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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靠抽卡活命[穿书]——我即江湖

时间:2024-05-21 08:54:20  作者:我即江湖
  白雅哆嗦了一下。
  有这么一瞬间,她几乎想要放弃,转身回老巫祝的小院去。
  可她最终还是缓缓地,拔出竹管的塞子。
 
 
第69章 
  白雅拔开竹塞,伸出细腻的掌心,没一会儿,竟从那根三指粗的竹管里钻出只鸟。鸟极小,并不叽喳,一身灰不溜秋的细羽看着毫不起眼。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手心的鸟,犹豫片刻,将一卷纸条塞进鸟爪捆绑的细竹管里。她捧着鸟,往天上轻轻一抛,灰鸟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这下再不能回头了。
  白雅心事重重往山下走。
  她原没打算联络那人,因为她打算自己抓住柳白真,到时候拿到地图,便能以此作为筹码,逼南湘王府聘她做世子妃。可现在,她的打算落空,送消息出去应付了对方,免得那人找她的麻烦。
  她刚走回院子,正好遇到白容从药房钻出来。
  老头见她走得一头是汗,狐疑地盯着她瞧:“你手脚还没好,去哪儿了?”
  白雅对巫祝不敢造次,低头嗫嚅道:“……我心情不好,出去随便走了走。”
  “没事别乱走,”白容已收了她的虫囊,料想她一瘸一拐的,这么短时间也干不了什么坏事,“你在外头闯那么大祸,若不是你娘主动让出城主之位,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别再给你娘惹麻烦了!”
  “是。”白雅憋屈地认错,咬牙想,那白灵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凭什么接替她娘成为城主!若娘还是城主,她岂能这么低三下四?
  她一下不再后悔送消息出去。
  距离柳白真离开万山城还有七天,他也没闲着,还得让白灵替他洗去纹身。
  若是在现代,后背这么大面积的纹身想要洗去,难免留疤。柳白真大喇喇脱了上衣,盘腿坐在竹塌上,忧心地看着柳白水。
  “三哥,我不会留疤吧?”
  自从接二连三出事,他与柳白水之间的关系便算是挑明了。他也不知三哥和白灵是怎么沟通的,总归对方没再拦着他们见面。
  白水正坐在药炉前摇扇子,闻言笑起来:“你看我后背可有疤痕?”
  柳白真撇撇嘴,斜眼某人:“那可说不好,毕竟你是城主的夫婿嘛,我不过就是个拖油瓶……”
  “嗤,”白灵卷着袖子嘲笑,“一个大男人还怕留疤?白水当初可是一声不吭。”
  “三哥!他要趁机报复我!”
  白水嘴角噙笑,权当没看见两人仿若小儿般吵闹。
  “躺好了!”白灵不耐烦道。
  柳白真只得趴好,一头黑发束起,露出舒阔的后背,清凌凌的。这身条虽看着略有骨感,但已初见悍然凌厉的肌肉线条,从肩往下收束的极窄的腰身也没有丝毫赘肉,一看就很有力量。
  “白真,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柳白水站在一旁帮忙,端详片刻叹道,“肩膀也宽了些。”
  柳白真从胳膊里露出小半张脸,喜滋滋问他:“真的?那我有没有可能长得比秦凤楼还高?”
  他一提到秦凤楼,柳白水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白灵觑柳白水的表情,忙道:“别废话了,赶紧转过头去,一会儿有你疼的——”
  过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鬼哭狼嚎的声响。
  柳白水摁着人兀自出神,他原本没有记忆,自然对人也没什么喜恶。可他既然知道柳白真是自己的亲弟弟,难免对秦凤楼这段时间的行为感到不满。
  私心上,他并不看好弟弟和这人的将来。
  如果秦凤楼那病治不好,最后不是疯就是死,弟弟岂能接受?白真已经遭了太多罪,他实在不想白真再伤心一次。
  要是秦凤楼的病治好了,又分两种情况,此人兵变失败,仍然是个死,倘若兵变成功,试问历朝历代,可有皇帝守着男妻过日子的?
  即便他没有过去的记忆,只看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都已经了解白真的性格——那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小孩子。
  他心想,若是他们高堂尚在,肯定不会同意幺儿和这样的人来往。
  白水低头看着面前这具年轻美好的躯体,壮阔的山水图渐渐在血水里消弭,衷心期盼着山河图的事情能快些过去……也许等到那一日,白真可以心胸开阔,好与不好,都能一笑纳之。
  七月初十,夏雨滂沱。
  秦凤楼立在南湘王府外,绵延几条街的王府在大雨中寂静无声。
  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玄甲兵,南湘王府所在的桐岭府已经完全被他掌控,全府戒严,所有门户不得进出,否则格杀勿论。
  已经聚首的三万黑甲就是他的底气。
  一骑黑马快速踏来,什六淋着雨翻身下马,禀报:“主子,标下将秦将军迎入府城,他正接管桐岭府的驻军,待会儿就过来见您。”
  秦凤楼应了一声:“让他不必着急,想要叙旧有的是时间,先把防务弄明白了,莫让人从背后抄了家。”
  什六咧嘴笑:“秦将军一来就先上城门去了,您放心。”
  秦凤楼盯着王府大门,半晌问:“……他怎么样?”
