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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近代现代)——龙骸

时间:2024-05-19 08:30:05  作者:龙骸
  观泠双眼亮晶晶地喊意意,然后不让保镖和妈妈帮,自己提着行李箱和书包欢欢喜喜进了门,一进门就把门反锁了,然后丢了行李,像个考拉一样一下子跳到盛焚意身上让盛焚意抱他。
  在他心里,盛焚意像是一个比巧克力蛋糕和庄园别墅还要值得喜欢的存在。
  那晚观泠不睡校长专门派人给他收拾还特意放了几个熊娃娃玩偶的粉色床位,他洗完澡穿着一件及膝白衬衫趴在盛焚意的床上看童话书,细长两条小腿在半空晃啊晃的,盛焚意蹲在地上打开观泠那价值九十多万的行李箱和好几个奢侈品包包给他收拾东西,数不清的大牌沐浴露、洗发水、护肤品、玩具、甜品、漂亮衣服、舞蹈服、鞋子,平板、手机、游戏机,就是没有学习用品。
  盛焚意默默把自己白天手写专门出给观泠的几套卷子塞进了观泠平常最喜欢的小挎包里。
  总能在高考前看到吧?
  盛焚意学到半夜才结束,那时候观泠已经裹着盛焚意的被子在盛焚意的床上睡着了,他睡着很明显,呼吸声会慢下来清晰下来,然后像是撒娇似的啊呜啊呜地哼唧几下,嘴角还会因为做了美梦而甜甜上扬。
  盛焚意没有被子盖了,可他像是习惯了,他洗漱完无声上了床,双手搭在腹部,躺在床的最边缘,连枕头都没有就闭上眼了,身边像是只要观泠在,他睡哪里,怎么睡都没有关系。
  盛焚意难得睡着一次,后来他觉得胸膛微重,一睁眼发现是观泠坐在了自己的腰上,两个掌心按住自己的胸膛,跟给他做心脏复苏似的。
  观泠像是刚睡醒,他迷愣愣地睁着眼,浅色的睫毛长长弯弯地洒落一片蝴蝶翅膀似的阴影,他弯了腰,嘴唇离盛焚意的嘴唇很近,湿热里含了一股睡前刷牙前喝的牛奶味,或者说,他身上都是奶香,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他的手指像是无意识地摸着盛焚意冰冷的胸膛往上,指尖细细粉粉地停留在盛焚意的鼻尖,他颤了颤,软乎乎地闭上眼,脸颊蹭着盛焚意的鼻尖,说:“意意,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笑话听嘛。”
  笑话?
  观泠哪怕半梦半醒口齿也极为流利,他看着盛焚意一言不发的脸恃宠而骄似的甜甜一笑,如对着盛焚意诉说一个秘密,“我之前啊……我听班长他们说,高考睡不着是因为紧张,这个时候只要听了笑话,就不会紧张了,然后我一定可以睡着的。”
  “意意,你不要装睡……你帮帮我嘛,我睡不着的话,你也不能睡!你得陪我才好,爸爸妈妈太可恶了,我明明可以不用高考的,都怪他们一直哄我,我一高兴就同意来考试了,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好紧张呀,会不会考零分呢?意意,我睡不着嘛,你给我讲笑话好不好呀?”
  盛焚意还是没有讲话,他摸着观泠的头发,慢慢地从头摸到尾,很顺滑柔亮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到了腰侧,金色的一卷一卷像是璀璨日光在夜色里也如藏遗星,盛焚意见过他跳舞的样子,金发随他身姿轻盈舞动时如绸缎将他温柔包裹,如梦似幻,美得如一场梦。
  盛焚意这样摸了很久,最后在观泠快要趴在他身上睡过去时,他轻轻地说:“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爸爸都不长头发吗?一直是个光溜溜的老秃头。”
  观泠摇摇头,半梦半醒地问:“为什么呀?”
  “因为……”盛焚意抿了抿唇,像是第一次讲笑话,难得有他不熟练的事情,他每一个字都讲得很慢,像是费力地在调成一种尽力有趣的音调,“神说,要有光。”
  观泠抬起头,他眯着眼,蓝色的眼瞳在粉色的眼皮间如一条宝石般的小河。
  河里乘载在观泠小小的不解。
  这个是笑话吗?什么意思呀?是因为他爸爸的脑袋亮到可以当灯照吗?
