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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近代现代)——龙骸

时间:2024-05-19 08:30:05  作者:龙骸
  他在对丈夫求饶。
  周岚看到观泠这个模样,他的脑袋嗡一下子丧失所有意识,他脸色惨白地蹲在地上,竟膝盖一软,直接跪了。
  这个不是观泠。
  他喜欢的纯洁天真的小公主不是这条对盛焚意摇尾乞怜的小狗。
  周岚眼中一瞬充斥痛恨到极点的猩红血丝,他暴怒地站起来,一拳揍向盛焚意的脸。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
  观泠脑袋乌泱泱的,良久,电流音在脑海里穿梭尖叫的声音微弱下去,观泠才隐约听见现实里的真实声音。
  包厢里满是拉架声和拳拳打在脸上的可怖声响。
  “别打了!”
  “快救一下周岚啊!”
  同学会是在嘈杂慌乱的拉架声里结束的,盛焚意把周岚按在地上一拳一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小臂肌肉在重重砸到周岚的身上时,他连手背青筋都未暴起,理性平淡极了,他打人时毫无失态,更如漫不经心地折磨似的,游刃有余,极为可怕,一张艳丽面容被沾了血的乌黑长发遮住,连带眼中谁也没看见的烦躁与兴奋。
  周岚被揍得太狠,按他以前脾气非得把盛焚意关进去两三年,但今天却是他先动的手,他又想在观泠面前装个宽宏大量的圣人,于是咬咬牙,带着人走了个干净,走之前撞了一把盛焚意的肩,盛焚意轻轻垂眼,一句话没说却让周岚汗毛直立。
  周岚撑着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对盛焚意恶狠狠说了一句,“等着瞧。”
  观泠躲在盛焚意身后,蹲着抱住了头。
  周岚最后看了观泠一眼,走了。
  包厢里倏地空荡荡的,盛焚意还坐在原处,他拿起湿巾,坐在位置上慢慢擦拭手指鲜血。
  观泠安安静静坐在旁边,陪着他。
  观泠望着盛焚意的脸,他看不出盛焚意有没有在生气,可他很愧疚,今天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害了盛焚意。
  “对不起。”于是他低下头,不好意思般挪了挪椅子,坐得离盛焚意远了一些。
  盛焚意没有回答。
  “我们见面,我给你带来了好多麻烦……”观泠想了想,自我悔过般:“以后……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出门了,我也可以不见你,今天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的……”
  “意意,对不起。”
  他这两年总喜欢说对不起,被他丈夫快要逼疯了,方才他朝盛焚意爬来的路,他精神一直恍惚,在清醒之前他都以为自己是在暗无天日的家里的楼梯上慢慢朝楼梯尽头的丈夫爬去。
  “观泠。”盛焚意喊了观泠的名字。
  观泠惊了一下,“怎、怎么了?”
  他垂眼,去看盛焚意。
  “我……有点不舒服。”盛焚意脖子一侧,脑袋轻轻搭在观泠瘦削的肩膀上。
  “需要……我做什么吗?”观泠愧疚道。
  盛焚意今天因为他和别人打架了,打架很难受吧?
  “领带、扯开。”盛焚意如命令,可语气柔软很多,和以往的冷淡截然相反。
  观泠这才想起什么,他一边给盛焚意解领带,一边望着盛焚意搭在他肩上的半张侧脸。
  盛焚意的睫毛很长很直,黑漆漆得如深渊阴郁,平日里瞧着怪异却美丽,此时这睫毛随细眉微蹙的惹人怜惜的动作里抖动一下,如蝴蝶振翅,浓密的阴影洒落出令观泠无法移开目光的浓郁美丽,他忽而眼皮轻掀,醉意深深,冷却艳丽。
  观泠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盛焚意变了个模样。
  原来是喝醉了啊。
  观泠这才记起盛焚意酒量不好这一小小的带了人味的弱点。
  盛焚意刚喝了一点玫瑰酒,那个酒,度数很高的。
  醉了很正常。
  “观泠,我不是你的丈夫,我没那么畜生。”盛焚意的脸颊蹭了蹭观泠的肩膀,鼻尖不再冰冷,攀附出花枝般的湿热抵着观泠的脖子。
  他喝醉了,就会这样黏人,观泠知道,所以观泠没觉得奇怪,甚至觉得有些熟悉……原来以前,可以和盛焚意这样亲昵的么?
  “你喜欢出门,就出门,我不会和你的丈夫一样锁着你。”盛焚意乌黑的长发如蛇落在观泠的身上,观泠在自己愈发不堪的心跳声里听到盛焚意他说:“你不用对我感到愧疚,不是你的错,我被他们羞辱,被他们打,被他们欺负,都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讨人喜欢吧……观泠……我不要和你再也不见面。”
  窗外又下起了大雨,潮湿阴暗,观泠喉腔一涩,盛焚意总这样无辜……总是被他们无缘无故欺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盛焚意不会这样惨的。
  他的余光瞥着这场春日瓢泼,在雷声轰鸣几欲震碎他所有理性的瞬间,他身上忽而密密麻麻刺出不安的痒意,身上像是有一条美艳的毒蛇在游离,可他挣脱不开,或者说,他沉迷于毒蛇的游离带给他的无法言喻的即将偏离轨迹的失控滋味。
  这是在做什么……观泠,你为什么不挣开盛焚意……观泠,你为什么不拒绝盛焚意呢?
