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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星引力(近代现代)——文盲土拨鼠

时间:2024-05-22 09:51:52  作者:文盲土拨鼠
  “我知道。”池易暄微微笑道,“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他作为客人,来这里消费我当然没有意见,可是他现在年纪太小,还是个孩子,做这一行不太适合。”
  其实他这话说得不对,客人来这里就是想要找年轻不懂事的小帅哥,可他说这话时,一双漂亮的眼一眨不眨。我总觉得他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明明大家的眼珠子都大差不差,不过是黑色、圆形,可是他和你说话时,会默默地注视着你,好像在说:我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献给你了。现在、此刻,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听进心里。
  他是那样情真意切,连眼皮掀动的次数都会克制,仿佛自己眨动次数太多,深色瞳孔下的温情都会减少半分。
  “我弟弟现在还很年轻,我希望他能去其他领域打拼、感受一下。”
  他说得滴水不漏,就连我都差点要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一行能跟其他领域的白领平起平坐。
  池易暄擅长表演目光款款,所以我说他适合当诈骗犯,无论是诈骗金钱、还是爱情。
  黄渝看得出神,片刻后才叹口气,一脸惋惜地看我,“这个月的工资我还是微信转给你。”
  和黄老板提了离职之后,我向领班问来韩晓昀今晚的卡座,想要跟他打声招呼再走,走到跟前却发现他不在。
  客人说他上厕所去了。
  韩晓昀所在的VIP卡座紧挨着入场走廊,走廊两边有两排银色的扶栏,我和池易暄就站在扶栏边等他。
  等了十来分钟,韩晓昀都没回来。我让池易暄回包厢等我,反正花了这么多钱,不享受白不享受。
  他却说没事。
  难道见他对我的事业这么上心。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他向后靠去,将腰抵在扶栏上,右腿稍稍弯曲,脚尖点地,随意地叠在左腿之上,似乎是站得有些累,也有可能是皮鞋太打脚。
  来夜场的人不是穿得格外休闲、就是格外花里胡哨,但大概还没有人见过在夜场里穿西装的人类,周围卡座里不断有人将视线投向扶栏上的池易暄,他还不自知似的,望着远处舞台上的DJ,一只胳膊手肘靠在扶栏上沿,手上夹着根细长的香烟。
  他偶尔抬起手腕,吸一口烟,彩色的纸屑从头顶飞舞而下,落在他笔直的肩,他伸出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掸灰一样,将纸屑从西服上轻轻掸掉。
  他格格不入,却十分吸睛。
  吸睛到旁边VIP桌的客人悄声问我:那位帅哥在CICI工作吗?
  我赶忙说不是。
  但我认为他完全可以做CICI的吉祥物。人设我都想好了:穿西装的高岭之花。他在卡座坐下,也不用说太多话、做太多事,穿着他的高定西服,再配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偶尔勾一勾嘴角,一定会有人抢着买单。CICI目前还没有斯文败类的人设,我打赌他能够填补整个夜店行业的人设空缺。
  当然,这只是我在意淫。我并不想让他坐在这儿给人欣赏,要是哪天他真的沦落到来夜店里陪笑,来这里抓人的就会是我。
 
 
第13章 
  韩晓昀终于从卫生间里回来了。我问他是掉粪坑里了?他将我拉到一边,低声说:“烟瘾犯了,刚出去抽了两根。”
  他的人设是金毛狗勾、中央空调,纯情人设不能抽烟。
  我告诉他:“我要辞职了。”
  韩晓昀瞠目结舌,下巴悬在空中半天合不上,“为什么?”
  他很快便看到了我身后的池易暄,用略带惊讶的语气对我说:“你哥来了!”
  “嗯。”我回头迅速瞥了我哥一眼,“稀奇吧?你猜猜是为什么?”
  韩晓昀的目光不断飘向我身后,看来跟黄渝一样,被池易暄的美色分了心。
  “跟你说话呢。别老盯着我哥看。”
  “我猜不到。”他摇头。
  “他要给我找工作。”
  “工作?哪儿的工作?”
  “他认识个客户,愿意给我介绍份工作。”
  韩晓昀的嘴唇抿起又张开,他一直在看池易暄,我猜他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他曾经和我说,他不愿意让他弟来做这个,伤身体。
  韩晓昀虽然没有像黄老板一样试图挽留我,但他的眼里透着失落,“你找了新工作,是不是就不住我们宿舍了?”
