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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礼来信(GL百合)——林城木森

时间:2024-05-24 07:10:49  作者:林城木森
  说完,她戴上手套钻进厨房,厨房门上挂着一节窗帘,江语乔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听见金属器皿碰撞的声音。
  她怕小姑娘烫着伤着,忙朝着里面喊:“没有就不要了。”
  “有的有的。”小姑娘应了一声,托着一个大托盘从厨房钻出来,盘子足有一米宽,上面又堆着蛋糕,分量不轻。
  江语乔想帮忙去接,然而柜台一侧的小门是锁住的。
  托盘太大了,小姑娘光顾着看盘子上的蛋糕,忘了脚下还有个碍事的凳子,柜台里空间本就狭小,她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无处躲避,身子径直扑倒在玻璃柜上,大托盘顺着惯力飞了出去,新鲜出炉的蛋糕冒着热气,全都砸在了地板上。
  江语乔被飞过来的托盘逼退了几步,后背撞在了挡风的棉布帘子上,老板娘正巧进门,被她撞得哎呦一声,忙掀开帘子问:“没事吧。”
  她身后的男人则快速抱起女儿,着急地问:“让爸看看,手没事吧,是不是撞到脚了,伤着没,疼不疼?”
  小姑娘摇头,而后忍不住落眼泪,吧嗒吧嗒地哭:“我把蛋糕摔了。”
  她低着头,一下一下用袖子擦眼睛,没有大声嚎啕,只是啜泣,江语乔帮她解释:“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没站稳。”
  “真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老板娘和江语乔致歉,而后捡起托盘,走过去揉揉女儿的脸:“没事媛媛,不怪你,你还小呢,拿不住很正常,摔了就摔了,摔了咱就关门吃饭去,妈也累了,刚好早点回家。”
  小姑娘红着脸,又转向江语乔:“对不起姐姐。”
  江语乔盯着她看,忽然问:“你叫媛媛吗?孟媛?”
  小姑娘点点头,老板娘走上前把蛋卷和牛奶小包装好,又送了一袋桃酥,“真不好意思,你明天来,明天来我给你留两盒蛋糕,要蓝莓的是不?”
  江语乔点点头,又问:“妹妹的媛是哪个媛?”
  “女字旁的那个。”老板娘回,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令媛的媛。”
  门外起风了,冬日的冷风裹着冰碴,打在人们脸上传来微弱的痛觉,江语乔紧了紧围巾,又摸了摸头上的红帽子,脚下的积雪传来绵软的触感,每踩一下,便有沙沙声回应。
  她没有回家,而是走向巷子深处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小黑板上推荐的招牌果汁。
  2011年,奶茶文化仍旧指的是超市里售卖的香飘飘和优乐美,花几块钱买一杯饮料在家长眼里,还是纯纯浪费钱的事情,加盟连锁店尚未被创业人群认可,零星几家饮品店散落在原礼各处,各有各的风格。
  巷子里这家店均价六元,店主是个很有想法的花臂大叔,店里菜单是手写的,主推那一栏以情字结尾,从上往下,分别是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流水无情......
  这种花里胡哨又和情爱沾边的名字对初中生很是受用,江语乔曾点过一杯冷酷无情,然后看着店主往榨汁机里放奥利奥,几分钟后做出一杯乌漆嘛黑仿佛芝麻糊的东西。
  味道奇怪了点,但是不难喝。
  招牌的名字叫少女心事,听着唬人,其实就是柠檬百香果,加上一勺椰果和珍珠,酸酸甜甜的,销量很好,少女们有了心事,就会来上一杯。
  十几岁小孩子消愁的方式,是喝百香果双响炮。
  江语乔把少女心事踹在大衣里,慢慢走回了正在打样的糕饼铺,孟媛背着书包在门口玩雪,远远看见她,喊了声姐姐。
  风雪里,江语乔抬起头,去看那块之前从未注意过的牌子。
  孟记糕饼铺,真是许多年未见了,她将果汁递给孟媛,孟媛愣了愣,不肯接。
  “是甜的,很好喝。”
  孟媛仍旧摇头:“不能......不能要别人东西,不礼貌。”
  “不是要,是还。”江语乔笑,“瓶水之恩。”
  百香果来报。
 
 
第24章 2018-2011(10)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好姐妹,你只想抢走我的幸福,霸占我的丈夫,破坏我的家庭!她!是无可救药的极品坏女人......”
  江语乔进门时,电视机正在播放晚间预告,艾丽一个巴掌扇在林品如脸上,居高临下地告诉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怪你自己!
  《甄嬛传》还没有横空出世的年代,家家户户饭桌上的电子榨菜是《回家的诱惑》,洪世贤火遍大江南北,班里所有人都会唱:“为所有爱执着的痛——”
  肖艺也被洗脑了,总是冷不丁冒出一句,江语乔被烦得不行,恶狠狠地威胁她:“再唱,再唱拿胶布把你的嘴封上。”
  肖艺老实五分钟,一开口还是:“为所有爱......”
