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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近代现代)——龙骸

时间:2024-05-19 08:30:05  作者:龙骸
  好想尿尿。
  厕所。
  好、好想……上厕所……
  水,观泠忽然想起在被丈夫抓回来之前,他曾在盛焚意家里喝了一大瓶矿泉水,喝完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的,谁料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在他被丈夫抱在怀里睡觉时竟然有了感觉,憋尿令他四肢发麻,一股不堪言的冲动从脊椎如一股水流冲刷到了他的心口,他捂住心脏,缓缓向下要去按自己的小腹……
  他不敢去尿。
  观泠咬牙忍着尿意,双腿开始互相摩擦起来,憋得太狠了,脖子都发红了,水淋淋一股冷汗覆盖他的皮肤,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得住的,可是怎么也忍不了,他不敢动一下,生怕把老公吵醒,他一定又会凶自己……
  他越憋越难受,局促极了,意识也因为这种忍耐和困意变得模糊,最后终于忍无可忍,脑中闪过一阵羞耻的白光后他差点尿了出来。
  他吓坏了,正要张嘴喊老公的时候,肚子忽然被身后的男人捂住揉了揉。
  丈夫对他说:“尿吧。”
  观泠听到这句话时心脏骤停,不、不对……这不是丈夫的声音。
  这是,盛焚意的声音。
  为什么会有盛焚意的声音,他身后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枕边人不该是自己的丈夫吗?
  不对、一定是自己憋太狠了出现幻觉了,这才会把丈夫的声音错听成盛焚意的,观泠顾不得自己出现幻觉了,他只想尿尿……怎么办啊……别、别再按我的小腹了。
  观泠慌乱又不安地扭起腰,那股尿尿的冲动愈发强烈。
  这时,他的丈夫顶着盛焚意的声音,恍恍惚惚,如一场梦般不真切地朦胧虚幻地一把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对着他的耳朵,含了蛇般的勾引,他一边揉弄观泠的腹部,一边优雅发出缓慢的口哨声。
  “尿吧。”
  “尿在他身上,他不会介意的。”
  淅淅沥沥的水声过后,床面湿透了。
  他尿了。
  尿在了丈夫用掌心按在他小肚子的那只手上了。
  “老公……我、我要——”厕所,去厕所。
  观泠彻底崩溃了,他逃又逃不掉,尊严都在丈夫面前活生生掉了个干净,他不要这么不堪,为什么要这么狼狈,为什么这种丢脸的事情要发生在他身上呢?为什么——不、不要!
  观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抬起头,在一片黑暗里仰着脸望着身后的丈夫,眼罩被哭湿了,压在他鼻梁上让他的呼吸都带了一股钻心折磨的痒痛。
  “要什么?”
  “意意!我、我要意意——我不要你!”
  他猛地推开丈夫,跌跌撞撞下了床,一下床,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他往前爬,在逐渐松散的眼罩缝隙里他看到了门,门外走廊的声控灯因为屋内的吵闹而一瞬亮起,观泠像是找到了生命之门的信徒慌乱爬去。
  厕所、出路、逃跑……盛焚意……他唯独不要丈夫。
  在这种滔天的羞耻心破灭的痛苦里他只能想到盛焚意,像是只有盛焚意可以救他,只有盛焚意不会让他难堪……为什么要被丈夫抓回来呢?观泠、回、回去……
  观泠咽了咽嗓子,他往前爬了几步,可脚踝猛地被下床的丈夫用五指倏地攥住他的脚踝并往回一下子拖了回去。
  “意意是谁?”丈夫抬手,面对面地,他坐在床边,观泠瘫坐在地上,他的手指抚摸着观泠湿透了的腹部,低哑的笑声随他的不悦如恶鬼传到观泠的耳内。
  “你的那位出轨对象?”
  “不、不……”观泠摇了摇头,六神无主,他害怕丈夫一个用力就把他的脖子给掐断了,他想去洗澡,把尿得脏兮兮的自己洗干净,他不要这样的自己,难堪、丢人。
  “那为什么突然说他的名字。”丈夫的手指拍了拍观泠的脸,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湿巾,给观泠擦着身上的尿水,没什么味道,这小家伙是娇生惯养的,尿出来的玩意儿也不难闻,他玩一样给观泠擦尿,观泠一直在挣扎,嘴张着,哭着喊着说不要。
  丈夫一把丢了湿巾,他站起来,语气冰冷,“老婆,你知道你现在这模样,该怎么形容吗?”
