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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礼来信(GL百合)——林城木森

时间:2024-05-24 07:10:49  作者:林城木森
  孟媛歪头看过来,忽然说:“这个蛋糕......好像是我爸爸做的。”
  “什么?”
  孟媛靠近些,指了指照片上的蛋糕:“你看,正方形的,一半是草莓一半是巧克力,这个地方的奶油蹭坏了一点点,是我装盒子时不小心碰到的,还好那个姐姐说没事,我就找来一块糖果补上了......”
  江语乔打断她:“什么姐姐?来定蛋糕的是个女生吗?”
  “对,一个女生。”孟媛想了想:“大概比我大几岁,她忽然找上门说想买蛋糕,我爸说转台卖了,没法做,她说做正方形的也可以,不过要自己做,她是唯一一个自己做蛋糕的客人,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女生吗,可是门卫明明说是男人的。
  “是你朋友吗?”孟媛问。
  江语乔摇头:“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当时也没说自己叫什么,做完就走了,委托我爸爸把蛋糕送到了附中的门卫那里,原来是拿给你的。”
  多年前的神秘人终于浮出水面,当年小姐妹口中的暗恋男主,居然是孟记糕饼铺的老板,江语乔哭笑不得。
  江语乔对着照片看来看去,还是不死心:“或者你记得一些别的信息吗,长发还是短发,个子高不高,身上有没有胎记之类的?我想找这个人,你还有办法吗。”
  孟媛摇头,她只记得是个女生,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江语乔的心沉下去,线索像是条滑不沾手的鱼,好不容易浮上水面,转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知道这人是女生,又能怎么样呢,原礼有那么多女生。
  “不过......”孟媛思考片刻,又说,“当时她好像留过电话,我得回去问问我爸,看他有没有存过,但是就算存过,可能也删掉了,你别抱太大希望。”
  江语乔的确不抱希望,却又止不住去想,2012年,初三,十四岁,亲手给她做蛋糕的女生......范凡么?不会的,肖艺呢?更不会,班里其他交好的朋友?她把每一个都拉出来比对了一番,却又觉得每一个都不太像。
  会不会是孟媛记错了?可是孟媛说的那样笃定,那颗补在边角的糖果像是一个等待已久的证据,漂洋过海,穿越时空,不容置疑。
  入夜,江语乔仍在想这件事,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数过羊又起身,从衣柜里翻出那张通报批评,那个蓝色的生日快乐和那颗神秘糖果一样,都是解不开的谜题。
  江语乔看了一会儿,翻出单词本去拿明信片,许是心急,翻书时没拿稳,单词本掉落在地上,夹在书里的成绩单散落一地,徐涵拿来的护树人名单落在她手边,江语乔捡起来,忽然一顿,飞速翻开。
  然后,她看见了向苒的名字。
  江语乔的呼吸停滞了片刻,而后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顿时有些喘不上气。
  向苒?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女孩究竟是谁呢?
  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许多画面,世界末日那年的窗边,大雨中突然递出的雨伞,摇晃的公交车后排,肯德基里的热橙汁和湿溻溻的水气,她说她来还扣子,她说她妈妈曾在山塘小学教书,她说她来拜访老师,只是路过......
  江语乔头晕得厉害,她起身想倒杯水,摸索着推开卧室房门,江朗正在客厅看电视,坐没坐相的,看见江语乔,忙把翘上天的二郎腿收回来些,椅子被他拖动着发出一声响,江语乔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向苒家的椅子上绑了保护套,她说那是她做的,她会做保护套,是不是也会做帽子?
  江朗见江语乔深色凝重,死盯着自己,越想越害怕,小声问:“姐,你咋了。”
  江语乔说不上来,与此同时,孟媛发来信息:“睡了吗?”
  莫名不安的第六感愈加疯狂叫嚣。
  江语乔答:“还没。”
  孟媛的回复很快传来:“好在我爸没换手机,还真找到一个号码,没写名字,只写了‘定蛋糕的女生’,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对方可能也不用这个号码了。”
  江语乔一个字一个字盯着看,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孟媛发来一串数字。
  江语乔默念三遍,好不容易记住,到了输号码的页面又通通忘掉,好不容易全部输完,她犹豫片刻,朝着江朗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
  江朗不敢不从,他不敢问她要做什么,只用余光一下一下盯着江语乔的举动。
  漫长的两分钟后,江语乔总算按下拨通键,此时此刻,每一秒的滴声都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江语乔的心跳犹如雷鸣。
  不知过了多久,向苒终于接通电话,仍旧是柔和的嗓音,她说:“喂?”
 
 
第62章 2018-2015(7)
  “喂?哪位?”
