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现在知道的秘密已经够多了,他在心里暗暗嘀咕。
“公安厅里可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友人有些讶异的搅了一下水杯里的勺子,“关于你的那个接替者的检测报告,你该不会只看了第一页吧?”
佐藤有些奇怪,他确实只翻看了第一页没错——
理论:E
体能:D
反应力:C
决策力:C
反弹性:E
应激性:D
光是这第一页就惨不忍睹的数据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忍直视,也就没再翻看下去了。
“你再看看他的第二页?”友人看好戏的敲敲桌面。
“.......”
知道他没安好心,但佐藤还是依言照做了。
“按照常识,像他这样前几项数据普遍偏低的人其它数据必然也不会好到哪去,综合测评肯定更是一塌糊.......?!!”
还没嘟囔完,原本漫不经心翻开第二页的佐藤就活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的资料,又翻回了第一页,反复确认自己拿着的是同一个人的测评结果,可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又怎么会呈现出这样的云泥之别——
协调性:S
判断力:S
趋同力:S
包容性:S
统领力:S
综合评判:A
推荐职业:公安厅监察官、心理辅导师、幼教等
佐藤从业十余年从没有见过前后相差如此之大的测评报告,更没有见过能在「西比拉」那拿到公安厅A级推荐的人。
哪怕是现在的传奇精英迪诺,也没能在与公安厅的相适性上拿到A等评价。
友人还在面前绕有闲心的品了口热茶。
“知道吗,在同期30多万接受「西比拉」测评的人当中,在公安厅都能拿到A级推荐的,只有你手里的这个新人,沢田纲吉。”
“同时——也是这么多年里的唯一一个。”
*
看着青年前前后后为自己整理床铺的身影,迪诺不禁轻声唤道:“阿纲......”
“嗯?”,沢田纲吉一边有些笨拙的将客房的床单边角掸平,一边回应。
迪诺状似不经意的笑道:“要不别弄了吧,我睡你床上就行了。”
闻言,青年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也行,那迪诺师兄你睡我的床,我去睡沙发。”
沢田纲吉看着被自己越理越乱的床铺选择放弃。
迪诺:“........”
“怎么可以让屋主睡沙发!”
迪诺拍案而起,把青年拦腰带倒在乱七八糟的软塌里,他附耳在青年耳边低低轻语:“一起睡吧阿纲...我睡相很好的,保证不挤!”
金发男子信誓旦旦,搂着青年的臂膀悄悄用力。
“可迪诺师兄你是客人。”
沢田纲吉有些犹豫;男子凌乱柔软的金发蹭在他的颈窝,微微发痒。
迪诺的唇畔像是不小心碰到般划过青年的耳坠,“......我不是客人。”
金毛猎犬似乎不大开心的强调着。
最后,在迪诺的软磨硬泡下,青年终于同意两人共枕一席,不过还是执意分别盖了两床被褥。
纲吉:“我睡相不好,晚上估计会抢师兄你的被子。”
迪诺:“.......”
男子委屈巴巴的用小眼神表达自己一点也不介意,然而沢田纲吉并没有接收到。
洗漱、熄灯、盖被。
两人一左一右躺在床上,说实话迪诺不仅没有多少睡意,还有点精神亢奋,他微微屏息,侧头朝枕边的沢田纲吉看去。
这个家他不知已死缠烂打来过多少次,可和青年这么近的面对面,却还是头一次。
“......阿纲,你为什么要来公安厅?「西比拉」还给你推荐了很多其它不错的职业不是吗,为什么要选择成为风险最高的监视官,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的,我会好好保护你......就像小时候一样。”
金发男子的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明明,只要像以前一样,只被我保护就好。
闻言,沢田纲吉也把头转了过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阵,棕发青年忽然问道:“那迪诺师兄又是为什么选择成为了「监视官」?”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可迪诺却愣住了,一时无法给出答复。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说出,自己之所以会选择这个职业,只是因外眼前这人小时候可能无心感慨的一句,“惩恶扬善的监视官就像英雄一样非常帅气”。
