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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礼来信(GL百合)——林城木森

时间:2024-05-24 07:10:49  作者:林城木森
  范凡轻描淡写地开口:“不是,他是校长。”
  江语乔和肖艺齐齐张大了嘴:“啊?”
  范凡歪头朝肖艺示意:“她让我喊的。”
  江语乔不接这口锅:“我没有,我只是让你找一个能管事的老师。”
  “校长能管事啊。”范凡说,“之前不是没有老师管过,治标不治本,今天管了,老实两天,过几天还是老样子,倒不如找校长,总没有比校长更能管事的了。”
  说的倒是也没错......
  江语乔被她噎了回去,肖艺的注意力已经跑偏了:“你们说,那个男生会被记过吗?”
  “那必须。”江语乔狠狠点头,“我吃个蛋糕都能被记过,他在学校当着校长的面打架,少说也得是留校察看吧。”
  肖艺又问:“那......那他要是被开除了怎么办。”
  她和范凡沉默下来,江语乔明白她们在想些什么。
  她们在想,如果那男生被惩治,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宽容,不够善良,善意让她们在自己身上找寻错处,试图分担本不属于她们的责任。
  江语乔正色:“要是他被开除,他应该忏悔自己的行为,吸取教训重新做人,反思和歉疚是加害者应该具备的,不是你们。”
  她们走过无人的长廊,冬日的光照在她们身上,又明媚又圣洁。
  肖艺认真地看着她,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江语乔在这楼道告诉她“你没有错”,一年后,依旧是在这楼道,江语乔大声说“歉疚不属于受害者”。
  她心里泛起酸涩的感动,忽然紧紧握住江语乔的手,小声的、软软地说:“语乔,你真好。”
  江语乔正要说义务教育阶段不能开除学生的事,当即把话吞回去,咽了下口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脖子都缩了起来:“好好说话,别恶心人。”
  范凡无声地弯起嘴角,也握住了江语乔的手。
  江语乔一个哆嗦,瞪着眼看她,低声道:“范凡!”
  范凡听不懂,只是紧抓着江语乔想要挣脱的手,无辜地问:“怎么了?”
  肖艺站在靠窗的一侧,范凡站在靠墙的一侧,江语乔被她们一左一右牵着手,抱着胳膊,死死困在中间,两个女孩衣服上的香味环绕在四周,掌心的温度也顺着皮肤,蔓延到江语乔的指尖,对于江语乔来说,如此近距离的触碰,已经属于亲密肢体接触了,肖艺吵吵闹闹,还在说些肉麻的话,江语乔身子发痒,脸颊通红。
  她想要求饶,然而她知道,她们是不会放过她的。
  长长的走廊终于到看尽头,一个同班的女生正在班门口张望,看见他们快速跑来:“班长,语乔,老班找你们。”
  肖艺纳闷,问道:“只找她俩,不找我吗?”
  “嗯。”女生点头,江语乔和范凡对望了一眼,朝着办公室跑去。
  与此同时,被校长带走的男生在另一间办公室里,崔震和他一同低着头,在下午临时召开的班主任大会上,当众被撤销了优秀教师评选的资格。
  过了几天,记大过的通报批评被贴在了公告栏上,走廊上安排了老师执勤,再也没有男生勾肩搭背,吆五喝六地在厕所门前逗留。
  这场旷日持久,以全体女生为目标的霸凌,终于被挽起的双手击退了一步。
  这个世界上,依旧有很多条路让女生们惴惴不安,漆黑无光的夜路,人烟稀少的小路,陌生顺风车上的回家路......但至少,原礼附中东西楼之间,总是洒满阳光的走廊上,再也没有束缚了。
  女孩们自由了。
  这微不足道,但是,每一条路都算数。
  江语乔和范凡推开办公室的门,班主任看她俩一眼:“是这样,学校要评选市级三好生,班里投票呢,江语乔,你的票数高一点,但是咱们班老师投票呢,范凡的票数又高一点,你俩自己商量吧,到底谁代表咱们班去评选。”
  江语乔接过老师递来的评选须知,她没有转头,但她知道,范凡轻轻看了她一眼。
 
 
第23章 2018-2011(9)
  范凡站在窗边,她面前,是一棵冬日里光秃秃的洋槐,树梢上架着一个鸟窝,鸟儿们飞去南方了,那个看起来不太结实的窝里只装着些未化的雪。
  刚刚下课铃响,所有人都拿着饭卡冲了出去,只有她呆呆坐在座位上,肖艺路过大声问她:“范范,你不去吃饭吗?”
