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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刚冲了个澡，一会去。”宋景琛又擦了几下，水珠不再不断往下滴了，便去拿了自已今天要穿的衣服。
“怪不得你接电话接的这么慢。”顾栀言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要考试的科目好多啊，老师还不给划重点。”
白天还在很有气势的跟庄寻他们说这是京大的传统的人，这时候却在小声的跟宋景琛抱怨。
“我辅修了工商管理......”宋景琛脱下睡衣，穿上衬衫，一个接一个的系扣子。
顾栀言打断，“不用，我就随便说说，我自已还是能应付的。”
要不然也太弱了吧，都大学了，还要宋景琛辅导学业。
“好，但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不用考虑时差。”宋景琛系好最后一个扣子。
顾栀言嗯了声，“你晚上睡得好吗？”
宋景琛想到刚过去的夜晚，低沉暗哑的声音从手机传到顾栀言的耳朵里，“很好，梦到你了。”
“嗯？梦到我了？做什么？”顾栀言好奇问道。
宋景琛抬手慢条斯理的打好领带，才开口说道：“梦到你寒假过来陪我了。”
顾栀言挑眉笑了下，“哈哈，这么想我的嘛~我一月十八日下午考完最后一场，就可以离校了。”
“我帮你订机票。”宋景琛穿上西服外套，最后穿上外面的黑色大衣。
“我想先回家，很想泡芙了。”顾栀言哼哼唧唧的说道。
宋景琛拿起车钥匙和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言言，月中你易感期要到了，先来卡伦特，好不好？”
“你记得啊，行呀，但是如果提前了，我就用一瓶信息素提取液，然后我就回家找泡芙好不好？”顾栀言想了下，说道。
宋景琛换好鞋，“好。”如果提前的话，自已就回京市陪顾栀言，之后等顾栀言考完试，回一趟金茂市看下泡芙，就可以带顾栀言回卡伦特了。
“等你回京市了，我开学，能不能把泡芙带过来呀？”顾栀言问出这句话，胳膊忍不住在空中画了个大圈。
一想到上学的时候，又可以每天呼啦泡芙，就觉得开心。
宋景琛上了车，“好。”
顾栀言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眼眸垂了下来，“好了，你开车吧，我一会睡觉了。”
“嗯，言言，晚安。”
顾栀言挂断电话，拿着手机进了宿舍。
邵进端着杯子站在阳台门口的正对面，微笑着伸出一个胳膊，抡了一圈，“哇偶，这是在形容什么？好大的饼？摩天轮？”
“什么饼？摩天轮？”席铭从浴室出来，看着两人问道。
“哈哈哈，什么饼？”邵进笑了起来，“自从觉得你在网恋之后，我越发的觉得你在网恋了。”
“你这个自从，说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栀言拉开自已的衣柜，拿出睡衣问道。
“从你今天回来。”邵进坐回自已的椅子上，看了眼另外两人，没从他们眼中得到认同，失望的摇摇头。
顾栀言进浴室前，丢下一句话：“刚刚是跟我哥打电话，吃饭的时候也是在跟我哥发消息，你想多了。”
邵进愣在椅子上，端着水杯放在嘴边的手迟迟没有动静，半晌，叹了口气，举杯，一饮而尽。
确实是自已想多了，要是其他人自已还可以继续胡叨叨几句，但，是顾栀言那哥哥，宋总。
人家关系都这样好了，和亲人一样，多聊正常，聊天的时候笑笑动动的也正常。
自已这不干净的脑子，都是他表哥迫害的。
事实上，有时候人距离真相，只有一线之遥。
一月中旬，顾栀言和几个人在宿舍为最后一门考试做准备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接通之后，是一个快递送到了。
顾栀言认真想了好久也没想到自已最近买了什么，但或许可能是别人给自已买的。
“去校门口拿快递，走呗，顺便把饭吃了。”四个人一上午不知道为什么拼搏，内卷，硬生生到了现在快一点了，都没人嚷嚷要吃饭。
顾栀言一开口，三个人闻言皆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和书，站了起来，迅速收拾好自已，一起出了门。
“我真的，身心俱疲，我想过会累，没想到这么累。”邵进靠着庄寻，跟着庄寻一步一挪的往前走。
席铭伸手把邵进拽起来，“好好走路，一会摔了。”
