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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成了黏人精[快穿]——桑桑桑枝

时间:2024-05-21 08:42:57  作者:桑桑桑枝
  他眼里尽是恶意,啐道:“真恶心!”
  严融就是这时候出现的,毫不犹豫地给了尤傲风一拳。
  这会儿,他凑到尤听面前,邀功似的得瑟:“听听,我做得好吧?”
  尤听好笑地弯了弯眉。
  她招手,吩咐保安将尤傲风和他的轮椅扔远一点。
  又对严老爷子几人说:“不是要去吃饭吗?走吧。”
  本是带着家庭聚餐性质的一顿饭,多出了个白念昭,但却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异议。
  结束以后,严老爷子和尤听落在最后面。
  老人家咳嗽几声,忽然开口:“其实……你如果喜欢女孩子,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尤听:?
  严老爷子怅然地舒出一口气,自言自语似的喃喃:“以前,我就是把条条框框的看得太重,才把婳婳逼得越来越远。”
  “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死了都是孤灰一抷。”
  他拍拍尤听的肩,忽然又一笑:“人活一世,就是活个自在从心。”
  “你比婳婳的心性更洒脱,看的也应该比她更开。”
  尤听没说话。
  从心么?
  她看向前方不远处,小姑娘似有所觉,恰好回头跟她对上了视线。
  那双月牙儿眼微弯,她从中能看出明晃晃的欢喜。
  尤听以为小兔子只是一时兴起,或者没想清楚。
  但很明显她在努力地,一步步地,向她证明着她的喜欢有多热烈而赤诚。
  恰有风起,将一片花瓣吹到了尤听的肩头。
  顺着肩线滑落,很轻地贴着胸口撞了一下。
  白念昭朝她笑,轻声喊着:“姐姐!”
  掺着风吹树叶的洒洒声,响在尤听的耳畔。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
  “春风不语,即随本心。”(注)
  那错了一拍的心跳声,似乎已经作了回答。
 
 
第24章 一言为定【完】
  那天夜里, 尤听看着桌上拆开的信封,凝神沉思了许久。
  信纸单薄,上面却被人用心填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迹。
  最后一行, 依旧是稚气的问话:
  “姐姐,你今天有喜欢上我吗?”
  傻得令人想发笑。
  指尖不由拂过纸面,透过这张薄薄的纸,仿佛能够看见小兔子端坐在桌子前, 一笔一划地写下情思的画面。
  她的手指在喜欢两个字上顿了顿, 略微轻敲了几下。
  白天严老爷子说过的话,仿佛还萦绕在尤听的耳畔。
  恍惚又感受到了那阵清风。
  她不由伸出另一只手, 落在自己的胸口,闭上眼, 仔细地感受着每一下的心跳。
  视线变黑, 很容易让人的思维沉下,想起回忆中的旧事。
  尤听最先想起的,是那场充满无声硝烟的宴会。
  她第一次见到白念昭。
  小姑娘抬起头,无助又柔弱, 一双清凌凌的眼如林中幼鹿。
  在对上自己目光的时候, 又乍然燃起点点希望的火焰。
  那一刻,尤听觉得她仿佛看见的是只受伤的小兽,只能躲在角落里孤独地舔舐伤口。
  尤听比白念昭更清楚她的命运,所以,她知道这只可怜的小兔子会从白家被送到尤家,如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她知道白念昭会继续被尤家人所排斥欺辱,知道尤傲风会故意想方设法地折磨她, 将自己受伤和被白家羞辱的怨气,都转化在白念昭身上。
  她知道白念昭会变得伤痕累累身心俱疲, 却又不得不始终依附于伤害过她无数次的尤傲风。
  这就是作者给白念昭的设定。
  男主轻飘飘地表示都是误会,仿佛这样就可以抹去过去的一切伤害。
  而那只小兔子,则像个斯德哥尔摩患者,扭曲地依赖着曾经的施暴者。
  彻底成为了被驯服的笼中之鸟。
  这样的人生太悲哀了,所以那时,尤听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将白念昭护在身后。
  最开始做任务时,尤听只将人当做是个任务对象。
  可白念昭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用自己的方法,一步步,笨拙却又真挚地向着尤听展示她的真心。
  面对这样纯粹的喜欢,尤听的第一反应是退缩。
  她丧失了记忆,但她直觉自己应该没有碰触过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
  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质,让尤听习惯性地选择踟蹰不前。
  她不希望白念昭伤心。
  但更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
