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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偏执在左 疯子在右(家教同人)——路人明

时间:2024-05-21 09:27:12  作者:路人明
  沢田纲吉怔了许久,才敢确信囚犯是在跟自己说话。
  先不提对方为什么要拿爱神之名代称自己,白兰这样一个凡躯□□,竟然敢说是要赐予神明奖励,给予恩惠;就仿佛,他是凌驾于众神之上的更高等存在一般。
  沢田纲吉感到了一阵荒谬,但多亏于此,他的思路瞬间清晰了不少,犯人毫无疑问是想要凑齐那个不幸的“十三”,有很浓重的宗教仪式感。
  青年立刻从公安厅数据库里找出了鉴定科的尸检报告,将十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按先后排序,正好与房间中数字从小到大的递进顺序吻合,2号死者和11号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相差一个半小时。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1/13和12/13还有13/13这三个数字还是缺失的,他们并没有在这层楼里的任何地方找到它们。
  如果数字大小对应死亡顺序的话,那是不是说明还有一名最早的受害者尚未被发现?同时,这也意味着,犯人至少还会再杀害两人,而且都是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公众人物。
  每个死者口中不同的花,更像是一种仪式的象征,花语都与死者本人的人生经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同一条条缄默的墓志铭,由自诩审判者的“洛基”为他们刻上。
  但沢田纲吉还是无法就这样说服自己,每个案发现场房间的门锁、窗户都没有被从外界强行破开的痕迹,这也印证了之前熟人作案的猜测。
  但在调查各个死者人际关系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同时熟识这十个人的可疑人员。
  十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一共仅相差了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凶手平均每9分钟就要杀害一个人,还要布置好现场,将自己留下的全部痕迹全都处理掉。
  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一切的?而且就算是熟人作案,在犯人实施侵害的过程中,除去事先失去意识的德川羽丰,和另一名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的钢琴家,其他保持清醒的受害者身上应该多多少少都会留下明显的挣扎痕迹,除非是被突袭;但所有尸体都没有任何外伤,更不是因为中毒而死,也没有使用麻醉剂的迹象,干净得不像话。
  另外,在古川家中留下的那个酒杯偏偏留有高桥小姐的口红印,受害者的死亡时间都集中在今早六七点钟,恰巧那段时间没有人可以为高桥做不在场证明。
  但沢田纲吉在后来与百叶的交谈中意识到,这个小区距离高桥所采访那个幼儿园最快也要两小时车程,而他八点时便在幼儿园门口与高桥汇合了,换句话说,女记者并不具备作案时间,除非她有私人直升机。
  幕后之人这么做无非是想嫁祸在高桥身上,可在发现酒杯之前,高桥就已经作为坦塔罗斯案的重大嫌疑人而被拘留.......
  "——!"
  想到这青年猛然一顿,随即有些如梦初醒的瞪大了双眼,他大概终于找到了那个不知所踪的[1/11]。
  如果自己的推理没错,那么这一系列案件真正的最早受害者......恐怕是坦塔罗斯。
  高桥曾因采访的关系和这些人或多或少有过接触,记者就算和受害者不认识,也可以以采访为由进入屋中,所以高桥才会被选做替罪山羊,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合适这个角色。
  但真正的凶手千算万算,大概都不会料到高桥今早被临时安排了一场小小的采访。
  只要再检查一下坦塔罗斯的口腔,就可以知道他的推测究竟是对是错;可这样一来,便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想清楚这些,沢田纲吉也顾不得什么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直接给迪诺打了一个电话,把之前垄断信息的想法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申请转正,眼下更重要的是另外两条人命。
  终端那头的警探仿佛不需要睡眠一般,在青年打过去的第一时间便瞬间接通。
  “......阿纲?”
  迪诺有些奇怪发小竟然会这么晚来电,一瞬间各种可怕的猜想涌上心头,诸如被绑架、出车祸、身体不适等情景电光火石间都在迪诺脑海中溜了一遭。
  听到警探熟悉的磁哑嗓音,沢田纲吉立马就一股脑像倒筛子似的把知道的东西都交代了出去,并最后问道:
  “坦塔罗斯的口腔里是不是也有'花'?”
  “......”
  迪诺大概是有些意外的沉默了片刻,才答了是。
  “不过坦塔罗斯口中的不是枯花,而是直接烙印在口腔上的花纹。”
  沢田纲吉听罢心头当即咯噔一声,一直竭力否认的另一种可能扼住了他的喉咙。
  青年犹豫了好半响才继续道:
  “迪诺师兄.......可不可以让法医再检查一下那位上吊者的尸身?”
  “好。”
  迪诺不假思索一口应下,虽然被他半夜喊起来的、监察科人员的脸色恐怕不会好看。
  警探又抬头看了一眼屋内直奔凌晨三点的时针,忍不住微微皱眉。
  “阿纲,你今天离开公安厅后,该不会就去了案发现场继续调查一直待到现在吧?”
