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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如果，也没有明明，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阿渊，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并没有错，你的出现不是错，我们的相识也不是错，我很高兴认识你。”
“高兴吗？可我带给你的从来都是痛苦！我只会一次次的麻烦你，一次次的给你伤害！”
张渊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暴躁。
陈唯知道这是他病情有些发作，不住的安慰着，让他平静下来。
“阿渊，冷静，看着我，不是这样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那些都是意外，不怪你的，你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开心吗？”
张渊本就因为下午的事情有些情绪激动，刚刚的一番话又让他更加自责内疚，感觉大脑一片混乱，忍不住暴躁。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忍着叫喊的冲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就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思绪，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话，不该指责陈唯，却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你不要管我！我就是个神经病！是个疯子！所有人都该害怕我，所有人都该远离我，你也是！你也是！”
他甩开陈唯轻抚他后背的手，脸色苍白却双眼赤红，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磕向桌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陈唯被吓到了，赶忙阻止他自残的行为，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别怕，别怕，你不是，你只是生病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你在说谎！精神病啊，我为什么会得精神病呢？”
张渊的脸上满是痛苦和不可置信，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却又突然变得狠厉，明明还满脸泪水，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凶狠。
“是陆鸣！都是陆鸣！他害我！他囚禁我，好可怕啊，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狠厉的表情和委屈的痛哭在他脸上不停切换，张渊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看不到一丝阳光的地下室，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他以为自己忘了，以为自己不在意，但怎么会呢？谁会在那样一个地方还能保持正常？
一切都是伪装，他装作自己不在乎的样子，装作自己是正常的，装作毫不在意，这样好像就能骗过所有人，骗过自己。
但怎么可能呢，他害怕啊，他怕的要死，他不想呆在这里，他想逃走，但是不行，这里只有一扇门，只有一扇陆鸣才能打开的门。
陆鸣！陆鸣！都是他！都是他！
表情的不停切换最终停留在狠厉上，他满脸泪水又凶狠异常，说出的话把陈唯惊出一身冷汗。
“我恨他！我恨他！他怎么不去死！我去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我就能逃走了，对，杀了他。”
张渊开始满屋子乱转，看到厨房的大门就要直直往里冲。
陈唯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他的腰，用力把人拖向一旁的沙发，整个身体都压上去，禁锢住他的所有动作。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你不是爱我吗！那你帮我啊，我们一起去，他死了就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陈唯已经被张渊的挣扎搞得满头大汗。
这是张渊出院后第一次发病，他以为情况会慢慢好转，却不想今天受到的两次刺激会让他情绪如此崩溃。
张渊的话他不敢反驳，只好连连答应。
“我帮你，我帮你，但是我们要好好计划，你别冲动，情绪先稳定下来，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话音刚落，怀里的身体便突然安静下来，张渊的脸上满是泪痕，却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陈唯，你是不是在骗我？是不是也想像陆鸣一样给我打一针镇定剂？”
第152章 复查
张渊现在的样子是真的可怕，情绪切换的很快，一会哭一会笑，上一秒还在委屈下一秒就要去杀人，陈唯的每句话都说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怎么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相信我，你忘了吗？是我帮助你逃走的，我一直在帮你。”
陈唯把声音放的很轻，温温柔柔的嗓音尽量说着安抚的话，引导着他的思维平稳下来。
