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即使如此也依旧比不上怀里人那红润的唇。
楚长卿食指勾起那白皙精致的脸,让怀里人同自己对视,「阿允想同漂亮姐姐喝酒?」
听不见,楚成允嚼着糖葫芦,看着皇叔那一张一启的嘴,把手心伸出去,想让他写字。
楚长卿嘴角勾起,倾身张嘴含住那水润光泽的红唇。
异样的亲昵,楚成允眼睛瞪得滚圆。
「吧嗒!」手里糖葫芦掉在地上……
如果说,原来轻轻触碰一下嘴唇是皇叔喜爱自己。
嗯,那这……舔自己嘴里的糖葫芦又是什么……
楚成允脑子已然无法运转。
从小生活环境单一,虽生活在勾心斗角的深宫,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又瞎又聋之后,更是连成人的世界都没有接触过。
好半晌,他才轻轻推开那近在咫尺的脸,「皇……皇叔。」
这呆傻的模样,逗笑了楚长卿,贴着那因为惊讶微张的嘴唇,厮磨着开口,「阿允乖,张嘴,再让皇叔尝尝糖葫芦的味道……」
「唔……」
嘴唇有些麻,嘴周皮肤也被楚长卿那细短的胡茬磨得红了一大片。
楚成允除了一脸茫然,还有些手足无措,两只手僵在半空,全然不知该放哪里。
许是察觉楚成允有些喘不过气来,楚长卿才移开唇,给怀里人喘息的机会。
「阿允想同漂亮姐姐喝酒吗?」楚长卿在他手心写下。
楚成允胸口起伏有些大,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慌乱地摇了摇头。
「想不想同漂亮小哥哥喝酒?」楚长卿又写下。
不知为何,也许是第六感告诉自己,要是敢点头,自己就要完了,他赶忙摇了摇头。
「阿允想回府吃饭,今日出门时,看到活蹦乱跳的海蟹被送进府里了,今日该有葱姜爆螃蟹。」
楚长卿被他逗乐,心情颇好,扶着怀里人的腰宠溺道「好,回府吃饭。」
……
食髓知味,便如楚长卿这般,尝上一口也就上瘾了。
初夏夜晚的湖面一片宁静,湖心亭的四角挂着昏暗的纱灯,长形案桌上,瓜果、佳肴、美酒应有尽有。
楚成允吃得有些撑,像个孕妇一般,挺着肚皮靠坐在皇叔怀里,吹着凉风,两条腿悠哉地晃着。
「皇叔喜欢阿允还是喜欢二哥?」问出这句话,也不敢看楚长卿,眼珠子斜了一下,又慌忙把视线落在黑暗的湖面。
「自然喜欢阿允。」楚长卿写下。
「那如果阿允和二哥都惹皇叔不高兴了,皇叔会罚阿允吗?」
「这就不好说了,阿允若是明知道会惹皇叔不高兴,为何还要做?」
楚成允垂头,看着手心。「皇叔,阿允不喜欢二哥,他欺负过阿允。」
他的声音很低,里面透着浓浓的委屈。
楚长卿将那瘦弱的身子转过来紧紧搂着。
楚成允把头埋在他肩头,为什么有的人坏得很,可做错了事还是有人帮着隐瞒。
「皇叔不要喜欢二哥好不好?」
楚长卿被气笑了,不知道这小子哪里得出来的结论,拿过他的手写下,「皇叔只喜欢阿允。」
楚成允没有再问,目光落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
日子平淡如流水,缓缓划过。
楚成允读完鬼谷子,又读了颜氏策论,墨家兵法。
见楚成允很是喜欢这类书籍,楚长卿不知为何,心中微沉,却每每看到那双清亮的眸子时,又觉得是自己多虑。
他喜欢将人抱在怀里给他讲解那兵法的诡谲之处,也喜欢不时亲吻他,把人吻得喘不上气。
然而,每每自己想要有下一步动作时,怀里的人就滑得像条泥鳅,不停地拱来拱去,嘴里嚷嚷着「痒,皇叔好痒。」
楚长卿若是再继续,便会换来对方一阵恶作剧地轻挠,这一闹就什么兴致都没了。
他何时遇到过这种事,几日下来嘴角居然长出了几个燎泡,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内火憋的。
凡是懂得风月的男子,此刻也都该乖乖退了衣物讨好自己,却不想这小子是个硬茬。
知道自己生气了,第二日又端着亲自煮的下火茶,腆着脸过来讨好。
明明是自己要玩那小子,到头来,楚长卿居然有种被耍了的错觉。
……
初夏风微风拂过廊下纱灯,卷起阵阵叮咛。
书案前少年墨色长发轻垂,执笔垂眸认真地练字,静如一幅美人画卷。
楚长卿上前,站在他身后看了会儿,俯身拿过他手中的狼毫,在泛黄的纸叶上写下,「皇叔带你出去玩。」