邵进同手同脚的走了两步，“我觉得我整个人都不是我的了。”
“最后一门，明天考完就结束了。”出了宿舍楼，顾栀言深吸了一口气，舒服，自由的问道。
宿舍是禁锢，书本是铁链。
“我真的不想卷了，我们就不能以不挂科为目标吗？”庄寻心累，他其实没什么大志向的，因为这考试，他已经两周没去篮球场打过球了。
不知道那群经常在篮球场看他打球的omega有没有想念他，一定有吧。
“不能，学校都夸我们是有天赋还努力的人了，咱们死也得扛起这盛名。”席铭一本正经说道。
几个人先到了校门口，顾栀言看到快递员，走过去，报了自已的手机尾号，快递员找了下，把一封信递给顾栀言。
顾栀言皱着眉，看着手里的信，后面三个人也走过来，打量着顾栀言手里的信。
“这年头，还有人寄信？还是说是文件？但我记得文件一般都是那种A4纸大小的文件袋。”邵进开口不解的说道。
顾栀言翻过去看了一眼寄出的地址。
第79章 Candy
京大附属医院。
京大隔壁。
“那啥，不会是那个赵瑾吧？”邵进扭头看向旁边的京大附属医院的大楼。
顾栀言将信放进口袋，“没写他的名字，但或许是他，先去吃饭。”
信封上的名字：candy。
糖果。
进了食堂，四个人分散开各自去买自已想吃的饭，等汇聚到餐桌的时候，便都将信的插曲选择性遗忘了。
顾栀言打开手机，看了下航班，找好自已想做的那班，截图给宋景琛发过去。
宝宝：【定这个。】
自已现在还没有易感期，明天就考试，现在也没有易感期快要来的感觉，为了避免使用信息素提取液，还是直接去卡伦特找宋景琛。
毕竟，信息素提取液可以存放两年，等哪次易感期自已没办法和宋景琛在一块的时候再使用，免得宋景琛担心。
只不过，距离见泡芙，又要晚一段时间了。
宋景琛刚准备入睡，听到消息的声音，又拿起了手机。
追求者宋某人：【好，订好发给你。】
发完消息便划进订票软件，迅速给顾栀言订好票，发给了顾栀言。
赵母将赵瑾没怎么吃的午餐收拾好，拿到外面，又跟外面的人交代去买些什么东西，等在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医生围在赵瑾的床边。
赵母扶着墙，大口喘气，说不出话来。
过了会，赵瑾抬了下手，医生立刻凑过去，赵瑾声音微弱，“我知道情况，不用折腾了，我累了，让我跟我妈说会话吧。”
很快，医生便推出去了，将房间留给母子两人。
“抱歉呀，不能再多陪你了，其实，我挺累的，就这样吧。”
赵瑾断断续续地说着：“爷爷留给我地股份，还有钱，我都联系好了，都留给你，你和父亲离婚吧，你今天三十九岁，之后还有那么多年，别糟践自已了。“
“父亲不喜欢我们就不喜欢吧，愿意接外面的人回去，真的，别为了烂人，烂钱让自已不高兴了。”
“妈，希望你未来幸福。”
吃完午饭后，四个人回了宿舍，顾栀言坐下，看了几页书，从口袋里拿出信封，拆开。
【言言，谢谢你还愿意看这封信。
感觉我在医院住了好久好久了，其实我判决下来，我该去监狱的，但是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办法去，现在好了，真的不用去了。
因为我好像快要死了。
这么长时间你只来看过我一次......但我还是好喜欢你。
我死后你会记得我吗？会想起我吗？会怀念我吗？会为我流泪吗？
应该不会吧，你肯定讨厌死我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入学那天，我因为前一天晚上还有当天早上没吃饭，低血糖，昏昏沉沉的蹲下学校门口，刚好你路过，递给我糖果，等了一会见我撕不开，你帮我撕开包装，把糖果塞进我嘴里，之后还问我哪个班的，要把我送过去。
我告诉你班级，你说：一个班的同学啊，刚好顺路了。
你大概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已运气好。
我的家庭很不好，我父亲，可能是因为契合度低吧，但我妈妈很爱我父亲，现在或许已经因为时间，各种事情没有那么爱了，但年轻的时候很爱......好了，不写他们了。总之，父亲厌恶我，母亲脾气不好，控制欲很强，我过的很不好。
言言，听说人做错了事，下一世会很不好，但我还是很想再遇见你。
能遇到吗？
好像不能，我比你早死这么多年，可能我都已经在下下世了，你还停留在现在这一世。
好吧，人可能其实也没有轮回，死了就是死了。
言言，对不起呀，如果我没有喜欢你，大概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我们大概还会是朋友。