  向苒又问, 却无人答,电话那头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她将手机拿远些去看号码, 号码显示是本地用户, 这么晚,会是谁呢?向苒猜不出, 她刚准备提高音量,电话却突然挂断了, 江语乔把手机按在胸口, 退后一步抵住墙,觉得头晕, 觉得心跳飞快。
  “姐。”江朗紧张地盯着她, “你......你不舒服吗?”
  江语乔摇头。
  “那、那你刚刚给谁打电话?”
  江语乔依旧摇头。
  指针滴答一声转到夜里十一点, 蒋琬睡过一觉, 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都几点了你俩还不睡,把电视关了, 赶紧睡觉。”
  江朗电视剧还没看完,但是江语乔心情不好, 他不敢惹事, 乖乖拿起遥控器关电视, 江语乔心烦意乱,把手机还给他又夺回去,快速删掉通话记录,叮嘱道:“这个号码再打来, 不准接。”
  “啥?”江朗莫名其妙, “哪个号码啊。”
  江语乔揉揉眉心,感觉大脑锈住了, 皱着眉抢回手机,输入向苒的手机号后干脆拉黑,重复:“拉黑了,不准接。”
  江朗嘀嘀咕咕:“你都拉黑了还怎么接。”
  江语乔听到了,没说话,只用力闭了下眼,她头晕得厉害,此时此刻有一万个念头在脑海中叫嚣,线索千头万绪,鱼儿争相浮上水面,可她太累了,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只想拥有昨夜的安稳睡眠。
  可惜事与愿违,整整一夜,她的梦都被向苒占据着。
  2014年,她曾得到一份特等奖;2013年,失物招领处捡到了“她的”雨伞;2012年,神秘人给她送来生日蛋糕;2011年,她在桌兜发现一顶红色毛线帽;2010年,她的座位窗外有一棵腊梅树,只要扭过头,就能看见满树的梅花。
  向苒是护树人,向苒会织毛线,向苒做了生日蛋糕,向苒雨天出现,打着一把伞,向苒帮她修好了八音盒,向苒问她——你想要回到过去吗?
  江语乔睁开眼,挂表显示此刻是凌晨两点十三分。
  借着月光,她看向书柜的方向,八音盒摔碎了,只留下里面的几个小摆件,抱着糖果的小女孩眉眼低垂,安静地站在哪儿,江语乔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奶奶的话,奶奶曾说,这小女孩,像她。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去踩地板,地板是凉的,江语乔却没察觉,她快速推开柜门,抓起小女孩坐回床边,小女孩戴着红色的围巾和帽子,她也有一套红色的围巾和帽子,小女孩手里捧着糖果,江语乔的口袋里也总是揣着糖果。
  是巧合吗?
  和向苒突然出现在文具店门外一样,都是巧合?
  江语乔握着小女孩躺回床上,不多时,睡意弥漫而来,她慢慢合上眼,呼吸却仍旧短促,2014年那天仍旧历历在目,寒冷的夜风中,向苒无措地说着:“我踩了一下,链条忽然掉了。”
  她蹲下来帮她修理,努力把卡在缝隙里的链条扯出来,拽了几下使不上力,喊向苒去店里找绳子,结果向苒找来一根麻绳,足有碗口粗,江语乔哭笑不得,只好把塑料袋拧成绳子凑活着用......
  过往像是闪动的影片,一页一页在她眼前回放,与此同时,另一段记忆交织而来,她推开门,看见向苒,向苒可怜巴巴地转过头,说她的车子坏了,这一次,向苒找来的绳子是捆书本的塑料绳,塑料绳比塑料袋结实许多,然而江语乔使出吃奶的劲儿,链条仍旧卡在缝隙里。
  于是她只好送她回家。
  为什么回到过去,过去却和原本的样子不一样?
  江语乔再一次醒来,秋夜屋里微凉,窗户关紧了,仍像是有风,江语乔觉得冷,额头却生了一层细密的汗,这一次,她为什么没能修好向苒的自行车?
  她不明白,无论如何想都想不明白。
  刚过三点,深夜漆黑一片,月亮似乎被遮住了,屋里只剩下浓稠的夜色,江语乔想来想去,不知何时睡着了,再醒来时光色朦胧,太阳还没升起,屋里已有天亮的迹象。
  江语乔愣了会儿伸,忽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的要紧事,她第一次回到过去,并不是2010年,而是2009年,可向苒并不是山塘小学的学生,2009年她们见过吗,江语乔不记得。
  还有她妈妈,山塘小学有姓沈的老师吗,江语乔同样不记得。
  手机显示此刻是凌晨五点二十,她披了件衣服起床,推开周文红的卧室房门。
  周文红去世后,卧室便一直空着,陈设摆件仍是她在世时的样子,蒋琬定期会进来打扫,桌面窗台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
  江语乔打开衣柜,又打开抽屉,末了跪下来查看床底,翻出一只老式木头箱子。
  当年从山塘庄搬到城里,周文红将她小时候的东西都收了来,而后她长大了、用不上了,便整理好放到了箱子里。箱子是祖上留下来的,花样繁复、锁头笨重、轴承生了锈,开合时发出吵人的吱呀声。
  里面装着她幼年的玩具、奖状、小发夹,最下面还有两张毕业合照,其中一张拍摄于六年级夏天,江语乔站在第二排正中间,悄悄在校长头上比划着剪刀手。
  哪位老师姓沈?她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一个一个看过去,仍旧不记得。
  蒋琬起床做饭,见周文红房间开着门,走近了发现是江语乔,时间还早,蒋琬问她:“今儿怎么起这么早,你在你奶奶房间干嘛?看什么呢?”
