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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青坦然开口，“目前还没有。”
郁眠点头，他问得时候，就没抱有希望得到回答。
到了A号教学楼，楼梯间一片寂静，两个人讲话声都轻了不少。
郁眠疑惑：“平时也这么安静的么，怎么连点老师教书声都听不到。”
颜青习惯于眼下场景，“学生很少，一般都很安静。”
“好吧。”郁眠率先站定在班级门口，他眼神示意颜青：我敲门了。
颜青微微点头。
方舟则回到了意识空间里，它还是不在外面乱晃打扰眠眠了。
第51章 、《笼中鸟》死局
“咚咚”两下，郁眠葱白指节叩响木门。
见里面无人应答，然而外面又四下安静，犹入无人之境。
郁眠掀起眼帘，和颜青对视一眼，再次不紧不慢叩响木门。
沉重脚步声隔一道木门传来，寂静一片中，分外明显，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郁眠心头。
紧张感后知后觉席卷而来，郁眠屏息，他后撤一小步，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指尖压紧口袋里叉子，已经痊愈得伤疤泛了密密麻麻得痒意。
“吱呀”，木门被人打开。
场景复刻，露出得那道缝隙里，露出黄老师一只独眼，独眼里恶意还未退散完全。
教室内气氛沉默压抑，如同风雨欲来前最后的宁静。
他见门口郁眠也来了，恶意转瞬即逝，取而代之得是满眼错愕，“郁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黄老师自然清楚干达那刀捅得多深，毕竟“干达”身上留有他一抹意识。
因为还未吞噬、融合完全，“干达”短时间内神志不清楚、精神错乱，下得是死手。
当下郁眠站在他面前，面色看起来像大病初愈后得苍白冷淡，整个人脊背笔挺、衣着干净，仿佛他从未受过重伤。
“有点疑惑还请黄老师解答，另外一方面主要也是听说，黄老师你要进行课堂考核，我想来参观一下。”郁眠攀着颜青肩膀，不忘记给颜青刷印象分：“颜青同学帮了我了很多。”
黄老师：“……”
实不相瞒，他其实也有疑惑，想请郁老师解答。
他知道那一刀捅得程度，他好奇郁眠是怎么做到短短一天时间不到，仍旧在他面前谈笑风生的？
他丝毫感觉不到郁眠强撑地模样。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郁老师直接问就好。至于课堂考核，随时欢迎郁老师前来参观。”黄老师好奇归好奇，说出去一番话又是滴水不漏。
紧接着他侧目，视线看向不言不语地颜青身上，鼻子嗅了嗅，率先拿他开刀：“怎么身上消毒水味道这么重？”
颜青反应迅速，回答得很快：“郁老师伤口有点严重，怕感染，所以拿消毒水消了下毒。”
郁眠：“……”
他保持沉默，点头附和。
方舟：“……”
好半晌，方舟喃喃自语道：“眠眠，颜青这个说谎话不打草稿得本事，好像也很厉害。”
脸不红心不跳，眼神不迷离，话语有力气。
谁能想到，颜青根本没见过郁眠身上伤口啊。
“这样，那幸苦你了。”黄老师拉开木门，侧身让出个狭窄位置。
郁眠眼神仍旧被局限住，无法看到里面情况。
在颜青进门前，郁眠拉住他手臂，语气直白问道：“黄老师，颜青应该就不需要参加课堂考核了吧，他刚才都在照顾我。”
直觉告诉他，课堂考核会死很多人。
他当时处于老师阵营中，尚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玩家数量有无发生变化。
更别提几个小时前，他还陷入昏迷地境地，因此他对教室内情况，可以说得上毫不知情。
他怕颜青前脚刚走进去，后脚还没踏入，就被人盯上了。
“啊，自然不需要，我还得感谢他呢。感谢他替我好好照顾了郁老师。”黄老师特意加重了“好好照顾”四个字的读音。
他嘴角笑容扩大，一双瞳孔又不带任何情绪，他干脆将木门全部拉开，显露出教室内光景。
“那就好。”郁眠边说边向教室内部看去，一瞬间，他对上干达眼神。
干达甚至心情蛮好得朝郁眠展露笑容，挥了挥手。
郁眠无语，他忽视干达，跟在颜青身后踏入了教室，环视一圈问道：“黄老师，怎么教室里就干达和你？”
教室正中间有张手术桌，白布一盖，谁知道底下是人是鬼。
