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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星引力(近代现代)——文盲土拨鼠

时间:2024-05-22 09:51:52  作者:文盲土拨鼠
  意大利男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夹烟的手在空中比划着,说话时眉飞色舞。见我哥笑了起来,于是不动声色地朝他的方向挪了挪屁股,这下两人中间窄得只能搁下一只手掌了,男人便将自己的手填了进去。
  池易暄说什么他都作惊讶状,要么就是咧嘴笑,笑到两排门牙全部露出来,比韩晓昀在店里卖人设时还要阳光向上。
  相片被拍立得吐出来以后,我将它对折,折走意大利男人,只留下池易暄,然后径直走到两人中间一屁股坐下,挤得男人不得不向旁边挪了挪。
  “Thank you,bro.”
  我对他点头示意,他愣了下,冲我无辜地笑,两排洁白的门牙在阳光的照射下简直要闪瞎我的眼。老兄,这一招对我可不管用。我指了下池易暄,简明扼要:“He is mine.”
  池易暄吓了一跳,立即冲对方摇手,瞥了我一眼后又看向他,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旁边绕了绕。
  好啊!他居然和别人说我脑子有问题。我将提拉米苏塞进他手里,“花生果口味的,尝尝。”试图塞住他的嘴。
  就这么堵在他和陌生男人之间,坚决将一切暧昧倾向扼杀在摇篮里。等我再转头看向意大利男人时,他的嘴张成了O型,一幅豁然开朗的表情,用着有口音的英语,向我们介绍了一些附近的景点,然后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
  终于赶跑了外国苍蝇。池易暄舀起一勺提拉米苏,无语地说:“人家只是来找我借根烟。”
  “屁。”
  我指向男人离开的方向,只见对方站在垃圾桶旁,手握打火机,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将一包香烟拿出口袋,抽出一根后又放了回去。
 
 
第76章 
  罗马不大,几天就走完。出发去威尼斯之前,我们参观了圣彼得大教堂,恰巧碰见教堂在举办国际婚礼。
  新婚夫妇从世界各地飞来罗马,女人穿洁白婚纱,男人穿深色西装,排排立于教堂前,虔诚地等待着教皇的到来,以求婚姻得到祝福。
  罗马教廷认为同性之间是一种罪恶的选择。我们躲在人头攒动的观众席里,像异教徒一样接吻。
  以前我害怕人生太短,现在我觉得人生太长,停在这儿刚刚好,把我埋在这里,葬在池易暄魂牵梦萦的地方。
  永恒之都连接过去与未来,不会死去的罗马帝国或许能将我们的爱情带向未来。
  威尼斯的贡多拉上有我们的身影。水道狭窄,弯弯绕绕,船夫立在船尾,双手划动一根极长的细浆,悠悠吟唱着船歌。
  池易暄不爱拍照,却从没嫌弃我照得太多。走过一座不知名的小桥,他见我拿起相机,自觉找好位置,身体放松向后靠去,依上铁扶栏,左脚掌往右脚掌上一搭,一只手抬高墨镜架在额前,露出一双会说情话的眼睛。
  桥下的河面反射太阳,水道两旁的建筑漆成鲜艳的橙与红,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被风吹皱,有了油画的光与影。他好像从童话镇里走出来。
  池易暄将这张单人照设置成了微信头像,挡不住得风流倜傥。我问他:要是爸爸妈妈、或同事问起来怎么办?
  他一点都不担心,打算说是P的。
  我从那张照片的背景里抠了只威尼斯的海鸥出来。四舍五入:我和我哥用的情侣头像。
  池易暄说它看起来呆头呆脑,小心以后联系客户时不被人重视。
  威尼斯坐过小船,再飞去美丽的西西里。不出名的小岛上游人不多,海水清澈见底,看得见沉睡的礁石。我们学外国人,戴上墨镜、涂好防晒,往沙滩上铺一条浴巾就躺上去。
  先往正面晒日光浴,晒得实在热了,就拉着我哥去游泳。
  海水被晒得升了温,比天还要蓝。我想起了厦门,那时没想过人生旅途会向上走,没想过人生会给予我这种嘉奖。
  浪花猝不及防打湿脚踝,吃掉了我的脚印。池易暄在远处仰泳,海浪扑来时将他推高、吞没他,他的脑袋在雪白的浪花中消失两秒,随后又从海面上探出来,长腿悠闲地蹬水,像一只屹立不倒的水黾。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他的地方走去,一个海浪打来,裹挟着金色的沙子冲刷过脚背。终于游到他身边,我扶着他的腰让他直立起来,这里的水深超过了身高,得双脚不停踩水才不至于下沉。
  他看到是我时咧嘴笑了起来,睫毛有几根结缠在一块。烈日刺得人眼睛难以完全睁开,他眯起眼看我,将手臂绕过我的脖子。
  “白小意,你知道这里让我想起什么?”
