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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靠抽卡活命[穿书]——我即江湖

时间:2024-05-21 08:54:20  作者:我即江湖
  一直到熬不住睡着,他仍耿耿于怀,梦里都是那个挂着绸布的翘屁股。
  第二天一大早,溪山镖局的人便走了。柳杰二人安安稳稳地待在这帮人脚底下,他们是一无所知。
  猎户并没打开地窖,只在入口上头喊了一声,待柳杰应了,就嘱咐他们多忍半天。他们自然没意见,谁知道别人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待到第三日夜里,两人才趁着夜色出来。
  “大恩不言谢,”柳杰郑重道,“如今我们落难,不好承诺什么,既然柳兄弟的婚事定了,请收下我们兄弟的贺仪。”
  白天又有个郑婶子拜访猎户,他听柳白真才知道是个媒婆,为猎户牵线了一门婚事。这趟来就是替女方传话商定嫁娶,若柳能没意见,就能去下定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对双鱼玉佩,水头挺足,意头也好。
  猎户常年卖皮毛,打交道的也都是大户人家和镇子里的商户,一眼看出这对玉佩起码值个六七十两,顶得上他卖一张极难得的虎皮了。可老虎他运气好还能碰上,这么好的玉,他去哪里寻摸?
  他求娶的那家是邻村耕读人家的小女儿,识文断字,烧的一手好灶,上头两个哥哥已是秀才,这就是一户正兴起的好人家了。
  本来对方要求的聘礼着实不轻,他若是能添上这么一对玉佩,哪怕钱物少些也不打紧。
  柳白真看出他眼神渴望,又不好意思,干脆抢过玉佩塞进他的手里。“你就收下吧,这可是救命之恩!”
  猎户脸上泛红,握着玉佩笑得很害羞。
  柳杰便趁机同他商量:“兄弟,你看我这伤实难赶路,我弟弟明日就走,你多留我几日可好?别的不说,你高堂不在,有我在,聘礼倒能帮你打点利索。”
  他们兄弟在柳家除了习武护院,也是要管些俗务的,柳家四个兄弟已有两个娶妻,坞堡里的家仆免不了也有婚嫁,什么流程早烂熟于心。
  猎户一听自然心动。
  何况救人救到底,便不为这些,他也是要留一留柳杰的。
  三个人夜里也没闲着,除了帮柳白真收拾行李,还要指点他路线。
  猎户点着油灯,拿烧焦的树枝在地上画简易的地图给柳白真看:“你不要走官道了,就沿着屋后这座山的山脚一直往南,走上半天就是张家庄。你别停留太久,借水借火倒是可以,然后接着再走上两天一夜,就能看见运河码头。”
  柳白真穿越前参加过徒步营,青壮年一天能走四十公里。
  这么一算,从这里到码头坐船,他得走一百四十来公里。人家骑马追他倒是快,他走半天,人家只用一小时。
  他想起曾经那次徒步健行,连着走了好几天,虽然三顿饭都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但每天七八个小时不停地走,身体的疲劳根本不能得到缓解,走到最后浑身都疼麻了。
  那滋味儿,毕生难忘。
  他对自己目前的身体素质没什么概念,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柳杰一看就开始心疼,然而心疼也没用,他不能跟着,马也不能走山里的路。
  为了孩子好,他只能硬下心肠。
  小真现在离开还有活路,那些人找的也是相反的方向,可一路追去没找到人,必然还会回头再搜一遍。他们两个人一起,明摆着可疑,只有分开。
  夜里两人并排,柳白真又仔细替他换了一回药。
  “太好了,我看伤口已经开始收敛,”他高兴地汇报完又赶紧叮嘱,“你再歇个十天半月的,好彻底了再走!”
  柳杰顿时有了养娃的成就感。
  “你别替我操心,银票记得贴身藏好,别乱花。”
  柳白真刚想反驳呢,突然想起原身没出事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个散花天女,身旁一堆狗腿子都等着他手里散点散点,就能发家致富。
  可恶的败家崽儿!
  “若是见到了大小姐,你记得替我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柳杰幽幽叹息。
  有八卦!
  柳白真的耳朵不动声色地竖起来。
 
 
第5章 
  柳白真耳朵一竖,嗅到了八卦的气味。
  这家伙年纪也不大啊,但大姐可是比他们大了许多,嫁人都有十多个年头了。他大外甥就比他小四岁。
  不过柳杰想也白想,柳家堡十二把刀,他上头还有和大姐年纪差不多的兄弟,可既然认了亲的,就只能当大姐是姐姐妹妹。
  哎,谁不喜欢漂亮大姐姐呢?
  他回忆了一下柳盈盈,发现对方正是他印象中的女侠。柳女侠长得英姿飒爽,性格像个小辣椒,平日里最喜欢穿一身红色劲装,腰间缠着百节鞭。她那鞭子可不寻常,呼哨起来能卷起几十步外的石头,要是缠住人的脑袋,那竟是能像拔萝卜一样,把脑袋从脖子上拔出来的!
