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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如旧(玄幻灵异)——云雾茶花糖

时间:2024-05-22 09:50:02  作者:云雾茶花糖
  沈厝又把徐娘手里的东西放下,拖过一条板凳让人坐下,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姐,他们是仙门中人,有些事要向你打听,可能会不太好,你冷静一些。”徐娘从被他拉着坐下的疑惑,到听到他如是说逐渐变得平静哀伤又有些了然。
  她甚至比修竹二人率先开口:“是我那个妹妹的事吧。”她的豪爽朝气在谈及妹妹的时候,好像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就连鬓好的发都垂落了几根,露出了被掩盖在内的几根白发,她叹了一口气招呼众人落座。
  修竹从容不迫的给孔缺不知何处拿了个垫子出来,黄白的布料,蓬松的柔软,孔缺这才不情不愿的坐在了一家包子铺的板凳上,沈厝和徐娘都无暇再分神去顾忌他俩了,徐娘叹气,长长的一口气叹尽了无奈心酸。
  “我这个妹妹算起来,今年也该十四岁了,我比她年长许多,早早嫁到了这三冠镇上来,家里除了我们两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都是村户人家,我爹娘自然更看重两个弟弟,对我们两个女儿来说算不得好,也算不上太坏,只是前两年村长的儿子看上了我才十二岁的妹妹,让她过去做妾。这怎么可以!我自然生气,于是拿出这些年的积蓄回去,想回去接妹妹走。”
  说及至此,徐娘痛苦的捂住了脸:“谁知我刚到家,就听说我妹妹私逃了,这怎么可能,她才十二岁,从家到三冠镇的路都没自己走过,这种编出来的谎话也想诓我,于是我大闹了一场,提着柴刀连那村长家都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村里的人也都说没见过我妹妹,人证物证俱在,我如何找得,于是那些年的积蓄赔了一空,独自回来了。”
  “这些年也不是没找过,我在这三界必过的三冠镇卖个不赚钱的包子,就是为了打听打听我妹妹的下落。”
  她抬起头,凄凄哀哀的看向修竹:“两位既然是修行之人来找徐灵,是否,是否我那妹妹已经,遭遇不测了。”她停顿哽咽,嘴上说着认命的话,眼睛却期盼着看着仙人,等他一个否定。
  孔缺不忍的扭过头去,修竹面露遗憾:“抱歉。”
  徐娘捂着胸口哽咽了一下,沈厝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胸膛,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重重的的撞了一下:“徐娘,徐娘!”他蹲在哪里失措的叫,想去摸摸徐娘的心跳,又顾忌着男女有别,自己药修的身份一瞬都没想起,只会哀哀的叫人。
  好在徐娘很快给了他回应,她抹了把泪,用干净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事的,小欢,没事的,别紧张。”沈厝紧张的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老板娘后才勉强放下心:“你不要碎掉,你不要碎掉。”他像是魇住了,整个人的行为举止都有些疯癫。
  修竹和孔缺对视了一眼。
  徐娘把沈厝拉起来坐到自己身边,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捧着,沈厝的状态才好转了一点,只是眼神紧紧的盯着徐娘一刻也不放开,徐娘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然后面向修竹:“仙人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就请说吧。”
