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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渣过的竹马he了(近代现代)——松羽客

时间:2024-05-24 07:18:00  作者:松羽客
  白天还没觉得什么,如今看起来却是过于瘦弱了。
  额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滚到了苏珉沅的胳膊上,苏珉沅抬手刚要去抹,边榆拳风已至,即便是苏珉沅也不敢随意应付边榆的全力一击。他下意识躲闪,两人距离终于拉开。
  拳头落空,边榆低声咒骂了一句,喘着粗气说:“有屁快放,没事快滚。”
  “几年没见脾气怎么还这么臭,从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说脏话吗?”苏珉沅虽是笑着,眼神却冷,视线落在身上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
  头顶的毛巾掉在了玄关,边榆身后靠着墙壁,凌乱的头发遮在眼前,影影绰绰地看着对面的人:“说脏话都是对你客气。”
  房间虽多,但每一处门都大敞着,苏珉沅不动声色地又看了一圈,最后淡淡瞟了一眼玄关的鞋,确定这里没有旁人,表情立刻多云转晴,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晃了晃:“我来给你送这个。”
  素色烫金色的帖子看起来低调又富贵,苏珉沅将东西放在茶几上,重新走到边榆跟前,不像之前那样满身戾气,而是温柔地笑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别像过去那样不像话。”
  “我不像话?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用再装作一副正派样子,没人看。”
  苏珉沅理开边榆额前碎发,狐狸眼弯成柳叶笑看边榆:“从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话,当初你追在我后面叫哥哥的时候多可爱。”
  “你放屁——”边榆毫不留情地打开苏珉沅的手,挥拳直奔对方鼻梁,却在落下前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与此同时边榆抬起的视线着了魔似的跌进了那双透亮的狐狸眼里。
  从前事情太多,多的边榆有事恍然觉得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边榆和苏珉沅势同水火,却甚少有人知道从前两人关系也曾融洽过。
  或许时间太晚,或许屋子太黑,而那双狐狸眼又仿佛带着惑人心弦的妖术,边榆一不小心掉了进去,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十来岁时住在玉兰园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比现在无法无天无所顾忌,唯独在苏珉沅面前乖得像个摇尾巴的小狗,程宗崇每次见到他那个样子都要呕上好几天,现在想想,边榆也觉得挺恶心。
 
 
第3章 
  边榆随父母刚搬到玉兰园时还在上初中,刚换学校没几天就因为“不良”而闻名全校,但家庭背景摆在那没人敢得罪。
  边家父母很忙,家里就几个保姆佣人哪里管得住这个小霸王。眼看着他就要上天了,多亏隔壁有个不错的邻居。
  邻居大边榆六岁,边榆最初是想把他当成第二个程宗崇来培养。
  边榆并不知道邻居身份,只知道他在上大学,估摸着这个新邻居可能是个暴发户,不然也不至于每天无所事事随便找了个大学混文凭,不像边榆常接触的圈子,不管学习好坏都送出国镀金。
  边榆懒得管新邻居的家务事,学校里又没看上眼的,也就新邻居长得不错,相貌上十分对他的口味,这才入了边榆的眼。
  见色起意这件事想来不分性别,朋友间也是。那时候边榆还没觉得自己是个gay,只是觉得这个邻居长得很不错,边榆从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所以在与新邻居打招呼的第一句便是:“喂,你长得挺好看。”
  “长得挺好看”的邻居笑着摸了摸墙头上的小孩儿头发,说:“你长得也好看。”
  边榆长得是好看,从小就被人夸习惯了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他那时候脑袋瓜子简单,以为这就算互相看对眼了,可以继续发展朋友了,一放学就往隔壁跑,后来才知道隔壁邻居其实学习很好,身份也不简单,姓苏,那个苏家的苏。
  边榆自小参加的宴会不少,见过苏家长辈,也听说过苏家那些腌臜事,听闻苏珉沅只是众多私生子中的一个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私生子嘛,从前不出过来也正常,大概就是母亲娘家没什么地位,自己能力也没有特别出众。
  边榆那时候还在兴头上,对苏珉沅颇有好感,对于这些负面消息自动屏蔽。
  那几年边榆没少去苏珉沅家里混吃混喝,虽然自己家也有厨师做饭,苏珉沅那边除了定时有人打扫卫生以外少见佣人,连饭都是苏珉沅自己做的,可边榆就是觉得他家的饭菜比自己家大厨做得好吃。
  苏珉沅并不常在家,边榆作为边家独子不只要应付学业,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课程与应酬,所以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后来边榆上高中,苏珉沅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时身边就多了个姿态暧昧的男人。
  边榆并不是懵懂不谙世事的小孩,他知道那样举止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有很长一段时间与苏珉沅有些疏远,也没再去苏珉沅家吃饭,苏珉沅曾问过他两次要不要过去,边榆都以学业繁重拒绝了。
  那时候边榆还是嫩,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外巧舌如簧的自己突然因为撒谎而生出了一点心理负担,所以当真埋头苦学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成绩突飞猛进,班主任哭着以为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逃避了一段时间后,边榆或许是因为学习的生活太过枯燥无聊,有意无意地留意起隔壁来,发现苏珉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人带回来,居无定数又好像对每一个都深情款款。
  最后边榆终于忍不住了,在一个夕阳斜照的傍晚,边榆趴在墙头看着苏珉沅又送走了一个新人,对上回身的苏珉沅的眼睛,突然说道:“哥,你好渣。”
  苏珉沅一身白色衬衫看起来干净又贵气,一点都不想放任在外的私生子。
  他走到边榆面前,揉了揉他的头发:“所以以后找对象得擦亮眼睛,千万别找我这样的。”
  边榆说不出自己当时什么心情,但看苏珉沅对自己还如从前一般没有半点生疏,反倒是那些跟着苏珉沅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边榆的心情顿时好了,直接顺着墙头爬了过去,跳到苏珉沅的院子中仰头说:“哥,我要吃可乐鸡翅。”
  苏珉沅再次用力揉乱边榆的头发,打趣道:“果然还是吃的更有吸引力,为了可乐鸡翅不躲着我了?”