虽然这样说，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喜欢你这件事，就像你当初给我的糖果一样，可以救我，很甜。
言言，再见了，不必为我流泪，我爱你。——赵瑾，留】
顾栀言缓慢的将信叠起来，塞回信封里，夹在书内页，继续看书。
良久，没有翻页，顾栀言看不进去。
他是真的很讨厌赵瑾，但，死亡......他希望赵瑾去监狱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
张特助：【顾少爷，刚得到消息，赵瑾于一月十七日下午两点二十三分钟，确认死亡。】
顾栀言看了眼时间，两点三十分。
他的手有些抖，最终放下手机，靠着椅子待了会，等手不在发抖了，拿着手机，出了宿舍。
在楼道尽头，没人的地方，给苏恬拨了电话。
“栀言，有什么事情？”苏恬因着这学期刚转过去没多久，就要面对考试，他的学习任务比同专业的其他人要重很多，此时正在争分夺秒的学习。
顾栀言开口，“赵瑾去世了。”
苏恬正准备翻页的手顿住了，半晌，“嗯。”
“那我挂了。”顾栀言抿唇说道。
苏恬又嗯了一声。
顾栀言挂断手机。
他很难说自已现在的心情，同龄人，同班同学，高中时的朋友，每周至少会一起打一次篮球，偶尔还会出去一起吃饭......跟自已表白过，买卖omega，和苏恬更换过腺体，用信息素诱导自已易感期......这太复杂了。
赵瑾如果安安静静的去监狱，多好，自已心理上只会觉得坏人得到了惩罚，但现在......死亡是很重的处罚吗？
当然是。
一切的开始，是自已递出的糖果，拉起赵瑾的手......喜欢的魔力，那么大吗？
以至于让他做出这样的错事，依旧不后悔，不后悔喜欢他，不后悔做过的事，可以去冒险尝试现在医学根本没有实现的异性之间更换腺体手术......
宋景琛呢？标记，信息素提取液，去国外，失眠，焦虑，药物......
顾栀言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能够重要的超过自已本身，他不能理解他们。
第80章 一点难过
第二天考完试，顾栀言把车开到星河一品宋景琛那套房子的车库，出门打了个车，去了机场。
飞机落地卡伦特，顾栀言出了机场便看到了早就站在车外面等自已的宋景琛。
顾栀言背着个书包，走到宋景琛身边。
“在飞机上睡觉了吗？”宋景琛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顾栀言坐进去，点点头。
宋景琛看出顾栀言状态不太好，便没有继续说话，关上车门，上了驾驶位置。
顾栀言放平座椅，躺下，一只胳膊放在脑袋下面，没什么精神，“宋景琛，赵瑾去世了。”
“张特助跟我说了，”宋景琛看了眼顾栀言，给顾栀言系上安全带，继续道：“是难过了吗？”
顾栀言心软是真的。
“我觉得我难过，就很对不起苏恬，但”顾栀言抿了下唇，“我确实有一点难过。”
宋景琛伸手拿过放在后面的毯子，给顾栀言搭上，“这很正常，不过你不用觉得对不起苏恬，你也是受害者啊。”
“你和赵瑾高中是同班同学，还在一起玩过不少次，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感情的，难过很正常的，不用这样苛责自已。”
宋景琛伸手勾了一下顾栀言的手指，“是不是这两天都没睡好？黑眼圈出来了。”
顾栀言点点头，“睡不好，总是醒。”
“介意我释放一点信息素吗？不会让你易感期提前的，只起安抚作用，能让你睡得好一点，可以吗？”宋景琛问道。
顾栀言抬眸看了眼宋景琛，“可以。”
之后，车子平缓的行驶，车内是浅淡的伏特加的味道，顾栀言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一直等到车停，宋景琛想要如之前一样，直接将顾栀言抱上去，然，刚抱起顾栀言来，人就迷迷糊糊的醒了。
顾栀言抬胳膊圈住宋景琛的脖子，头埋在宋景琛的肩上，“我要睡主卧，我感觉易感期快到了。”
“好。”宋景琛将人抱回主卧。
“自已还能换睡衣吗？”将人放到床上，问道。
顾栀言仰头看宋景琛，“是快要到了，不是已经在易感期了，我脑子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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