  “秦叔好得很,”什六见他主动关心,更加高兴,“我看秦叔的模样,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依然俊朗年轻。”
  他抬手想要捂头,半途顿了片刻,转而轻轻扶了扶头盔,声音在大雨里显得很模糊:“那就好。”
  田力在旁边也忍不住插话:“秦老弟可不容易啊,这么多年背着污名,和咱们碰上了,还得装作互相不对付,我还得故意唾他,想想怪对不住他的——当年要不是他拼死送信,咱们这些人怕是走不出东曷草原。等事了,我们定要大醉一场!”
  他的声音渐渐化为尖锐的嗡鸣,笔直地刺穿耳膜,将脑浆搅成一团。
  剧痛。
  秦凤楼眉眼湿润,眉心微微蹙着,旁人轻易看不出他正忍耐头疼。
  越来越严重了。
  他紧握手里的乾元,眼前似乎闪过柳白真愤怒的直蹦的样子,心口一阵刺痛。他这两天脑子时而清醒时而含糊,清醒的时候,他想起先前打伤小骗子那一掌。
  恨不得一死了之。
  如果小骗子不是一身武功,那他就会重蹈覆辙,会害死小骗子。正如马长春曾和他说的,他这样的人能安安分分,不去招惹别人,便算是为自己积德了。
  罢了!
  “时辰差不多,”秦凤楼声音低沉如同闷雷,滚过长街,“撞门。”
  四名士兵抱着撞门木往前冲,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穿过雨幕,所有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王爷已宣告了南湘王的罪状,命全府开门请罪,若不出,等一炷香便要撞门而入,杀!
  田力站在亲卫的伞下,他右手握刀,左手捏着一根细细的檀香。
  此时最后一点星火也渐渐熄灭,到香灰落入掌心的刹那,他猛地抽刀仰头大笑:“一炷香已到!”
  秦凤楼动了。
  他缓缓朝大门走去,速度从慢到快,行到台阶眨眼闪到红漆铜钉的大门前,双手举刀朝大门中缝劈下!
  轰——————
  两扇门发出巨响朝两侧洞开,敞开到了一半,就不堪重负地朝内倒下,溅起一地水花。紧跟着门后的汉白玉照壁也咔嚓咔嚓地裂开,碎成数块轰然砸落满地。
  “啊啊啊!!”
  照壁已毁,露出躲在照壁后的人群,人群里发出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
  秦凤楼一身黑甲悠然立在雨中,手里的长刀足有七尺长,在他手中竟如轻羽一般。他分明长得英俊,但那眼神无端令人畏惧。
  他抬头扫过前院这几百人,露出冰冷的笑容。
  “我的好皇叔,竟然拿女眷做挡箭牌吗?”
  他真没想到,堂堂南湘王府竟然连府兵都没有,反倒是住了这么大几百的女人。怎么,莫非秦予禾以为在几条街布防就够了吗?
  站在最前面的中年女子衣着华贵,两眼红肿。她瞪着这突如其来的煞星,听到他称王爷为“皇叔”,险些踉跄跌倒。
  “你是——你是太子的——”她嘶声道。
  秦凤楼信步往前,笑道:“你是我婶婶?回风如今家人死绝了,正觉孤苦伶仃,见到婶婶真是好极,不知我那些堂兄弟姐妹在何处?”
  “你别过来!”南湘王妃伸手护住身后的女眷,哭道,“当初我们王爷年纪也不大,太子殿下和先帝的恩怨,怎能牵扯到我们?你放过我们吧!”
  秦凤楼停下,实则耳朵里嗡嗡的,啥也听不见。
  他冲什六招招手,什六便提着个滴着血的麻布袋子过来。
  南湘王妃突然哑了,她盯着那袋子,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发起抖来。她往后退了两步,紧紧抓住大儿媳的手。
  什六很随意地将袋子一抛,里头的东西就跌落出来,湿淋淋地贴在女眷们前方几步的青石板上。
  一张血肉模糊的人皮。
  “啊啊啊————”世子妃甩开婆婆的手,尖叫着往后躲。
  南湘王妃却一动不动。
  她的脸失去了血色,失魂落魄地走到那人皮面前,跪了下去。她伸手哆嗦地掀开,果然见到了熟悉的一张脸。她的大儿子,世子秦晖。
  那张俊朗的脸庞,如果血肉丰盈,是多么讨喜啊。可没了底下的肉,那面皮贴在地上,多怪异……
  她一下天旋地转。
  “我儿……我儿——”她抱着人皮哭嚎,“我儿啊——!!”
