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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渣过的竹马he了(近代现代)——松羽客

时间:2024-05-24 07:18:00  作者:松羽客
  他不喜欢吹头发,顶着毛巾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手机熟悉地找到谢之临的消息列表,看着对方上午发过来尚未领取的转账,面部红心不跳地收了。
  紧接着想起曲淮找谢之临麻烦的事。
  曲家怎么样边榆原本不想管,但这明显的挑衅边榆却也不是个好脾气能一笔带过的。曲淮以为自己家里有钱了就有地位了,殊不知他们这种暴发户连段东恒这种白手起家的都看不上。
  边榆想了想,还是问段东恒——
  【那个曲家是不是和方君睿有关系。上次程宗崇的局我曾听顾蒙说,曲淮是方君睿带来的。】
  段东恒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回消息很快,火气也很大——
  【小杂碎,资产爆发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一起崩了,边爷的人都敢动!方君睿不好说,这事儿我先去打听一下,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毕方君睿的性格对什么人都一个态度,看上去温柔所以让曲淮有所误解贴上去也说不定。】
  这倒是真的,从前也有过类似的问题,一人家里生意失败,还以为自己跟方君睿关系好,想求他出手相救,却只是换来方君睿淡笑。
  方君睿这个人,看似好说话,又特别难说话,跟谁关系都好像很好,又似乎跟谁都那样,让人一眼看穿又捉摸不透,总之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圆滑又世故,边榆不太喜欢他。
  段东恒显然也想到这一茬,问:【之前平蒲的那通电话,是苏珉沅的?】
  【不是。】
  【说到谢之临,我看你不是挺上心谢之临的事么,顺便跟你说一嘴,小谢他爸欠了不少高利贷,他跟他爸约定只要帮他把钱还上,两个人就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欠了多少?】
  【听说两百多万。】
  不等边榆回话,段东恒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又说:【谢之临的事你到底怎么想,若只是想玩玩的话要不换个人吧,这孩子已经够苦了,好不容易有个出息的机会,别折在你手里,造孽。】
  边榆确实很少找这种的玩。
  跟他的人一个要干净,一个要主动,图钱也好图睡也好,反正各取所需概不亏欠,就算分手了边榆也很大方,给车给房都有过,但是像谢之临这种的还是第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谢之临根本就没同意过。
  边榆没应这话,段东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替那小孩儿惋惜。
  边榆又点开谢之临的聊天框,收款有提示,可聊天框里空空荡荡,并没有新的消息。
  边榆说不上是个好情人,从前没少被伴侣吐槽不体贴,他这个人很随性,上来这阵子你怎么放肆都行,但过了这阵你就是抹脖子上吊边榆都懒得看一眼,他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
  当然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指责,借着撒娇的口吻提要求,边榆多半也不会放在心上,只在高兴时应上几句,转头就忘了。
  不用心也好,习惯也罢,在谢之临这边榆也没多长进,等了两分钟便没再守着消息,随便揉了揉头发将毛巾送回浴室,关门的时候稍一低头,发现胳膊上多了个红印。
  是之前烟灰里火星烫的,当时没什么感觉,没想到还起了个小水泡。
  只一眼边榆便移开了目光,他在家经常不开灯,屋外有什么就用什么照亮,这几天天气不好乌漆嘛黑,那一点微弱的霓虹甚至找不到窗前一步远,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也跟着缓慢了下来,像一团聚在一起的棉花将边榆包裹其中。
  边榆走到床边坐下,对面是一排排亮起的窗,是一户户热闹的人家,是五彩斑斓的街道,楼下还有小孩儿玩闹,不时能听见尖叫声,暗沉的天空乌压压一片,看起来夜里又要下雪了。
  边榆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暖气烘着倒不觉得冷,他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一坐就忘了时间。窗外声音见小,慢慢的对面的灯光也剩不了几盏,再然后,一片白色打在了窗户上。
  安静的环境容易挑动思绪,边榆想起了今日那场荒诞的寿宴。
  苏家也好,边博义也罢,不管边榆用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跟边家联姻,那些人都好像忘了他曾经和苏珉沅的事情。
  而在他们这些商人眼中,上床是消遣,结婚是利益,男男女女都不重要,即便边榆从前再怎么弯,就算弯成了蚊香,他还得娶个女人。只要他跟苏家的六小姐结婚,那边苏两家的利益就挂靠在了一起,就算并不牢靠,却也在短时间能能取得巨大的利益。
  这点不光边榆明白,苏芮安也明白,所以苏芮安只敢跟边榆闹,不敢违抗苏家,也默许了这荒诞的婚事。说到底他们都是一样的处境,挣脱不掉又摆脱不得。
  一天事情那么多,边榆已经尽力不让自己多想,可是从寿宴的订婚再到平蒲的意外,明明有那么多事情让他烦心,他却不自觉地回到傍晚,回到那个让他作呕不已的对话中——
  “你希望我结婚?”“好啊。”
  好啊。
  真他妈好啊!
