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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星引力(近代现代)——文盲土拨鼠

时间:2024-05-22 09:51:52  作者:文盲土拨鼠
  “没买家具是因为还在还银行贷款……是因为不想多花钱,而不是因为要走。”他叹了一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去香港?”
  我后知后觉,“你是为了气跑我才故意那么说的!”
  池易暄不置可否。
  太多情绪混杂在一块,让我的脑容量超载。他从没有打算去香港——好一会儿我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哥你真坏,你是成心想气死我。”
  “对不起。”他牵着我的手走出一段路,又说,“我没有你坏。”
  “我做什么了?”
  “你说你就活到三十岁。”
  “……”
  我确实说过。
  “对不起。”我也向他道歉,“咱们扯平了。”
  池易暄被我逗得弯了弯嘴角,眼泪终于不再流了,“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答应你。”
  “我还没有说是什么。”
  “我都答应你。”
  池易暄轻声说:“我希望你健康、幸福,你答应我一定要活到自然死亡——最好活得比我久。”
  “活得比你久?”
  “对——”
  风在树梢搁浅,落花像碎雪。
  “我希望你在我身边,活得久一点。”
 
 
第129章 
  如果要问我有没有想过让爸妈知道的后果,我的答案是没有。
  可能我就不愿去想,也许潜意识知道没有好结果。人的本性趋利避害,我的本性是不如不想。
  但我知道池易暄会想。
  他那样面面俱到的人,也没能想出法子,跪在地上磕头,把脑门都给磕破了。
  等到缓过劲来,我和我哥的情绪都平复了一点,走到没人的地方时我让他把衣服撩起来给我看一看。
  他问我要做什么。
  “我看看老爸刚才抽你那一下。”
  他非说没事。我不信,揪住他的衣服想往他头上掀,池易暄怕我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给剥了,连忙说:“行、行。”
  说罢将领口扯开,我将脸凑上前,眼往下瞄,顿时就有点哽咽。
  木棍在他背上烙下一条比拇指还要粗的红痕。
  “红了。”我说,“好大一块。”
  他迅速将领口盖回去,不再让我看,转移了话题:
  “饿了吗?我们吃饭去吧?”
  我哥眼中有温和的笑意,见我不吱声,提议道:
  “去吃麻辣烫,怎么样?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带我步行去了一家苍蝇馆子,拿了个塑料小盆在配菜区挑选起来,问我想要吃什么,我说都可以,我哥就拿了一些我平时爱吃的放进去。
  老板帮我们烫完菜、盛进碗里,池易暄帮我端过来,又打了点芝麻酱放到我手边,然后拿了只凳子在对面坐下,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我。
  我接过来,这会儿才感到有点饿。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热气蒸腾的麻辣烫,捧起碗往嘴里扒拉了两大口,池易暄打趣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我问他怎么不吃,他说他早餐吃得多,不饿。
  他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原以为这件事会轻易将他击穿,但现在他好整以暇坐在我身边,看不出来破绽,除了脑门上破了块皮。
  “一会儿去商店买块创口贴吧。”我指了指他的额头。
  池易暄借装一次性筷子的不锈钢桶看了眼自己的脸,故作轻松:“那得买块大的。”
  他将心绪收拾得很好,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在这里。
  桌子底下,我握住了他的手。
  他看出来我想要说什么,于是也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无论池易暄看起来有多冷静,等到了要回家的时候,他又显得心绪不宁。怕贸然回家吓到爸妈,他提前在群里说:我们过半个小时回来。
  他时刻关注着手机提醒,可能担心池岩或妈妈会说些什么,然而直到回家的前一刻,家庭群里都一片死寂。
  我们站在楼栋前抬头往上看去,家的窗口是明黄色。
  “哥,走吗?”