  秦凤楼站在她面前,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我把堂兄带回来了,婶婶怎么反而哭了?”
  “杀人凶手!我跟你拼了!”南湘王妃绝望地低头朝他冲去。
  咔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秦凤楼伸手捏着妇人的脖子,轻轻松开手,对方保持扭曲的表情倒在地上,嘴边流出一缕血线,就这么被扭断脖子,死了。
  他一脚踢开对方的尸体,拎着刀朝其他人走去:“杀,不留活口。”
  什六低头应了,右手一摆,玄甲兵如同嗅到鲜血的恶犬一拥而入,整个前院充斥着惨叫求饶以及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不到一刻钟,三百二十二具尸体横在了前院。
  “主子,搜遍了,没有找到人,”什六带着一队人马从后院跑回来,“只差几处可能藏有地窖的地方需要查探。”
  秦凤楼随手抹去脸上的血,大步朝厨房走去:“确认没有人从围墙和各处角门离开?”
  “绝对没有,”什六跟着他,“凤翎军把王府围得铁通似的,除非我们还没进城南湘王已经收到消息,否则他没机会逃走!”
  “那么,”秦凤楼来到大厨房后的库房,环顾一圈,“左不过就在这些地方了。”
  “掀开地窖!”他命令道。
  什六带着人打开地窖,举着火把下去看了一圈,纳闷道:“竟然没有。”
  秦凤楼走下去,地窖很大,四面用石头砌成。角落堆叠的各种竹筐已经全部翻了一遍,显然没有藏人。
  他慢条斯理地沿着墙走着,时不时用手指轻扣。
  什六越发困惑,为防墙后有密道,他已经命人都敲过一遍,没有发现异样啊。
  “主子,你在找什么?”
  “嘘。”秦凤楼冲他束起食指,随后停在一面墙前,猝不及防拔出什六的佩刀,又快又狠地沿着石头的缝隙插了进去!
  什六睁大眼睛,他听到有人在叫!下一刻,那石缝里竟然淌出了血。
  “竟然真的躲在墙后面?!”他骂了一句,喊人过来砸墙。
  片刻后,南湘王秦予禾像死猪似的被拖了出来,捂着大腿上的伤口不断哀叫。田力和赶过来的秦达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同了。
  当初太子一党出事,他们这些人潜伏下来,忍辱负重,可是四王从不肯放过他们。在年末述职时冷嘲热讽已算是好的,甚至还使出各种下作手段折腾他们。
  如今,总算到了清偿旧债的时候啦。
  什六只要一想到什五的伤,就恨不得把面前这猪猡千刀万剐。
  “王爷身上肉这么多,想必能抗住末将多给您梳洗几次,”他让人端来一大盆滚水,冲着被铁链挂起来的秦予禾狞笑。
  “不——不,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王爷!”秦予禾汗如浆出,绝望地大喊,“秦凤楼!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是谁给皇伯下毒的!”
  秦凤楼转过身,脸白得跟纸一样。
  “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秦予禾一下生出希望,“我是你的亲叔叔,我发誓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皇伯的事……”
  他后悔地哭起来,原本他好好地做他的王爷,根本不打算掺和夺位。谁知道听到山河宝图的传闻,他忍不住心动了。
  若能得到那宝藏,他就有了一争之力!大家都是龙子凤孙,他为啥不能当皇帝?
  岂料那不是宝图,是催命的毒药啊!
  秦凤楼走回他旁边,太阳穴那边血管疯狂地跳动,血液几乎就要从他的眼眶和鼻腔,一切孔穴里喷溅出来。
  他喘着气,狠狠地掐住秦予禾的脖子,直接一手将对方压在地牢的石墙上。
  喀喀——秦予禾被掐的双眼暴突,脖子里发出怪异的声响——掐他的人力气太大,他一瞬间便进入濒死状态,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下毒?”
  秦凤楼凑在他耳边,“那是下毒吗?”
  那是打着主意,让他祖父这一脉断子绝孙,不,若是直接毒死便也罢了,可是害他父亲的人恶毒到想让他们生不如死——
  “我不需要知道是谁,”他笑起来,眼睛黑黝黝的,透着疯劲,“我知道知道是你们一家子干的,只要把你们全都杀干净,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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