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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礼来信(GL百合)——林城木森

时间:2024-05-24 07:10:49  作者:林城木森
  八点, 原礼一中门前冷冷清清,天气太冷了,往来的人很少, 往来的车也很少, 向苒搓搓手,踮起脚, 看了又看,保安室里依旧无人值守。
  九点, 经过一次又一次努力, 她终于把比栏杆缝隙还要大一圈的包扔进了学校里,然后可怜巴巴地报警求助, 过往行人凑上前问:“这怎么甩进去的啊?啊?摔了一跤?摔一跤就能飞这么远, 新鲜。”
  十点, 警察来了, 里里外外围了两圈看热闹的人,向苒捏个哭腔陈述准备好的说辞——包里装着相机, 很贵重,不知道摔没摔坏, 不小心, 真的是不小心。
  某个瞬间有车驶过, 向苒忽然回过头,她在看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身后不会出现江语乔。
  十一点,一位校领导匆匆赶来, 和警察说着保安发烧, 这几天在医院输液的事儿,警察带向苒进去取包, 包是空的,轻飘飘。
  向苒这才“想起来”:“啊,我忘了,早上我把相机放在桌上了,没带出来。”
  校领导“啧”了声,眼神狐疑起来,向苒装作看不见,忽然脚步飘忽,捂住心口,朝着保安室的方向倒下去,俨然一副低血糖的样子,警察忙把她扶进屋,向苒掀开厚重的门帘,看见桌子上有一块玻璃板,只有一块玻璃板。
  她愣住片刻,全身的血液仿佛冻住了,心里生起巨大的恐慌。
  向苒费力喘了口气,她没有头晕,没有眼花,然而桌上就是只有一块玻璃板。
  她不知道该问谁,胡乱扯住校领导的袖子:“这里,这里的信封去哪了。”
  校领导的表情更加狐疑:“什么信封,你这学生怎么回事,你是哪个学校的?”
  向苒不回,重复着:“就是信封,2009年寄来的,白色的,里面是一张明信片,就在这的,就压在玻璃板子下面的。”
  江语乔说过的,桌上的板子碎了,被表砸碎的,砸到了信封,向苒去看墙上的表,此刻是十一点四十五,表就在面前的墙上,就在这个位置没错,可是信封呢?信封在哪里?
  她慌忙去拨江语乔的电话,山塘庄的风盖住了车里的铃声。
  江语乔随奶奶走上那座桥。
  向苒几乎有些喘不上气,她疯了一样翻找着保安室里堆放的杂物,校领导大喊些什么,她听不到,警察来抓她的胳膊,她拼命挣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小小保安室不过三五平,四面墙仿佛在晃动,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想要征服命运,然而命运却和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向苒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会怎么样?
  所有的记忆都将变成梦境吗?过往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吗。
  没有如果。
  周文红朝着江语乔挥了挥手。
  保安室的杂物堆不堪重负,轰然坍塌。
  向苒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像是烟花绽放的瞬间,短暂的永恒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脸上滚落,她知道她没有自己说的那样勇敢,她害怕此刻拥有的一切随风消散,她怕江语乔忘记她,她怕失去她。
  然而一切都要结束了。
  “语乔——”
  这是她留在2016年的最后一句话。
  原礼的秋还未供暖,阴凉的室内,似乎和冬日一样令人瑟缩,只是少了呼啸的风,面前的机器屏幕上闪烁着2018的字样,江语乔呆滞地看着,似乎神识还留在2016年。
  忽然,身侧传来向苒的哭声,她哭得喘不上气,近乎干呕,江语乔回过神,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向苒说不出话,勉强挤出几个音节,依稀是在喊她的名字。
  刚刚拍完的大头照掉在地上,两个人头上戴着像是头纱的简易发箍,朝着镜头傻傻地笑着。
  江语乔知道向苒要说些什么。
  向苒哭了许久,总算缓过来,死死抓着江语乔,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一遍一遍重复:“我没......我没拿到明信片......我没......没拿到,保安室里没有......找不到......哪里都没有......”
  江语乔缓缓哄着她:“我知道,没事的,都结束了。”
  “所以......所以......明信片为什会在......”
