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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如旧(玄幻灵异)——云雾茶花糖

时间:2024-05-22 09:50:02  作者:云雾茶花糖
  修竹临危不惧,改劈为刺,顺势躲过一击,与此同时,孔缺的黄金蟒纹白玉笼也迎头像女鬼罩去,孔缺在远处烦躁:“他就不能给我点扔出去就直接用的东西吗?每次都要被动防御,下次再慢点,修竹你个莽夫就要死了!”
  金蟒从天而降,恒煜用心头血炼化的给孔缺保命的东西,当下就缠住了女尸鬼体,轰然落到地上双膝跪地,那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躯体,又磕碎了一双膝盖。女尸被捆的严严实实,嘴里却依旧在不服:“泸溪,不好,不好,不好。”
  修竹离她最近,持剑而立:“哪里不好?”
  女尸那双黑眼睛已经充血变成血眸,哪怕是这样了也能从里面看出恨意,她恨恨的看着他们,却又好像不只是在看着他们:“你们都是蛇鼠一窝,明知故问,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在场四个人都被横扫了一遍,各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会装成小孩混在他们之间的女鬼交流,修竹甚至提起剑:“看样子问不出什么,要不,杀了?”鬼还有什么生死,杀了不过是魂飞魄散,再无转世罢了。
  谢无声在认真考虑,反正是个无名小鬼,杀了也不影响什么,他刚要点头,徐娘撕心裂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仙人不可,仙人不可。”沈厝惊喜,终于找到徐娘了,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鬼蜮边界,徐娘听到打斗声也过来寻到了他们。
  刚见面就看到修竹制住女人在问同伴,要不要杀掉。
  徐娘急吼一声,随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跪在修竹面前:“仙人,仙人,别杀她,别杀她。”从第一面遇见就是洒脱自持,豪放不羁的徐娘现在跪在地上,她一贯梳的整齐的头发散下大半,张开双臂挡在已经完全没有人样的女鬼面前。
  她哽咽,她祈求,她泪流满面:“求你们别动手。”
  “这是徐灵。”
 
 
第13章 
  今朝如旧13
  徐娘就叫徐娘,原来她家村子里的人喊她徐家妹,长大了是徐家妞,年纪再大就是徐娘了,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她是中间的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妹妹最小和弟弟是龙凤胎,可这样的好事在先生出弟弟后,妹妹就成了姐姐。
  她是多余不被需要的,那她也不该享受徐家老幺的宠爱。
  于是在热热闹闹的恭喜声中,只有个子小小的徐娘抱着一团软绵绵的妹妹,一直在细细小小哭的跟个耗子一样的妹妹,被她摇着摇着就在怀里对她笑了,咧着没有牙的小嘴,弯成了一座月亮桥。
  徐娘低头碰了碰她的鼻尖,热乎乎的和村头大黄刚下的小崽一样,大黄的崽子没有名字,它就叫小黄,因为它也是黄色的,可徐家已经有个徐家妹了,于是徐娘又碰了碰她的鼻子:“你叫徐灵好不好?灵气十足的灵。”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中,徐灵咯咯的笑出了声,徐娘也跟着笑了起来。
  后来徐娘卖了自己,说她的聘礼有一部分得让妹妹吃饱饭。
  穷人家的女孩哪有什么轿子盖头,徐娘出嫁那天只用根红绳把辫子梳成了发包,盘腿坐在驴上扭头和跟着她的妹妹嘱咐:“三冠离这远,等姐姐回来看你,千万别自己去,路上不安全。”
  徐灵个子矮,两姐妹互相对着伸手,也不过是指尖交错,她大大的眼里包着眼泪,空着的手用袖子擦脸,徐娘比谁都怕委屈了她:“别哭,这风一吹,干脸上了伤脸,姐姐和他们说好了,以后能吃饱了,姐姐每年都给你带东西,等合适了,姐姐来接你。”
  媒婆催着:“好了好了,姐妹们以后总会再见的,快走吧,一会儿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徐娘横眉:“我和我自家姐妹说两句,你瞎攀扯些什么,误了就不嫁了。”她语气冲,这门亲事她没过过眼,据说是带着自家这几个去别处赶集的时候,旁边的包子铺的儿子一眼就看中了她,回去以后茶不思饭不想,生生躺床上好几天,眼都直了。
  包子铺老板为了儿子没办法,一路打听过来,直接揣着银子下的聘。徐娘出门割个猪草的功夫回来就被嘱咐三天后过门,徐娘直接把猪草砸她未来老公公的脸上,举着镰刀把人追出去二里地,回来更是在门口一坐,指天骂地的哭嚎了一通。
  徐家老两口就指着这笔钱给大儿子娶媳妇那,早就动了换亲的心思,谁能成想还没相看好人家,就天降了笔横财,对着这个一下子金贵起来的姑娘,自然也不能和从前一样非打即骂,只能好声好气,又掉了几滴眼泪在村子里上演了好一场大戏,再三保证只要她嫁,一定把妹妹好好养大到年龄再考虑婚事,并让她吃饱饭后,徐娘的眼泪囫囵在脸上抹了一把,整个人就平静了下来,牵起一直在她旁边守着的妹妹:“走,回家。”
  徐灵年纪小,却也知道嫁人意味着疼爱她的姐姐要去别人家了,再也不会跟她住在一起了,她被养的很好,徐娘教她了好多东西,她没办法,姐姐也不让她一起在泥土地上撒泼打滚,她就静静的站在姐姐身边,接受着村里所有人的指点,眼泪流的比徐娘还多。
  徐年头发散落,浑身泥土,她牵着她干干净净的妹妹:“别哭了。”徐灵的眼泪止不住,她的小手被姐姐包的严实,姐姐的掌心温暖着她冰冷的手,徐娘没再劝她,她直视着前方,看着天空或者远方,想着也许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和仙人,但它们可真冷血,受着人间烟火,听着祷告,却又对一切袖手旁观。
  半敛眉目,也许是为了不见这世间疾苦。
  也许是这一刻,也许是看到徐灵那刻,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徐娘决定她不要再相信任何人,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只是她没成功。
  她就这么看着眺着,风吹散了云:“晚上杀猪。”
  徐父徐母面露难色,家里就那两头猪崽瘦瘦巴巴的家用,他俩脸上摆着一副可怜无助,每一条深壑的皱纹里都夹杂着尘土,眼底干涩的只能看到铜板,二儿子指着徐娘:“你!”