「晚上还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吗?」楚成允回头,亮起眸子。
楚长卿旦笑不语。
那笑容瞧着有些毛骨悚然,楚成允危机感再次涌上心头,「不去了,阿允要练字,皇叔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完呢。」
眼里的纯真依旧,只是那抹狐狸般若隐若现狡黠,却逃不过楚长卿的眼睛。
原来如此,自己这只小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
楚成允最终还是被皇叔抱着,塞进了马车。
「带阿允去看好戏。」
「什么戏?」
「去了就知道了。」
马车摇摇晃晃,穿过繁华街道,停在一座小楼前,刻着〈袖月馆〉三个字的华丽牌匾悬在门檐上。
红色灯笼在屋檐下挂了一排,使得整个小楼门前一片亮堂堂,还未步入,丝竹的靡靡之音,已然幽幽穿过大门,在街道上回响。
楚成允一下马车,腿脖子就不由得有些发颤,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然而想回头,已经没了机会,皇叔拽着自己的手如同铁钳一般。
袖月馆的掌事月娘是个30出头的美貌妇人,挽着高高斜云髻,穿这大红色纱衣。
见到豪华马车停在门口时,立马端着笑迎上来。「哎呦,翼王殿下,可是好久不来了。」
她同楚长卿点头哈腰,笑得一脸谄媚,不一会儿,把人往楼上的雅间里带。
袖月馆小楼有三层楼。
一楼大厅是供客人们观赏歌舞的。
几丈宽的舞台搭建在大厅中央,粉色轻纱从屋顶直坠而下,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台下四处是谈笑风生。
楚成允听不见那笑闹声,只觉得那火光刺得有些头晕目眩,他白着一张脸,极不情愿地拉着脚步上了楼。
雅间宽敞,隔绝了门外的吵闹声,下人上了酒水和茶点后,几个漂亮小倌抱着琵琶、古琴、长萧依次进屋,朝楚长卿行礼。
屋内响起丝竹乐声。
楚成允僵着脸,伸手摸过桌子上的甜瓜,开始埋着头吃水果。
不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方凌云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呦呵,好巧呀,刚在窗前看到像是王府的马车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长卿可是很久不出来找乐子了。」他说完,假装一副才看到楚成允的样子,一脸恍然大悟,「额……呵,七殿下也来玩呀。」
楚成允听不见他的调侃,对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楚长卿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楚成允,嘴角溢出一抹邪笑。
方凌云自觉坐到桌案的另一边,靠到楚长卿身边低声问,「怎的?打算今晚宰了吃?」
楚长卿唇角勾起,「是时候吃了。」
方凌云摇着扇子,笑骂他畜生,而后又摇着头,痛心疾首叹息道,「好好一个孩子,就要遭你毒手了。」
楚成允不知他对楚长卿说了什么,一脸莫名地看着对方。
「……」
他转过脸,继续啃手里的哈密瓜,汁水流了满嘴,瓜皮丢得满桌子都是。
坦然的神情落在楚长卿眼里,愈加勾起他心里的恶念。稠墨般的眼里带着探究,长指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
小子是真不谙世事呢?还是佯装镇定?
「哎,不是要看戏吗?还整这些莺歌燕舞做甚。」方凌云饮下一杯葡萄果酒。
楚长卿抬手示意,吹拉弹唱地小倌恭敬地退了出去,对面地木质墙壁移动,向两旁打开,视野忽然开阔。
楚成允心头咯噔一下,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第23章 阿允怕
【注:皇叔没有皇家血脉,是老王爷养子。】
屋里火热,热得人无法呼吸。
楚成允埋着头,拿着哈密瓜的手不停颤抖。
楚成允吃瓜吃得有些撑,有些想呕,却还在埋头苦干。
不吃瓜还能干嘛?看戏吗?