  边榆突然起身回到客厅,拿起了被他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快速给段东恒发了条消息,让他把关于他和苏家小姐订婚的消息影响尽可能扩大。
  不是要利益最大化吗?那一分一秒都别耽误。
  这时铃声突然响起。边榆的心脏一跳,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等什么,只是在看见界面上的号码时心脏慢慢冷静下来,又归于一片虚无。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调整好情绪摁了接听键。
  “喂,我亲爱的未婚妻,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边榆你是不是有病!你又不喜欢我,你甚至都不喜欢女人,你跟我订什么婚!你当初揍我哥的脾气呢,跟苏家作对的骨气呢,出了趟国就什么都没有了?丢干净了?你边榆也不过是拜给金钱的狗!狗东西凭什么娶我?!”
  苏芮安话音含糊,骂得歇斯底里,一听就是喝了酒。身边隐约还有人拦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阻挡着没能拦住,背景音很嘈杂,苏六小姐的声音更大。
  苏芮安大概是想一口气骂个痛快,冲着手机喊道:“边榆你就是个死变态,死变态你怎么不去死!你凭什么毁了我的一辈子!”
  边榆不紧不慢地走到岛台给自己倒了杯酒,等那边骂累了,这才施施然开口:“这事儿可不全怪我,苏六小姐不也应下了吗?我是什么人苏六小姐应该很清楚,睡过多少人跟多少人有关系,就算不能事无巨细,想必苏六小姐想知道也能调查个透,我可没有瞒着你,也没有瞒着苏家,你们苏家乐意的事情我能怎么办?宴会上苏小姐可是顺从的很,总不会是指望着我砸了你爸的场子跟你们苏家彻底决裂吧?更何况我还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我多无辜啊。”
  “边榆,你明明不想结婚——”
  “唔,这事儿六小姐就更冤枉我了,这是我不想的事情吗?再说,你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想,只是不甘心吧?不甘心和我这么个烂人,不甘心就这么交代了自己,但是又被联姻所带来的好诱惑着,你放不下富贵就别在这骂我了,咱们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你今天这番话我就当酒后发泄,多喝点也好,喝好了收拾收拾去跟你的男朋友好好说说,到底是断了还是当地下情人,当然我都不会插手,你随意。”
  “你?!你怎么知道!”苏芮安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知道的很多,包括你那个男朋友的身份来历等等,你要是想听我也不建议挨个跟你说说,保不齐还有你不知道的。既然说到这了,我就提醒苏小姐一句,这些事情我能查到,你猜苏家知不知道,我爸知不知道?考虑自己利益的同时也考虑一下别人吧。”
  “你威胁我?边榆,你有这时间威胁我不如管管你那个小情人,我的男朋友最起码是正经谈恋爱,你的那个小情人呢?即便我最终走投无路不得不跟你结婚,不管我有多少个男朋友,都没边少你肮脏,回头边少可别忘了做个婚前体检,我怕带病。”
  边榆前任虽多,但是不管哪个在跟边榆确认关系前都必须有身体健康报告,“病”是凭空污蔑,不过边榆不想跟她掰扯这些,应得痛快:“好啊,苏小姐还有其他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一定满足苏小姐。”
  苏芮安不过是需要一个人来为她内心的负罪感背锅,而边榆显然成为了这个重任。
  在苏芮安的那段爱情里,苏芮安跟她的男朋友是一对苦命鸳鸯,边榆就是强行拆散他们的反派,被唾弃被骂都是应该的。
  边榆不在乎自己那什么剧本,他这辈子拿的剧本太多了,短短二十来年,他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舞台,虽然每一个他都不是主角,却又需要他全力以赴。
  酒见了底,边榆只是想喝点酒助眠,并没有将自己灌醉的想法,见苏小姐的指控临近尾声,正打算挂电话洗杯子,苏芮安突然扬声喊道:“边榆你不会真以为你爸心疼你吧,还不是因为你爸生不出蛋——”
  “苏芮安,两个数,从桌子上下来。”
  熟悉的声音像是一个暂停键,叫停的不只是苏芮安的声音,还有边榆所有的动作,他拿着杯子的手一抖,高脚杯“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啧。”边榆低头,眉眼微动。
  他光着脚,周围都是碎裂的玻璃,屋里又没点灯,明明在自己家却又被自己营造出一个举步维艰的场面来。
 
 
第19章 
  苏芮安是上了桌子。
  边榆觉得挺没意思想挂电话,结果那一头的苏芮安却不知道怎么,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突然变得疯魔,“咚”地一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苏珉沅,反正只是要苏家和边家两要联姻换谁都行。当年你跟边榆发生那种龌龊事,不如你俩结婚算了,领证哪都能领,去国外领证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你——”