  焦虑的情绪很难再被他隐藏,他深吸一口气,说:“好。”
  从小到大无数次爬过这段回家的楼梯,没有一回是今天的心情。到了家门口,我与池易暄对视一眼,我先敲了下门,然后将手握在门把上。
  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池易暄跟在我身后,动作很轻地走了进来。客厅的灯亮着,隐隐照亮走廊尽头,我的心跳得很快,我们一前一后地绕过拐角,朝厨房看去,妈妈正系着围裙,和往常一样煮着饭。
  “妈。”池易暄叫了一声。
  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我看到她的眼睛都肿着。
  她兀自用汤勺搅着煮锅里的食物,没像以前一样兴高采烈地招呼我们洗手。我和池易暄交换着眼神,都很无措,最后选择在餐桌边坐下,谁都没吭声。
  妈妈共盛了四碗面条出来,三碗端到桌上,第四碗端进了主卧。我立刻明白了:池岩在里头。
  然后她在我们对面坐下,语速很快地说:“快吃吧,吃完就得去车站了。”
  今天是中秋假期的最后一天,离家之前的最后一顿饭吃得十分艰难,妈妈始终不抬起头来,似乎无法直视我们,吃到一半她忽然放下筷子去卫生间,将门关上了。我和池易暄面面相觑,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过了一会儿她才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怎么都不吃?是太淡了吗?”
  饭桌上每人的汤碗里都余下不少面条。池易暄轻声答:“……没有,不淡。”
  她看了一眼时钟:
  “哎呀,是不是要晚了?”
  说罢匆匆前往我们的房间,将两只行李箱拖出来交到我们手里,又将我的书包递给我。我将拉链拉下来一小截,发现单反相机被她装了回去。
  我们都有很多想要和她说的话,可是现在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我鼓足勇气想要打破沉默,她却像提前察觉到了似的,立即岔开话题,催促我们叫车。
  她不想谈这件事。
  池易暄忧伤地望着她,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我们先走了。”
  “……我送你们下去吧!”
  妈妈往身上披上一件薄外套,小跑着去门口换鞋。
  池易暄拖着行李箱来到紧闭的卧房前,抬起手腕似乎想要敲门,快落下时又猛然刹车,他将手收了回去,低声说:
  “爸,我和小意先走了。”
  没有回应。
  出了家门,妈妈扶着楼梯扶手走在前面,下到一楼以后为我们撑开大铁门,方便我们将行李箱拖出去。
  晚风带着微凉的温度,池易暄让她先回去,她却坚持说要送我们上车。
  夕阳笼罩大地,我哥和我站在她的左右手边,我在内心酝酿着要说出口的话,可是老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
  放完行李箱,我们在后座坐下,隔着透明的车窗,妈妈抱着手臂站在台阶上,与我们对望,神情显得落寞。
  我与我哥之间没有隐情、没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这是不可能被原谅的罪恶,我从一开始就明白。
  我将车窗降了下去。
  “妈妈。”
  “嗯?”她回过神来。
  “我和哥哥都很爱你。”
  她抿了下嘴唇,眉毛颤了颤,似是又要哭了。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要向她道歉,却见她举起手朝我们晃了晃,是她在和我们说再见。
  一个小时之后,我和池易暄坐上了回程的高铁。我哥的位置靠窗,我的在中间,他一整天都没吃什么,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块饼干递过去,他摇摇头说不饿。
  又问他需不需要喝水,他也说不渴。
  我没再去烦他。夜幕降临了,窗户被涂成了黑色,车厢内的灯光反光映在玻璃上,影影绰绰。
  直到我偶然间瞥向窗外,才发现窗户上映出了我哥流泪的脸庞,我连忙拿纸去为他擦眼泪,池易暄好像没想到会被我看见,失神地笑了一下,接过来擦了擦通红的眼角。
  “会好起来的。”我说着苍白的安慰话,“也许不会有那么糟糕。”
  他用气音答:“希望吧。”
  我又掏出那块先前被他拒绝的饼干,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块递到他手边:“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
  他接过去,咬了一小口,缓慢地嚼着。
  “妈妈生气只是一时的……她会理解的。”这种话我自己都不信,可是如果能够让他好受一分,我愿意说千万遍,“实在不行我就骗他们说那是假的,我们早就分手了。”
  “然后呢?”