原本坐在对面地方凌云此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连带着他身边的少年也不见了人。
忽然,身体被托起,手中瓜皮掉在地上,楚成允落入那熟悉的怀抱,垂着的脑袋,被一只大手钳着,对着木床的方向。
「阿允不乖,要好好看戏。」
热气喷洒在脖颈,楚成允身体僵硬得不行。
手心被翻过来,
「好看吗?」楚长卿写下。
楚成允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好好看。」楚长卿在他手心写下,又将他的头转了过去。
楚成允努力镇定的心神一点点崩塌,他听不到那暧昧旖旎的声音。
只看到那被欺辱的少年一脸痛苦的表情,像是快要死掉了一般。
……
一场漫长的大戏落幕,楚成允站起身的时候,腿不受力,软了下去,跌坐在软榻上。
楚长卿嘴角含笑,满面春风地抱起楚成允上了马车。
车轮咕噜咕噜地轧过青石板路,行在繁华地落华街。
平常总喜欢叽叽喳喳的人,此刻安静得无声无息。
楚长卿一手环住怀里人的腰,鼻尖不停在那泛着淡淡香气的颈间轻蹭,木槿花的香味真是诱人,他半阖眼帘,忍不住轻轻啃咬那柔嫩的皮肤,环在腰间的手指勾着腰带就要扯开。
「皇,皇叔,冷。」楚成允赶紧抓着皇叔的手,可怜巴巴道。
「阿允乖,不冷,皇叔抱着阿允。」嘴唇在那小巧可爱的耳垂边厮磨。
楚成允依旧抓着那手不放,浑身颤抖得厉害,脑海里盘旋的是袖月馆的那场大戏。
热气扑洒在耳旁,像是将人架在火上炙烤,他知道此刻皇叔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可怜巴巴地开口,「皇叔抱着。」
抱着那就不会动了。
忽然双手被大力反剪在身后,楚成允挣扎了一下,不仅没有丝毫作用,反而腕骨被捏得生疼。「皇叔,手疼。」
衣带松开,落在马车的木质地板上。
「阿允,皇叔的小狐狸,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楚长卿如狼一般的眼神盯着怀里人,手中动作毫不犹豫。
「皇叔…疼…」附满薄茧的手很是滚烫,带着惩罚的意味。被触碰的那一刻,楚成允浑身一颤,倒一口气,浑身僵硬地靠在那曾经温暖的怀里,如坠冰窖。
但凡有反抗的能力,他也不会让自己任人宰割,他深知,此刻力量悬殊,反抗不仅半点希望没有,反而会惹怒了皇叔。
「皇叔,阿允怕,阿允害怕。」求饶、扮可怜是此刻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方法了吧。
果然,楚长卿心软了,惩罚的手也慢慢变得温柔,手下力道适中,耐心细致,缓缓点燃怀里人的情欲。
禁锢着的双手被松开,楚成允被按在厢壁上,被迫同皇叔亲吻,嘴唇被坚硬的胡茬磨得通红,如同娇艳欲滴的红樱桃。
紧绷的身体慢慢被一种另类的愉悦所取代,如海浪拍打礁石般,浪潮涌动。
有些眩晕,他紧拧着眉宇,睁着一双泛红的眼,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心魂在海浪里浮浮沉沉,双手紧紧抓着楚长卿的胳膊,如同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一般。
洁白的芙蕖花盛开,楚成允脑子也炸开了一朵白色的鲜花,耳旁是皇叔的呼吸和低低的呢喃声。
楚成允听见了,他听见皇叔在自己耳旁说,「阿允好乖。」
听见那透过车帘,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笑闹声,靡靡的丝竹声,车轮碾压地面的咕噜声。
他听着听着,就哭了起来,蹙着眉宇,颤抖着身体,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从眼角滑落。
为什么?
为什么?无论是眼睛也好,耳朵也好,为什么都好得这么不合时宜。
那种生不由己,由他人掌控命运的感觉太让人无力。
决堤的洪流,隐忍的哭泣,似乎都在发泄这些年来不见天日的痛苦,又似乎在怨这可恶的命运,这样欺辱他。
原本以为的避风港,却是要将自己吞噬的巨大漩涡。
原本以为的温柔长辈,却是要将自己狎弄的恶魔。
原本以为自己聪敏、会卖乖,却不想,自己早已步入了别人的圈套。
人,总算被自己欺负哭了。
楚长卿心里很舒畅,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涌上心口。
他拿出手帕拭自己的手,抱着怀里人,亲吻那湿润的眼睫和脸庞,亲吻那颤抖的唇。
「好阿允,是皇叔弄疼阿允了吗?」
楚成允靠在他怀里,瞳孔涣散,没有说话,肩膀随着哽咽轻轻抽动。
马车停在王府前时,楚长卿已将怀里人的衣物整理好,淡紫色的腰带系在腰间,刻着木槿花的白玉佩饰,挂在腰带上轻晃。
他俯身,抱着人下了马车。
……
房间里雾气缭绕。
楚成允趴在浴桶边缘,歪着头枕着手臂,任由身后的人给自己搓背,漆黑如墨的瞳孔死气沉沉,没有聚焦。
楚长卿一边轻抚,一边亲吻那洁白的后颈,在雪白的肌肤上,落下点点红梅。
太纯净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白得如同一张纸,执笔之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在那纸上描摹出自己想要的图案。
不一会儿,楚成允被光溜溜地抱到了床上。
楚长卿俯身亲吻他,动作轻缓,极尽疼爱。
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在双腿被打开的时候,哇哇大哭了起来。
「不要,皇叔。」
「皇叔,皇叔,阿允怕,阿允怕,求求你了。」他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抖不止,冷汗潸潸,一抽一抽地哽咽,几乎要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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