  “没、不、不是......我没有一直都在这.....”
  青年心虚的眨眨眼,尽管他并没有说假话;在来这之前,他还去了花店和更生设施。
  终端里传出警探深深的呼吸声,似乎正在平复情绪。
  白兰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挑眉,用书页遮住了上勾的唇角。
  “......我马上过去。”
  迪诺叹息一声挂了通讯,他有些后悔和青年定下了那个赌局。
  警探的话就像一颗定海神针,让年轻的监视官安心了不少;迪诺的经验丰富,在看到那些线索后说不定能更明晰的还原案发现场,有可能还能侧写出凶手和剩下两名猎物的“模样”。
  沢田纲吉又看了看被自己临时抓来的壮丁,考虑到今天的探索强度有些大,对白兰这样的新手来说应该会有点吃力,于是努力朝他笑道:
  “谢谢白兰先生,今天真的辛苦了,多亏了你我才能发现那么多线索,护送车等会就到,你可以坐着那个先回设施休息。”
  护送车其实是押运车好听一点的叫法,不过白兰并不在意,倒是青年让他现在就离开的做法就像是找到了更趁手的工具,所以立刻将已经利用完的旧品丢弃。
  “在'约会'中提前独自离开可不是我的作风呢。”
  白兰依旧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继续待在青年身边了。
  “约会……?”
  监视官哑然,他有些佩服囚犯竟然可以把出勤任务看成一场轻松的约会。
  两人之后都没再交流,脱离了调查沢田纲吉也突然不知道该继续干些什么,就这样和白兰有些诡异的沉默起来,他们还不够熟悉,至少沢田纲吉仍对白兰知之甚少,与囚犯单独相处时,他多少还是会感到隔阂。
  两人间一时都只有白兰不急不缓的轻轻翻书声。
  好在迪诺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赶了过来。
  夜深人静中,一直无人使用的电梯忽然开始运行,廊道上的灯随之噼啪闪烁了一阵,沢田纲吉似乎可以清楚听见轨道、齿轮与缆绳摩擦的微响。
  走廊显示屏上的数字慢慢向上变动,
  白兰见状挂起深情款款的浅笑,站到了沢田纲吉近前,挡住了他的视野。
  沢田纲吉正有些疑惑,便听到电梯传来一声“叮”的开启提示音,与此同时一起响起的,是囚犯温柔到不可思议的语调。
  “别动。”
  白兰眉眼低垂,他的指尖狎昵的拂过青年耳畔,穿入发梢,揉乱碎发,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旖旎的漩涡中,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沢田纲吉吓了一跳,正想后退与白兰错开,却有人更先他一步。
  “请你——放开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如有BUG请务必指出,感谢!
  【注】:(1)翻正反射:亦称复位反射。
  一般指动物体处于异常体位时所产生的恢复正常体位的反射。这在高等脊椎动物的猫中表现得最为明显;动物首先是头部恢复正常位置,这是由于迷路感受而引起的,反射中枢在中脑。
  这时躯干如果依然处于不正位置时,就发生颈肌扭曲,于是其肌梭的刺激就发出使躯干部恢复正位的第二反射。
  (2)鲁米诺反应:鲁米诺(英文:Luminol),或称发光氨、光敏灵,是通用的发光化学试剂,与适当的氧化剂混合时会发出引人注目的蓝色光。
  它是白色至淡黄色的晶体,可溶于水和大多数有机极性溶剂。法医学上使用鲁米诺来检验犯罪现场含有的痕量血迹,生物学上则使用鲁米诺来检测细胞中的铜、铁及□□的存在。
 
 
第31章 花吐症·其九
  沢田纲吉从没有听到过这样嘶哑恐怖的声音从迪诺的声带里扯出,哪怕用了敬语,却还是会让人不寒而栗,如同在冰洋里浸过;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咬得极重。
  他抬头看去,只见金发警探从侧后方牢牢的擒住了囚犯的手腕,深棕色的瞳孔死死的凝在了自己被触碰的地方上。
  迪诺显然来的很匆忙,总是如影随形的领带不知所踪,就连衬衫上的纽扣都有两颗没扣好;他没有穿配套的黑色西服或者公安厅的制服外衣,而是在手中拿了一件墨绿色的厚厚外套。
  电梯在迪诺身后缓缓合上,带走了一线明黄的灯光,警探的双眼中仿佛有沼泽在翻涌、有泥浆在崩流,暗沉浑浊不见一丝光亮 ,带着不顾一切的偏执冷意,要将侵入领地的偷猎者“赶尽杀绝”。
  男人的眼里分明嗜血、疯狂而又决绝,却仍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迪诺的双唇绷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没有一点表情的面庞弧度冷硬,他的目光凝视着白兰放在青年耳侧的手,再越过手看向青年白皙的脸颊,像是想狠狠的将沢田纲吉被“玷污”的地方擦干、抹净,用一切可以想到的方法消毒、杀菌,直到青年的肌肤发红、破皮、流血,再带着自己留下的印记重新愈合。