  2016年,周文红从山塘庄回到家,于这一年年末撒手人寰,她是在睡梦中离开的,走的很安详,没有惊动任何人,桌上摆着早早写好的遗书,身上穿着体面干净的衣服。
  她走后,江语乔病了一场,而后休学调养身体,去往边远山区当了半年的数学老师。
  2017年,江语乔回到学校重新成为大一新生,大一转瞬即逝,2018年夏天,盛夏八月,暑假,她在家里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信。
  信封泛着老旧的黄色,纸面上有晒干的水渍,字迹模糊一片,只能看见“原、礼、一”三个字,里面装着一枚明信片,明信片上写着江语乔的名字。
  这封信莫名出现在她家门前,盛夏八月,祝她生日快乐。
  于是她回到2009年,回到了老房子。
  然后,她回到2010年,救下了肖艺。
  再之后是2011年,她把竞选机会让给了范凡。
  下着雨的2012年,她遇到向苒。
  2013年仍在下雨,这一次,是她回校看老师,向苒“刚好路过”,在校门外遇见了她。
  2014年,水晶球里响起《鸟之诗》,这一次,她没有逼着奶奶做手术,奶奶答应她要好好活下去。
  2015年,她知道了向苒的秘密。
  最后,她们回到2016年。
  2016年,她们明明通过电话,却又全然不记得,向苒不知道自己的包为什么会飞到学校里面,江语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带着江朗的手机。
  江语乔的记忆改变了,向苒的记忆也改变了,她不懂,又一次问:“所以......所以那封信是谁寄给你的?”
  这个问题向苒问过许多次,江语乔并不知道答案。
  她摇头:“不重要了,你看,我没有忘记你。”
  向苒吓坏了,眼泪还是止不住,话里全是哭腔,江语乔温柔地看着她:“你也找到我了,不是吗?”
  就算重来一次,她们依旧在一起。
  她扑进她怀里。
  日子慢慢平静下来,她们也变成了一对无聊的普通情侣,江语乔没有复读,于是两个人见面只需要几首歌的时间,再也不用横跨半个原礼,有课的日子,她们晚上黏在一起,没课的日子,一早便要黏在一起。
  黏在一起做什么呢,无非是老掉牙的三件套——吃饭、逛街、看电影。
  看电影暂时没有时间,看的更多的是课堂笔记。
  舍长知晓了带坏向苒的人是谁,倒是没再喊江语乔“狗东西”。
  一菱也习惯了在宿舍楼下见到江语乔,会顺路去向苒宿舍提醒:“你的小学妹又来找你啦。”
  一个大三,一个大二,自然是学妹。
  她打趣向苒,向苒打趣江语乔:“你看,我就说我是学姐吧。”
  江语乔才不听:“想都不要想!”
  “那我叫你学妹,语乔学妹。”
  “不可以!”
  临近期末,课业越来越多,生活逐渐被上课、作业和见面填满,江语乔整日忙忙碌碌,总是小跑着在校园里穿梭,有时忙的饭都来不及吃,却有一种踏实的,按部就班的幸福。
  向苒则比她更忙些,除了期末考,她还要准备十一月的校庆演出,排练地点是学校小礼堂,负责老师规矩颇多,不许外人参观,家属也不可以,于是江语乔等她,只能可怜巴巴地等在大厅里。
  然后撒娇耍赖,说自己腿都站麻了,好可怜。
  向苒笑她,那你干嘛不坐下。
  江语乔不答,只说自己可怜。
  向苒只好补偿她,用一些庸俗的情侣方式。
  秋日走到尾声,向苒的选修课终于结束,沈鹤的忌日也快到了,江语乔陪向苒去墓园看沈鹤老师,出发前在花店选了一束鹤望兰。
  向苒软声软气地在墓前撒娇:“妈妈,你还记得她吗?”
  江语乔看着面前的照片,傻笑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小鹤老师,我是江语乔。”
  沈鹤自然不会回答,向苒却闭上眼,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扭头和江语乔说:“我妈妈说她记得你,你小时候天天迟到。”
  “嘿嘿。”江语乔配合她演,“我小时候是赖床大王。”
  “只有小时候吗?”
  “当然啦。”江语乔言之凿凿,“只有小孩子才赖床。”
  她们对视,眼睛弯成月牙,向苒拿出纸巾擦掉碑上的灰,像是往常一样和沈鹤说了许久的话。
  最近的经历实在太有趣,她迫不及待要和妈妈说。
  天色擦黑,她们才慢慢往家走,下了公交车忽然下起雨,两个人手拉着手狂奔,还是变成落汤鸡,距离环栾城还有一段距离,向苒只好先带江语乔回家,沈柳开门被吓了一跳,忙前忙后找来干净衣服,又用厚毯子把两个人裹住,忙推她们去洗澡。
  怎么洗,一起洗?