也许是真的管用，张渊忍不住跟着他的话思考，脑子里也像是抓住了那根线，表情虽然还是有些疯癫，却终于安静的不再挣扎。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有你是真的对我好，只有你在帮我。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不值得，我就是个疯子，是精神病，我好像发病了，我是不是该吃药？对，我该吃药，我要快点好起来。”
刚刚还平静的面容又开始不停的流泪，眼神四处乱瞟的找药在哪里。。
这句话让陈唯眼前一亮，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个危机是暂时解除了。
“对，吃了药我们就好了，我帮你拿好不好？”
“你不会走吗？”
“我牵着你的手，我们一起去好吗？”
“好。”
张渊的样子好像已经恢复正常，除了泛红的眼睛昭示着刚刚哭过一场，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根本看不出刚刚疯狂的样子。
陈唯拉着他的的手，一下都不敢松开，只用一只手，费力的把所有的药倒出来，又拉着人倒了杯水。
看着他把药全部吃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精神方面的疾病，之前张渊发病的时候他也没见过，并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这次的药里有一种医生特别叮嘱的药，说如果他情绪激动，要立马给他吃下去。
当初的自己觉得不以为然，说绝对不会用到，人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呢，张渊这么活泼开朗的人怎么会发疯自残呢。
也幸好一旁的林助理劝住了他拒绝的话，说是有备无患，要不然今天的情况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起这个药里面有很大的安眠成分，便哄着张渊去床上休息，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甚至困的不行都不敢睡过去，就怕药效还没起来的时候人突然醒了。
他就这么睁着眼睛直到第二天早晨。
这个药里的安的剂量确实不小，张渊从下午三四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旁一夜没睡的陈唯。
昨天的事情他并不是没有记忆的，想到那个疯狂的自己，刚刚起床的红润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阿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陈唯，我是不是很可怕？昨天那是我吗？所以这就是精神病吗？我真的会好吗？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么疯疯癫癫的？”
张渊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顶，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的滑落，他被自己吓到了。
“怎么会，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一直有按时吃药，上次去复查医生也说你在变得越来越好，昨天的事情只是意外，我们以后多加注意，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不要哭了，没事的。”
陈唯一边擦着他眼角的泪水，一边嘴里安慰着。
他也很想哭，看着张渊难受自责的样子，他恨不得把陆鸣千刀万剐，让他看看自己到底把人害成什么样子。
“你不用安慰我了，如果真的有好转昨天就不会是那个样子，那个我自己都害怕的样子，我竟然想去杀人，那是我吗？”
“别怕，别怕，你只是生病了，那都是病情的原因，你还是你，永远都是你，温柔善良，活泼开朗。”
陈唯的手擦了一遍又一遍，张渊的眼泪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一会就哭湿了枕头的两侧。
这种哭并不是崩溃的嚎啕大哭，是委屈害怕，是无奈不解，却更让人心酸，明明这些不是他该承受的，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凡人，有血有肉，会哭会痛的，平凡的人。
“阿渊，我们去医院复查一下好吗？”
“我可以不做心理辅导吗？我不想再回忆昨天的事情。”
张渊转过头看向陈唯，声音沙哑又害怕。
陈唯的眼泪终是没忍住，看到张渊这个样子简直比他自己生病还要难受。
“好，我们不去，就是做个检查，做完就回来。”
张渊也抬手去擦他的眼泪，明明自己才是病人，还是安慰道。
“没事，会好的。”
一晚上的担心还是败在了张渊这个故作坚强的笑容之下。
陈唯的眼泪流的更是汹涌，忍不住趴在他的肚子上，强忍着声音还是泄露出一丝呜咽。
张渊现在倒是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他抬起手，抚摸着陈唯的头发，语气轻轻，安慰着陈唯，也安慰着自己。
“我们都不哭了好不好？都会过去的，会越来越好的。”
“你看，不管下多大的雨都会晴天的，还有彩虹，所以我们也会的，熬过去，就可以见到太阳了。”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陪伴着对方，陈唯并没有任由自己颓废太久，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的眼睛虽然还是红的，却已经不再流泪。
他抹了抹自己的眼睛，镇定的说道。
“起来吧，我们去医院。”
张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个人速度很快的收拾好自己，早早赶去了医院。
