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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近代现代)——龙骸

时间:2024-05-19 08:30:05  作者:龙骸
  他的丈夫脱掉了手套,覆盖一层薄茧的掌心拢住观泠的脚踝时一股如蛇的毒素传遍他的全身,他牙齿都在抖了,双手捂住嘴,不知道丈夫要做什么。
  下一瞬他瞳孔一缩,丈夫竟抱着他把他整个人压在了层层叠叠、像是由几个长方形木质台子拼凑起来的东西上。
  是台阶。
  观泠咽了咽嗓子,这时他的膝盖被丈夫握住了,他顷刻间惊叫出声,叫起来声音都细细弱弱的没什么威胁力,十指指尖吓得攥起来成了个防备姿势,他趴在地上,倏地生出一股冰冷的麻意,耳畔慌乱满是自己的心跳声,甚至听不见一点丈夫的声音,慢慢地,缓缓地,在压抑到窒息的死寂里他十指忽然松开,他什么也看不清,在他的沉默里,他的丈夫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掐着他的腰腹把他往上一抬,他趴在地上被迫做了屈膝的姿势。
  这个姿势适合爬些什么。
  他小腿一颤,听见丈夫居高临下,冰冷的声线传入他的耳朵。
  丈夫说:“不想跑,那就爬吧。”
  丈夫说完,像是觉得观泠反应太迟钝令他不满似的,竟然亲手扶着观泠的膝盖把人当还不会爬行的婴儿一点点抬上台阶,爬了两个台阶后观泠被滔天的耻辱充斥全身,他面色变得羞耻潮红,甩开丈夫的手的一瞬间忽然大哭出声,双眼在黑暗里像是涂抹了甜蜜色泽的蓝色宝石。
  别墅大厅的灯都被丈夫关掉了,变得黑漆漆的,连月光的影子都进不来,他睁开双眼也丝毫看不清眼前丈夫的长相,此时没了眼罩遮挡更令他害怕,最后一件可以保护他的东西也被丈夫摘掉了,如一只涉世未深的兔子在荒野里受伤流了血,它草木皆兵,却不知道要杀它的猎人究竟潜伏在哪里,这股惊恐让他神经最后一根线也断了,他再也不敢犹豫,一股脑只想着跑,跑!快跑!只要跑就可以了……对、对吗?只要捉迷藏赢了……就、就可以不被惩罚对吗?
  对吗?!!
  观泠眼前闪过白光,像是被希望之神难得笼罩一次怜悯似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力气竟然站了起来,他扶着栏杆,急促如求生的爬楼梯声响了起来,太轻的力道,哒哒哒的,宛如在一面华美的鼓面跳着动人的舞蹈,观泠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可无论他跑得多么费力多么拼命,身后那步步紧逼的丈夫总阴魂不散,宛如一条阴暗爬行的毒蛇对着他的背影张开獠牙,死追不放,凶狠可怖,他往上爬着楼梯,丈夫的皮鞋声便不紧不慢在身后响起,丈夫上楼了,在追他了,不止如此,像是觉得观泠愚笨不知道这场捉迷藏游戏已经开始,竟还慢悠悠地用手指敲击栏杆发出令观泠胆战心惊的声音,观泠踉跄着爬楼梯,爬一步就会跌跌撞撞地膝盖险些跪在台阶上,他咬牙忍着疼,可这时掌心握住的那根栏杆被身后丈夫所敲击带来的震动震得晃了晃,伴随白骨碎裂般的可怖哐啷声,观泠吓得连忙松开栏杆,谁料脚踝一扭,顷刻间无法支撑躯体,竟然一脚踩空了。
  “呜啊……”伴随踝骨扭了一声,观泠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强烈的求生意识下手掌竟格外有力地握住了栏杆!