  “水性杨花的妻子在恬不知耻哀求丈夫让他去见小三。”
  “观泠,你他妈就是个贱货。”
  观泠今晚已经够难堪了,被丈夫接二连三的辱骂一刺激,难得的一股脾气也冒出来了,
  “我什么模样!你呢!你又是什么模样!”他一把甩开丈夫给他擦拭的手,他撑着地,往后躲着,他还戴着眼罩,小半张露在眼罩外的脸哭得可怜兮兮,他抽噎着缩在角落:“你他、他、他、妈……的,是什么模样……你说啊!两年了……您总是不让我看见您,您究竟是谁呢?……您、你的脸是不是和你的心一样脏呢?你说啊!你说——”
  观泠气喘吁吁说完这一切后都没有听见回应,他胸膛起伏了一下,彻底没有力气,手腕没了骨头似的再也撑不住地面,他倚靠着冰冷的墙面,快要吓坏了。
  他听见了走路声。
  丈夫站在他面前,将那物如审判者的镰刀自上而下贯穿他的嘴让他再也说不了一句忤逆的话。
  “认脸有什么用?”丈夫慢悠悠道:“认ji巴才好用。”
  观泠睁大眼,发出一丝崩溃到极点的抽噎。
  第三天一早,他丈夫终于因为公司公务离开了家,他终于不用再戴眼罩,他坐在花园里看书,几个下人一言不发如雕塑围住他像是在看守犯人,这时大门打开,丈夫吩咐来的私人医生给他治疗伤口后告诉他脚踝上的扭伤并不严重,这几天最好不要走路,休息一下就会好。
  他问医生,他以后还能不能跳舞。
  医生说可以,只是轻伤。
  观泠想了想,对医生温柔一笑,说谢谢。
  医生走后,观泠把图画书递给下人,费力地艰难走进了别墅,太阳快出来了,他不喜欢,他让下人把别墅里所有透光的地方都遮起来,自己盖着薄毯在沙发上睡着了,半梦半醒听见了汽车和搬东西的声音,他吓得一激灵,喘息着捂住胸口坐起来,以为又回到了两年前家里刚破产,那群要债的人来他家里抢东西的那一天了。
  他想出去看看,可脚踝无法支撑地面,脚心刚落地他整个人就从沙发上摔了下来,一个年轻女仆走过来将他扶起,他坐回沙发上,手里是一杯女仆给他倒的热可可,女仆做完一切后就要走,可他想了想,小心翼翼揪住女仆的衣摆,“姐姐……”
  女仆愣了愣。
  “外面……为什么这么吵。”他轻轻地问。
  女仆想了想,她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才叹了口气,对观泠小声说:“隔壁,搬来了一户人家。”
  观泠松开她的衣摆,讷讷道:“这样子啊。”
  观泠晚上的时候偷偷瞒着下人上了楼,他从观星台的位置从高往下看着隔壁那栋别墅。
  前些日子还是荒废多年的灰尘仆仆的别墅,今夜看过去却温暖极了,装横非常温馨,连墙面都是可爱的粉色,那栋别墅很小,只有三层,观泠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依稀从风声里听见那户人家的笑声,那户人家在后花园里做烧烤,是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儿子,和婴儿车里在玩兔子玩偶的小婴儿,应该是女孩子。
  观泠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丈夫在他身后捂住他的双眼,“他们很幸福吧,观泠,你希望他们因为你变得不幸么?”
  观泠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丈夫将他的双眼系上眼罩,手指抚摸他的唇瓣,“那就不要求救,如果羡慕的话,在这里看就好了。”
  观泠没有去求救,他只是在每晚夜深人静里坐电梯上顶楼,然后悄悄去看那户幸福的人家。
  是那家的儿子主动找上他的。
  那是个黄昏,他昏昏沉沉从客厅的沙发上睡醒后,发现眼前蹲着一个娃娃脸的小男孩。
  他吓了一跳。
  然后眼前被递上一枝刚摘下不久的玫瑰花。
  “在门外等了好久你都没有醒,管家爷爷心疼我,就让我进来等,你终于睡醒啦。”小男孩笑嘻嘻把玫瑰花塞进他手里,没有刺,光滑极了,花朵开得也非常美丽,是很昂贵的花种,一枝就要五万块。
  自那以后他每天都会来观泠家里玩,观泠多了一个说话的人,他每次都会提早准备好蛋糕和果汁等小男孩陪他。
  小男孩每回都给他送一枝玫瑰花。
  “谢谢你,但我……并不需要玫瑰花,我的家里有很多。”一周后,观泠像是下定决心,对小男孩委婉拒绝。
  “不是我送你的啦。”小孩子摇摇头,腼腆又如诉说秘密般,“这是我的老师送给你的。”
  “老师?”观泠愣了愣。
  “对呀,他是我的家教老师,一周前来到我们家的,他好像很喜欢你,每天都让我给你送来玫瑰花呢。”小男孩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一口吞掉一整个巧克力蛋糕。
  观泠脸色一白,他光着脚,不顾下人的劝阻,一路小跑到前院。
  他看向镂空雕花的金色栏杆,这栏杆后面是隔壁那栋别墅的后花园,种的满是玫瑰花,玫瑰花在黄昏温热的光晕里镀上一层金色,天尽头落日熔金有白鸽飞过,鸟鸣声里清风四起覆盖玫瑰花圃。
  刹那花海如潮,恰似故人来。
  观泠后退一步,看到了盛焚意。
  盛焚意站在春光里,穿着一身白衬衫,身形高挑,神色冷漠,他倚靠着墙,手中攥着一枝玫瑰,用剪刀慢慢修剪上边的绿刺。
  他剪刺剪得很温柔。