  怪雨太大,江语乔的脑子里全是水。
  向苒推她一把,塞给她一条干净毛巾:“快去。”
  江语乔回过神,自然不肯:“你先去。”
  向苒还要和她争,江语乔堵住她的话:“你家东西我不熟悉,洗得慢,我先去你要等很久,听我的,还是你先去。”
  她推向苒进浴室,沈柳端来一杯滚热的感冒药。
  秋雨刺骨,江语乔全身都湿透了,端着杯子止不住地抖,灌完药总算好一些,向苒约莫只洗了五分钟便慌忙关掉水,江语乔手里的杯子还热着,她已经推开门,来拽她的手腕。
  卫生间里全是甜腻的香气,奶香、花香和一些类似蜂蜜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味道。
  湿热的水汽紧紧包裹住江语乔,她的衣服是湿的,衣服外的毯子也是湿的,沉甸甸黏糊糊地裹在身上,走动时,牵扯着腰背、肩颈、手臂,再往下,向苒拉着她的手。
  她在介绍,这一瓶是什么,那一瓶是什么,如果要开热水往哪边转,现在是四十五度,可以洗半小时。
  狭小的空间约莫只有五平米,她拉着她,她紧跟在她身后。
  许是因为喝了药,江语乔的身体是灼热的,蒸腾的水汽灌进呼吸,于是灼热的温度似乎更高了些。
  她上前一步,跟紧向苒。
  每说一句话,就跟得更紧一些。
  直到她转过身,她们理所当然地脚尖对脚尖。
  然后是鼻尖对鼻尖。
  向苒眨眨眼,睫毛划过江语乔的脸。
  对视便要接吻大概也是庸俗的情侣方式。
  如此潮湿的环境里,人仍旧会觉得口干舌燥,待得越久,症状越明显。
  沈柳忽然敲门,江语乔兔子一样跳开,全身僵硬地背过脸,手忙脚乱地把瓶瓶罐罐摆成一排,强迫护发素和洗面奶上军训。
  沈柳递来一条毛巾:“来,用这个,新的,我们单位新发的,欸,水热吗,烧到多少度了?”
  向苒扑哧扑哧笑,接过毛巾盖在江语乔头上,故意揉了揉她的头。
  江语乔穿走向苒一套衣服,牛仔裤,棉外套和一件长毛毛衣。向苒很喜欢毛绒绒的东西,打开衣柜,各色毛衣排成一排。最近天气凉,她来学校陪江语乔上课,总是穿得毛茸茸的,像是一只暖呼呼的小兽。
  江语乔总忍不住抱她,脑袋去埋她的颈窝。
  柔软的毛衣让她想起这些,她赖着不肯还回去,第二日回校时仍旧穿在身上,向苒道:“那你买下来。”
  江语乔耍无赖:“要钱没有。”
  “那你有什么?”
  自然是有一些庸俗的情侣方式。
  下车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们磨磨蹭蹭,不肯回宿舍,躲去学校电影院看电影,最后一排只有她们两个,前排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咳嗽声,喝水声,有老师在楼梯边值班,她们躲在黑暗中接吻,像是偷情。
  屏幕上是一部老片,《时空恋旅人》,Tim一次又一次穿越时空,一次又一次与marry相遇。
  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在穿越时空。
  “你说,那张明信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向苒仍在好奇。
  “不知道。”江语乔想了想,“或许,除了生死以外,还有一些不可更改的命运。”
  “什么命运?”
  她扭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回到世界末日那年的窗边。
  她们一起看过烟花,也一起看了电影。
  江语乔答:“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相遇的命运。”
 
 
第76章 2018-2017(1)
  庆演出刚好定在11月7号, 11月3号,周六,向苒冒着违纪被抓的风险夜不归宿, 晚自习排练结束偷溜出来, 拉着江语乔在街上闲逛,倒也没什么特殊原因, 只是听说今晚会下雪,这一年的初雪。
  天气渐冷, 向苒穿得愈发毛绒绒, 江语乔拉拉她的帽子耳朵,倒退着往前:“不怕被老师发现了?违纪可要挨罚的。”
  向苒回:“挨罚我就罢工, 看周三谁去吹笛子。”
  江语乔说她趁人之危, 向苒翻出手机定了一间有落地窗的房间, 歪头看她:“今晚可是初雪哦, 你不要看吗?”
  江语乔抱起胳膊,装模作样:“初雪有什么好看的。”
  向苒故作生气, 扭头就走,头仰得老高。
  江语乔忙拉住她, 把剩下半句话说完:“配炸鸡和啤酒的初雪才好看。”
  她们点了一小盒炸鸡和一打啤酒, 洗过澡换上暖烘烘的睡衣, 并肩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屋里开了空调,微微有些热,江语乔拉开一罐啤酒递给向苒, 向苒小口抿了一点:“买这么多, 你能喝完吗?”
  “当然——不能。”
  江语乔的喝酒经历仅限于聚会碰过一杯,对自己的酒量毫无认知, 不过江朗曾在同学聚会上被一瓶啤酒放倒过,回家发了一晚上酒疯。
  由此推算,她的能力怕是不容乐观。
  向苒好奇:“江朗?发酒疯?他发酒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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