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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抽烟了？”林清皱着一张小脸，抬起头嫌弃地看着谢祁川。
“没有, 应该是应酬的时候别人抽烟染上的味道。”谢祁川利落地把外套脱了。
这回林清又凑过去闻了闻，胸口处的衬衫上没什么烟味。他舒服地眯着眼睛，用柔软的脸颊贴在谢祁川心脏的位置，静静听着心跳声。
忽然，他觉得谢祁川的心跳声突然加快。他睁开眼，看到谢祁川正拿着那叠被他扔在一旁的报告单。
林清怕谢祁川误会，赶紧解释道：“这不是我的。”
谢祁川一开始确实是误会了，当看到患者姓名处写的是林清的名字后，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间都是停滞的状态。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年龄那栏，只有十七岁，和林清年龄并不相符。
林清换了姿势，两条腿并在一起，侧身缩在谢祁川怀里。
“你知道姜卓宁吗？”
“嗯，你和他一起上过热搜。”
谢祁川说话时，林清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低沉磁性的声音滑进耳朵里，林清觉得四肢都变得酥酥麻麻。
既然提到和姜卓宁上热搜，林清想起了被神秘人压下去的黑料。当初他让李穆穆去查，确定了不是粉丝那边的操作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林清忽然猜测到一种可能性，他勾着谢祁川的下巴，认真问道：“热搜里面黑粉发的造谣信息，是你找人压下去的？”
“嗯。”谢祁川答应地很干脆。
“哦~”林清挑眉，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谢祁川的下巴，“原来那时候你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啊~”
谢祁川抿着唇，看样子有些难为情。
林清搂着谢祁川的脖子，往自己的位置压了一下，但是由于姿势的原因，他只亲到了谢祁川的嘴角。
“给你的奖励。”林清眉眼弯弯，像个不学无术的校霸，调戏了班里总是一本正经的学习委员。
谢祁川眼眸深沉，他用指腹按了一下林清红润饱满的唇瓣，用气音说：“没收到。”紧接着他精准地寻到林清柔嫩湿滑的舌尖，一口含入嘴中。
“你——”
明明脑海中的想法是要推开谢祁川，可实际上，林清却扯着谢祁川的领带，将人拉得更紧了，指尖因为用力都泛着白。
谢祁川的手臂用力箍着林清的身体，但林清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阵风吹到半空中的落叶。
叶子被风裹挟着，全部都浸在风中。它伸展着自己的全部，细细感受风中蕴涵着的水汽。
过了一会儿，叶子卷了一下，不知剐蹭到了什么。紧接着，风忽然就变得凌厉，叶子失去了控制自己的权利，只能无助地任风揉捏把玩。
直到叶子以为自己永远都会这样飘荡下去的时候，风停了。
“奖励收到了。”谢祁川在林清的额头上蹭了蹭，几乎是面对面说：“我很喜欢。”
林清感觉舌尖火辣辣的，他挣扎着从茶几的抽屉中翻出一块小镜子，探出舌尖仔细观察有没有流血。
“别看了，应该没有受伤。”
“你又没看到，怎么会知道没有受伤。”林清斜着眼睛看谢祁川。
“我没有尝到血腥味。”
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踢到了一块铁板，没想到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顶端的学习委员是个好学生的同时，还是个深藏不漏的斯文败类。
林清用手背抹了一把唇边，所有的不满都蕴含在一声哼中了。
“行了，别气了。”谢祁川巴拉着将手臂抱在胸前，并且撅着嘴的林清。“你饿不饿？我带了点吃的回来。”
不久前还毫无食欲的林清，在听到谢祁川的问话后，肚子忽然咕噜叫了一声。
谢祁川笑着刮了一下林清的鼻尖，然后起身去餐厅，把他带回的食物放进微波炉里面加热。
“你怎么知道我没怎么吃晚饭？”林清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谢祁川身后。
“是周婶跟我说的，她看你晚上没怎么吃，以为没有你想吃的，就问我能不能带点吃的回来。”
鸡丝粥热好后，谢祁川将小菜倒进瓷盘中，又拿出一盒点心。
“这是店里的招牌点心，很受欢迎的，我猜你应该会喜欢，就让他们一起打包了一份。”
盒子里的点心造型精致，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林清捏起一颗咬了一口，入口滑腻，味道绵长，甜度适中。他眼前一亮，拿起另一块给谢祁川喂过去。
鸡丝粥的味道也不错，林清很快就把满满的一碗粥都吃完了，连小菜都一扫而空。
肚子被食物填满后林清，非常满足地摊在椅子上，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他们刚刚只顾着接吻，连话都没说完。
“对了，之前聊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谢祁川当然愿意倾听，“你说。”
“姜卓宁的妹妹姜卓敏得了白血病，我和他去医院看望姜卓敏的时候，发现和他同病房的一个男孩和我名字一模一样，我觉得和他挺有缘的，再加上男孩家里比较困难，我就资助了他一笔钱治病。”