  “嗯,我这周末收拾好行李就搬走。”
  “住哪儿去啊?”
  我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见。
  “和我哥住在一起。”
  等待韩晓昀回来的间隙,我主动和池易暄搭话,问他新工作是什么样的。他告诉我一周五天班,工资虽然不是特别高,但可以做个不错的跳板。
  说实话,我总觉得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可能看出我的狐疑,拿出手机给我看了眼公司地址。
  一家市中心的小银行。
  话题很快就从工作转移到住址上,我告诉他我每天坐地铁往返市中心大概两个多小时。
  “住这么远?”他蹙起眉心。
  “包住嘛,当然远点。”
  “换个近点的公寓。”
  “大哥,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起薪那么高?市中心的房子,是我想住就能住得起的吗?”
  “有些老式小区的房子不那么贵。”
  “看房也需要时间,入职之前八成找不到房子了。”
  “两个小时通勤太久了。”他还在说往返的事。
  “那我还能住哪儿?”
  池易暄双手插兜,目光落到牛皮鞋尖,开口说:
  “找到公寓之前,住我家。”
  我很惊讶,但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你家能有我睡的地?”
  “有张折叠沙发。”
  主动提出让我住在他家,这不像是他的性格。
  放在四年前正常,现在则非常不正常。
  “怎么突然发善心?”我感叹。
  “最多让你住两周。”
  “那我要是两周内找不到新公寓怎么办?”
  “那你就睡大街吧。”
  得,一点没变。
  韩晓昀听完这些,表情更为凝重了,他拍了拍我的肩,“你和你哥住一起后,有话好好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这样一句话,“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别再往他车上扔鸡蛋了。”
  从CICI俱乐部出来,已经是午夜。池易暄和我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街上,周围红男绿女络绎不绝。他走到路边一辆黑色的奥迪旁,坐进驾驶座。
  我朝地铁口走去,身后车喇叭忽然响了一声。我回过头,池易暄降下车窗,探出脑袋,问我要去哪儿。
  “回我宿舍啊。”
  他冲我勾手,让我上车。
  “上车做什么?”
  “去拿你的行李。”
  “今晚就拿?”
  “嗯。”
  我再次向他确认,“你是想让我今晚就住到你家去?”
  “嗯,今天帮你搬了,我懒得再跑一趟。”
  “这么好心?”我将胳膊架在车门上沿,头从降下的车窗里稍稍探进去,想要仔细看一看他的表情。
  他迎上我的视线,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档杆上,“赶紧上车,别浪费我的时间。”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下,故作轻松,“不讨厌我了?”
  他听到这话,重新将视线投向前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他要装作不知道,如果伪装平和能够换来我们俩之间的短暂和平,那也不差。
  我将地址输入他的手机导航,换了个话题,目光从真皮内饰上逐一扫过,“车是什么时候买的?没听你跟家里说过啊?”
  “公司分配的。”他的语气不冷不淡。
  池易暄刚发动汽车,我突然看见车窗上贴着什么,伸手指道:“那是什么?”
  他朝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拧起眉心,下车后,从挡风玻璃前拿走那张纸条,坐回驾驶座。
  我瞥了一眼,是张罚单。
  奇怪,CICI俱乐部虽然不能停车,但附近商圈就有公共停车场,走路约一刻钟,客人们一般都会将车停在那里再过来。
  难道他是急着来找我?想想也不太可能,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正常。如果要聊工作,他本可以约我周末见面,完全不用像今天这样匆忙,我也不至于午夜了还要回去收拾行李。
  “要罚多少钱?”我问他。
  池易暄没听见似的,将罚单塞进搁水瓶的水槽里。发动引擎后,他一脚油门,车如离弦之箭,我被惯性压在靠背上,手忍不住抬起,握住了车门上的扶手。
  我哥开车很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公交车司机出身,他一踩油门,车就跟喝了两箱红牛,在车流之中左右穿行,引来一阵喇叭与怒骂。
  当然他认路的水平没法跟公交车司机相比——现在行不行我不清楚,但当年我高中毕业,去厦门旅游时,他租了辆丰田载着我在城市中穿行。人生地不熟,他对着地图左看右看,半个小时了还在原地兜圈。当时天很黑,周围也没什么行人,他暗骂一句:“妈的,鬼打墙?”