  站稳后,胸膛微微起伏一下,他咬紧牙关,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楼梯下的丈夫听见声音知道自己在哪里后就上来抓自己,他继续往上跑,长时间的奔跑令他的脚踝无法承受这股剧痛,最后在丈夫最后一声敲击栏杆的声音里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来不及觉得疼,额头滴着汗往前无声膝行着,凭着掌心触感觉得自己爬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再转个弯就是走廊了,走廊一侧有许多房间,只要进了房间……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丈夫就找不到他了!
  脚踝已经彻底没了知觉,他摸着黑爬进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房间,里面像是很破旧了,空气里遍布沉闷的灰尘颗粒,鼻子一痒险些打了喷嚏,他连忙捂住鼻子,强忍着呼吸在喉结剧烈颤抖的哽咽里费力朝前爬着。
  他不敢开灯,开了灯会被丈夫发现,他在这房间的漆黑一片里漫无目的地寻求藏身之所,最后在角落摸到了一个像是柜子的东西,他拉着把手把柜子门打开,然后缩了进去一动不敢动地躲了起来,进来后,后背刚靠上散发些许木香的柜面,心神未定,双眼一抬,竟然不知为何从柜子这两扇竖状的门的缝隙间看到了一丝昏黄的光线。
  不该有光进来的啊。
  不是没有开灯吗?丈夫不是把所有灯都关了吗?那为什么现在、现在会有光……是走廊开灯了吗?可是自己爬上来时还没有的啊,是丈夫开的吗?那为什么走廊的光会进了间呢?他不是关门了吗?为什么外面的光还能进来,门、门……关门了吗——
  吱呀——
  观泠听到半遮半掩的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的声音的一刹那瞳孔扩散开来,后知后觉的一种绝望骤然攀附他整颗心脏!浑身血液霎时间冰凉森寒,他狼狈地抱住脑袋,战战兢兢地蜷缩在柜子的最角落,可他捂住耳朵了还是听见了丈夫的声音,如地狱恶鬼将他死死缠住令他难以呼吸。
  这时,他听见关门声后,男人朝他走来的优雅步音。
  “观泠。”
  观泠闻声脸色煞白,十根纤细的指尖狠狠攥紧自己的头发,在头皮疼得破皮流血的绝望里听见了柜子门被打开的声音。
  风声穿梭屋内,观泠听见丈夫轻轻一笑,有些病态和愉悦,“是我赢了。”
  观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丈夫重新戴上眼罩再扯出柜子的了,等他从神志不清的状态里慢慢缓过劲儿来时他意识到自己正被丈夫抱在怀里下楼,但这个姿势太怪了,他整个躯体都被丈夫抱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和丈夫的体型差巨大,可从来没有这样真切地体会过,从头到脚都被丈夫阴冷的气息笼盖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后背紧贴丈夫的胸膛,两个膝盖弯被丈夫的小臂横着往上一抬,每下一个台阶,他都会被颠|簸和悬空吓得哭喊出声,他想到了丈夫方才在玩捉迷藏之前对他说过的话,被抓到了,要受惩罚,要惩罚他、惩罚他了……不、不要……
  他挣扎起来,像是要从丈夫的怀抱里跳出来似的。
  他的丈夫像是忍无可忍,在他的哭喊里狠狠扇了他的大腿一巴掌。
  “烦死了。”丈夫冷漠道,“再哭,我就用这个姿势把你艹到怀孕。”
  观泠面色一白,瘦小的一张脸上满是可怜的泪水,眼罩被泪水氤氲出暗色的一大片痕迹,他鼻尖抽动一下,听话地捂住嘴,害怕得不敢吭腔,这时他的丈夫另一只手蓦地按住他的小腹,力道不大,更像是一种温柔的抚摸,他不明所以,只受惊地抖了一下脚,他的丈夫这时不再摸他,丈夫停下脚步,似乎走到了最后一个台阶。
  捉迷藏游戏彻底结束,丈夫把他从二楼重新带回了大厅。
  他被丈夫放在地毯上,双足踩在地毯上被微刺的地面吓了一激灵,他瘫坐在地,两个手掌抵着地面害怕得往后躲,等他躲到角落时,他脖子怯怯缩着,眼罩下一双兔子般圆润的眼满是慌乱。
  他的丈夫一把扯着他扭伤的脚踝将他扯回来,在他的惊叫里手掌再度摸上他的小腹,没有戴手套,一股冰冷的凉意探进他的卫衣压在他的小腹上,力道难得地并不重,更像一种抚摸和安慰,他丈夫对他空荡荡的单薄腹部这样温柔,连带将一股古怪的、令他血液发颤的暖意传递到他的指尖。
  “您……”观泠一下子浑身都软了。
  为什么不打他呢?捉迷藏赢了,不是要打他惩罚他让他痛不欲生吗?这两年不都是这么过的吗?为什么——
  下一秒,他听见丈夫像是跪在他面前俯腰、和解下腕表的声音,把表摘了做什么……
  在丈夫抬起手的动作里,观泠缩着脖子,倏地吓得耳膜轰鸣。
  他以为的巴掌没有扇在他的脸上。
  他忽然想起来,丈夫没有真的打过他,可他还是有些害怕……
  做什么呢?