  肖艺身后,是同行的江语乔,范凡错开眼,拿出一本练习册,只说不饿。
  练习册永远也写不完,除去老师留作业常选的那几本,范凡还额外买了许多,然而她翻开看题,又静不下心,偌大的教室里总飘着嗡嗡的声响,不知道是从窗缝传出来的,还是从暖气里传出来的。
  她只好起身躲去楼道,然而楼道里更加吵闹,为了避免学生得流感,尽头的窗子白日里总是敞开通风,有关吃什么的询问从四面八方汇聚,通通随着冷风灌进教学楼。
  范凡把脸缩进外衣的领口里,她知道,自己烦乱的思绪并不是因为这些。
  初二部一共十一个班,却只有四个市级三好生名额,市级三好生中考可以加五分,所有人都消尖了脑袋想要获得竞选机会,前几天班里投票时,范凡的桌上摆着四瓶饮料,都是同班送的。
  多得一分,干掉千人,在距离中考还有一段距离的初二,大家已经早早进入备战状态。
  范凡盯着脚尖往前走,手指划过墙面,蹭下一层浮着的白。
  没有人能抵抗中考加五分的诱惑,范凡也无法坦然地将机会让给江语乔,她在心里轻轻想着,她是班长,算得上品学兼优,这个机会这样难得,她争取一下,并不是,并不是自私的。
  然而看见江语乔,她又开不了口。
  她的成绩是能够考上一中的,而江语乔的成绩比她稍差一些,或许更需要这五分。若她拿到了加分的机会却没能用上,是不是不如把这分数让给江语乔,可如果把分数让给江语乔,自己最后却没能考上呢?
  好难,比数学大题还要难。
  范凡搓搓手指,又扣下一小块墙皮。
  楼梯口的风急促猛烈,她闭着眼停在风口处,试图依靠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些,约莫过了半分钟,忽然听见有人问:“不冷吗?”
  范凡睁开眼,看见江语乔从楼下走上来,她和她对视,范凡知道,江语乔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然而江语乔却没有问,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烧饼:“真难买,不过至少比懒龙好吃。”
  范凡没有推脱,接过来问:“懒龙不好吃吗?”
  “懒龙好吃吗?”江语乔瞪圆了眼,“食堂有好吃的东西吗?不对,食堂有能吃的东西吗?”
  范凡想了想:“很多呀,三窗口的鸡排饭,炒菜区的浇汁茄子和酸菜土豆丝,二楼的披萨饼、鸡蛋饼、手抓饼,懒龙也还行。”
  她一脸诚恳,看起来是真心的,江语乔的疑问也是真心的:“你家里是不是虐待你。”
  “没......”
  “那你真是大善人。”
  范凡被她逗笑,低头咬了一口烧饼,烧饼是雪菜猪肉的,有一点油,但是味道不错,纸袋都还热乎着,应该是盖在衣服里,妥善保管着送过来的。
  她又想起那悬在半空的加分机会,手里的烧饼像是第五瓶饮料,她想要拒绝江语乔的暗示,然而又控制不住地想,把机会让给江语乔,是不是更好一点。
  纸袋被捏出一个小洞,她却仍旧开不了口。
  倒是江语乔忽然说:“范凡,我想要去竞选市级三好生。”
  范凡顿时愣住了,她不想答应,可又说不出拒绝,与此同时,她心里缓缓松了口气,既然不是她做的决定,那无论结果如何,都不用她来承担责任。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松口,点头说好,然而江语乔又说:“但是这对你不公平。”
  范凡看向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江语乔伸出手拉她回班,从文件袋里随便拽一张成绩单,摊开了铺在桌面上,回头问道:“盲选的,OK吧。”
  范凡不明所以,见她飞快弄乱笔盒,翻出一只荧光笔,把两个人的成绩栏涂上黄色,范凡总分比江语乔高二十四分,年级排名比她高七十名,如果自己还和她抢那五分加分,是不是......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垂了垂眼,看见江语乔又翻出一只红笔,把各科成绩单独圈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她轻声问。
  江语乔指给她看:“这几科,我都不如你,这两科,我的分数高一点。”
  范凡点点头:“所以?”
  “只有语文和数学,咱俩成绩差不多,语文算了,就选数学吧。”她蹲下身子,从桌兜里翻出一摞数学练习册,堆成山举到范凡面前:“抽一本。”
  “嗯?”
  “抽一本。”
  范凡照做,抽出一本卷子,江语乔道:“行,现在该我了,就选......”
  此时此刻是2011年11月,她翻到第十一套卷子:“这套卷子,最后一题,计时五分钟,谁拿的分多谁就去竞选市三好。”
  范凡张了张嘴:“语乔......”