迪诺并没有多少是非观念,所谓的正义、邪恶在他看来不过都是一些自命不凡、自以为是的家伙用于自诩标榜的工具罢了,这个社会早已在看似系统的体系管束下,从内里腐朽、崩坏殆尽。
可笑而麻木的朝夕运作着。
迪诺并没有什么正义情结,对这个职业亦没有丝毫热爱可言,当初入行更不是因为什么舍己为人的远大抱负。
他所做的这一切一切,只是为了,能让他身侧之人,将那仰慕、崇拜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所以,他愿意披上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精致皮囊。
事实上那些人的看法都无关紧要,他只是想被一个人,一个叫沢田纲吉的人,再多喜欢一点。
这就是原因。
可实话实说的话,阿纲会失望的吧。
男子自嘲的笑了笑,他听到自己用平淡无奇的语调回答道:“因为......我想要拯救更多的人,就像——曾经的你拯救了我。”
闻言,沢田纲吉浅浅的笑了起来。
“和迪诺师兄的理由比起来我的似乎就太肤浅了呢。”
青年头上的软毛动了动,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迪诺师兄你看起来一直很辛苦的样子,每天都早出晚归还总是带伤,以前总是你在照顾我,我也就想能不能帮你分担些什么,可以的话,我也想成为能独当一面和你并肩作战的监视官;啊,还有就是监视官这个职业真的很帅。”
迪诺不可置信的微微瞪大双眼,直到青年说完了很久,他才喃喃道:“.......太过分了。”
“什么......?”沢田纲吉一时没能听清。
迪诺没再回话,唯有夜色作掩,才能稍稍隐藏住他此时红透了的脸颊、耳畔和颈脖。
无法冷静的大脑正任由不可告人的心思在黑暗里疯狂滋生蔓延。
青年的话语总是令他难以自持,这真的很过分。
睡前谈话就这样戛然而止,没过一会沢田纲吉便沉沉睡去,发出绵长而轻缓的吐息。
窗外朦胧的月色倾洒进来,在年轻监视官线条柔和的脸畔上落下迁翩掠影。
看着他过分乖巧、毫不设防的安稳睡颜,迪诺无奈轻笑一声,就这么放纵自己继续默默凝视,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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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需要帮忙吗?
沢田纲吉第二天是被厨房里乒里乓啷的捣鼓声吵醒的。
他睡眼惺忪、磕磕绊绊的摸索到厨房里,一眼便看到身着白衬衫的金发男子正手忙脚乱的在灶台前忙活。
看到“一家之主”出现在身后,迪诺还做贼心虚般吓的摔了一个盘子。
“迪诺师兄......”
青年原本刚起来还不太灵光的脑子被这一声脆响彻底砸醒了,啼笑皆非的蹲下来收拾四分五裂的餐具。
迪诺慌忙道歉,有些尴尬的捂住了脸。
“抱歉,我只是想帮忙做个早餐。”
他自暴自弃的把自己裹成一团,也蹲下来收拾自己造成的残局。
“没事,”沢田纲吉好脾气的笑笑,晨曦的微光暖洋洋的落在他澄澈剔透的双眼里,好似能包容一切,“要不是迪诺师兄你弄出这么大动静我估计又要睡过头迟到了,闹铃肯定喊不醒我的。”
颇有前科的青年在这方面很有自知之明,他边收拾边道:
“迪诺师兄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一般在楼下随便买点吃的就好,而且你是客人啊。”
闻言,金发男子动作一顿,微微敛目,隐去暗淡的目色。
“我得好好照顾阿纲啊......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叫我哥哥吗,一直跟在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笨手笨脚的......不管是以前的哥哥还是现在的师兄,我的一举一动都得对得起这两个身为‘长辈’的称呼。”
迪诺自诩是个靠谱的成年男性,一股脑揉乱了发小毛绒绒的棕发。
他目光低垂,在青年宽大睡衣领口微微露出来的那一截白皙肌肤上逡巡了一阵,又渐渐上移到青年形状优美的锁骨处,在被察觉之前缓缓收回视线。
还在专心致志收拾碎片的纲吉半开玩笑的抱怨道:“说到笨手笨脚迪诺师兄和我也差不多吧?我觉得我现在还是比小时候好了不少的......唔!”