  盛焚意移开目光,无情否认观泠的心思。
  过了许久,等到耳畔是观泠昏昏欲睡的呼吸声后,他对熟睡的观泠唇瓣微张,说了几个字。
  他说:“所以,你出生了。”
  盛焚意的目光穿梭十年光阴,望着观泠这张二十岁的分明年轻却满是媚态诱惑的□□般的纯洁脸庞。
  观泠今夜做的这噩梦还没结束,他像是梦见盛焚意在梦里被他丈夫打死了,他哭的嘶声裂肺一边要逃一边被他丈夫关进了黑漆漆的地下室,他一直在说梦话,梦话颠倒慌乱不堪,全是他早就刻入骨子的自卑和懦弱,他不敢反抗,只能崩溃大哭地被迫接受他一辈子都被关在地下室暗无天日永失自由的可怕未来。
  “老公……我错了……我不和意意……不和他偷情,我错了,你不要把他杀了好不好……我不要……别打我……我不要……不要宝宝……怀孕、宝宝不会喜欢、喜欢这种生活的……老公……放我走、我、我要跳舞……不要被关起来……”观泠的指尖在睡梦里不安地咬在唇瓣,鼻尖被泪水覆盖,哭湿了大半个枕头。
  活该。
  盛焚意的艳红嘴唇如当年微微动了动,在观泠睡得毫无意识的不知情里,他说的却不是少年人的隐晦爱语。
  而是充斥无情和残忍,又活色生香般暗含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
  为什么拒绝我的告白呢?
  所以你要受罚。
  他面无表情盯着怀里观泠仍夹住被子又哭又叫的样子,苍白的脸颊在这种淋漓喘息里慢慢如花骨朵绽开似的晕染开桃粉色泽,他睫毛颤了颤,恍惚间像是要睁眼醒过来了。
  可是盛焚意没有任何动作。
  观泠不会醒的。
  观泠每回吃了安眠药都会睡得很沉,四分之一颗就够他睡一晚上了。
  每回他都会乖乖让盛焚意抱着睡。
  只是这一晚不一样了。
  和两年前那种乖乖任由他抱的观泠不太一样,观泠在今夜夹完被子后不满足似的抿了抿唇,他的下巴都攀附出绮丽欲色,他闭着眼,昏昏沉沉呢喃了什么,而后他撑着掌心从被子里爬了起来,好巧不巧,他撑起来的那个手腕就是盛焚意给他系了红绳的,他从被子里爬出像是嗅到了什么似的朝盛焚意爬来。
  盛焚意无动于衷,任由观泠膝行着离他越来越近,示意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的红线不再是绷紧的样子,而曲曲环环柔软缠绕在床面,盛焚意脖子上那道被勒紧如项圈的绳子的尽头也散落下来,被盛焚意抬指勾在指缝的一刹那他的手指被睡得很沉爬到他身上的观泠摸住了。
  观泠面色酡红,他的五指摸着盛焚意指缝那条红线,他依旧没有醒来,与其说他此刻是有意识地做什么,不如说是梦游更贴切。
  摸着红线还不满足,他舌尖舔了舔下唇瓣,雪白的小牙尖随唇瓣张开的姿态露出湿漉漉的水光,他低了头,只穿了一件宽松白衬衫就跨坐在盛焚意的腰上缓缓往上,他的大腿太软太肉,沿着盛焚意的腰往上磨时似乎哪里被蹭疼了,他一边蹙眉一边咬住唇瓣,最后坐到了胸膛才停下,他鼻息潮热,在一种柔弱到无害的纯洁里唇瓣仿佛有那么一瞬间是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的,睫毛垂落遮住本未睁开的双眼,他伸出一只雪白的手,细腻柔软的五指摸上了盛焚意手中那条沾了鲜血的红线,他试探又游离地挤进盛焚意冰冷修长的五指,替代那条红线。
  与盛焚意五指相扣。
  这时观泠那颗隐隐露在唇里的小虎牙终于啊呜一下子彻底探出来,他俯身,牙齿因为梦游无法控制力道地一口狠狠咬上盛焚意凸起如玉石的喉结。
  盛焚意面无表情抬手,指缝间那条红线彻底落了下去,落在雪白的床面如一条蜿蜿蜒蜒的伊甸园之蛇被神明审判剥离蛇骨而死。
  在红色与白色缠绕的黑暗寂静里,盛焚意的掌心捂住观泠的后脑勺,把人往下按了按。
  咬深点。
  太轻了。
  结婚?