  “我觉得,还蛮公平的。”江语乔道,“你觉得呢。”
  范凡便无话了。
  江语乔知道,范凡想要把竞选名额让给她,她也的确让过一次了。上一个2011年,江语乔照旧带烧饼给她,范凡忽然说:“你去竞选吧,我不擅长演讲,看见人会紧张,你更合适些。”
  江语乔听她这么说,也没推脱,屁颠屁颠就去了,她倒是不太在乎加分的事情,只是想着三好生是她爸妈喜欢的东西,拿回家能换她爸一个眼而已。
  范凡把那五分让给了她,结果她中考超常发挥,顺利过线,范凡却因为突发阑尾炎做手术,得到一个三年来最差的成绩,与原礼一中失之交臂。
  江语乔一直记得她满脸冷汗,被同学搀扶着从考场出来时的样子,也记得她最终只和一中的录取分数线差了一点五分,范凡家境一般,择校生的学费一年需要两万,她们在班级聚会上见了最后一面,范凡说,她去七中了,七中离家近,而且她妈也说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可她本该是一只飞在高空的凤凰。
  命运将江语乔送来过去,究竟要她改变什么,她又能改变什么,江语乔不知道,但至少,这一次,她可以把范凡送上演讲台。
  然而她想要把机会让给范凡,需要寻得合理的方式,她并不能保证这一次自己依旧能顺利考上一中,如果没能得到眷顾,以范凡的性格,一定会耿耿于怀竞选名额,就像曾经的自己。
  江语乔坐了一节课,总算想出个公平公正的法子——再没有什么比考试更公正了。
  初中数学题当然不难,但要工整地得到步骤分,就是为难大学生了,十分钟后,江语乔停笔,后退一步,看向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你赢了。”
  “语乔......”范凡于心不忍,“要不......”
  江语乔立刻打断:“别,愿赌服输,不然会折寿的。”
  范凡盯着她看,忍不住问:“你是不是......”
  是不是,故意的,她想问这句话。
  江语乔把粉笔扔进纸盒,摆摆手:“演讲稿什么的,我最不会写了,去了也是浪费名额,你加油上,可得赢啊,我信你能赢。”
  范凡还在追问:“可是,你演讲比赛,是年级第二。”
  “你还记得啊......所以嘛,都不是第一。”
  “语乔。”
  “都说了会折寿。”江语乔被她念叨烦了,“你就别推来推去的了,你现在要想的,是稿子怎么写、怎么讲、怎么说服老师给你投票,输了可就丢人了啊,再说——”
  她看见了进门的肖艺。
  “我跟肖艺说好了,我俩高中可是要一块上的,去不去一中,无所谓。”
  肖艺听见喊声,蹦跶着跳过来,插话道:“就是就是,我俩说好了去六中的,六中食堂能下火锅,咋样,要不你也跟我们去吧。”
  江语乔莫名其妙:“谁跟你说好了。”
  肖艺才不管,作势要打她,范凡在混乱中开口:“谢谢你。”
  江语乔忙着拌嘴,没听到。
  于是范凡大声重复:“语乔,你真好。”
  江语乔嘴一歪,顿时后退一步,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很快,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肖艺家里人来接,范凡去上补习班,周文红这天去按摩店做理疗,不会出现在公交站,江语乔戴着耳机走出一条街,又折返,拐进了巷子里的孟记糕饼铺。
  奶奶吃不了甜的,糕饼一类要精细着选,选来选去,还是这家店的豆花蛋糕味道最好,江语乔读初中那几年,放学后常来这家店买点心。
  这条街上的铺子都不大,左右不过五六平,然而因为挨着学校,属于旺铺,租金连年上涨,前两年租金还要六万,说是明年就要涨到十万,沿路几家店都贴上了转租的告示,只有糕饼铺和远处一家奶茶店还亮着灯。
  糕饼铺小小一间,超过四个人排队就挤不开了,店主是一对夫妻,丈夫在后面看炉子,妻子在店里招待顾客,他们的女儿放了学,就趴在玻璃柜后的台子上做作业,安安静静的,很少说话。
  江语乔进门时,店里只有小姑娘一个人,小姑娘见有人来,跳下凳子跑来迎:“姐姐,你要买点心吗?”
  她个子不高,要踩着小凳子和江语乔说话,江语乔朝屋里看了看,问她:“你爸爸妈妈呢。”
  小姑娘乖乖答:“他们有事出去了,让我看一下店。”
  江语乔本想等一会儿,但看外面天色,似乎是要刮风了,小姑娘仰着脑袋看她,看得江语乔妥协:“那......一盒蛋卷,一盒牛奶小包,再来一盒豆花蛋糕,蓝莓味的。”
  “嗯嗯。”小姑娘跳下板凳去拿塑料盒,很快又爬回来,小心地把点心装进盒子里,动作很麻利,“蛋糕没有了,姐姐你等一下哈,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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