  “什么?”
  “厦门。”
  下一个海浪从头顶扑过来,海水咕噜噜钻进耳朵。无法呼吸,也找不到支点,仿佛在外太空漂流。怕被水流冲散,于是抓住彼此的手腕,顺着手臂使劲往前够,握住肩头、勾住脖颈。
  失重让我们双脚腾空,引力却让我们抱紧彼此。世界一瞬就安静,我闭上眼,和我哥在海底接吻。
  踩着湿漉漉的脚印回到岸边,在岛上租了辆自行车。鉴于在罗马时我骑到了Vespa小摩托,池易暄非说这一回轮到他了,他扶着车龙头,一脚踢开脚撑,长腿一扫跨上坐垫坐下,反手拍拍后座,像个要去冒险的英勇骑士,尽管我们只是去当地超市里买冰镇可乐。
  我在后座搂着他精瘦而有力的腰,肆无忌惮地揩着油,最后踩着后座的脚踏板站了起来,将手搭在我哥的肩膀上,与咸腥的海风相拥。
  池易暄额前的头发被全部吹了起来,海水晒干变成结晶,覆在他的皮肤上会闪光。岸边的小蜥蜴跑起来四肢像装了马达,眨眼就钻进灌木。
  “哥,我爱你——”
  我将两只手拢在嘴前,拢成喇叭的形状,希望风将爱意吹向世界上所有的海岛。
  他在前方笑,蹬脚踏板蹬得背上全是汗,“别一会儿摔了。”
  西西里跟厦门怎会有相似之处,我却总是想起我的十八岁。十八岁爱上的人能够陪我走到二十五岁,算不算一种奢侈?
  我听他的话在后座坐下。
  他的白衬衫纽扣没扣,被猎猎海风鼓起,幻化成了两片翅膀。我抱紧他,想象他就要带着我腾空而起,像《ET》一样起飞。
  我们重又骑回海滩边,将自行车停在路边,一只手拿可乐,一只手提着拖鞋,踩在被晒得发烫的沙滩上。
  铺好浴巾再度躺下,海鸥在低空盘旋,张开金色的鸟喙朝我微笑。我将手臂枕在脑袋下,翘着二郎腿与池易暄碰了碰可乐瓶。
  二氧化碳的小气泡在被暴晒前悄悄爆炸。我喝了一大口,打出一声响亮的嗝,惹得他皱起了眉头。我冲我哥“嘿嘿”笑,放下冰镇可乐,在浴巾上舒展四肢,呈大字型躺开。
  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不知道过去多久,醒来时四周安静得有些吓人,海风呜呜像有人在哭。我立即寻找起池易暄的身影,刚抬头就发现他还坐在我身边,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租来了一把遮阳伞撑在头顶。
  他躲在阴影下悠闲地看着书,脚边的可乐瓶里还剩下最后一口。我悬着的心落了地,透过黑色的镜片望着他。
  他察觉到我醒了:“睡好了?”
  “嗯。”
  我摘下墨镜,池易暄怔然,然后大笑,指着我的脸问我的白眼圈是哪儿来的。
  我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看到自己简直像个大傻瓜。
  方才海里游过泳,防晒霜冲掉了大半,我补都没补就晒起了日光浴。
  “你都不提醒我涂个防晒啊?”
  “你躺下就睡着了,我能怎么办?”
  “你好狠的心啊!租了遮阳伞都不往我这边挪一挪。”
  “太阳移位了,不关我的事。”池易暄笑得眼角都挤出泪花,“你好像小熊猫啊,脸上一圈白,身上红彤彤。”
  我上下将他打量,“不公平!你怎么一点没黑!”
  他将泳裤边缘向下稍稍扯了扯,露出腰际一道白印。
  “给我看看。”我挪到他身边,扯开他的泳裤往里瞅。
  嘿,简直像穿了条紧身白裤衩。谁家宝贝的屁股又白又翘?我来了兴致,没忍住手贱,大庭广众之下往他的翘臀上拍了一掌。
  池易暄在海滩上追了我一百多米,最后纵身一跃把我扑倒,骑在我身上拧我的奶头。
  我捉过他的手背送到唇边咬了一口,抬高双腿想把他从我身上掀下去,冷不防听到周围有人用英文朝我们呼喝: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位中年男性面露厌恶,挥舞着手臂让我们“Go away”。
  池易暄从我身上爬起来,瞥了他一眼,然后像没看见他似的,朝我伸出手。
  刺耳的叫骂声引起了周围的注意,很快就有一名阿姨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Leave them alone!”她大叫着,替我们将他赶走。
  “白小意,走了。”
  我这才回神,池易暄的手还悬空中,他将我从沙滩上拽起来,我们一前一后地往回走,他在我前面,两只小腿上沾了沙砾,每走一步都在沙滩上留下一只下陷的脚印。我沿着他的脚印踩进去,我的脚掌稍大一些,掩过了原本的痕迹。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他率先打破沉默,转过身来勾住我的脖子。
  “怎么,捏疼你了?”