  修竹是欣赏老板娘的性情的,听闻噩耗没有一般人的痛哭流涕,情绪失控,还能快速安抚身边人,并提供帮助,巾帼不让须眉,乃人中豪杰:“一百里外有个村庄名泸溪,这两年来总有女童时不时的失踪,因为失踪人数少且又是女孩,故而无人上心,只是一周前村子里所有未满十二岁的女孩一夜之间全部失踪,有人察觉有妖孽鬼魂作祟,特上报仙门派我来查。”
  他言尽于此,徐娘却什么都明白了:“是不是查到那鬼魅与我妹妹有关,所以才寻到此处。”修竹点头,起身施了一礼,他动作突然,孔缺也懵懵懂懂跟着站起来,“事关数十人的姓名,恳请徐娘帮忙。”
  徐娘大惊,连忙躲开不敢受礼:“既然是我妹妹引起的,那我必当倾尽全力,断不敢受此大礼,仙人言重了,言重了。”
  客套话与事情都说明白了,修竹也道明了来意:“若是有令妹的贴身物品借我们招魂通灵,说不定能弄明白这件事的缘由,也好解脱了令妹的魂魄,送她转世。”
  徐娘按了按眼角,一个小姑娘弄出这么大动静,必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些失踪的女孩并未见到尸体,他们也不愿恶意的去揣度她们的生死,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解决这件事:“有有有,如果东西不够的话,我也可以跟着你们一同前去。”
  修竹欣喜:“如此甚好。”
  徐娘开始收拾东西:“那请两位稍等一下,我回去拿了东西,同家人说一声,我们就可以启程了。”她站起身又看向沈厝:“小沈,我去几日,很快就回来,你在这好好看店,要是有人找,就说我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沈厝焦急的攥住徐娘的手腕,一着急连说话都利索了起来:“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许久未曾说话的孔缺冷笑:“你去有什么用,徐娘去帮忙的,你还不是去扯后腿的。”沈厝脑子转的飞快,这会子反驳的也快:“我,我医术不错,那些女孩救出来后,难免有受伤的,我,我能帮上忙,既然这事在泸溪镇上发生,很难说镇上的人没有参与其中,他们,不可信,不如带我。”
  徐娘也不同意沈厝涉险,可沈厝言之有理,她一时也惴惴起来,只能看向两位仙者,等着他们做决定。
  孔缺也拿不准了,倒也不是他们护不住两个凡人,只是:“师兄,那个神经病三洲六陆的跑,满世界的刻阵,把他招过来的时候本就不情不愿的,要是再看见我们带了个没什么用的凡人,他会不会要跟我打架啊。”
  修竹难得见他这心虚的样子,多看了两眼:“你怕他了?”
  孔缺恼羞成怒,伸手掐了一把修竹胳膊内侧的软肉:“师兄!”师兄这意思就是要带上他们两个了,只是,孔缺还是有些为难,这次为难倒不是因为要面对他口中的神经病,而是对着沈厝徐娘:“嗯,嗯,那个,就是此次之行,我们还有一位伙伴,他,他有些奇怪,但放心,他只是这里有点大病,”孔缺指了指修竹的脑袋,“但人是好人,到时候你们不用怕。”
  徐娘已经开始收拾店铺了,她问了句:“怎么个奇怪法?”孔缺的脸色变得精彩纷呈,一脸的无语吐槽又不能说的憋闷感,张嘴闭口了几次后最后郁闷的答了句:“见面你就知道了。”
  这个回答令沈厝仓惶不安了起来,他大概能猜到那个还没露面的人是谁了,这次的事件需要修竹来处理,那招魂的必然也不是什么小弟子了,孔缺又吵吵闹闹的反感着他,虽然孔缺谁也骂,但能让他烦成这样的,除了恒煜收养的那个养子孔时外,也就剩一个嘴毒狂妄看不起他的谢无声了。
  谢无声要来了,天南地北,仙界人间的,谢无声竟然要来。