林清确实是资助了一笔钱给男孩，只不过原因并不全是他说的那些。
“小清很棒。”谢祁川给了林清一个拥抱，毫不吝啬地夸奖他心爱的男孩。
“其实我今天情绪不好，不想吃饭是有原因的。”林清决定把下午梁云珊找他的事情说了。
谢祁川听了后皱着眉。林清没有林氏一点股份这件事，谢祁川是早就知道的。
经商的家里孩子成年，宠爱孩子的家长会分给孩子一部分股份。谢思昭成年后不久，谢运昌就和谢祁川商量过这事，没过多久就走完了手续。
至于林清没有股份，谢祁川本以为是林德身体健壮还能继续工作，加上林清没有选择进入公司帮忙，这才没有分得股份。
林德这人，谢祁川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他不认为林德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侄子那么大方。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去查林德和林承有没有血缘关系吗？”
“嗯。”林清点点头，“如果林承确实是私生子，我妈她想离婚的话，我想尽力帮她多争取一些补偿。”
按照书中的进展，林清猜测谢祁川这时候对林氏的调查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林氏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破产，他要加快速度了。
有了谢祁川的帮忙，林清很快就拿到林德和林承的检测样本。再加上白时年那边的加急操作，三天后，检测报告就送到了林清手中。
拿到报告后的林清情绪很平静，他就像是被按下开始键的程序一样，机械地翻到鉴定结果那栏，看到匹配度为99.99%后，给梁云珊打了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林清把报告放下，觉得谢祁川的表情特别严肃。
检测结果刚出来，谢祁川就知道了。拿到报告给林清的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林清知道后是怎样的反应。
是怒气冲冲地要去质问林德，还是想和林承大打一架，又或是哭着告诉梁云珊不要怕。
可这些他通通都没有看到，林清的表现就像是个陌生人，似乎有关林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淡定了？”林清笑着把报告扔到桌子上。
他能事先知道所有人物的结局，能够从容面对这戏剧化的变化，可原来的林清呢？
他太善良了，明知道自己与林家夫妇没有血缘关系，却依旧为了林氏的发展，和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结婚。
林清穿书后见到的那些歪歪扭扭的酒瓶，大概就是那位林清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次反抗吧。
“小清。”
听到谢祁川叫自己的名字，林清回过神，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祁川抬起手指，在自己眼底抹了一下。
怎么脸上湿漉漉的？
林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哭了。
第49章
“别哭, 还有我呢。”谢祁川把林清搂到怀中，轻轻拍背哄着他，帮他纾解负面情绪。
林清敏感的情绪被触动到, 呜呜咽咽地不知哭了多久，最后脸从谢祁川肩膀抬起来，衬衫都被他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你嗝……衣服被我嗝……弄脏了。”林清哭得太厉害, 还打起了哭嗝。
谢祁川摸摸林清的头发，轻声说：“没关系。”
情绪缓和后, 林清去洗了把脸。洗完脸，林清又恢复了清爽的模样, 就是眼底有些红。
“你自己可以吗？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谢祁川很担心林清。
“没事的, 我自己可以。”
隔天，林清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了与梁云珊见面的地点——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下午茶包厢。
房间的位置很好, 有一整面的大玻璃, 可以毫无遮挡地俯瞰城市的景色。
林清在电话里并没有告诉梁云珊亲子鉴定的结果，但看梁云珊的样子，显然在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梁云珊的眼睛有明显的肿胀，尽管她费尽心思地用了眼影遮盖, 但还是可以看出来。
“这是报告, 你自己看吧。”林清把报告递给梁云珊。
梁云珊看得很仔细, 看到最后, 她拿着报告的手腕都在颤抖，剧烈的抖动几下后彻底没了力气, 手臂重重地砸到了桌子上, 手腕上镯子的磕碰声清晰可闻。
可能是林清还在场，也可能是眼泪早已流干, 梁云珊红着眼睛一声不吭。
林清观察着梁云珊的神色，小心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是装不知道，继续和早已出轨的男人维持夫妻关系，还是拿着鉴定报告，质问林德，把自己应得的东西拿到手后痛快离婚。
“我……”梁云珊支支吾吾，只说了个我字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林清也不催她，拿起叉子戳了一小块摆盘精致的巧克力榛子蛋糕。