  徐父立马拉下他的手,甚至能从那张薄薄的面皮,狭小的眼缝里看出谄媚:“杀,杀了,就一头猪崽,给我们徐妞离家前吃点好的。”
  徐娘连余光都没给他们,她牵着妹妹的手,给她擦干净眼泪:“别哭了,晚上吃好吃的。”那顿猪肉,徐灵是混着眼泪咽下去的,肉是好吃的,眼泪是苦涩的,姐姐是卖了自己的。
  只给她换了一碗猪肉。
  猪肉,好吃的。
  徐灵就送到村头,那些人拦着她,七手八脚的握着她的手腕,扯着她的腿,拉着她的衣服,从四面八方伸过来很多很多手,有徐家人的,有不是徐家人的,这整个村子的人都用眼神和言语扯着徐灵,把她留在这里。
  他们说:“多好的亲事,徐家女儿是去享福的。”
  “吃不尽的包子,穿不完的衣服,享受去了。”
  远处也有一堆手扯着徐娘,他们说:“你嫁过去才能有依靠帮扶自己家。”
  “你过好了,到时候弟弟妹妹不也就能过好了。”
  她们一个身体前倾,做出远望,一个身体后仰,目光不舍。可那手,那许许多多的手缠绕着,拉扯着,以成亲为名剪断了两姐妹之间的姐与妹。
  每年祭祀总要问候祖宗,过年节拜灶神,春秋祈求后稷,一年到头拜不完的神仙祭祀,女人没资格上桌,徐娘也不同徐灵讲这些,她也不说什么,只是许给徐灵的东西,她从来不去求父母,她只是默默的,给别人割草或者喂牛,不久之后,徐灵想要的东西,姐姐便给她了。
  后来徐灵便也不信仰些什么。
  只有那天,她祈求,她真心实意的祈求:“神啊,佛啊,仙人们,求求你们保佑,保佑我姐姐平平安安。”
  这是两个人的最后一面。
  再次相见之时,那个从前梳着两只羊角辫,衣服上补满补丁却永远有着干干净净的皂角香的女孩。她散着头发,红衣发黑,指甲外翻,满脸血泪看不清原貌,就这么狼狈的跪在地上,跪在满地尘土里。
  她听到那个哽咽着为她求情的声音后,一直嘶哑愤恨的吼声突然变得了轻柔:“啊,我知道你,”她怕别人看不见,于是扯着僵硬的嘴角努力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她大概生前被人用布条勒过嘴,嘴角两旁有着两条青紫的痕迹。
  她这么笑起来,一点也不好看,甚至有点可怕。
  可她很高兴的说:“你一定不是来杀我的。”
  作者有话说:
  徐娘总是说,别哭,哭伤了脸。她不教妹妹坚强,也不教她隐藏悲伤,她教她从容,教她爱自己。
 
 
第14章 
  今朝如旧14
  她死了很久。
  一开始她只是在坟头上坐着,坐在墓碑上,她识得上面的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上面的“王叔”后扒开了那座坟,发现里面原来还真躺着自己的尸体。
  她附身上去后,把她限制在这一片坟头的力量好像就消失了,于是她朝着北边走,想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里,可当她走到村子边缘,一股强大的不甘的怨念扯住了她的手脚。
  “我不想嫁,我不要嫁!”