  您现在——
  他的丈夫俯身双手紧紧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可以近在咫尺听见丈夫在嗅他颈窝气味时发出的鼻息声。
  “观泠。”他说。
  观泠不敢回答,他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丈夫这入施舍般的温柔就会顷刻消失换成暴风雨般的惩罚。
  别墅内死寂极了,半晌,观泠呼吸有些闷,他听见丈夫对他说:"观泠,如果你有了孩子,还会逃吗?还会离开我吗?”
  “您说……什么?”观泠双眼微睁,不解极了。
  他的丈夫突然变得好奇怪……捉迷藏赢了,捉到自己了不是该和之前所说的一样狠狠惩罚自己吗?不是该打自己,该骂自己吗?为什么、为什么对他这样温柔呢?为什么和平日里不一样了?为什么突然对他温柔起来了呢?
  像、像是、换了一个人……
  “对不起,今晚我让你害怕了吧?”他的丈夫一句话打碎他本就不聪明的思考,他在迷迷糊糊里听见丈夫说完这句话后停顿片刻,声音低了下去,“可你为什么要跑呢?不是说好要永远陪我的吗?观泠,你是我的妻子,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如果我今晚没有找到你,如果你和那个男人真的睡了,如果你真的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我该怎么办呢?”
  观泠歪了歪头。
  这时他丈夫侧着脸,冰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喉结,他喉结很小很软,他丈夫像是格外喜欢,来回撑了四遍才停歇。
  “观泠,别离开我。”丈夫哑声道。
  观泠指尖抽搐一下,小臂微微发麻,这是结婚两年来,观泠第一次感觉到丈夫除了残忍之外的另一种情绪,潮湿、清透、像是什么东西被揉碎了细细碎碎飘在空中了,比起愤怒,说是悲伤更加贴切,他的丈夫像是觉得什么东西快要失去了,可他的丈夫从来不缺任何东西,他的丈夫有权有势,是谁都会畏惧臣服的存在,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也会有名为悲伤或是得不到的东西吗?他的丈夫也会患得患失吗?因为他的逃跑。
  逃跑是错误的吗?这会让丈夫难过,让从来不会难过的丈夫都难过了,他一定是做了非常过分的错事吧……
  观泠愧疚心上涌,对丈夫的畏惧莫名变成一种天真到极点的安抚。
  “我不、不离开您……我也不会和别的男人跑的,我永远,都是您的妻子,我不会喜欢别的男人的。”观泠愣了半晌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但他没有后悔,像是被丈夫这脆弱的一面唤醒了母性本能似的,在丈夫突兀如精神分裂的悲伤里他抬起头。
  眼罩遮住大半张漂亮年轻的脸,观泠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摸着黑和嗅着丈夫的气味去猜测他究竟在自己面前的哪个位置,细细的双手摸着丈夫的喉结一路向上,最后一把拢住了丈夫的脖子。
  他丈夫对他的动作无动于衷,像是觉得观泠掐死他也无所谓似的。
  观泠没有过杀死丈夫的念头,他是个好孩子,他抱住丈夫的脖子,轻轻吻上了丈夫的脸颊。
  “老公。”他的妻子软着嗓音说,说完后这张小巧的脸上含了一丝腼腆的请求,“您以后……可以对我好一点吗?”