  陌生而不明的情愫,让尤听在面对白念昭时颇有几分束手无策。
  她希望将人赶走,远远地帮助白念昭就好。
  但偏偏小兔子自己三番两次地跑到面前,对着她可怜兮兮地扑闪着眼睛。
  郁气便怎么也发不出来。
  尤听,总是对白念昭心软的。
  长睫微微轻颤了几下,脑海里有一幕幕的画面如走马观花一般地轮转而过。
  那些她以为早就忘记或者记不清的琐碎小事,如今看来却依旧清晰可闻。
  最后停留在白念昭大晚上跑来的那夜,她拉着自己的衣角,泛着水色的眼里尽是破碎的绝望。
  “姐姐,”她语带祈求,“别不要我。”
  尤听缓缓睁开眼,极轻地叹了口气。
  那时她就应该有所感悟,其实不知不觉间,她早就丢不下这只小兔子了。
  视线下落在被风吹起的纸页上,她探出指尖,再次点在“喜欢”两个字上。
  忽然扬了扬红唇。
  好吧,她承认。
  她好像,是有些喜欢白念昭。
  ……
  ……
  自从那天尤傲风跑到公司楼下,反而闹出了场笑话后,尤听就一直没再听过这对父子的消息。
  这天,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竟然是尤父打过来的。
  电话那头半晌都没说话,直到尤听忍无可忍:“没事我就挂了。”
  尤父才出声:“等等。”
  他叹息,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
  “这些日子,其实我想了很多。”
  “你小时候其实很喜欢跟在我身后跑,叫我爸爸。”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这些破事忙得焦虑难眠,但恰恰相反这些天来,他都睡得极沉
  甚至做起了梦。
  梦里,是很多很多年前。
  都是些细碎的小事。
  有小山村里就读过的破旧学校,有跑了好远的路才拿到的红色录取通知书。
  还有第一次坐上长途火车,去往陌生城市的车票。
  工作后得到的第一次奖金,谈业务时的第一个客户。
  他甚至,还梦见了他和严婳的婚礼。
  明明是件喜事,他却像个按部就班的机器人,脸上挂着强装出来的微笑。
  旁边的新娘子穿着洁白的婚纱,脸模糊在刺目的光影之中,看不清晰。
  他只听见女人温柔清婉的嗓音响起,一字字念完了誓言,含笑着说:“我愿意。”
  他心头莫名地堵。
  梦境最后,是医院——他最后一次见到严婳的地方。
  旁边的护士抱着个嗷嗷大哭的婴儿。
  金枝玉叶的大小姐被用张窄窄的病床推出,盖上了一袭白布,结束了这短暂的一生。
  在那梦中,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严婳的脸。
  那些年里,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宋知秋,确实不曾好好地看过身边的严婳。
  而醒后,唯余一抹怅然。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见君。(注)
  尤听神色淡淡地听着,一言不发。
  尤父像是还想说什么,又被尤听的冷漠态度刺到,最终只是苦笑了声:“算了,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就是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怎么会搞成这样。”
  喜欢他的人早早逝世,他喜欢的人锒铛入狱,最疼爱的儿子双腿残疾。
  以前最听话的女儿,却早就和自己离心。
  到了现在一把年纪,前半辈子仿佛黄粱一梦,待下去惹人笑话,只能选择出国。
  “打这个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准备带着小风出国了,航班马上就飞。”
  尤听“嗯”了声,“知道了。”
  尤父犹豫着,说:“如果以后……”
  尤听直接道:“没有以后。”
  电话那边寂静了一段时间,尤父呐呐地应声:“好,那就这样吧。”
  尤听也道:“就这样吧。”
  手机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仿若一把无形的剪子,剪断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通电话以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尤父也许是后悔了,也许并没有,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真正的尤大小姐不在乎。
  尤听也不在乎。
  曾经可能会在乎的严婳,也早就弥散于这天地之间。
  她将公司的事情忙完以后,打算开车去培训班。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忽然想见见白念昭。
  看见尤听的时候,白念昭眼里顿时闪过惊喜。
  她快步小跑过来,甜声喊:“姐姐!”