  “我不要嫁给一个死人,救命,救命。”
  “谁来救救我,求求来个人救救我吧。”
  这些话好熟悉,顺着那一股看不见的念力传到她的心底,她感同身受的从心底升起来一股恐惧与愤怒,而更多的是恨,恨让她双目溢血,恨让她变成长发尖甲,恨让她看到一顶狭小密闭的花轿在半夜无人的小路上穿行,没有迎亲,没有典礼,连盖头也没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就被男人们扯着抬着,塞进了棺材里。
  女人的挣扎令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脸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而做这件事的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目光麻木的不是在逼死一个活人,而是在杀一头过年挣扎的猪,一头过年要祭祀的猪,这个女人也是祭祀给另一个男人的贡品。
  谁会同情祭品,她们生来便没有权利。
  祀堂幽深,烛火昏暗,女人没有声带,男人高高在上,他们不关注她,他们决定她的审判。
  濒死的女人,已死的女鬼,千千万万个她们,千千万万的她,在这样的祀堂里千千万万的死去。
  无人在意。
  她冲不进去,站在那个祖宗祭祀的地方就已经用尽了她的全力,血泪糊了满脸,结成血痂,她只能看着那群男人把那个姑娘扔在一具白骨旁边,从后面推上棺盖,然后一颗一颗钉上钉子。
  一颗一颗,叮叮当当的混着布条压舌头都压不住的惨叫。
  当夜下葬,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挖出来了那个棺材。
  她救下一个姐姐,一个年纪比她只大了一点的姐姐,挖出来开馆的时候,那个姐姐睁着眼死死的盯着前方,骤然的光亮刺激的对方眼睛落泪,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水渍从眼角落下,对方就这么看着看着天空,看着月亮,棺材里面的空气还没耗尽,可她的指甲已经外翻,在尸骨旁边洇出一滩血。
  她凑过来,脸上的血污一片,僵硬的嗓子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功能,于是她用手碰了碰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一件薄薄的婚服挡不住尸体的冷,棺材里的人重重的抖了一下,她立马收回了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这个人成了她的同伴,或许她们生来就是同伴。
  在深林里生活了几天后,她在地上写字问这个和一个女鬼在一起的人:“你不害怕我吗?”这个以姐姐自居的姑娘炖了一锅蘑菇,喂给她出去从河里捞出来的女婴:“你穿着那天和我一样的衣服,我害怕你做什么。”
  她抱着小孩,清清浅浅的笑:“我就是下一个你,我为什么要怕自己。”
  姐姐换了一身衣服,她从村子里偷出来的粗布麻衣,比那身婚服还粗糙,姐姐却很喜欢,闲聊问她:“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歪头想了想,竟然回答上来了:“手是被人反过去绑住的,他绑的太用力了,我弄不开,后来才发现,”她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像是甩铃铛一样:“它就断了。”
  自己怎么死的,她记得很清楚,她是被人捆着手脚,塞住嘴巴搬进了一个狭小的棺材,旁边是一个她没见过的人,可能以前没见过吧。
  她锤锤自己不中用的脑袋,自从变成这个模样后,她的记忆就变得很破碎模糊,偶尔零零星星的想起些什么,也只是一闪而过,但记得最清楚的只有她死之前的记忆。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生前记不记得那个男人,反正在棺材里的时候她只剩下恐惧和惊慌,扣死的绳结勒进了手腕,血肉破碎,连白骨都露了出来,她被布条压着舌头勒住了嘴,和这个姐姐是一样的经历。
  姐姐开始晃着哄小孩睡觉:“我叫小翠,你叫什么?”
  这次她想了许久,最后摇摇头写下来:“我想不起来了。”然后又写:“但是我模模糊糊的记得我的名字好像和聪明机灵什么的挂钩。”
  “那你就叫笨笨吧。”小翠摸了摸她枯草一样的头发,对方没有丝毫嫌弃她可怕的样貌,看着她的眼神有一种她熟悉且觉得温暖的东西,这个姐姐说:“贱名好养活,我们小姑娘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很好听的大名,虽然忘记了,但给我们小姑娘能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很爱你,所以忘记了也没关系,我们先取个小名,叫笨笨好吗?”
  “压一压我们小姑娘的福气,免得老天爷太喜欢你,要把你带去当女儿。”那个姐姐摸着她脸上的伤坚定的向她保证:
  “给你取名字的人,一定会来找你的。”
  她们都相信会有人来找她的,慢慢的,笨笨从村子里挖出来越来越多的人,可是藏在深林里终究不是办法,于是小翠总是从后山跑出去去很远的地方观察,观察其他地方适不适合她们生活。
  其他的地方好像真的比泸溪好一点,她们从河里捡回来的弃婴托付给了五十里以外的一对要不上孩子的夫妇,她们看到孩子的时候喜极而泣,甚至还给小翠下了跪。
  其他被挖出来的人,有要走的也有要留下的,她们都穿着同样的红衣,从棺材里重生,又都穿着同样的粗布,从村子里出去。每一个做出选择的人都会给笨笨一个拥抱,没人会觉得她是可怕的鬼魂,尸体。
  她们都在祈求神明的时候,出现的便是她们的神明。
  笨笨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天就能开口说话了,甚至能随心所欲的变换身体的大小,不用每天都都是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可惜她死前是穿着婚服死去的,变小了也是件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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