  对我好一点。
  不知为何,观泠说完这句话,他的丈夫气息一瞬冰凉,强烈的压迫下观泠话语一窒,僵硬着脖子坐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怎么回事……怎么……又、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他说错话又惹丈夫不开心了吗?
  他的丈夫忽然笑出了声,温柔的错觉彻底湮灭,成为一种毒蛇苏醒的阴鸷。
  被扔上床的时候观泠的嘴唇被丈夫用手指堵住,在观泠牙齿胆寒的颤抖里,他听见丈夫对他说:“对你好?观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你好。”
  “不……不要——”观泠含糊着,他的小腿在床上乱踹,被丈夫一把按住了,他哀叫着咬住嘴,泪水沿着雪白的脸颊落在丈夫的袖子上。
  “趴着。”他的丈夫命令道。
  ——
  凌晨四点,华丽奢侈的床上侧躺一具恍若没了生息的男性的纤细身体,燦金色长发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黏糊可怜地曲曲环环勾勒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瞳孔一动不动,麻木抬起,盯着不远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许是门,他手腕微动,可是一丝力气也没有,最后无力垂落在地,腕骨太细了,鲜红的血顺着小臂上一个深可见骨的咬痕一滴一滴凝聚在地面成了一小片干涸的镜子,此时伤口已经被处理干净也贴了创可贴,可身上别的痕迹却依旧面红耳赤地露着,他皮肤非常细腻雪白,此刻却被粗暴沾染许多过分的、令人无法想象的可怖痕迹,他太疼了,可他没有办法,在死寂的寒冷里,他蜷缩在被子里一阵一阵发出艰难的颤抖,嗓子已经哭哑了,嘴唇也结了一层干涩的红皮,他咬住唇瓣,把哭声委屈又悲哀地咽了下去,这时他的腰被身后人搭住,男人的五指扣住他的腰,抚摸了一下,最后按住他的小腹,摸着空荡荡的并没有孩子的地方,说:“观泠,给我一个孩子吧。”
  观泠微弱地摇了摇头。
  他丈夫蓦地一笑,便没有讲话了,只是扣住他腰肢的力道加重了许多,再不让他离开分毫。
  观泠不敢挣扎,蓝色的眼珠垂下去,毫无光彩,他一夜没有睡觉,被丈夫折磨了太久,连睡觉都是一种奢望,可此时已经结束了惩罚但他也睡不了。
  不敢。
  与丈夫同床共枕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噩梦,他不敢合眼,不敢睡觉,最后在长时间的疲倦和疼痛里他终于有了一丝可怜的睡意,他眼皮刚落下不久,睡意便席卷他的全身,他的后颈也放松下去,他的丈夫还在紧紧抱住他,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他后背太瘦了,丈夫的心跳将他吓得皮肉发麻,这时,他感觉到一股来自身后的目光,是丈夫的。
  一双冷清的眼毫无感情地盯着他的后颈,目光太过阴森寒冷,如一把沾了血的美艳匕首一寸一寸沿他纤薄后颈挖着最里面的血肉,久久不散,如蛇环伺。
  观泠被吓得连忙睁开眼,他牙关紧闭,唇腔都破了皮,一股血味混着猩热气息令他苦不堪言,他静悄悄把哭声吞了下去,他不敢让丈夫知道自己醒了,他害怕丈夫还会对他做那种事情……在这种令他即将崩溃的、勉强算得上相拥而眠的绝望里他慢慢地,如听见天籁之声般听见了丈夫睡熟的轻轻的呼吸声。
  睡着了……
  他的丈夫睡着了。
  观泠叹了口气,他放松下来,谁料骤然打了个激灵,他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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