黄老师抱着手臂，斜斜依靠在讲台桌上，朝教室正中间示意了一下：“还躺着一个人呢。”
但黄老师这话一出，郁眠知道白布底下盖着得是谁了——王武。
【兄弟，虽然但是，王武看起来好像小白鼠，一捏就死的感觉】
【这种局面，我看王武不死也得死了吧。相对密闭的空间，还有黄老师守着，他跑不了吧？】
【不一定，系统商城里什么都有，就看他有没有积分买到合适的道具了】
“这样，其它人呢？”
“每位同学单独一个教室进行课堂考核，有专门的监考老师。”
黄老师说着，用心良苦地叹了口气：“我也害怕他们不能完美通过考核，毕竟时间都快到了，要是什么都没学到，还是趁早留级，再读一年比较好。”
郁眠抬起眼神，见黄老师皮笑肉不笑盯着他，“是啊，学了几天，学不到什么，完不成作品，还是早点认清自己，再读一年。”
意识空间里，方舟整个统“炸开”，它激动地胡言乱语：“眠眠，不是，黄老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这么说肯定知道了什么吧。”
不仅方舟炸开，直播间里各位大客户们也炸开了：
【等下，意识觉醒的副本npc，连副本通关条件都知道么？我说太过荒谬了吧】
【蛙趣，之前观看过其它的副本，里面也有npc觉醒意识，问题是他们好像只迷迷糊糊知道玩家有任务，不知道得那么详细】
【不会要全员阵亡了吧，听黄老师这番话，我有些毛骨悚然】
【我们毛骨悚然，郁主播看上去还是很淡定】
郁眠示意它稍安勿躁，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黄老师叫住了：“时间要紧，郁老师和颜青就先和我一起当监考老师吧。”
“好了，干达，你开始演示自己学到了什么吧。”
黄老师一声令下，郁眠和颜青只好闭嘴，坐在一旁“监考”。
干达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接着他点明郁眠，与他进行互动：“郁老师，你知道割喉死掉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么？”
发呆且走神地郁眠：“……”
“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太清楚。”
干达善解人意般点了点头，“没关系，我首先展示得是活体解剖学的最后一种方式——割喉放血。”
第52章 、《笼中鸟》疯狗
干达边说，边从一边置物台上拿起了手术刀，他站定于手术桌前，“在整个割喉放血的过程中，我会为郁老师讲解割喉死亡的感受。”
郁眠撩起眼帘，神色中终于带上了几分认真。
“只为我讲解么？”他不咸不淡反问。
干达微微俯身，朝郁眠鞠了一躬，“只为你讲解。”
颜青眉宇间轻皱，为了避免被黄老师发现不对劲，他很快又恢复原本淡然面容。
方舟一紧张，开始慌乱地问：“眠眠，他为什么老盯着你。”
“可能他想割我喉吧，那刀他或许捅得不舒心。”
郁眠漫不经心回答完方舟，便交叠起双腿，单边手肘撑在桌面上。
慕然间，他展露出一个笑容，对干达说道：“那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总觉得几句对话，两个人来回过招了十几下】
【干达不对劲啊，怎么感觉他和黄老师说话一个调调，是我的错觉么？】
【小老弟，不是你的错觉吧，我也感觉他说话做事，像和黄老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教室内气氛愈发冷凝，光线昏暗。
干达“唰”得下掀起手术桌上罩着得白布，白布下王武紧闭双眸，嘴唇毫无血色、双手交握合于腹前。
直播间里一派红红火火气氛——魔方世界毒瘤终于要被清理掉一个了。
【芜湖！截屏留念！！！我们要见证历史了，咱们贴吧里盖得王武的罪恶大楼，总算要迎来终结者了】
【还没死呢，别急，王武混这么久了，如果这样就死了，莫名觉得很可笑】
【是啊，太轻易就死了，不像王武做派】
【刚刚去外面溜达了一圈，王武没关直播，但直播里没露出他本人，看样子不在这个教室里】
【！！！那这手术桌上躺着得是谁，怎么和他丑得一模一样，丑得同样不堪入目】
手术刀顺着肌肤纹理，迅速划开血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干达笑意越发扩散，眼尾激动得染上一抹薄红，“郁老师，被割喉的人，大部分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你觉得他们真正的致死因素是什么呢？”