  没料到他会忽然提问,我挠了挠脑袋:
  “我们就……假装丁克……丁克一辈子好了。”
  他被我这无厘头的回答逗笑了。
  “小意,你知道我之前是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
  “我想的是不结婚。”
  我差点以为他想出了完美的解决办法,“这跟丁克有什么本质区别?都是要把爸妈气死的。”
  “起码可以拖几年。”
  “钝刀子磨肉?哥你还挺能折腾人。”
  池易暄和我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他捏着半块饼干,侧过头来问我:“你不害怕吗?”
  “……还好。”
  我想他可能看出来我心里也没底。
  “你不是一向无畏无惧吗?”
  我像只公鸡一样抻着脖子答:“我是啊。”
  我哥微微笑了起来,捏了捏我的脸,说:
  “那你借我一点勇气吧。”
 
 
第130章 
  高铁站出来 ,又到了分别的时候,拖着行李箱走到马路边,我与池易暄不约而同地对彼此说:“你要来我家吗?”
  说完都是一愣,又异口同声道:“那我去你家吧。”
  可能他怕我想不开,我也怕他做傻事。池易暄忍俊不禁,拿出手机:“我叫车了。”
  最后是我去了我哥家,明天就是工作日,去他家对他来说方便一点。
  夜深了,我抱着他睡下,面向彼此,我哥也将一只手臂挂在我腰上,关上床头柜上的小夜灯之前,他对我说:“别想那么多了。”
  “想的最多的人是你吧。”
  他像被我看破了心思似的,羞赧地笑着:“那我尽量不想了。”
  可惜对我们家来说,今晚注定会是个不眠夜,爸爸妈妈肯定没能睡着,就像我和我哥一样,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多,池易暄起床去阳台上抽烟。
  我跟了过去。
  阳台上的玻璃窗开了一半,顺着纱窗流进来的晚风有了心跳,我从他手里接过剩下半只没抽完的烟,送到自己嘴边叼着。
  池易暄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新的点燃,橙色的火光被风撩动,时隐时现。默不作声地抽了三根,我哥要去拿第四根时,我按住他的手背:“少抽点吧。”
  他动作停顿一下,将烟收了回去。
  我们又回床上躺下,或许睡着了一、两个小时,再睁眼时天亮了,池易暄做了早餐,之后他去公司,我回自己家休息了半天,晚上去cici上班。
  很难用语言描述到底有哪里改变了,生活的进程没有停下,心事却在悄悄生长。
  我试图与妈妈破冰,想出来的法子是打钱——我将上个月的工资连同奖金一起转回家,以前每个月转帐时她都会发来好多条语音消息,变着法地夸我能干。今天她两个小时之后才回复了我:收到了,谢谢。
  我总想要尽快让这件事翻篇,其实我知道这不可能,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到底是多给她一些时间比较好,还是多跟她说说话更好。总而言之,我耐不住性子,拨通了她的电话。
  妈妈接通了视频,问我怎么了。
  她的眼眶虽然没有昨天那样红肿了,却仍旧显得沮丧。和她说话时,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我没敢问她池岩怎么样,只是佯装无事发生过一般,问她吃了没有、顺带聊了聊自己的工作。
  妈妈的心思不在聊天上,她望着我半晌不吱声,到最后眼神都飘出了屏幕之外。
  我心中没有计划,不知道应该怎样向她开口解释,只好说:“妈,我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
  “嗯。”
  通话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
  其实她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好很多,我原本担心她连我的电话都不会接。
  而我向池岩发出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一到周末我又找我哥去了。凌晨一点多从cici离开,开车去他的小区。街上无人,路灯昏黄,我将车窗降下,让微风灌进来。
  上回池易暄给了我他家的备用钥匙,我轻手轻脚地上楼,进门以后脱下鞋,发现他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工作。
  “你还没睡吗?”
  池易暄合上大腿上的笔记本,“在等你。”
  我喜笑颜开,“别骗我,我会信以为真的。”
  “真是在等你。”
  他将电脑留在了沙发垫上,走上前来。快一周没有见面,我环住他的腰与他接吻,吻到一半他问我:
  “怎么不换鞋?”
  “你家不是没有多的拖鞋吗?”
  之前几次过来我都是穿着袜子直接踩进来。
  我哥看向我身后的鞋柜,我跟着回过头,发现今天玄关地毯上多了一双灰色的拖鞋,“……是给我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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