  沈厝惶惶然不知何处,自重生以来,安稳劳作的生活也渐渐令沈厝平静了下来,夜深人静,虫鸟不鸣的时候,他也会想,想不周山上的一切,想谢无声是不是认错了,他把自己认错成了那个任务者,才会对自己下此狠手。
  可这个念头一出,沈厝那颗跳动的心脏就会漫上来阵阵疼痛,他明明在温暖的人间,却仍能感受到不周山上的风雪,他不得不顺着那股严寒往下想,若是谢无声早知道那个任务者不是自己,那这十三年间,整整十三年间,他为何一次都没认出自己,为何整整十三年都没来救过自己,让自己在无法交流,无声的寂静空间,整整煎熬了十三年。
  又或者,在这十三年间他更想要那个能与人交好,学识渊博,修为飞涨的“沈厝”
  认错和漠视,哪个选择都让沈厝生不如死。
  他所有的设想,各色的可能都矛盾极了,每一个都不能自圆其说,可每个也都昭示着谢无声对沈厝的不在意。沈厝没办法去见谢无声,也没办法像十三年前那样有勇气,站到谢无声面前问他为什么不告知别人定契,再次面对谢无声。
  他不敢想,不能想,沈厝摇摇欲坠的自尊与信心早在十三年前,被扔下山摔得粉碎。
  他愣的出神,浑浑噩噩的,直到孔缺拉拉他一把:“你做什么去?”沈厝才看到自己手里的药篓:“我,我该去采药的。”孔缺不耐烦的抱着拳:“我们一会就要走了,你现在去采药不是多此一举吗?你缺什么药,我拿丹药补给你。”
  沈厝摇摇头:“不,不行,我买不起你的丹药的。”孔缺气结:“我白送你。”沈厝这次直接后退离开:“不行,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徐娘收拾东西起码要一个时辰,我找的药很常见,就在遇见你们的那个地方,半个多时辰我就能回来,不会耽误你们启程的。”
  孔缺那个小暴脾气马上就要爆炸:“我是怕你耽误吗?我是,”我是觉得你没必要多此一举,这些东西我又不是没有,只是这话太过和软,孔缺拉不下脸向刚见面又被拒绝了好几次的人示好,顿了几次后烦燥的摆摆手:“去吧去吧,劳碌命。”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沈厝埋头前行走的飞快。
  他今日的运气差极了,出门采药遇到旧相识,故人说还有位旧人在来的路上,就怕相遇,沈厝找了借口溜了出来,谁能想到刚走出去没多久,就在遇到修竹孔缺的山林里,沈厝捏着一株药材,被风刮的站立不住,顺着风起处一仰头,就看到绿色的一叶扁舟上,一抹修长熟悉的身影着一身白衣,宽大的水袖扶在轿柄上。
  那是一块纯白的寒玉打成的小轿子,很小,大概只能坐进去一个人,四角坠了金铃,法器收起带来的风并不能让它们震动一下,在阳光下折出一点紫色的光,是上好的灵器,沈厝从未见过的灵器。
  沈厝愣愣站在原地,见来人牵轿而下,漫步空间,衣袂翩翩,那么重的一块寒玉在对方手中轻飘飘的像是一片云彩,他的衣袖随风飞扬,露出束紧的袖口。冠顶常年挂着艳丽额饰的地方换成了一抹白色抹额,素白的,净色的。
  像是带孝。
  沈厝听到一个清脆的,悦耳的,不复少年倨傲的,熟悉到残忍的声音问他:“三冠镇在何处。”
  是谢无声。
  那个事事争先,鲜衣怒马的少年长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古板守礼,不苟言笑的修仙道人。
  沈厝抬手指了指三冠镇的方向,他看着谢无声,用比在不周山还要凝重的注目,不知道为何,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他还是看着谢无声,死死的看着他。
  然后就看到谢无声停下,割破指尖拟空画阵,红色的血飞到半空凝成一串生辰八字,随后散成金光,凝阵到失败的过程不过十几秒,谢无声对这个阵法熟悉的程度如同家常便饭,虽然阵法并未成功,但谢无声也并未露出一分失望的神色。好像失败已经成了常态,他接受任何失败,只为等待唯一一次的成功。
  期间,未曾看过沈厝一眼。
  随后他起身赶往三冠镇。