郁眠眼底倒映着干达疯样，“呛死的？”
“没错。”干达抬起手背，抹去脸上溅上的鲜血，激昂地继续说道：“在被割喉的那一瞬间，你会感觉到脖子一凉，接着感觉一股暖流顺着脖子往外流。”
“与此同时，你会觉得嗓子眼里甜滋滋的，你说不出话，你感觉自己被淹没在水里，呼吸不上来。”
“王武”脖颈处伤口兹拉兹拉喷涌血液，溅得干达浑身粘腻。
然而黄老师欣赏地注意干达，仿佛在看一件最完美的作品。
郁眠收起那副漫不经心模样，脊背抵着椅子背面。
温热血液喷洒到了郁眠面前桌子上，幸好他反应够快，收回手又端正坐姿，才幸免于难。
“受不了了，我能不能中途离开。”郁眠按了按太阳穴，压抑燥意，询问方舟。
他实在是没有这种血腥的爱好。
方舟挠挠脑门，显然他也被问住了，“应该可以吧？和黄老师说一声？”
郁眠侧目，又见颜青坐在他身边，“算了，把颜青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不好。”
“主要是干达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很难受。”
干达视线直白地犹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关注着郁眠一举一动，不肯轻易放开。
郁眠避开干达眼神，无言片刻，反问：“我是他爹妈么？看我看得那么紧。”
直播间内各位大客户们众说纷纭：
【有一说一，干达上一个这么盯着地是王武……】
【老铁，你不会想说：郁主播下场会和王武一样吧】
【万一就是很单纯地看上了郁主播呢？你们别老是阴谋论！】
方舟战术性保持沉默，它磕巴开口：“可能就是被你帅到了？”
郁眠：“……”
实在没话说的话，咱可以不说。
“下一步你就会觉得气管里面很痒，然后你就用手扣。几分钟之后，你就是感到头重脚轻的，因为有氧血上不去，你大脑将会空空一片。”
干达独自一人唱着独角戏，越说越起劲，肢体动作不断。
“然后在几秒的时间内，你的人生会像跑马灯一样闪过你的脑海。”
“郁老师，你不妨猜猜，我的跑马灯最后一幕是什么？”他轻声反问着，与前面激烈语气形成强烈反差。
郁眠眼帘都未掀起，他抱着双臂，不紧不慢反问：“所以呢？我应该知道你的问题的答案么？”
他耐心即将告罄，“我是当监考老师的，不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干达嗤笑出声，“要是这场考核不成立呢？”
“不成立？”郁眠撞上颜青视线，两个人同样不解。
正巧在这时，黄老师哈哈大笑着站起身，走到干达身边，揽着他肩膀说：“手术桌上这个人，并不是王武。”
干达好心情的拿起白布，胡乱抹了把“王武”的脸，原本被鲜血糊得面目全非的面容，此刻露出“庐山真面目”。
郁眠站起身，眼底似有震惊。
颜青双手按压桌面，他认出了手术台上的人是谁，“怎么会是王武同桌小立？！”
直播间仿佛经历了场大地震：
【换容丹？！天奶奶，王武居然有这么多积分了么】
【我就说他刚才怎么还有心情直播，原来是早就找好了替罪羊是么】
【不对劲，大概率不是换容丹】
【不，不应该是换容丹，换容丹只能和npc换脸】
方舟第一时间，也和大客户们想到了一块去，它磕磕巴巴、不可置信：“换，换容丹？！”
“换容丹？”郁眠复述了遍方舟话语。
很快方舟在系统商城里，查找到了换容丹的物品简介，它否认说：“不对，不是换容丹。”
“换容丹一经使用，是不会露馅的。”
“所以照理来说，只要是使用了换容丹，就算是死，面容也不会变回去。”
而小立一死，面容就立刻恢复原状了。
“是的，正如你们所见，他是王武的前同桌小立。”干达听见颜青的话，随手一抛，将染血白布丢在地上，温柔问到：“所以王武去哪儿了呢？”
第53章 、《笼中鸟》同事（新春快乐！）
黄老师拍着干达肩膀，那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发出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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