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反抗。
荣奕连在心里诅咒都省了,人生如此多舛,必须保证精神正常。
至于被狗男人侮辱的事,他只能当被狗咬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然目前还能怎样?
能怎样!
狗男人给荣奕擦拭嘴角,荣奕撇头避开正看到赵风铭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看样子已经盯了好一阵。
莫非赵风铭认出自己了?
不可能!
被盯得心虚不已,荣奕只好埋头不再看。
狗男人无止境的掌控,赵风铭犀利眼神,荣奕每一刻钟都在煎熬。
酒过三巡,宴席过大半,就在荣奕觉得大伙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时,狗男人忽然起身,随着他这位大人物的起身,会场即刻安静。
狗男人在众目睽睽下走向八王爷赵风铭,举起酒杯:“早听闻八王爷天资过人,修为精进,是不可多得奇才,所以。”
顿住。
众人以为大使下句话肯定是“所以是否愿意来圣灵”时,狗男人接着道:“所以八王爷是否婚配?”
众人:“......”
赵风铭起身:“已婚。”
“感情如何?”
“挺好。”
“怎没带出来?”
“不便。”
一问一答,格外顺畅,可荣奕如坐针毡,他生怕下一句狗男人就挖个叫圣灵的坑给赵风铭跳!
又听狗男人问:“是男是女?”
赵风铭面不改色,不假思索:“男。有点皮,但本王甚是喜欢。”
鸦雀无声。
荣奕差点吐血。
赵风铭,你都要娶程诗洛了,能不把我拉出来当活靶子吗?
恍惚间,荣奕似乎明白了天大的事——赵风铭出皇城,除了寻天煞阁,还有部分因素真是逃婚!
他不想娶丞相之女受制于皇后,所以带着自己逃离皇城,目的是营造八王爷与人私奔假象,最后让丞相,皇后,程诗洛将矛头全部指向自己!
不然按照他恨毒柳霖的心情,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当众维护“柳霖”?
能转移的矛盾,还有现成的、自己送上门的被转移对象,不用白不用!自己从一开始就算计赵风铭,而赵风铭何尝不是依葫芦画瓢?
这活于彼此都玩得花!
第16章 公子可认识荣奕
呵呵呵。
荣奕只剩呵呵呵,心情极度不爽,连带看赵风铭眼神都腾起杀意。
此次出来,皇城他怕是回不去了,也没有回去必要。
所以在赵风铭回去前,该了的事就去了。
斗智斗勇的博弈,两人总要耗死一个这事才能算完。
狗男人几连问还似乎意犹未尽,而赵风铭惜字如金后忽然反客为主,目光投向荣奕:“那位是?”
何止赵风铭,在场人都好奇,如此翩翩公子,又与大使关系匪浅,会是谁呢?
狗男人:“可曾听过圣灵百家之首的荣家?”
众人点头。
赵风铭表情发生极其微妙变化:“略有耳闻。”
走到荣奕身边,狗男人将冷脸荣奕捞起,给在场人科普起来:“这位便是荣家公子。不过荣家人生来骄子,难免孤傲冷漠,各位多多见谅。”
荣奕:“......”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与狗男人轻描淡写说出荣奕出身相比,大伙反应就沸腾多了。
“竟是荣家人!难怪气质不俗!”
“能与大使并肩而立的又怎会是俗人?”
“没想到能在一天内见到两位圣灵重量级人物!”
各种议论中,冒出一句轻佻的——“荣家果是代代然出美人。待我靠近细细看。”
话音落,说话之人已经在厅门之外,头破血流,手脚断裂。
被扔出去的。
大家伙气都不敢喘,看向下手的大使。
荣奕眉头锁起。
掸掸手,狗男人明目张胆威胁:“今日上的课叫作,什么人可以惦记,什么人不该惦记。他必须是最后一个。”
言外之意,荣公子非大使所属虎不可,岂容他人觊觎。
先爆身份,又行凶宣誓主权,无疑将自己架在火上烤。荣奕脸色黑沉,转身就离席而去,留给众人“莫要惹我”的背影。
气氛凝固绷紧,狗男人哈哈笑起来,向赵风铭迈进半步,略带挑衅:“与八王爷的王妃比起来,我家这位的小脾气如何?”
四目相对,似有火花电石。
荣奕好不容易离开狗男人监视,头也不回向府外奔去,跑着跑着脚底轻飘飘起来,腰间吃紧,整个人被抱起走向纳凉亭。
“小木头火烧火燎赶着去哪?夜已深,该歇下了。”
荣奕就差仰天咆哮!他真是恨毒了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
“有本事把我杀了!不然老子早晚定扒了你的皮喂猪!”
“那我以后只能中午出门喽。”
“混蛋!流氓!无耻之徒!”荣奕口不择言骂着,出口成脏率百分百,拼命去扒开狗男人勒在腰间的手。
“又不是没碰过,挺软的,这么激动做甚?小木头再动,我可要耍流氓了。”
荣奕:“你是把裆里的玩意儿当脑子使了!?”