  “哥,是你太路痴……”
  “不是说在这里右拐吗?哪里有能拐的地方?”
  我揉着眉心,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这里信号不好,导航不知道你在哪条路上。”
  我降下车窗,借着路两旁昏暗的路灯看路牌。马路上车流稀少,我们将车速保持在三十迈左右。夏日午夜,月亮如高悬在夜空中的鱼钩,从东海吹来的风带着潮气和海水的咸腥。
  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找到民宿。方才迷路让他出了一身汗,他将车熄火,解开领口的扣子,转头看我,“要是没有你,我还得再转四十分钟。”
  他轻松地笑着,漂亮的眼睛眯起,如弯弯的月牙。
  “臭小子,真是长大了。”
  “那可不,现在比你高半个头。”
  “也就是看着高。”
  “嘿!那我们一会儿上楼了比试比试,就比掰手腕。不过我是学校篮球队的,得让着你一点,你两只手掰我一只手,怎么样?”
  他拍了我脑袋一下,不屑地说:“你也太瞧不起你哥了吧?你哥可不是瓷娃娃……”
  我看向车窗外,今夜,月亮与我对视。这是厦门行之后,我第一次坐他的车。一线发达城市的晚风,没有浪漫滋生的气息。
  我主动打破沉默,摸了摸我的耳骨钉,问他:“我这新形象,怎么样?”
  他回答了我,只有一个字。
  “丑。”
  好吧,这的确不符合他的审美。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将电台打开,让音乐冲淡尴尬的氛围。几次看他,他都直视前方。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又开始抽烟。
  香烟被他夹在食指和中指间,他一只胳膊挂在车窗上沿,一缕细烟绕过他的鼻尖,又掠过眉梢。
  车开到筒子楼前时,天都快要亮了。他的黑色奥迪和几排二手自行车摆在一起,半空中伸出的晾衣杆交错着搭在一块,将天幕划分成大小不一的几块。
  我们一前一后地爬到筒子楼最顶端,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推开宿舍门,走了进去。我发现他没有跟进来,于是回过头,看到他嘴唇微微抿起,目光从上下铺的床,转到两米外的蹲坑。
  池易暄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他嫌弃我的居住条件,他甚至连进都不愿意进来。
  “我睡下铺呢。”我告诉他。
  他看向我,目光接着落向下铺,没有说话。
  我来时带的行李很少,走时收得也很快。半个小时后,我推着行李箱来到过道,转身关上门,反锁后将钥匙从门缝底下推回去。
  这会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池易暄帮我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我系上安全带,和他说了声“谢谢”。
  车驶上马路,我靠在车窗上。生物钟告诉我:现在是入睡时间。
  天色渐明,窗外的风景逐一倒退,原本亮起的路灯灭了下去。
  我好像没有刚来时那样讨厌这座北方城市了。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
 
 
第14章 
  电台音乐优缓,引擎运作时的白噪音是最好的助眠音。我一不小心睡着,再睁眼时,发现我们还在高架桥上。
  他不是就住在附近吗?这方向倒是越看越偏了,高架桥下全是密匝的树,看不到高楼。
  我打着哈欠,摸出手机,看了眼地图。
  等到我看清现在的位置时,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我真是个傻 逼,现在才发现他在送我去机场!
  “我不回家!”我叫道,说着就要去开车门,紧接着便听到“咔哒”一声,他上了锁,我无法从里面打开车门。
  “掉头!”
  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顶冲,我声嘶力竭,像个燃烧的炸药桶。
  “行啊,池易暄,你牛逼,你觉得你编一个工作的借口,把我骗到机场,我就能如你的愿,上飞机回家?”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给你找了份工作,那家银行在爸妈家附近,客户说你专业匹配,愿意给你一个面试的机会。你如果不想和爸妈住,在附近找个小区都可以。”他皱眉,演起困惑跟真的一样,“你刚刚不是还说新工作挺好么?”
  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好像我才是那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其实他心虚得很,他知道我会暴怒,否则不至于特意找一个市中心银行的地址,不至于编造出让我住在他家的谎言,还急着让我今晚就把行李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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