正表明自己还是有所成长的年轻监视官话还没说完,就被瓷片的锐角划了道口子,他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把余下的话都吞了回去。
倒是迪诺被吓了一跳,他慌忙将青年的手拽到自己面前,如临大敌,嘴角紧张的死死抿成了一条直线。
纲吉:“没事的师兄......只是血看着有些多,其实伤口不深,稍微拿酒精处理一下就好。”
从小到大,迪诺只要一见到他受伤就会有些反应过度,再小的磕碰似乎都会被男人无限放大,似乎要把他带去医院来套全身检查才能放心。
迪诺一时没啃声,沢田纲吉却敏锐的察觉到,眼前总是笑眯眯看似人畜无害的金毛猎犬已经进入了绝对警戒的炸毛状态。
沢田纲吉:“真的没事的,不疼——?!”
青年正试着顺毛,话尾却猛然变调。
迪诺忽然毫无征兆的、不容拒绝的将他划破的食指放到唇边,含入口中便轻柔的舔舐、吸取起来;大概是因为逆着光,金发男人俊朗的面容模糊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鲜红的舌尖裹挟着温润的触感,挑开伤口敏感的锉口,挤压着指腹的肉瓣,似要将其中的血液攥取、掠夺干净。
青年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伤口微微刺痛酥麻的感官刺激着神梢,让他不禁想把手抽回来。
“迪诺、师兄......”
察觉到他的抗拒,迪诺却是将人拉的更近了一些。
伤口确实不深,很快就不再流出血液,迪诺含着发小的指尖,凌乱的金发微微倾斜落入青年的掌心,蹭起些许痒意;男人如孤狼般幽暗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面前的猎物,仔细的观察每一处细微变化,不肯错过分毫。
耳边响起唾液稠缠的低低水声,迪诺终于松开了青年的指节,因为失血,指腹似乎也都苍白了几分。
像是没有发现沢田纲吉僵直的四肢和略红的耳畔,迪诺抬起头来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血止住了阿纲。”
男人的嘴角还带着点血色,在白人血统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鲜红、炽热,带着某种冲击视觉的张力,闯入青年的眼球。
“........”
沢田纲吉慢半拍像是被烫灼一样抽回还被紧攥的手,这回迪诺没再阻止。
“可以拿酒精消毒了。”
迪诺煞有其事的补充道。
青年满头黑线:“迪诺师兄......你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掉啊。”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男人就突然养成了舔舐伤口的习性。
“我见不得阿纲受伤嘛——”
迪诺小声嘀咕。
而且......你身上的每分每毫都只能是我的。
“对了,阿纲你尝尝我做的早餐?”
把人拉到餐桌旁,金发男人兴致昂扬,献宝似的端上自己烹饪的食物。
沢田纲吉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卖相可口精致的早点,“迪诺师兄......这真的是你做的?”
不是点的外卖???
他可是还记得自己刚上国中那阵,兴致冲冲跑来照顾自己的迪诺可是炸掉了半个厨房。
“......人都是会变的,阿纲。”
金发男人一如既往的笑道,又揉了揉青年柔软的发旋。
正如青年时常对他做的那样。
*
“难以置信......”
第一天当班的年轻监视官还在回味今早的味蕾盛宴。
原来和他一样废材体制的师兄,竟然已经可以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取材、用料、火候全都恰到好处,简直美味到了让人怀疑那些华丽的食物,是不是出自什么特制的美食仪器。
实在是有些过于好吃了。
有了精心烹饪的早餐做对比,现在面前这遵循健康至上,但没有多少油水、调料也少的可怜,只能维持最基本生理需求的工作餐似乎就有些难以下咽了。
不过好在沢田纲吉并不挑食,他略一思考,便决定先去完成分内之事,也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个重大考验——送餐。
按前辈交代的,将食物从隔离间外壁上一个长条型的小平台递进去就可以了。
送了好几间,沢田纲吉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敲击了一下壁面。
可以满足最基础生活要求的装潢简单的隔离间中,有的潜在犯麻木的看了一眼递进来的食物,而后便熟视无睹继续自己做自己的事,有的则木讷安静的进食,也有的疯狂狼吞虎咽仿佛永远处在无法吃饱的饥饿状态。
还有的大概知道有人在外面观察他们,毫不客气的将食物糊在了墙上,比出一些侮辱性的手势。
“........”
越往监管区里面走去,沢田纲吉便会看到越来越多各式各样难以理解的行为举止。
同时,他的神梢也越发紧绷起来。
昨天那阵熟悉的危机感又涌上心头。
当然,众多潜在犯中,也不乏一举一动皆与常人无异,看起来十分普通正常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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