  沢田纲吉只觉得被那视线烧灼,微不可闻的轻轻一抖;他忽然莫名有些心虚不敢再与警探对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迪诺的臂上青筋爆起,可见用的力量之大,沢田纲吉几乎听到了某种类似骨骼被捏碎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但白兰却依旧面不改色,眼底的笑意甚至越发加深。
  “......或者你不想要这只手了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处理掉它。”
  金发警探平淡的说着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白兰挑眉,而后像变戏法似的从青年耳畔后拿出一根羽毛。
  “我只是想帮我的监视官清理一下黏在他身上的‘脏东西’。”
  囚犯颇有些无辜的耸耸肩,但话里话外似乎都意有所指;沢田纲吉认出他手中的羽毛正是之前抱枕里的填充物,立即缓和气氛般的说道:“啊......那个确实是我不小心弄到身上的,原来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啊.......对不起师兄,我不小心把案发现场弄乱了,我一定会好好反思、努力写检讨,不管有什么处罚我都接受。”
  迪诺闻言静静转头看了青年一会,那个目光实在太过复杂,沢田纲吉也说不清里面究竟包含了什么。
  片刻后警探才深深叹息一声,摇头说了“没事”,只是双眉依旧紧蹙。
  沢田纲吉有些尴尬的站在两人中间,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努力找寻立足之地,“对了、还没和师兄介绍,这是......”
  “我知道。”迪诺打断他,视线冷冷的落在囚犯的手环上,“肮脏的潜在犯罢了。”
  迪诺这毫不客气的措辞实在让沢田纲吉有些没法接话,他索性噤声,眼观鼻鼻观心的在中间当个哑巴,说得越多、错得越多,直觉也在告诉青年最好闭嘴,不然争端很有可能会进一步升级。
  倒是被内涵了一番的白兰还笑得眉眼弯弯,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有趣玩具;囚犯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警探没有佩戴任何戒指的指节,饶有兴致的微微眯眼。
  打破他们之间凝固氛围的是一条来自监察科的消息,身着浅蓝色手术服的人影映射在终端屏幕上,沢田纲吉见状立马便凑到迪诺身边明目张胆的偷听。
  迪诺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也就由着他去了。
  “很抱歉迪诺......我失误了,之前是我漏掉了关键的要点。”
  本来还有些起床气的法医现在满脸都是羞愧的焦急神色,沢田纲吉心头一紧,迪诺则微微皱眉。
  由于西比拉高效的查询监测作业和对犯罪指数的精准测量,还有正确率极高的事前预防机制,使得作为事后调查一环的法医的存在感近几年来被不断削弱。
  各类案件基本很难再用到法医,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员数量骤减,现存不多的法医中,有很大一部分本职都是在院医生;他们一般只是偶尔在公安厅兼职赚点外快,也因此缺少必要的经验和敏锐度。
  所以虽然能力是有的,但在解剖时很可能会漏掉一些现象。
  果不其然再次检查后,法医发现了问题所在。
  往往被人勒死并被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受害者,脖子上应该会有两道勒痕,这是因为缢死时,由于是用绳索将身体悬起 ,会造成缢沟倾斜;即使将绳索做成可以滑动的活套 ,其靠近绳结处亦多少会向上倾斜 。
  而勒沟则是平的,不会倾斜 。
  其次 , 勒沟常在喉头或喉头下的水平位置 ,而缢沟因向上提 ,故多位于苦骨和甲状软骨之间。
  再者 ,溢沟通常在最低点凹陷最深 ,越向上倾斜就越浅 ,上斜至绳结处常形成“ 提空”;而勒沟则整圈深浅较平均 ,在绳索交叉处只可能更深而不会变浅 ,不会形成“ 提空 ”。
  如果把死者颈部皮肉切开检查,就可以很直观的发现勒死者索沟部位的皮下出血及肌肉断裂出血多见 ,缢死者的索沟则很少见这些改变。
  而在公安厅的初期勘察中,由于在同一时间和同一地点出现了大量死者,而且死者的舌苔下都夹藏着枯花,所以大家都默认了这是一场连环杀人案,并且很显然嫌疑人还用了不怎么新颖的障眼法,拙劣的将现场伪装成了自杀。
  但现在,法医却拿着受害者颈部的解刨照片,汗如雨下、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们:
  "死者......是自杀。"
  这句话像是法官落下的那最后一记审判重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难言的死寂在屏幕两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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