堵的恐惧也抛之脑后。
青年看着二十出头的年纪，立体的五官如雕塑般精致，仿佛从北欧神话中走出的神明。金色的中长发像是上好的丝绸，侧边的鬓发被编成细细一条麻花辫，又被黑色的绸缎一同束于脑后，发尾虚虚垂在肩膀上。
他穿着裁剪精致的西装马甲，白色的西装外套松垮披在肩上，却不让人觉得吊儿郎当，倒是像极了文艺作品中耗尽笔墨竭力描绘的完美艺术家或诗人。
雨森美织被这容貌晃了神，等她反应过来时，那群骂骂咧咧的大汉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也许是因为她求救的姿势，那群大汉下意识便默认了青年与雨森美织是一伙。为首的冷哼一声，嚣张道：“小白脸，这里可是镭钵街的范围，劝你别惹事！”
青年眼帘微抬，淡淡看了他们一眼。
“小子，想要英雄救美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边上的小弟跟着叫嚣：“有人花钱让我们教训这女人，若是不想死给我滚远点。”
青年冷淡的目光又落在了小弟身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群人围着雨森美织叫嚣，一个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在他们的衬托下，无论是雨森美织还是青年都显得瘦弱而无力。可偏偏是这样一边倒的局势，这些大汉们却无一人敢上前。
镭钵街，横滨最混乱的地方，也是最懂得审时度势的地方。
在这样混乱的区域，穿得光鲜亮丽，养得细皮嫩肉，面对他们的威胁却俨然不动，丝毫不见惧色，不是傻子就是有真本事。
光是那身衣服的价格，也至少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而横滨的有钱人背后，永远离不开政权与帮派的交叠。
“大哥，怎么办？”身后的小弟忌惮地看着青年，小声询问道。
大哥面露纠结，他一时拿不准青年的身份，又担心任务无法完成，会被上头责罚。
要不先观察一番青年的举动，再见机行事？
他心中思考着对策，嘴上依旧保持着叫嚣，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青年的一举一动。
在这个诡异的僵持中，只见青年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抽离，落在雨森美织梨花带雨的面容上时，忽而微微一愣。
大哥心头狠狠一跳。
不会这时候看对眼了吧？这种狗血的事情现实里真的会发生吗？
他腹诽着，却见青年盯着雨森美织橘色的长卷发，突然认真道：“这条项链和你的发色很搭。”
大哥：“？？？”
雨森美织同样茫然，但也许是强烈的求生欲作祟，一瞬间她仿佛醍醐灌顶，心领神会：“这条项链我送您...不，我是在XX街XX店买的，如果您想买的话我可以给店员打电话！”
终于，她在青年眼中看见一丝满意的目光。
青年终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修长漂亮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仿佛只是因为姿势久了手指有些僵硬。可下一秒，接二连三的“噗通”声在雨森美织耳畔响起，伴随着的，是腥臭而温热的鲜血。
雨森美织如触电般猛然松开抓住青年袖子的手，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
一片死寂中，青年从椅子中站起，优雅地理了理衣摆。
“联系就不用麻烦了，你的项链很好看，很衬你的发色。”
青年微微扬起唇角，如自言自语般道：“我弟弟应该会喜欢。”
雨森美织不知道青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满街除她以外再无一位活人，她蜷缩在血海之中，发出凄厉而绝望的尖叫。
...
“镭钵街附近死了二十几个人？”
与谢野晶子放下手中的报告书，有些意外：“是帮会交战？”
自从江户川乱步一个多月前提过一句“尸体”后，与谢野晶子这段时间便一直在意着横滨各种突然死亡的案件。
镭钵街这种混乱的地方，死个人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冷不丁没了二十多条人命，在镭钵街也算是一件不小的事件了。
“不是帮会交战。”国木田独步道：“这件事本来是私人矛盾，一个外部的公司与横滨一家公司在业务上产生了纠纷，趁着对方派人来横滨出差想要借机报复一番，顺便威胁外部公司的老板，没想到...”
国木田独步耸了耸肩，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二十几人，全都一击毙命，下手极其果断，显然是老手。”
案件并没有交给武装侦探社负责，而是由横滨警方处理。与谢野晶子问了几句后，便将好奇心从案件上转移：“说起来，今天怎么没看见空？”
“他啊，好像是有事要去一趟东京，今天就请假了。”国木田独步“唔”了一声，口吻带着几分迟疑：“说是要...买房？”
...
关于空为何会去往东京，一切还要从福泽谕吉说起。
系统派送给空的“万事屋”任务，作为知晓系统秘密的人，福泽谕吉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事实上，“万事屋”本就是系统最初的目的，武装侦探社对于空而言，只能算是“新手村引导”类似的存在。
空原本就有开“万事屋”的想法，但在他原有的计划中，“万事屋”的出现应该在他手中资产积累足够，人脉充足且打出一定名声的情况下。那个时候，他才能保证每月营收的同时，刷取足够多的原石抽卡，并同时养活多个伙伴们。
偏偏系统临门一脚，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还特地上了个限时两月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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