蛋糕的味道对他来说有些太甜了，林清皱着眉，赶紧端起美式中和嘴里的味道。也不知道谢祁川会不会喜欢，林清打算在离开时打包一份带走。
梁云珊盯着报告发呆，林清看了之后稍加思索，问了一个问题。
“你当初明明不同意林清与谢家联姻，最后为什么又同意了呢？”
林清没有用我，而是用了林清这个名字。梁云珊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林清会问这个问题。
她羞于面对林清，用手掌捂着脸，艰难地说：“小清，我对不起你啊。”
梁云珊佝偻着背，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完全没了往日里豪门贵太太的做派。
林清把纸巾递到梁云珊面前，轻声说：“妈，哭多了伤身，擦擦眼泪吧。”
不说还好，梁云珊听到林清叫自己妈之后哭得更伤心了。
林清大概也能猜到梁云珊的内心想法。
“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高中之前性格还算是活泼开朗，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阴郁了吗？不但性格发生变化，还开始化妆以及穿奇装异服？”
梁云珊听了哭声渐渐变小，她觉得林清好像话里有话，“我那时以为你是青春期叛逆，就没有……”
就没有上心吗？林清在心里默默把梁云珊后半句话补全了。
“原因当然不是这个。”林清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的戒指，然后冷静地说：“我之所以有所改变，是因为我听到了一通电话，电话中对方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打电话的人我们都很熟悉。”
林清挑眉看着梁云珊，捕捉到她眼中闪烁的目光后，接着说：“是林德。”
“他都说了什么？”梁云珊的手焦急地按在桌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清。
“他说，我不是他亲生的。”说到这里，林清不得不为原主庆幸。
因为书中的林清通过林德的这通电话，只知道了自己不是林家夫妇亲生的，猜测或许是因为某一方不能生育，因此才领养了自己。
之后即使原主心中百般不愿意和谢家联姻，最后他还是不想林家夫妇为难，答应了与一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结婚。
“你说什么？”梁云珊被林清的话震惊了，“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今天接收到的消息太多，已经远远不是梁云珊所能承受的了。她短暂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听林清说了一句话，就误认为林清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了。
不过，眼前的这个林清确实知道。
紧接着，梁云珊就把林德告诉她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
“刚开始得知你与谢祁川联姻的时候我是反对的，我养了二十二年的孩子，怎么可能同意让你与毫无感情基础的男人结婚。”
梁云珊手指紧握成拳，“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的。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那个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
“我，我对不起你。”梁云珊泪流满面，她因为哭已经耗尽了力气，但仍挣扎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林清面前。
“别这样。”林清眼疾手快地扶起了想要下跪的梁云珊。
林清不是原主，他没有权利替原主做出评价。但是他从一个外人的角度看，其实梁云珊也是一个可怜人。
林清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捏了一下，眼睛也变得酸胀起来，他喉咙发紧，迟疑叫了一声，“妈。”
梁云珊愣住了，连动作都忘记做，姿势奇怪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清叹了口气，张开手臂抱住梁云珊。
之后两人聊了好久，最后分开时，梁云珊已经决定和林德离婚了。
“妈，保重身体。”
梁云珊双眼红肿，拉着林清的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小清，你们要好好的。”
“嗯，一定。”林清亲自把梁云珊送上车，目送车子远去后才离开。
看到梁云珊能够勇敢地迈出这一步，林清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拎着手中的纯白色蛋糕盒，一身轻松地找到来时的车，固定好蛋糕的位置后才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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