  江语乔想去找老师换同桌。
  蒋琬拿着饭铲站在客厅,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像是魂丢了,江语乔摘下书包扔到沙发上,冷不丁开口:“粥溢锅了。”
  吓得蒋琬连忙往厨房跑,片刻后又气急败坏地跑出来,逮住江语乔照着她的屁股拍了一巴掌:“消遣你妈是吧。”
  江语乔挨了揍,笑嘻嘻地窜进周文红房间,抱着奶奶讨公道:“奶奶,我妈打我。”
  周文红抱着她,帮她抹了抹头发上的湿气:“回来晚了,老师又压堂了吗。”
  “没有。”江语乔起身,把两盒点心拎进来,“噔噔蹬蹬,去买好吃的了,蛋卷、牛奶小包、豆花蛋糕今天卖完了,我明天买给您。”
  “不用给我买,给你的零花钱是让你自己留着用的,我要想吃,我自己去买嘛。”
  江语乔是听不进去的:“不管,我的零花钱我做主。”
  周文红嗔怪道:“不听话。”
  江语乔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小狗一样蹭来蹭去,蒋琬在外面喊:“吃饭啦。”
  江正延有应酬,不在家里吃,蒋琬便简单做了几碗打卤面,江晴吃得很快,不过五分钟就放下碗筷回了卧室。
  她现如今正在读高三,分秒必争,一回家就扎到书桌前做题,夜里一两点才睡,见她回房间,蒋琬紧跟着起身,追着送了盘水果进去。
  江朗则要人三催四请才肯动一下筷子,他吃饭从不上桌,专属座位是客厅茶几旁的空地板,蒋琬盛好面条给他端过去,他两只眼睛盯着动画片,一会儿换台一会儿抓玩具,吃一口要玩五分钟。
  一个不留神,芝麻酱撒了一桌子,蒋琬刚吃两口,又放下碗抓起抹布跑来收拾。
  周文红喊住她:“这里一趟外一趟的,你待会再收拾,先吃饭。”
  “不急,一抹布的事儿。”蒋琬回,“待会儿他该蹭衣服上了。”
  等到所有人都下了桌,蒋琬开始清洗碗筷,江朗碗里的面都还剩下大半碗,他自小就是个漏嘴子,吃一口漏一口,菜汤在桌上连成串,画出个歪歪扭扭的圆,江语乔路过看见,扔下一句:“桌子擦干净。”
  江朗怕她,乖乖找纸擦桌子。
  江语乔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又道:“你那面吃不完是吗。”
  她声音并不大,所有字都是一个声调,既不尖锐也不严厉,但就是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江朗娇惯着长大,向来是稍不顺心便要哭闹,然而此刻被关了电视,大气都不敢出,飞快扒完面,跑去厨房把碗塞给了蒋琬。
  他不敢招惹江语乔,只小声和蒋琬说:“妈,我姐不让我看电视。”
  蒋琬像往常一样,还是那句话:“语乔,你别欺负弟弟。”
  她帮江朗撑了腰,江朗却仍旧不敢去客厅,非要拖着蒋琬去拿遥控器,遥控器就在沙发上,蒋琬帮他调到少儿节目,叮嘱道:“别靠太近,伤眼睛。”
  江朗没听进去,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江语乔,江语乔正在捣鼓门后的电脑,看起来没有找他麻烦的意思,他这才小步挪到沙发边上,选了个离江语乔直线距离最远的位置。
  倒是蒋琬问了句:“你开电脑干嘛。”
  江语乔头也不抬:“查点资料。”
  蒋琬哦了一声,成绩上的事情江语乔不用她管,她便没再多问,继续刷碗去了。
  家里的台式机是几年前置办的,那时候电脑还是新鲜玩意,江正延托门路买来一台,安在客厅光线最好的位置上,他也不太会用,只是闲暇时爱打几把蜘蛛纸牌。
  那时江语乔还住在山塘庄,只有寒暑假会被接来城里,蒋琬许她碰电脑,但不许她单独使用,江晴知道她喜欢,会带着她玩些4399上的小游戏,捞金子或是抓小精灵什么的,现在想起已经是无比久远的回忆。
  这台砖头一样笨重的老家伙此刻正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大头显示器从白色变成了尘旧的暗黄色,键盘按一下便要咯噔一下,音响也有杂音,刺啦刺啦的。
  开机需要足足三分半,右下角弹窗居然还能蹦出来恭喜,说已经打败了全国百分之八十七的电脑,江语乔尝试打开网页,鼠标延迟严重,烦人的广告倒是顺滑,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屏幕上扭来扭去,搔首弄姿,江语乔点击关闭,网页自动跳转,不堪入目的画面随之增加。
  她皱着眉退出去,回头看了一眼江朗,江朗专心致志的,正坐在小板凳上看动画片,许是察觉到了江语乔的目光,慢慢坐正了些。
  江语乔倒也没什么正经事,她只是不想被奶奶赶去房间做小儿科作业,便胡乱寻了点事情,搜索框闪烁,她敲打键盘,输入“2018”几个字,2018年距离此刻还很遥远,对应的词条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她想了想,又输入“穿越”,最先出现的是电影《神话》,介绍语是——“一场穿越千年的爱恋”。
  江语乔沉默了一会儿,听见江朗拧开一瓶可乐,她头也不回,对着电脑屏幕说:“饮料喝多了会得白血病,血会变成白色的。”
  江朗怕挨骂,放下可乐去拿桌上的辣条,江语乔又道:“这东西都是尸油做的,你闻闻,都是死人味。”
  江朗闻着挺香的,但江语乔的话太吓人,他不敢信也不敢不信,只好扭头问周文红:“奶奶,我姐说的是真的吗?”
