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怡立马义愤填膺地补充。
“按照现在的舆论发展来看, 你们公司未必会出面为你公关。”叶蓁跟他冷静分析, “不过放心, 有事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夏凌舒也不复往日的颓靡, “小纪哥,我们都相信你。我蓁哥从来不轻易跟人承诺, 你千万别客气, 找他就对了!”
沈越宴紧张的手心冒汗,和纪沅私下里交谈他总是很轻松, 一旦有了其他人, 倒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话了。
他小声斟酌, “我发了条微博……关于你的。”
夏凌舒忽然瞪大了眼, “你什么时候发的?”
沈越宴脸色一僵,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 “刚才……”
娱乐公司各有各的规定,他们纵横娱乐对艺人的管束算是比较宽的,微博账号的管理权都在艺人手里,只要不发一些违禁言论,一切都随他们去。
但这种明显声援站队的微博是不需要跟经纪人商量就能随便发的吗?!
夏凌舒替叶蓁一阵心痛:“……咱们公司公关部估计又有得忙了。”
气氛有了缓和的趋势,实际上大家这般也都是担心他的状态。
纪沅心知肚明,心头泛起一丝暖意,“谢谢大家。”
只有陈渡一言不发地盯着纪沅看,他们在赛前并未商量过这局的对策。
游戏最终的胜利依靠身份底牌,所以这一局他们必须要输。
否则将会是第三方获得胜利。
纪沅同时处于狼人阵营和第三方阵营,按理说哪方获得胜利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但他的意愿是想同狼人阵营一起胜利。
他会这么做?
借着这次突发事件顺理成章的假装状态不好?
隐约间,陈渡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不然达成他们胜利的条件就不会让他如此费解了。
热身完毕,选手就位,双方互相握手。
裁判哨响。
萧彦淇的战术简单粗暴,让叶蓁首先上场担任二传,他球风稳健,知人善用,更容易让蓝队在前期建立优势。后半场则换上纪沅,用他出奇制胜的方式和对方拉开差距。
他们队伍攻防兼备,绝对不比对面差。
这也是在各省联赛中他会经常用到的常规战术,可谓屡试不爽。
纪沅安静的在场下观战,这局是夏凌舒首次在公开比赛中使用左手发球。
他悟性很高,身体灵活,仅仅只有一天的训练时间也能让他将左手发球的优势运用得游刃有余。
同右手发球不同,由于选手的击球方向发生变化,因此左手发球就需要对面一传调整接发的动作,不然极其容易失分。
左右双利手难得,倘若夏凌舒练成了左手发球,对手在比赛中不会猜到他将会使用哪只手发球。在接发这一方面,会给对方极大的压力。
果然,对面一传显然没有预料到,将这球接飞了。
夏凌舒面露惊讶,显然并没有预料到自己能这么轻易的发球得分。
他发球水准不算高,这一球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有了这一次的疏漏,对面防守便更加严密了。
果不其然,下一球被苏芷晴稳稳地接了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最终绿队凭借宋祁杨的直线球拿下一分。
接下来又是几个磨人的长回合,考验的是选手的心态。
正规比赛的决胜局通常为五局三胜,以15分定胜负,节奏更快些,失分时难免会紧张焦虑,目前的25分制正好能让双方都有缓冲。
两队比分相差无几,绿队暂时领先。
蓝队叫了暂停,同时让纪沅换下了叶蓁。
比赛进行到中后场,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有了疲惫感,注意力和精力都会有所下降。
纪沅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地可怕,在网前来了一个出其不意的二次进攻。
“漂亮,纪沅选手临危不乱,刚一上场就靠二次球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
裁判吹响口哨的那一刹那,他下意识抬头,直视着头顶刺眼的顶光。