  沈厝见过无数次谢无声的背影,无数次,每一次他都在山林间注视着谢无声转身离开,去修炼或去藏书阁,见面的每一次都是谢无声先离开,沈厝就站在原地,看着他远行,等不到一次回眸,也等着下次不知何年何月再次相见的一面。
  他记得每一次的风,每一次的阳光,用以安抚那些个等待的岁月。
  而这次明明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会再次相遇,可也只有这次,沈厝体会到了离别,再无重逢的离别。
  他见过招魂法阵的,这个法阵过于悍然,只能在方圆十里招自己想找的魂,用了施术者的精血写的生辰八字,比施术者修为弱的魂魄不可拒绝,就谢无声目前的修为来说,施展此术几乎不可能失败,如若招不到,只能说明魂魄不在此地。
  而谢无声刚刚就地施展,写出的生辰八字是壬寅庚戌丙午戊子。
  沈厝看着那些字成型又消散,那短短的一行字明晃晃的昭示着什么认错,什么认不出,什么深夜里翻来覆去的纠结猜想,都不过是他自作多情,都不过,一腔妄想。
  当初在不周山,谢无声要杀的就是沈厝。
  他没有认错人。
  “我若是修剑,你倒还有点用处。”
  言出必行。
  “毕竟你这样的人,也只有个让人杀妻证道的用处了。”
  不周之山,殒命之地。
  沈厝认清了,他于谢无声,没有定契书,未行结契礼,天道未证,神魂无融。哪里算得上什么妻。谢无声真心想要的,大概只有那位“沈厝”。
  好在,他为两人腾了地方了。
  壬寅庚戌丙午戊子,壬寅庚戌丙午癸巳。
  两者不止差了五个时辰。
 
 
第7章 对面相逢
  今朝如旧7
  沈厝低着头,闷不吭声的远远缀在谢无声的身后,谢无声单手牵轿前行,知道后面有个跟屁虫也没分一点神去警惕他,毕竟这种毫无修为的凡人,对付他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放任这只蚂蚁跟随自己。
  今天来来回回的折腾,再次进镇子时已经日暮,出门做活务农的街坊邻居们,三三两两的都收拾东西回来了,有背着锄头篓子的,也有拿着镰刀篱笆的,骤然看到这么一个精致俊美的贵人牵着顶白玉轿子进镇,也都惊奇了起来。
  “这是什么人?修仙的吗?怎么还抬着一顶小轿子。”
  “这三冠镇上什么鬼啊怪的都见过,这么俊的后生可真是少见?”
  “这轿子是玉的吗?真是有钱啊,这么大块的玉就做顶小轿子。”
  他们凑仔一起叽叽喳喳,自以为小声的讨论着这怪异的外来人,看到后面丧眉耷眼的沈厝,努努嘴挤挤眼打听:“小沈,这谁啊,怎么又带回来一个?”
  “你这运气可真好,出去一次就带回来一次仙一样的人,好艳福哟。”贱兮兮的调笑,挤眉弄眼的不怀好意,沈厝连忙挥挥手紧张的示意对方不要说了:“这,这是仙人,不能亵渎。”
  谢无声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脸说事,他确实生了一副好颜色,长发散落柔化轮廓的时候,是会被人误会成女性的绝色,甚至两人小时候流浪的时候,就连早就看惯他脸的沈厝,也会被他饿的发直的眼神打动,紧巴巴的从嘴里省下一口口粮,换谢无声一个笑脸。
  但这张脸在这逃亡的一路上也不是无往不利的,一个小孩子照顾另一个小孩子,哪有什么面面俱到,一开始沈厝用小树枝给谢无声扎的发髻歪歪扭扭的,还会有几缕没扎上去的长发,他给谢无声洗脸的时候,领口都湿了,脸颊上还能有块洗不到的地方。
  小谢无声对着水镜照了又照后,直接捂着脸蹲下来嗷嗷哭出了声:“沈厝,沈厝!大笨蛋,要是昨天的小乞丐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说我也是肮脏的小乞丐的!”他手上的土蹭到脸上未干的手,黏成一块一块的脏污,还不如刚刚没洗干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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