  可惜古代交通不便,女子要是嫁去远方,往往就再也回不了娘家。他印象里还见了外甥几回,可外甥都是由家丁奶妈子护送着坐船来,并没有见过大姐。
  这么多年了,柳家父母一提起她,就万分后悔当初将她远嫁。
  他这趟去送的却是噩耗。
  柳盈盈要是知晓家里的事,会是什么反应?离开父母十几年,没想到出嫁那天竟然是最后一面。换做是他,恐怕会成为一生的憾事。
  柳白真想得出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柳杰摇摇头,鼻子猛然一酸。
  那天吃饭,义父还用一样的语气骂他没长大。兄弟们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烟柳台上喜气洋洋。
  世人皆负我。
  猎户院子里养了一群母鸡,唯一的大公鸡坐拥后宫,虚得很,村里的鸡都叫三遍它才意思意思喊一嗓子。
  它刚喊,就被走出来的青年一喷嚏吓到,赶紧缩回去睡回笼觉了。
  柳白真本想调侃一句不知道谁在想他,转念一想,如今记挂他的人可太多了,不由打了个寒战,把话憋了回去。
  猎户比他起得早,又把攒了许久的十来个鸡蛋煮熟了塞进他包袱里。
  “趁着山里雾气大赶紧走吧。”
  他探头往东厢房里看,柳杰却并不出来送他。
  “别看了,”猎户拍拍他肩膀,劝他,“你哥哥出来送,到时候你们依依不舍的,怎么是个头?让他多睡睡吧。”
  柳白真只好顺着墙绕去后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虽然没看见柳杰,但总感觉对方一定躲在窗户后头在目送他,心里很惆怅。柳杰是他穿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不是小说电视剧的什么配角,是个活生生的人。这人武功高强,悍不畏死,又十分忠义,最重要的是,待他特别好。
  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再见之日。
  猎户的房子已经建在了山脚下,紧挨着一条浅浅的小溪。天气越暖,溪水越丰,那一头就是清幽的林子,最外围生长着密密麻麻的野竹。
  柳白真走了一段,惆怅渐散,心情反而慢慢地平静下来。仔细一想,此时竟然是他穿过来以后,头一次感到放松。
  他随意停下,撩了满捧溪水,就看见一条半透明的小鱼从他手心急急忙忙地溜走,忍不住升起点玩心。可惜这惬意很短暂,前面路还颇长呢。
  等到天边冒出点日头,山里便升起乳白色的雾气,翠绿的野竹在雾气里摇曳,很像是那部青蛇白蛇的电影。
  柳白真饶有兴致地想吟一首诗,然而想了半天,雾气都快散了,脑子里还徘徊着诸如“花非花,雾非雾”之类乱七八糟的短句,前言不搭后语,只得悻悻然拉倒。
  这一走便是四五个小时。
  按照猎户的地图,左右到了晌午,他就该看见赵家庄。
  “这位叔叔,你们这儿可有什么好看的花?”
  柳白真正躲在林子里准备解手,远远听见人声,吓得他差点被裤子绊倒。他匆忙拎起裤子,蹑手蹑脚找了灌木躲起来。
  他刚躲好,就听见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过来,停在离他只有一丈远的地方。
  “大姐问我便对了,我们这儿常见的有桔梗和栀子花……你看这儿!正有一丛!”又听那男声谄媚道,“我替大姐摘一朵,戴头上既好看又好闻……”
  “那就请小官人替奴家择一朵来——”
  女人听声音像是二十多,说话拐着弯,又软又娇。
  柳白真这时候才觉得有点不妙。
  果然这一男一女很快就搂到一处,不多时便开始进行生命的大和谐,又是粗声又是娇嗔,你叫我姐姐我唤你官人,动静大得惊飞一群鸟雀,四周和刮起台风似的树叶扑簌簌直往他头上掉。
  他满脸通红,堵着耳朵恨不得立刻变成聋子。
  恨不得咆哮:
  我的耳朵它们不纯洁了!
  有点yue怎么肥事!
  好在那男人不太行,啊啊叫嚷了不过五分钟就啊——了一声缴械了,柳白真刚要松口气,就听见那女人又哄着他来了一回。
  苍天啊!放过他吧!
  等到林中动静渐小,他已经一脸饱受摧残蹲在那里养蘑菇。这时候,不远处的颜色情景剧陡然一变,只听男人突然惊呼,随即一阵乱响。
  最后咔嚓一声。
  “……”
  柳白真脖子一凉,脑子里闪过黑寡妇三个血淋淋的大字。
  很快又来了一个男的。
  “三娘,我说怎么不见你人,在这儿偷吃呐?”来人笑嘻嘻地调侃。
  那个叫三娘的女子哼一声:“偷吃也没吃着,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她似是整理了衣服,窸窸窣窣的,又问道,“怎么,傅云斐让你来找我?”