  你说啊。
  说以后,再也不和盛焚意见面,这样你才不会和他出轨啊……不是么?
  舍不得吗?因为盛焚意在难过……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现在难过呢?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时,他会对盛焚意产生无比的愧疚和同情呢?
  这时包厢外传来皮鞋纷至沓来的声音,门外是一群人高马大的外国男人在用英文对招待员询问什么,英文非常正宗,询问方式也利落专业,是一批受过专业训练的退伍雇佣兵所组成的保镖。
  观泠知道这是他丈夫的部下。
  他骤然握住盛焚意的手。
  如果他的丈夫看到他和盛焚意在一起,盛焚意一定会死的,他不松开盛焚意的手,逃命似的站起来,慌乱地四下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的丈夫快要找到他了……不……不、不行……不回去……不回去……回去会被艹死的……会一辈子都再也没有自由的……他不要过那种人生……
  “意意……躲起来!”他崩溃地睁大眼,望着盛焚意。
  盛焚意坐在原地,他慢慢抬眼,左手仍被观泠握着。
  他想了想,五指摊开,冰冷挤入观泠紧闭的指缝,回扣住观泠握住他的苍白的手。
  “为什么要躲?”盛焚意舌尖微露,含了令观泠不敢细看的蛊惑水光。
  观泠愣了愣,他忽然一窒,想不出该怎么回答盛焚意。
  对啊,为什么带着盛焚意躲起来呢?自己躲起来不久好了吗?为什么要带着盛焚意呢?盛焚意不能被丈夫的部下见到吗?什么样的男人,妻子才会害怕被自己的丈夫知道呢?
  “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小三吗?”盛焚意细眉微蹙,这模样太过无辜,令观泠无法将他舍弃。
  这时包厢的门被几个保镖从外慢慢地推开了,不似以往粗|俗狂|野的踢踹。
  观泠顾不得那么多思索,他只想带着盛焚意一起躲,他握着盛焚意的手腕,要把人扯到桌子下面,盛焚意却一把扣住观泠的腰,把人往桌底按去。
  观泠双膝跪地躲在他腿间,观泠吓得不敢抬眼,可盛焚意居然掌心摸着观泠的后颈,把人往上一提,迫使观泠在他腿间仰视。
  保镖朝盛焚意走来。
  盛焚意无动于衷,他单手支着下巴,狐眼冰冷,毫无醉意地看了保镖一眼。
  “滚出去。”他说。
  而后收回目光,狐眼含醉,望着桌下的观泠,说:
  “看同性恋口|交很好玩?”
 
 
第十六章 
  盛焚意非常美, 美到宛如一只不该存活于世的怪物,可他太美了,于是说脏话一点也不粗俗, 反而优雅极了。
  观泠陌生又熟悉地望着盛焚意。
  刚才那些话真的是盛焚意说出来的吗?盛焚意……竟然会说那种脏话吗?他以为只有自己的丈夫才有那种恶趣味, 盛焚意不该讲脏话啊,不该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究竟,还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呢?
  喝醉了酒的盛焚意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可盛焚意在救自己,观泠,你为什么要害怕呢?观泠, 不要害怕,盛焚意是在救自己, 如果没有盛焚意用这个借口把他藏在桌下, 他早被这些保镖带走关回家里了。
  盛焚意居高临下,歪了歪头, 狐眼里总黑漆漆得没有一丝光泽。
  观泠后颈攀附一层阴冷, 他还是害怕了,无法扼住,如被强迫。
  盛焚意喝醉了总比清醒时可怖许多,方才靠着观泠肩膀轻声细语讲话时的温柔不复存在,此时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令观泠四肢发麻如被毒蛇禁锢的阴鸷。
  控制欲强得令观泠在那些保镖停在桌前对盛焚意讲话时的一瞬间, 他带给观泠的压迫竟比保镖们还要多些,他六神无主,对盛焚意的感激迅速被惊惧如蚕茧一层层缠绕收紧包裹住全身, 令他再也无法呼吸,盛焚意此时太像他的丈夫了, 尽管他丈夫对他做的事要比这些还要粗暴可怕许多,他心里清楚盛焚意和他的丈夫不是同一人,可他们二人才此时给他的感觉太像了,观泠,你为什么总这样想?你不要再想了,那根本不可能。
  观泠缩了缩脖子。
  丈夫不会救自己,而盛焚意自从重逢后,一直在救自己,这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观泠,你为什么总把盛焚意想那么坏?
  这时,他听见了盛焚意的声音。
  “看你们不回答,你们也是同性恋吗?那好,既然你们不离开,要和变态一样留在这里看我和爱人做这种事,那就看吧。”盛焚意轻声对那些一言不发的保镖说道。
  爱人?