周围是熟悉的欢呼声,队友的鼓励声,一道道嘈杂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消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一刻,剩下的唯有排球击打在地面上的阵阵闷响。
上一世被匿名举报后的场景纪沅依旧记忆犹新,那时的他站在原地,望着队友沉默着离去的背影,他孤身一人被带走等待复检结果。
机缘巧合下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他认识了现在的队友,每天看宋祁杨让沈越宴社死,偶尔出言逗他几句,和大家一起训练、聊天,欢声笑语,为他枯燥无味的人生平添了更多的色彩。
除此之外,他还遇见了一个和自己说话总是会脸红的傻子。
纪沅侧过头,就看见网对面那个傻子正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手指微微收紧,他忽然释怀地轻笑一声。
他想,自己大概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弃排球了。
后半场的比赛蓝队出奇的顺利,乘胜追击,一直到了局末比分依旧领先。
蓝队所有人都大喜过望,但总是不能连续得分,最终竟将比分拖到了30:29。
一切都和纪沅预测的一般无二,他撩起微湿的刘海,扯唇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努力缓和着加重的喘息。
缘何闻时屿会在第一局放任他的行动,又在第二局故意拖长回合试探他的体力。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技术上的漏洞可以通过训练弥补,但先天性的身体素质却无法轻易改变。
他算准了萧彦淇为了保存他的体力会刻意让他在后半场上场,也算准了大概拖到多少比分会让他体力不支。
一个能让华国男排队一步登顶,跻身世界前列的世界冠军队长,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输掉一场比赛。
个人实力再强,最终能让队伍赢下比赛的永远都是领先的战术。
所以根本不需要他充当“演员”,蓝队的结局永远是必输的。
比赛规则不能重复替换同一选手,纪沅和叶蓁已经互换过,再将其他攻手替换下去未免徒劳无功。
按理说,闻时屿不会屑于使用这么耗费时间又效果甚微的战术,论起缘由,无非就是想要成全他罢了。
作为一个称职的“恋人”,成全他的狼伴侣达到胜利条件。
萧彦淇担忧地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说出那句已经到了喉口的话来。
比分来到34:35,地面上不知滚落了谁流下的汗水,场上所有选手双腿如同灌了铅般的沉重难行,可每一位都一直咬牙坚持着。
哨声吹响,绿队发球,纪沅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完全信任沈越宴的一传。
球急速飞跃到了他的上空,双手麻木甚至已经逐渐没有知觉,他却依然可以靠着肌肉记忆果断地将球传了出去。
在赛点时,他将球传给了唯一能打破僵局的那个人。
纪沅平静地看着萧彦淇从边线附近起跳,将那颗球扣了下去,姿势仿佛在眼前慢动作播放。
对面三人拦网,无处可扣,萧彦淇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他掉转角度,准备故意制造打手出界。
“砰——”
果不其然,被闻时屿长臂拦了下来。
球朝着萧彦淇的身后飞了出去,直到落地。
所有人全部屏息,盯着球落地。
可那颗球似乎掠过边线,在分秒之间滚了出去。
没人敢确认球是否在界内,几位司线员的判断甚至也出现了分歧。
裁判示意调取回放,大屏幕中方才的细节一览无余。
一切如常,直到慢镜头下看见那颗球称得上只是稍微在边线上留下一点微不可查的痕迹。
所有人都对结果大吃一惊。
计分器随之跳动,34:36。
绿队以1:2的比分拿下本期比赛的胜利。
全场骤然沸腾了起来。
萧彦淇颇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狠狠地白了闻时屿一眼,“你胳膊就不能再偏一点?”