  恭喜。
  恭喜个屁。
 
 
第十一章 
  观泠知道自己又在做噩梦,他每晚总要做三个噩梦才罢休。
  今晚第一个噩梦是他梦见今晚因为害怕一个人回出租屋,不得不在盛焚意家里睡一晚上,盛焚意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把唯一的卧室给了观泠,而他自己则去了沙发,隔着一扇卧室门,门里的观泠放下现实里的道德感,他脱下衬衫,推开门,去了客厅,跨坐在盛焚意的胸膛上强迫盛焚意与他五指相扣,他竟然还俯身去咬了盛焚意的喉结,像是要杀了盛焚意似的,这时他的手指拨开盛焚意乌黑的头发,笑得不知廉耻地去摸盛焚意冰冷隐忍,对他誓死不从的艳丽眉眼,这时出租屋的门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踹开,门外的黑暗里隐匿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男人的手指覆盖一层黑皮手套,慢条斯理点燃一根香烟后走进了出租屋,在危险压迫、理性优雅的皮鞋声里,他站在沙发边,指间那根香烟利落往观泠坐在身下的盛焚意的一只眼珠烫去!在眼球剧烈的焚烧的可怖惩戒里,观泠来不及看清丈夫的长相丈夫便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拖拽在地,丈夫一边扇他的脸,一边骂他婊子,什么逃跑都是借口,跟奸夫偷情才是真的,观泠来不及解释盛焚意是无辜的,他便听见一声枪响,自此再无盛焚意的任何声音,唯有观泠撕心裂肺的大哭和一滴一滴落在地面的因被观泠无耻的出轨行为所害死的盛焚意的无辜鲜血,这个噩梦最后以观泠被丈夫关入地下室永失自由结束。
  今晚第二个噩梦每晚都亘古不变、顺序或先或后地折磨观泠,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家里刚破产,家里数不清的东西被很多衣着上流的男士女士遣人搬走,家里好吵,还有媒体在门外拥挤拍摄的声音,他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抱住脑袋连睁眼都不敢,门外是妈妈用哭哑了的嗓子安慰他说没事的。
  宝宝,没事的,家里只是暂时没钱了,妈妈不会让你受苦,以后还会有巧克力蛋糕和熊娃娃的,不要害怕,爸爸和妈妈会一辈子陪着你的,宝宝开门,妈妈抱抱你好不好?
  观泠在梦里抬起头,他要去给妈妈开门,站起来的一刹那落地窗外却急速坠落一具中年男人的躯体——
  他爸爸在他面前跳楼了。
  躯体扭曲血肉模糊地烂在地上,在人群尖叫里窗户被迸溅了苍老绝望的密密麻麻的血珠,隔着一扇玻璃像是洒在了观泠的身上,他面色惨白地跪坐在地,这时卧室的门开了,他僵硬着脖子偏头看去,走廊外温暖的灯光倏地阴诡,妈妈的面容不再温柔漂亮,她摇摇晃晃着一具腐烂滴血的尸体,朝卧室里的观泠笑着走来,边走边掉了一颗眼珠。
  妈妈手里拿着水果刀,流着眼泪握住观泠的手腕要割开这柔软雪白的皮肤。
  “宝宝,你不要怕,爸爸妈妈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观泠在自己鲜血横流的惨叫里又听到了这句话。
  我怕的。
  妈妈……我害怕。
  明知是梦却无论如何无法醒来,沉沉浮浮已然两年,噩梦真假参半总让他难过得要命,直到自己流血而死才能回到现实,可现实依旧残忍极了,他的丈夫是他噩梦的源头,他丈夫曾在某晚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回在床,冰冷的指腹沿着观泠哭湿了的眼罩一路向下到他哭喊了半夜梦话的可怜嘴唇,丈夫笑着说:“观泠,你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公主了。”
  十八岁以前的人生太过幸福了,连梦境都是甜蜜的童话世界,但一切都像是被暗中标价的奢侈物,等他成年有能力偿还了,命运便将一切无情收回,不仅如此,还朝他索要利息似的变本加厉起来,让他在婚后两年尝受了十八年来都没有尝过的苦难,这个噩梦里他虽然害怕爸爸妈妈对他做的事,可他还是会鼓起勇气透过爸爸妈妈已然死亡的可怖腐烂的外表去回忆他们活着的时候的温暖样子。
  接下来是今晚第三个噩梦……嗯……奇怪?