  尤听靠着车门,直起身,对她弯了弯唇角。
  下一瞬,她朝着白念昭伸出了一只手。
  白念昭不解其意,疑惑地歪了歪头。
  尤听笑了。
  她眉尖轻扬,“怎么,不想牵吗?”
  白念昭愣了愣,不敢置信又难藏欢喜地将自己的手,放进尤听的手心中。
  手指被人握紧,穿过指缝间相扣在一起。
  她们没上车,而是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
  微风吹拂,叶片簌簌。
  马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过客匆匆。
  分明行走在喧嚣的人世间,一颗心却蓦地沉静下来。
  白念昭问:“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啊?”
  尤听回答:“随便走走。”
  她顿了顿,偏头看向白念昭,眼里带着明晃晃的戏谑笑意。
  “小朋友,要和姐姐约会吗?”
  白念昭脑子一懵。
  她像是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只知道慌乱地眨着眼,盯着尤听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既然不要的话,那就算了。”尤听作势要松手。
  白念昭宕机的理智终于回归,她连忙一把勾住尤听的手。
  “要的要的!”小孩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眼里亮晶晶的。
  身后仿佛有无形的尾巴在欢快地摇晃。
  尤听忍不住轻轻勾唇,呵笑一声:“笨蛋。”
  白念昭才不管。
  笨就笨吧,只要姐姐不讨厌就好!
  -
  确定了关系,小兔子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平日里总像只小尾巴似的,尤听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但也不会给尤听添麻烦,通常都是自己找个位置缩着,拿着课本资料复习着。
  尤听抬眸看去的时候,她就会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傻乎乎的。
  喜欢一个人,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和她有更多的接触。
  尤听觉得白念昭最近变得有点奇奇怪怪的。
  具体表现在,晚上回家后,白念昭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赖在尤听的房间。
  洗着洗着澡突然说没水了,头发半湿,裹着浴巾就跑来借尤听的洗浴间。
  最近好像变得对睡裙格外情有独钟,每晚都换着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单薄睡裙,在尤听的房门口晃悠,还一脸羞涩地问她好不好看。
  尤听觉得这样子下去不行,于是在某天夜里,将小脸羞红的白念昭拎进了房里。
  在小兔子忐忑紧张又隐隐期待的眼神里,尤听翻开柜子拿出了——
  一沓复习题库资料?
  白念昭:?
  “成人高考的时间就快到了,”尤听一脸正色,“既然你晚上睡不着觉,那就好好复习。”
  她将资料推到白念昭面前,微微一笑:“放心,我会陪你的。”
  白念昭僵硬地回答:“……谢谢姐姐。”
  -
  日历被划下一天又一天,日月轮转,秋天悄无声息地来了。
  考试的日子也终于来临。
  京市的深秋有些冷。
  白念昭怕冷体质,早早就裹上了围巾,只露出小半张精巧的脸。
  尤听将考试需要的文具递给她,温声嘱咐着一些注意事项。
  白念昭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几下头,活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尤听突然笑了下。
  她朝人招了招手,白念昭顺从地俯身贴过来。
  尤听抬手捧着白念昭的脸颊,低头猝不及防地在人唇角轻轻贴了一下。
  她促狭地笑:“Lucky kiss.”
  轻飘飘的一吻,蜻蜓点水似的,却依然如同满天烟花同时在白念昭的脑海中炸开。
  尤听催促:“快去吧,好好考。”
  白念昭晕晕乎乎地“哦”了声,走向考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端。
  她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又跑了回来。
  仰头看着尤听,害羞地小声问:“姐姐,考完以后……还能再亲一下吗?”
  尤听眯起眼,轻笑:“看你表现。”
  小姑娘顿时握起拳,踌躇满志的模样:“我一定会好好考的!”
  然后冲她挥挥手,蹦蹦跳跳地进了考场。
  尤听失笑。
  她抬手,指腹抹过唇瓣,喉间溢出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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