  她歪头看过来,见她拿着小时候的毕业照。
  “大早上的,找这个干嘛?”
  江语乔摇摇头,顿了两秒忽然问:“妈,你知道我们学校有个姓沈的老师吗?”
  蒋琬几乎没去过山塘小学,学校里的事情她知之甚少,江语乔明知她不记得,却仍抱有一丝希望,果然,蒋琬摇头:“这我哪记得,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江语乔收回期待,“只是刚刚才知道,十年前,我上小学的时候,山塘庄有个老师去世了。”
  “哦。”蒋琬闻声,忽然说,“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江语乔抬起头。
  “那老师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学校怕吓着孩子,没和你们说,只说老师调走了,你还念叨过呢,追着校长问‘小鹤老师’去哪了,要给人家老师写信,我刚好听见这一茬,问起怎么回事,你奶奶就跟我念了几句。”
  江语乔终于想起这位传说中的沈老师。
  也想起蒋琬曾问过她:“怎么能叫老师名字,没大没小的。”
  江语乔答:“因为小鹤老师长得漂亮,像仙鹤!”
  因为帮扶计划,山塘小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几位城里来的老师,那日江语乔又迟到,刚好赶上沈鹤第一日到岗值班,江语乔怕挨罚,倒是不怕生,乖乖笑着凑上去问:“老师您好,老师您叫什么名字呀。”
  沈鹤答:“我叫沈鹤,白鹤的鹤,是你们的英语老师。”
  江语乔套近乎:“小鹤老师!您名字真好听!人也真好看!”
  沈鹤笑笑,抬手放行:“还磨蹭,再不跑可就上课啦。”
  江语乔很喜欢这位小鹤老师,那时她还是个性子热闹的小粘人精,一有机会就往办公室跑,摘桃子、摘栗子、摘校长种在后院,等了两年才盼出果子的黑枣,用校服兜着,统统拿给小鹤老师。
  小鹤老师爱看书,除去上课,大多数时间她都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捧着一本大部头,江语乔怕吵到她,每次来都静悄悄的,距离办公室还有三五米就开始放慢脚步,从泥猴子形态变成文静小女孩,乖乖敲门喊报告,笑容甜美上交“赃物”。
  城里学校的树都有专人看管,不能乱动,然而村子里不一样,地里长出来的果实,那不就是供大家吃的吗,江语乔理直气壮。
  沈鹤笑眯眯的:“那枣子呢?枣树不是校长种的吗?”
  江语乔的理直气壮消退一分:“枣子得悄悄吃。”
  小鹤老师弯起眼睛,摸摸她的头,江语乔指了指桌上的书:“我姐姐也有这本书。”
  江晴和沈鹤一样书不离手,每每来老家看望,包里都装着几本闲书,这本《罪与罚》她曾见她看过,江语乔有样学样,也一本正经的拜读过,看了十几页,打了三个哈欠。
  沈鹤问到她的痛处:“那你看过吗?”
  江语乔心虚,小声答:“看过......一点点,我看不太懂,那些人名太长了......”
  沈鹤摸摸她的头:“你还小呢,等你长大了,就都能看懂了。”
  江语乔愁眉苦脸:“那是不是英语课文也得等长大才能看懂啊。”
  “嗯?”沈鹤摇摇头,“那可不行,课文现在就要看懂的。”
  关于小鹤老师,江语乔只记得这么多,经年日久,她的面庞已经模糊了,正剩下一个坐在床边看书的柔和剪影,江语乔不记得她的容貌,只记得她很温柔、也爱笑,但又常常透着疲惫,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再后来,她忽然离开,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校长说她回原来的学校了,可是原来的学校是哪个学校,校长也不知道,小鹤老师就这么消失了。
  江语乔心里钝痛,蒋琬问:“这都啥时候的事儿了,好端端的,谁和你说起这个?”
  江语乔沉默,向苒究竟是谁呢?高中隔壁班的同学?还是初中未曾相识的同学?她对她几乎一无所知,不过,不过有件事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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