  我捧住他圈住我的手臂亲了亲,嘴唇上也沾了点沙子,“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摇头,“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
  “想到了妈妈。”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秒,说:
  “以后我们带她来西西里。”
 
 
第77章 
  朱丽叶阳台的落地玻璃窗外,能看到无垠的大海,绿与蓝层层叠叠,大自然在它的画布上调色。
  我拉过一把木椅,将它反过来放,岔开腿坐下,下巴抵在靠背的最上沿。
  浴室里传来了水流声,是我哥在洗净身上的沙子。我捧着刚煮好的咖啡,懒洋洋地挂在靠背上,唇间残留着咖啡豆的苦涩,潮湿带腥味的海风下一秒便吹进了鼻腔。
  阳光大摇大摆从阳台进来,在地上投射下一块金色四边形。我坐在分割光与暗的交界处,将脑袋往前枕了枕,希望太阳能够将我的脸晒得均匀一些。
  西西里的午后,我在小息,池易暄在洗澡。风声吹来远方的海浪,海滩上的贝壳小得像芝麻。
  我舒服地闭上眼,听见鸟鸣时的“吱吱”、“啾啾”,如清脆的风铃;翅膀扑棱着扇出了风声,由远及近,抚到了我的耳边;有人在与我说悄悄话:嗨!嗨!
  是在与我打招呼?还是在感叹“海”、“海”?
  我掀开眼皮,看见了他。
  阳台的雕花扶栏上,站着一只乒乓球大小的麻雀,圆溜溜的脑袋从左转到了右,仿佛是在欣赏风景,最后在面向我的时候停了下来。
  上一次看见他还是在CICI,当时我在办假面舞会,他不请自来。我与他大吵一架,最后还挨了黄渝的骂。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他。
  “我在度假,可以不要来烦我吗?”我用手搓了搓脸。
  不同于上一回的尖酸刻薄,今天他的语调变得平静。
  “玩得好吗?”
  我将手臂交叠着架在靠背上沿,下巴枕上去,“很好。可以滚了吧?”
  “真凶啊。”
  “飞这么远到这里来,你想要说什么?”
  “我只是来看望你,我的好朋友。”
  我笑了一声,“谁跟你是朋友?”
  “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他也笑了一声,“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麻雀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如果不是风吹过时掀起了几根绒毛,我可能会误以为他是尊镶在栏杆上的青铜雕塑。
  烦人的东西。我起身拿手里的热咖啡去泼他。麻雀飞走了,一眨眼就消失。
  池易暄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在不远处的旧沙发上坐下。
  “你在和谁说话?”
  “……有只麻雀。”
  “你在和小鸟说话?”他手拿遥控器打开了一旁的电风扇。
  “对。”回答时滚了滚喉结。
  池易暄打趣道:“下次记得告诉我是哪一只。”
  我回过头,他的笑颜清晰,身形却模糊,像洇湿了的课本,图像上的颜色洇开了,扭曲了边界。这种模糊感顺着他脖颈的血管往上攀爬,有蔓延到五官的趋势。
  我从木椅中站起身,搁下空咖啡杯,走到沙发前俯视着他。
  他仰起头来望着我,微笑时露出一点门牙,“怎么了?”
  我伸手抓住了他,将他压进了沙发。
  “喂……”
  “哥,吻我。”我扯着他的头发,好让他将头抬高,放浪地亲吻着他,“吻我好吗?”
  他抓紧我的肩头,指甲像要剜进肉里,片刻后紧绷着的肌肉放松下来,搂住了我的脖子,搂得好紧。
  旅程的最后几天,留给了多洛米蒂。出国之前我们去大使馆认证了驾照翻译件,按理来说能在意大利自驾,谁知道租车公司一听我还没满25岁,都不愿意租给我。
  池易暄将他的证件拍在柜台上,“哥罩你。”
  原计划我开车带着他驰骋多洛米蒂,最后变成了他握方向盘,我拿导航看路,跟厦门如出一辙。
  从山脚向上望去,S型弯道一个接一个,像体操运动员甩出的彩带。我刚想让我哥慢点,扭头就看见他蓄势待发,手将头发往后抓了抓,一脸亢奋地握住了方向盘。
  他深吸一口气:“出发了!——”
  一脚油门下去,我立即被惯性推进靠背,“等等——”
  车载音响震耳欲聋,池易暄搭在变速杆上的右手熟稔地换挡,油门一踩一松像在开过山车。要不是租车公司不允许在车内抽烟,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他一边过弯道,嘴角叼烟根的不羁模样。
  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山道到底是S型还是Z型,一下车我就吐了,他在垃圾桶旁边不疾不徐地点烟,鄙视地打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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