  “我哪有。”边榆低头躲开摧残头发的毒手,自己理着头发往前走,发丝凌乱间他的耳间泛红。
  那时候两个人的关系确实不错。
  谁能想到柔声开玩笑会做可乐鸡翅的邻家哥哥,此时已经成了苏家五少爷,所过之处无数人追捧,不过半日的时间就能将边榆回来后的落脚点打听一清二楚。
  边榆靠在墙边,苏珉沅的食指压在他的嘴唇上,紧接着是一个不完整的吻。
  隔着苏珉沅的手指,熟悉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袭着边榆的神经。边榆的眼睛倏地睁得老大,因为太过震惊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气息来去飞快,不等边榆动作苏珉沅已经抽身,他摆了摆手径直离开,就像他来时一样自作主张。
  关门的声音已经过了许久,久得边榆双脚因为站得太久而有些麻木,他才艰难地走到了茶几前,艰难地弯下腰拿起那个请柬。
  自然不会有谢之临的,只有一份,烫着边榆的名字。
  边榆将请帖随意丢回了茶几,瘸着去玄关拿起掉落的毛巾,看见门口凌乱的脚印又开始烦躁,是苏珉沅的脚印。
  他用力抿了抿嘴,双唇之上仿佛还有什么东西用力压着,裹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边榆内心不自觉地开始烦躁,催得他一拳狠狠砸在了墙上。
  疼痛终于换来了清醒,边榆拎着毛巾进了屋,拿起手机给保洁发了条短信让她明天来收拾,自己则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远处街上的牌匾灭了大半,剩下几个生意好的也临近打样,头顶月朗星疏,边榆盯着那些闪个不停地星星看了许久,直到看得眼睛酸涩也没有半点困意,他又爬了起来,拉开床头柜倒出两片药丢到了嘴里,而后重新进了被窝闭上眼。
  这一夜过得不太平,梦也变得异常乱。边榆的梦从来都是无厘头,混乱得只一眼就知道是梦。
  他似乎回到了过去,又看见了那个年少时混不吝的日子,只可惜他在这个梦中更像是个局外人,遥遥地看着曾经的自己欢快地进了苏家,在玄关似乎和苏珉沅说什么,紧接着他摔门而出,回自家车库开车走了。
  日子太过久远,边榆一时想不起来当时是为了什么吵架。也因为那一日起,他不再同过去那般亲近苏珉沅。
  之后的梦断断续续,有过去在苏珉沅家蹭饭的,有两个人冷战的,有他出国留学的,有出国留学回来两个人的针锋相对,最终这个梦定格在五年前,那个两人关系彻底决裂的夜晚。
  那夜之后边榆成了所有人的饭后谈资,嘲笑的讽刺的,虽然没人敢搬到明面上,却时刻吊着边榆的精神。
  叮铃铃——
  门铃声欢快的响起,将边榆从越来越不堪的梦境里拖了出来,边榆睁开眼反应了好一会儿,直到门铃再次响起他才揉着快裂开的脑袋坐了起来。
  是他昨晚叫的家政,边榆光着脚让她轻点收拾,自己则关上卧室门,拉上窗帘重新钻进被窝。
  睡是不可能再睡着,就是头疼的厉害一动也不想动。
  中间保洁什么时候走得边榆并不清楚,浑浑噩噩一天直到天黑了都没有再有人打扰。边榆最后是被肚子咕噜噜声吵起来的,昨天本来也没吃啥什么东西,今天又躺了一天,肚子早在下午就开始抗议,边榆挺到了晚上,感觉胃开始绞动这才爬了起来。
  冰箱里有吃的不多,边榆叼了个面包,开了盒牛奶对付了一下。
  他不喜欢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嚼着面包,双眼却在放空。
  或许是看不得边榆这日子过得太过安稳,好不容易安静一天的手机突然开始欢快的叫了起来。
  边榆忘了手机被自己丢在哪里,不紧不慢地吃完面包喝完牛奶,这才起身去寻找被他忘了一天的联络工具。
  手机卡在了沙发缝里,边榆扣了半天踩着手机最后一声接通了电话。
  “喂?”