  像怕扎痛了他的心上人。
 
 
第十八章 
  盛焚意的这张脸, 观泠永远不会忘记,也不会错认。
  当观泠亲眼得知隔壁搬来的那户人家的家庭老师是盛焚意、盛焚意成了他的邻居这个事实后。
  他直接跑了。
  观泠以为盛焚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可他不知道他跑了之后盛焚意倚靠着墙缓缓抬眼, 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伴随他慌乱的关门声,盛焚意面无表情歪了歪头,一缕乌黑的发落在脸上,遮住了血红病态的唇色。
  咔嚓。
  盛焚意手中锋利的剪刀一下子剪断了玫瑰花枝,连同他左手无名指第二个指关节位置上的肉被刀刃深深割出一道伤,血珠冰冷地溢出来,遮住了指关节上因常年佩戴婚戒留下的环状痕迹。
  观泠回到客厅, 门彻底关好后,双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他这两年心脏不太好, 方才跑了短短一段路心就疼得厉害,鼻子也呼吸不上来, 他弯着腰, 喘了几下,心口那沉甸甸得让他沉闷压抑的滋味还没散下去,泪水就像是掉下来的眼角膜一样流了出来,眼前一片发昏,什么都看不清, 听东西也乌泱泱的像是精神错乱,他捂住胸腔,手掌被剧烈的心跳震得发麻滚烫。
  隔壁那户人家的小男孩还在沙发上吃巧克力蛋糕, 他一抬头,看见观泠坐地上白着脸呼吸不上来的样子以为观泠有心脏病, 吓得蛋糕直接掉地上,生怕观泠死了,直接站起来对着楼上喊救命,管家和几个女仆从楼上下来,管家去叫了医生,几个女仆扶着观泠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药喂他吃。
  观泠不喜欢吃药,很苦,可他此刻神志不清,连药的苦味都感觉不到了,给他喂完药,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说没什么大碍,他们才离开,客厅一下子空荡荡的,只剩观泠和小男孩。
  观泠没有力气,他浑身发软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他躺在沙发上,合了眼,鼻息细得要命,指尖都发紫,是呼吸过度导致的窒息后遗症。
  小男孩咽了咽嗓子,他坐在观泠旁边,给观泠盖了一条小被子,观泠像是睡着了,脸色终于慢慢红润些许,他这才放下心,让管家给他又拿了几个蛋糕继续大口吃着,吃完之后他去洗手间洗手,出来时看到观泠醒了。
  观泠不安地坐着,一头金色卷发垂落在肩膀,他穿着宽大的白衬衫、黑色短裤,那样细得一截白手腕从袖子里露出来,衬得他瘦小的躯体越发可怜,比小孩子还脆弱,他手里紧紧攥着被子,手背都在颤。
  观泠一直在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他太害怕了,但比起害怕,更像是一种羞耻,他的婚姻肮脏、不堪又痛苦,盛焚意如今成为他邻居的老师,这意味着盛焚意将有许多时间仅仅只是一墙之隔地和他与丈夫生活在一起,如果、如果他以后被丈夫打了,或者丈夫辱骂他,盛焚意都会知道的,那,或许有那么一天他还会怀孕,他难道要大着肚子和盛焚意见面吗?
  ……不要。
  搬家、可以搬家吗……搬家了就不会再看见盛焚意了。
  如果和丈夫好好说……没有办法好好说的,怎么说呢?说隔壁住着他的初恋竹马,不仅是竹马,还是丈夫口中的小三?他不想丈夫误会,不想丈夫知道盛焚意的存在,不想丈夫觉得他和盛焚意有一腿,丈夫知道了一定会惩罚他的……
  观泠的思绪越来越乱,他越发用力攥紧被子,搁着薄薄一层被子,他的指尖掐进虎口,掐得太深,险些破皮,这样疼了他还是没有回过神,还在发呆。
  哒哒哒。
  耳边传来拖鞋踩地的声音。
  观泠一下子清醒过来,蓝色的瞳孔缩了缩,低下头,紧紧闭上了眼,睫毛都在颤,他潜意识里以为是丈夫回来了。
  等人走近了坐在他旁边了,没有嗅到丈夫身上熟悉的那股冷清气味,他才敢睁眼,看到是小男孩对他充满担心的脸。
  观泠肩膀微松,嘴唇动了动,满是歉意,“……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刚才竟然在小孩子面前吓得失态成那样,还差点呼吸过度晕过去,真是太丢人了,小孩子开开心心来找他玩,他却坏了兴致,一定被他吓坏了吧,真是对不起……方才就不该一时冲动跑出去,为什么跑出去呢?出去一探究竟,究竟是希望住在隔壁的给他送来玫瑰花的人是盛焚意,还是不希望呢?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观泠歉疚地低下头,浓密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他脸颊很白,睫毛的黑就显得太过割舍,像是天真和一股诡异的成熟冗杂在一起,构成这张分明纯洁,却氛围媚态的少年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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