  观泠走入第三个噩梦时率先感受到的竟不是丈夫的打骂和凌|虐,他甚至不是流着眼泪进来这个噩梦的。
  眼前血红色的水面上有道不断变换的诡谲如毒蛇的影子,高瘦冷清,伴随他指尖那只深蓝色的蝴蝶振翅轻扇的温柔瞬间,观泠甚至听见了轻如银铃的风声,影子身上覆盖的黑色阴暗物质因为观泠的到来缓缓褪去,白衣少年的躯体彻底从阴暗物中褪离,变得雪白圣洁,如仙如雪,少年身后是细细碎碎、由蝴蝶尸体化为的如星河高悬的银色碎粒。
  蔚蓝色的水面上,随他朝观泠走来的优雅步伐里泛起一圈一圈涟漪,如圣歌轻叹在水面拍打出细小浪花。
  少年还在走着,他手握玫瑰花枝,身后是柔软跌落水面的月光昏茫,潮水涌动,鸥鸟盘旋,衬衫一角被鸥鸟掀起时他的面容在风里愈发清晰,乌黑的发丝吹拂起来刹那,露出他冷清的眉眼和玫瑰般的唇色。
  十六岁的盛焚意赤足停在水边,他忽而抬眼,对着岸上的观泠伸出一只手,观泠的手指触碰到盛焚意掌心玫瑰的刹那观泠的脚下迅速生长出黑暗黏稠的东西形成一个华丽笼子将观泠自下而上彻底关押,观泠的手指间还掉落一片玫瑰花瓣,这时笼子外的盛焚意的年轻的脸开始被血液覆盖,梦境重归黑暗,他看到盛焚意的脸完全消失,在空洞的血色面皮上透露出名为丈夫的可怕。
  盛焚意变成了他的丈夫。
  观泠惊叫出声,他忽然被笼子外的丈夫攥住手腕,丈夫进了笼子,他代替第一个梦境的盛焚意。
  与观泠这在第三个梦境里五指相扣。
  观泠的双眼再次被黑色带子盖住,耳边是潮水和月光融化的声音,缓缓地,他的十指都被丈夫交织在一起,他在滚热的情|欲里无法脱离。
  你看,他还是做了噩梦,三个,不多不少,都是噩梦。
  清晨醒过来了,嗓子很疼。
  观泠一把掀开被子,他在浑身冷汗里连忙捂住脖子咳嗽了几下才令险些窒息的堵塞感消失,他渐渐平复急促的呼吸,忽然脖子一僵,心脏骤停地缩了缩瞳孔,他抬起手,蓝色的眼珠透过五指缝隙带着羞耻和不安去看自己还在发颤的大腿肉,没有东西,光溜溜的,没有吻痕,也没有咬痕,更没有攥住提起的痕迹,观泠安下心来,脑海里却还是第一个梦里那个场景,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如同现实也发生了,令他吓得一醒过来就赶紧查看,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后才放下心来。
  幸好都是梦,幸好他没有真的对盛焚意做什么,幸好……幸好,他们目前的关系应该还能算朋友吧?他不想和盛焚意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良久,他的手指慢慢往上,抚摸着自己怦怦跳动的胸膛……为什么会跳这么快呢?不满意吗?和盛焚意……只是做朋友……观泠,你不满意吗?可是、你结婚了啊,你要不要脸?少年人的喜欢当不得真的,你忘了吧,你难道真的想让盛焚意和梦里一样被丈夫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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