  周文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不能拿零食当饭吃,好好吃饭才能长身体。
  江语乔接腔:“嗯,不好好吃饭骨头会变薄,到时候胳膊腿嘎嘣一声就断了。”
  江朗握着自己的胳膊,感觉骨头已经开始疼了,蒋琬收拾完厨房又来提醒他:“坐远点,别老往电视跟前扎,眼珠子还要不要了。”
  2018年,江朗近视度数高达八百度,超薄镜片也有一个啤酒瓶盖那么厚,眼镜往鼻梁上一架,一压一个坑。
  “看吧,不要就不要。”江语乔起身倒水,随口胡诌,“我们班同学的哥哥,高度近视,眼球都掉了。”
  “啊?”江朗一听,小脸煞白,“骗人的吧。”
  江语乔坐回电脑旁,喊他过去,当着他的面输入“视网膜脱落”几个字:“你看,真有这种病吧,我骗你干嘛。”
  她打赌江朗不知道什么是视网膜,七岁小孩,正是好忽悠的年纪。
  江朗瞪着电脑屏幕,而后忽然想起什么,忙退后一步。
  江语乔一本正经的:”你这个年纪呢,正在长身体,眼睛也处在生长期,总是看电视的话,近视眼度数也就长得比较快,不多,半年能长一百度吧,等到了六百度,就是病理性近视。”
  她快速在电脑上输入病理性近视几个字,而后照着百度百科大声念:“可伴有视网膜色素上皮萎缩、脉络膜新生血管和视网膜下出血的情况。”
  这些词江朗都听不太懂,越是听不懂,听起来越吓人,江朗慌了神:“啊?流血啊?”
  “对,眼睛流血,从这儿流下来。”江语乔点了点江朗的眼角,她说瞎话不打草稿,惯会欺负人,“等到了初中,哦,也就是我这个年纪,就该瞎了。”
  周文红在一旁听着,没说话,只是隔空点了点江语乔的脑门。
  江语乔笑嘻嘻的,江朗则哭丧着脸去求救蒋琬:“妈,我姐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啊。”蒋琬也是坏东西,张口就来,“你姐骗你干嘛,她那同学家哥哥都被拉医院去了,要不让你姐给你找找眼珠子掉了的照片?”
  江朗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目测能老实一星期。
  吓唬完小屁孩,江语乔关掉电脑,粘人地坐到沙发上去靠奶奶的肩膀。距离奶奶生病还有四年的时间,至少在这个夜晚,她还是健康的、硬朗的,江语乔心里有着乐观的期待,她想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奶奶。”她轻声喊,“我是不是还没许生日愿望呢。”
  “怎么没?昨天没吃蛋糕?没点蜡烛?”
  江语乔胡搅蛮缠:“那是昨天嘛,今天的愿望还没许呀。”
  周文红不上当:“今天又不是你生日。”
  江语乔忙改口:“那愿望得阳历一个农历一个吧,我刚许过一个,还差一个呢,奶奶奶奶,我的好奶奶。”
  周文红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知道,江语乔怕不是倔驴投胎的,认定的事谁也拦不住,她架不住她磨人,松了松口:“那你另一个愿望是什么?”
  江语乔一听有戏,立刻坐直了,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另一个愿望,就是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您都要去做一次体检。”
  周文红没答应:“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去医院是那么舒服的事儿?又要扎针又要拍片的,我这身子骨又没事,能活好多年呢,干嘛白受罪。”
  老人家总是不愿意去医院的,周文红和蒋琬一样,都怕疼,每次提起看医生都要推三阻四,江语乔一早料到她会拒绝,也一早想好了对策,奶奶不去,她就哭,歇斯底里地哭,撒泼打滚地哭,奶奶心软,她哭一哭,肯定有用的。
  然而还没等她做好演戏的准备,耳朵倏忽听见“能活好多年”几个字,大脑一时间宕机,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周文红吓坏了,忙去擦,哄孩子似的搂着她:“哎呀呀怎么了,奶奶没事,奶奶健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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