闻时屿耸了耸肩,绕过球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办法,还是得多练啊,萧教练。”
萧彦淇脸色一黑:“别这么喊我。”
闻时屿没再搭理他,转过身对着纪沅道贺,“恭喜胜利……”
他顿了一下,似是率先在心里品尝了一下即将脱口的称呼,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笑容。
“我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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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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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宽敞的休息室内, 蓝绿两队聚集在一起,等待最后环节进行。
“天亮了——”
“昨晚倒牌的是绿队2号和绿队6号。”
其中2号是昨天商讨过选中吃女巫毒的那位选手,剩下的那位很明显吃了狼刀。
至此, 直到第三天白天并未见双死。
游戏未宣布暂停, 好人也立刻得出了狼人和第三方都在场的信息, 同时也表明,最终的胜利也跟他们好人无缘了。
不过他们好人阵营人数多, 即便结局必输,他们仍旧在人数上占据优势——
拥有投票权, 可以决定胜利的归属。
由于叶蓁曾暴露底牌, 选择与好人阵营谈判, 所以大家的意愿大约都是想让第三方阵营赢得比赛。
【啊啊啊,当时就押第三方赢,没想到赌对了!不过还是很好奇情侣到底是哪对】
【也未必吧, 场上要是还剩下两个狼人那怎么算?】
【狼人的刀也太偏了吧, 连个链子都找不到, 我真是恨铁不成钢】
【楼上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狼人进丘比特链子呢?虽然概率有点低, 但要真这么玩, 这游戏的戏剧性直接拉满了】
为了保持游戏的神秘性,选手的身份底牌并未向观众公开, 弹幕此时已经快炸开锅了。
大家尚未轻举妄动, 毕竟预言家手里握着三天的查验。
“我是预言家。”
绿队有人举起了手, 纪沅眼皮一掀, 发现是对面那位爱传闲话的二传手。
那位二传叫金晟, 在海城男排队。
金晟停顿了一下, 随即道:“第一天晚上大家都还不算熟悉,我就随便验了对面的二传。”
“很遗憾,他是狼人。”
纪沅目光顿住,显然没料到自己第一晚就被查杀了。
却也并不是坏事。
此言一出,蓝队这边的人基本都呆住了,尤其是沈越宴。
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在赛场上拼成那样,底牌竟然是狼人。
这年头演员都这么敬业的吗?
等下,他好像是银水吧。
你们狼队第一天晚上就赌这么大?
他眼神凝滞了一瞬,耳根几乎刹那间变得通红,语气颤抖着质问他道:“你……你骗我?”
纪沅扯了扯唇,心说:糟了。
人生头一次觉着心虚,也就这一回了。
其中关键并非三言两语能讲得清楚,轻轻拍了拍沈越宴的手背,只能小声哄他:“没骗你。”
沈越宴愣了一下,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低下头开始呆呆地回忆。
当时他问对方你是不是好人的时候,纪沅是怎么说的来着?
“是不是好人等比赛之后不就知道了吗?”
好像还真没骗他……
叶蓁其实并不在意,当时将他们绑定成情侣也只是为了看个乐子,现在这个局面显然已经比他预想的更加有趣了。
“既然瞒不住了,那我也不装了。”纪沅的语气像是感叹,可说到一半儿却话锋一转,“但是很遗憾的是……”
琥珀色的瞳孔浸没在暖光里,如同诱惑飞蛾的焰火,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极具迷惑性。
“我同时还进了第三方的链子。”
叶蓁最终还是笑了一声,神色如常地调侃道:“我链得还挺准。”
“所以好人并不是必输,不是吗?”纪沅淡淡扫视了一圈,浅浅勾了勾唇,“如果狼人阵营只剩下我一个人,而你们又把我投了出去,好人也是会赢的对吧。”
本来少部分人在纪沅坦白自己进链子时就已经反应了过来,经过他这句解释,所有好人眼前瞬间一亮。
“不对啊,既然你自己知道已经赢不了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暴露你链子的身份?”
有人提出质疑。
纪沅抬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说错了,并不是我能不能赢的问题,而是你们好人能不能赢。”
见他露出不解的神色,纪沅又好心的为他解惑:“毕竟你们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其他狼队友,如果没有,那皆大欢喜,但如果有呢?”
众人神色一凛,答案显而易见,如果只剩下他一个狼人,将他投出去的同时他的伴侣也会跟随出局,好人阵营获胜。
倘若场上还有除了纪沅之外的其他狼人,那么将他投出去的结果,也只能是狼人阵营获胜。
一个极度荒谬的关系链,将这场游戏推向另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节点。
他用极其平淡的语气继续说:“不过就算退一万步讲,你们好人还有的选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人阵营里没人能想到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原本都已经安慰自己虽然输掉了比赛至少还可以决定谁赢。
现在又告诉他们还是有机会赢的,就是得靠自己猜。
这也太让人抓心挠肺了。
纪沅说得对,他们好人阵营确实没得选,无论结局如何,这一票一定是要投给他的。
最终结果,也只能等待广播公布了。
纪沅抬起头,毫无遮掩的将眼神落在了闻时屿身上,弯了弯眉眼。
那就陪我殉情吧,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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