  观泠顾不得这个称呼令他多么慌张,他不敢抬眼,他想要低头,不敢被那些保镖看到自己藏在桌下的脸,被发现的话……一切都完了……
  这时盛焚意捏住了观泠的下巴,“亲爱的,要我继续么?尽管他们不愿离开。”
  “我……”观泠无助地张开嘴。
  “那我就继续了。”盛焚意话对着保镖们说的,眼却紧盯观泠。
  盛焚意唇瓣微扯,含了醉意却没有一丝失态,观泠的后颈被他带薄茧的修长掌心一把握住,如一张落满蜜糖的蜘蛛毒网,还未等观泠反应过来,盛焚意便将观泠的脖子利落往上一抬,太突然,观泠吓了一跳。
  观泠抬起眼,看到盛焚意的脸时,观泠喉结剧颤,一股莫名的森寒一瞬蔓延在尾椎,在桌子桌布下的整具瘦弱雪白的躯体开始颤抖起来了,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害怕,膝盖随跪坐的姿势往前一伸,一下子探出桌角不小心撞在了盛焚意所坐的椅子腿上!
  观泠在发出惨叫的同一时间被盛焚意冷冰冰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不止是口鼻被捂住,连同舌头都被盛焚意拿手指死死压住,在干呕和窒息里,观泠的眼珠一瞬被泪水蒙盖,滴滴答答往下一直落在了盛焚意按在他脸上的青筋微微暴起的瓷白手背。
  几个保镖怔住,不知所措。
  盛焚意面色轻松,甚至算得上餍足,醉酒带来的绯红薄色慢慢如水珠攀附湿漉窗户般曲曲环环攀附上他的面腮,他腮颊的弧度毫无凹陷或突起,流利漂亮得不可思议,是标准的古典东方美人的鹅蛋脸,到了下颌线本该柔和温婉地勾勒起来,却偏偏骨骼凌厉了起来,带着男人的清俊一直将这股刺骨的傲慢的冷于尖细的下巴闭合,下巴处有个像刺青,又像是拿针刺出来的小颗红痣般的东西,色泽随他面容酒气愈浓,如潮雾笼罩出令人无法揣测的艳丽危险。
  保镖们骤然不敢直视。
  “还不滚?”盛焚意眼珠不动,余光瞥向那些保镖,“你们喜欢偷窥?”
  “不、不是的。”那些保镖刷拉后退一步,尽管他们是从战场退下的精锐士兵,可也在此时一瞬僵直了身体。
  “抱歉,先生,我们只是接了老板的命令才来到这里,请问,您有看见一位二十岁的男孩子吗?”他们如畏惧,又如恭敬,用英文进行询问时都对盛焚意带了敬语。
  观泠霎时间屏住呼吸,脸色惨白,这句话彻底让他无法自我欺骗,果然,是他丈夫的部下。
  这时盛焚意松开捂住他嘴的掌心,他已经不会惨叫不会因为声音暴露身份,盛焚意就不捂他了,他额前冷汗淋漓,瞳孔缩起,他无声抬起小臂挡住自己的脸,他把卫衣的帽子戴上,帽子戴得很低,面容几乎看不清地往桌子里躲得更往后了。
  他的丈夫……是他的丈夫来找他了,还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吗?他的丈夫真的权力这样大吗?只过了一天,便找到了他的行踪……逃、观泠、逃,不回去……他一边害怕地冒冷汗,一边继续膝行后躲,盛焚意的掌心还扣在他后颈,他只能往后躲到盛焚意可以掌控,可允许的区域。
  可观泠不觉得自己在被控制,他还一股脑地感激盛焚意,盛焚意冒着与他丈夫为敌的风险将他藏在桌下,方才抬高脖子时力气那样大……也是为了对着这些保镖装得像一些吧?盛焚意是对自己好才那样做的,盛焚意在保护他。
  观泠慢慢退到桌底最中心的位置了,盛焚意这时皮鞋落地,轻踩优雅一声。
  观泠吓了一激灵,下意识捂住脑袋看去。
  不是丈夫在家里蒙住他的双眼,一边皮鞋踩地倒数,一边对他进行惩罚。
  而是盛焚意。
  他呆呆望着盛焚意的下半身,黑色的袜子束住瘦削脚踝,踝骨的弧度在黑暗里如一颗诱人沉迷的伊甸园毒蛇之眼,美得令观泠无法移开目光。
  观泠不知为何,他从要被丈夫找到的绝望里莫名安心下来,仿佛盛焚意在,他就不用再害怕,盛焚意可以保护他,于是他咽了咽嗓子,如被他眼前这张红色桌布外若隐若现的盛焚意的西裤下的小腿与脚踝所吸引,他竟然又朝盛焚意,朝桌子边缘处再度爬了出来。
  盛焚意这时将脖子上那领带彻底解下来了,领带解开后显得太长了,他搭在指腹,领带便往地面落去。
  在观泠从桌子里面爬出来再次爬回盛焚意腿间从他腿间抬头时的刹那,盛焚意歪了歪头,像在哄弄小狗似的,把领带的末尾处落在了观泠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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