  “你喝醉了苏芮安,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你忘了吗?”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太过混乱,苏珉沅的声音被熏得略微有些沙哑,沉声的几句话明明没有呵斥,却好像一座大山压得苏芮安透不过气。
  苏芮安的理智就被酒精冲散了,她的脸上没了平时的惶恐,嘲笑道:“是我选的,可也是你帮我选的,当初你跟我分析利弊,跟我说那么多。咱们=苏家可真有意思,哥哥睡完的人留给妹妹——”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止住了所有的声音,电话还在通着,苏芮安低着头久久没有出声,苏珉沅拿走她手中的手机,苏芮安没反应。
  “还在听?”苏珉沅的声音传过来时,边榆正蹲在地上捡碎玻璃碴子。
  “这热闹可不是一般时候有,错过了多可惜。”
  边榆的声音更偏于少年,轻快的语气倒真像在看一场十分有趣的舞台剧。
  话筒里听不出苏珉沅什么表情,对于打了自己妹妹还被别人听见这事儿没多少不好意思,平淡地“嗯”了一声,平淡地道了歉:“很抱歉让你听见这些,等苏芮安醒酒我让她亲自和你赔罪。”
  “不用这么麻烦,也不是什么大事。”
  边榆没太上心,苏珉沅松了口气,毕竟对于这场联姻边家虽然有私心,苏家也是一力促成,苏家上下都不想搞砸,包括苏珉沅。
  可是在听见边榆接下来的话时,苏珉沅的脸色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苏芮安的话也没错,哥哥睡完给妹妹,也就咱们圈子这么脏了。婚前需要多少项目的体检?我回头提前安排一下,毕竟不能给苏家小姐带病不是?”
  “边榆。”苏珉沅声音带着怒意,脸色比看见苏芮安站在桌子上不像话地骂街时还要阴沉,尤其边榆那毫不在意甚以为然的口气,让他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好了沅哥,我这没什么事你去照顾苏芮安吧,她估计喝了不少别再出什么岔子。明天我俩的婚讯和她的花边新闻一起上热搜的话,想必咱们两家都很麻烦。”边榆的话听上去十分懂事,可是这点懂事加上苏芮安之前的话就变得意味深长了。
  苏珉沅以为边榆在暗示苏芮安的那个男朋友。
  说起苏芮安的这个男朋友,其实对方只是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大学普普通通工作普普通通,两人很狗血地在咖啡店相识,偶然加上了联系方式,偶尔聊聊天,时间久了顺其自然就发展成了情侣关系。
  苏芮安以为自己藏得很深,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苏芮安以为自己很聪明没被发现。
  “苏芮安的那个男朋友,苏家会出面解决——”
  “没必要。”边榆不以为意,“苏芮安在外面有多少人,以后想怎么生活我都不管,边家也不会管,本来就是为了利益,各过各的互不干预。”
  “边榆,这是婚姻不是儿戏。”
  “作为当事人之一却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订婚的,儿戏?呵呵,也没人关心吧。我能配合走完所有的流程,当然也别指望我跟苏芮安举案齐眉,想必苏芮安也不会对我产生好感,毕竟我当初可是躺在他哥床上——”
  “边榆!”
  给操了个遍。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苏珉沅打断了,边榆无所谓地耸耸肩。
  碎玻璃也不知道收没收拾干净,边榆将捡起来的那些丢进垃圾桶,打算明天让保洁来收拾,又突然想起来今天他把保洁辞退了——他现在不太喜欢有人到自己家里,像是个圈地盘的兽,一步都不让人靠近。
  左右也扎不死人,边榆放弃了,光着脚走回了卧室,坐回床上时问苏珉沅:“沅哥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要睡了。”
  问是问话,边榆根本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
  手机已经拿到了跟前,苏珉沅却突然出声问:“听说你遇到了点事?”
  “嗤——”是苏芮安的嘲讽的笑声,边榆没有将手机拿回耳边。
  边榆不知道苏珉沅问的是哪一件,不管哪一件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没事。”他回的很淡,紧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外面雪越下越大,铺在玻璃上像一层幕布,原本漆黑的夜突然变亮了,是雪映照下的光。
  手机扔到了一旁,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边榆缩在被窝里闭着眼睛,空荡荡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觉得刚刚喝的那点酒太少了,没能熏混脑子反而越发清醒,一道血光乍然出现在脑子里,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困住边榆四肢的同时也抑制着边榆的呼吸。喘气声越来越重,边榆突然掀开了被子下了床,回到岛台前拿着大半瓶酒往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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