  边榆刚说了一个字,对面火急火燎地说:“边榆,边爷,我亲爹,救命啊!!”
  对于这混乱的辈分,边榆只一秒就从中选出个最满意的回道:“怎么了儿子?”
  程宗崇的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正躲着什么,没工夫和边榆耍嘴皮子,直奔正题:“突发情况紧急救援!我跟你讲,我原本想浪够本了再去坐牢,结果我爹今天突袭,趁我不备直接找了几个彪形大汉将我绑到机场了,我现在蹲在厕所给你打电话,你说我惨不惨,哪有这样当爹的?”
  听着程宗崇念叨,边榆坐到了沙发上。
  “所以你现在在机场厕所?找我干什么,需要我找几个彪形大汉去机场把你绑回来。”
  “唉不是……好像也不是不行……”听见边榆很轻地“啧”了一声,程宗崇浑身汗毛竖起,求生欲让他赶忙换了话题,“说正经的边爷,我就是想让你帮我个忙……”话还没说完,程宗崇瞬间闭嘴,听见外面轻微的脚步声来回踱了两圈,再开口时声音更小了,“我这两天都约了人,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等我回来再聚。我也不能直接放鸽子,帮我说一声就行。”
  边榆翘着二郎腿:“找个什么理由,说你看男科?”
  哐——
  边爷报仇,两天不晚。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动静,不知道是程宗崇声音太大被抓了还是怎么,总之一声异响后,电话断了。
  边榆乐得翻开通讯录,不用问程宗崇他就知道这局能有些什么人。他正打算随便挑拣个人造谣,手指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他忽然想起昨天关于苏家的事情和骤然发难的苏芮安。
  算了,出门吧。
 
 
第4章 
  边榆吞了片止疼片,随便从柜子里掏出个外套,裹着衣服在玄关找了半天的车钥匙才想起来车主被酒吧服务生开走至今还没送回来,也不知道是干嘛去了这么久。
  边榆的车大多停在别处,这个小区车位很少,拥挤的路上放不了他那些宝贝们,所以边榆现在出门都麻烦。
  七转八转快被出租车转吐之前边榆终于到了目的地,抬头看向熟悉的招牌,他叹了口气。
  程宗崇真是没什么新鲜花样,来来去去都绕不开这间酒吧。
  不过也是,宁淮市这个地方最大的旅游景点就是老街这边的小巷公园,总不能让程宗崇带着一堆人去跟大爷大妈跳广场舞。
  城郊倒是有马场球场赛车场,可是这段时间程家看程宗崇看得很紧,估计怕程宗崇为了逃避直接搞个断胳膊断腿,愣是将他困在城里。有堵有疏,程家也是有意放任程宗崇泡在酒吧醉生梦死,总归好抓一些。
  边榆站在门口吹了会儿风,今日一天整个脑袋都是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是昨晚药吃多了还是因为吹了风。
  止疼片的效用逐渐上来,裂开的脑子开始慢慢粘合,他这才拉开了酒吧的门。
  边榆进门进的低调,迎客的服务生不知道去招呼哪位大佬去了,不在原来的位置,边榆本也不需要招呼,来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
  进了门没多久就找到聚在一起的败家子们,程宗崇的局基本上没几个正经的,这些人也就是随便找个由头凑一起玩,根本不在护程宗崇到没到。
  最先看见边榆的是坐在里面的一个穿着花衬衫像只孔雀的寸头,寸头摸了把脑袋喊着:“哟,这不是边爷吗,程宗崇说你这几天倒时差不爱出门,还以为短时间都见不到你了。”
  边榆走过去,周围人自觉让出中间位置。
  坐下后边榆上下打量着旁边的光头,“啧啧”两声:“差点没认出来,顾蒙啊,听说你跟人打赌把头发输没了?要不是听见你这声音,我还以为从哪找来个和尚。”
  顾蒙嘿嘿一笑,倒了杯酒递到边榆面前:“就说边爷你消息灵通,一看就是对我关心,在国外都能知道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说来咱们也好久没见了,我真是朝思暮想、千盼万盼,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边榆没驳他面子,端着酒杯干了,趁着顾蒙低头给他重新满酒的空挡,趁机摸了一把顾蒙的脑袋:“你别说这手感还不错,改明儿我也去剃一个。”
  “哎哟我的爷,您现在这样已经够劲儿了,若是再剃个寸头,那些小零可不是站都站不起来了,您还是给小妖精们留条活路吧。”顾蒙端起自己的酒杯说,“虽然程宗崇没来,反正他来不来也不重要,他我们都看腻了,借着这个场,咱们给边爷接风洗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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