医生看到再次过来的人，有些惊讶。
“不是前两天刚检查过的吗？出什么事了？”
“医生先给他安排检查吧，我们边做边说。”
“好。”
医生吩咐了一下旁边的实习生，和陈唯一起进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
“昨天受的刺激太大，发病了，具体就是思维混乱，感觉自己回到了曾经最害怕的时候，还有暴力倾向，大喊大叫，情绪转换很快，一会哭一会笑。”
医生听到这话，紧紧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斥责道。
“不是说过病人不能承受太大刺激的吗？你们是怎么看着他的，简直，简直……”
第153章 后悔
医生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他能看出面前的人已经很难受了，最后关头还是住了口。
“您之前给我的那个药也已经吃了，现在看情绪还是比较稳定，他这个情况，要再加药吗？是不是严重了？”
“看检查结果吧，现在还不好说。”
医生揉了揉额角，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拎不清的家属，千叮咛万嘱咐，还是能出现这种事情，哎。
就在两个人讨论病情的时候，陈唯的电话响起，看着手机上的名字他本不想接，但又怕陆爷做出什么事情，让张渊的情绪更加崩溃，只好和医生说了声抱歉，走向了一旁的窗户。
“下楼来花园。”
陈唯接起电话的时候刚好走到窗边，不经意望去，正好看到楼下陆爷拿着手机的身影。
为了张渊的病情着想，陈唯并没有拒绝，和医生简单解释了两句，便开门走了出去。
初春的凉爽已经过去，夏季的蝉鸣也已经有了声响。
陆鸣穿着休闲的套装，站在一旁的树荫下抽着烟，看到陈唯过来也并没有动，凉凉的问道。
“前两天不是刚复查过？今天怎么还会来医院？”
陈唯是不抽烟的，但这两天的事情让他的心里实在是太烦躁了，忍不住想抽根烟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经。
他向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
“陆爷不介意我也抽一根吧。”
陆鸣才不管他以前抽不抽烟，随手拿出烟火扔了过去，不耐烦的说道。
“赶紧说是怎么回事，不要在这浪费时间。”
陈唯生疏的点燃一根烟，从来没有过的尝试让他被烟雾狠狠呛了一口，扶住一旁的树干用力的咳嗽。
但他并没有停下，感觉好一点后便又开始尝试，直到呛了三次四，才慢慢找到了正确的感觉。
急速的咳嗽让他眼圈泛红，透过朦胧的烟雾可以看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陆鸣一直皱着眉头看着，陈唯的异样让他没有再出声。
“陆爷速度很快啊，是因为定位器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陈唯吸掉最后一口烟，随手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力的碾灭。
可能是烟草真的给了他胆子，也或许是尼古丁麻痹了他的神经。
陈唯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张渊的痛苦和疯狂，脚下的力度越来越大，就好像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烟头，而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脏东西。
“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陆鸣只想知道张渊的情况，看到陈唯奇奇怪怪的样子沉下了脸。
“这还需要我说出来吗？阿渊的病情你不知道？阿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知道？你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摆出这种关心的样子来耀武扬威？你害得他还不够吗！你就应该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陈唯还是没忍住爆发出来，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大，如果不是距离足够远，他真怕张渊会听到。
“让我滚？我说过多少次了，资格！资格！你以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陆鸣，你是没有心吗？你现在还在跟我谈资格？阿渊在你心里是什么？是一个连让你后悔都不屑地玩偶吗？你知道我昨天看到阿渊那样子是什么心情吗？我真想冲到澄园去把你千刀万剐！你根本就不配和他在一起！说什么爱，全都是折磨！是伤害！”
“呵，说够了吗？看来从你这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直接去问医生。”
陆鸣根本不想跟他争论这些没用的话，抬步就向医院大楼走去，却被陈唯一把拦住。
“你不能去！阿渊在里面做检查，你不能见他。”
“我凭什么不能？我们是举办过婚礼的夫夫，是法律意义上的伴侣，有什么不能？”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的出现会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吗？我好不容易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你的出现只能让这一切都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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