  “咱们这便要走了,独不见你人,他能不急么。我说你也差不多些,好歹嫁了人的,也不能老让人当龟孙啊。”
  “要你管,谁叫他不中用!”
  “好好好……不说这个,方才柳家堡那边来了人,客客气气请咱们先去青山镇,倒是奇了……”
  两个人边说边往林子外走。
  柳白真眼珠子一转,顾不上外头还有个死人,悄无声息地顺着灌木跟上去。听他们的对话,看样子这两人和溪山镖局那伙人不一样,属于“不知情”的。
  不过……
  他回头瞥了一眼倒在灌木里只露出两只脚的尸体,看这个行事作风,这两人也不像什么名门正派的人物。
  “傅云斐”……
  他在脑子里搜了半天,想起来傅家寨。说是寨子和坞堡差不多,故而位列天下三堡之一。只是这个傅云斐他确实没印象,也许是本身并不出名。但要说傅家寨里叫三娘的,那就很有名气了。
  她娘家姓黄,排行老三,听说家里十来个姐妹,女婿都是江湖里响当当的人物。她爹娘当年也是绿林的豪杰,金盆洗手后定居徐州。
  这黄三娘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梅花针,闺中艳名就盛,十四岁就招了个上门女婿,还没成婚女婿就病死了。第二次出嫁已是三年后,这次嫁了位城里的富商做填房,对方大了她十来岁,好在前头没有留下子女。
  好景不长,她出嫁五年都没生下一子半女,富商便以无子为由休了他。
  没过三个月,富商便在外出行商时遭遇劫道,死状凄惨。自然有人怀疑是黄三娘所为,可官府抓人也得有证据,人家一看三娘,不过是个长相娇柔身条细弱的妇人,黄老爹再塞点钱,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富商的亲族也没深究,毕竟人家也不争家产呀。
  黄三娘这就已经二十出头的年纪了,有了前两次的婚姻,也没人敢娶。谁知道过了一年,她就在湖边结识了第三任老公,还是个未曾娶妻的富家公子,很快就嫁入了傅家寨。
  柳白真心想,傅云斐就是那公子吧,正好对上了。
  好家伙,童话果然都是骗人的,看那江湖传言还以为黄三娘得遇良人he结尾,谁知道番外竟然如此——一言难尽。
  两人一路走到一个村子里,约莫就是张家庄。
  柳白真藏在竹林里,远远就看到一群人连着车马站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加上黄三娘和那个男的,总有十五六人。
  这些人站得泾渭分明。最前头的离众人最远的是五名身着海清的青年僧人,他们站在一起,垂眸静默,并不与他人攀谈。
  其次是站在左边的两名道士,一个是坤道一个是女冠,两人都背着长剑,举止亲昵,看样子是夫妻。那便是正一道的在家居士了。
  站在两个道士对面的也有一男一女。男的身材修长,容貌英俊,戴着白玉卷云冠,穿着淡紫绸缎衣,腰上悬挂一柄宝剑,端的是神采飞扬。紧挨着他的少女则娇小玲珑,杏眼桃腮,笑容甜美,她也是一身富贵打扮,月白的上衫鹅黄的罗裙,柳腰两侧各挂一柄短刀,丰厚的长发高高束起,又在两侧垂下两缕发丝,发尾缠着金线与珍珠。
  这两人不是情侣便是兄妹。
  还有四个人站在最靠近林子这一侧,四人以中间的青年为首,他似是病弱,初夏的天依然披着带毛的披风,头发用金冠束起,长得倒是不俗。一旁站着一个老妇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另外还有一老一少,老的牵着马,小的坐在马车的车架上吃东西。
  柳白真猜想这四个人就是傅家寨的,那么再加上黄三娘和找她那男人,傅家寨来了六人。
  还有最后一个人。
  他的目光移到左边,那青年离傅家寨的人远,更靠近富贵情侣档,时而也和戴玉冠的男子说几句。在众人五颜六色的衣服里,那青年最是特殊。
  只见他一身玄色劲装,通身没有装饰,连束发也用的黑色发绳,唯有手里的剑看起来贵重些。
  柳白真越看越觉得眼熟,等那青年一回头,他大吃一惊。
  这不是原身的同门,名叫常钰的吗?
  怪道看着眼熟,他自己先前穿的也是这身衣服,怕不是门派制服!酷是酷,就是有点像乌鸦。
  他记得常钰同原身关系好,因为不放心原身赶路回家,就一路送到了柳家堡,吃过饭才离开的。常钰来的时候可是骑着马,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听闻了什么?
  也不对,听黄三娘的意思他们这行人并不知道柳家堡出事。还当是柳家请他们先去
  柳白真赶紧又扫了一圈,没看到打扮像柳家堡的人。他又打量常钰,发现对方一直拧着眉头,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寡言,可在他的回忆里,常钰性子特别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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