“也很厉害不是?”面具忽然凑近耳边,“小木头很幸运,因为只有你见识过。它舍不得你,所以我俩很契合。”
浑身血管都要炸开,荣奕:“王!八!蛋!”
贴着的身躯忽然分开,狗男人把荣奕放开,捏住下巴凑近低声威胁:“芙茉居,若你没来,又被我抓住,保准三天下不了床。”
恶心至极!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同归于尽也要灭了你!”荣奕小脸气得能挤出血,嗓音也高了几分。
狗男人瞟了眼不远处,化烟消失在月色,荣奕回望,居然看到赵风铭站在那,瞅着像是特地来寻自己。
我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来!
想到皇城一堆人磨着刀等自己送脖子,荣奕火气更盛,怒道——“八王爷还有听墙角的癖好?莫不是夜风大吹稀了脑子?!”
暗处赵九闻言拔剑,他家主子何时被如此骂过?
别说,还真有!
赵风铭示意赵九离开,然后来到荣奕身前,荣奕垂下眼眸。
不看不看,不看那张让人心情极度不爽的脸!
“本王非有意,只是想与荣公子单独说两句,可否?”赵风铭居然异常客气,这么久以来,荣奕难得听他说几句人话。
深呼吸,深呼吸。
半晌,荣奕终于让自己的精神看起来既稳定又正常,放缓语气:“方才多有得罪,王爷莫要介意。不知所为何事?”
赵风铭拿出一个小盒子放荣奕面前石桌上,荣奕识得盒子,是放夜兰的,他打开,两朵整整齐齐摆着,丝毫看不出杀过人。
“多谢荣公子两次出手相救。”
既然被识破,也不必假装,不过荣奕还真不认为赵风铭是个如此重义之人,所以他还有其他事。
“王爷不是单纯来感谢的吧,有事直说。”
赵风铭也不弯弯绕绕:“一个多月前本王忽然灵力滞塞,总是无法正常运转修为,但身体无恙,访问诸多高人无果,用了多种方法亦无效。所以想请荣公子帮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你的身体小爷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要有办法我们早老死不相往来!至于阴谋阳谋地互相算计?
荣奕假装吃惊:“灵力滞塞?能否说说是什么契机导致?”
赵风铭:“有一日在北陵埙山被雷劈了。”
雷劈?
荣奕:“详细?”
他早就好奇死了,魂灵为何在赵风铭体内。
“当时本是晴天白日,却忽然漫天红云,雷电交加,本王恰巧在半山,醒来后并未受伤,只是之后就难以正常运转灵力。”
荣奕快速在脑海翻找北陵志,若未记错,北陵多奇墓,赵风铭难道是去掘人家祖坟遭了天谴,然后魂灵跟着雷一起劈进了体内?
话本本都不敢这么写。
瞟了眼赵风铭胸口金光,蓬勃有力,又像模像样给赵风铭把脉后,荣奕昧着良心道——
“滞塞是暂时的,王爷倒不必强行运转,以免伤及根本,待我问问族里前辈,定为王爷寻到解决之法。”
短暂官方客套,赵风铭让赵九送来一个箱子,里面都是极品灵果,作为诊金。
荣奕没接。
“王爷留着,每日食之,大有裨益。”
见赵风铭似还有话说,荣奕:“但说无妨。”
“荣公子可认识荣奕?精神奕奕的奕。”
荣奕愣了!从头到尾狗男人没说过自己名字吧?他怎会知道?
藏住真正惊讶之色,荣奕:“荣奕?王爷问他做甚?”
赵风铭却没再回应,道了句“多有叨扰”便潇洒离开。
第17章 从我的世界消失
荣奕有种错觉,赵风铭来看病是借口,最后问的事才是重点。
荣家有七大分家,姓荣的公子多之又多,而他偏偏问荣奕,还强调精神奕奕的奕,不让人怀疑都难,况且自己与他并无交集吧?
还是他发现了魂灵?
如果发现了,便不会四处寻人问身体发生了何事。
又回到独处,荣奕割破手腕,地面开出朵朵血花,他想知道狗男人的咒术是如何下的,又该如何解。
奈何帝尊教了很多,唯有咒术不让涉及,就像不让喊他师傅一样,起初荣奕是真想给他养老送终,直到后来帝尊对“宠物”起了歪心思,才马不停蹄逃走。
你追我赶,没完没了,荣奕差点没让帝尊整抑郁。
“不倚老卖老本尊卖什么?把本尊卖给你如何?”
荣奕后牙槽都碎裂:“我,不,要。”
回忆如打开泄洪闸不可收拾,荣奕赶紧收住,很快似有电流从身体穿过,荣奕脑子木了木,迈步,出府,上海棠街。
直奔芙茉居方向。
他意识很清醒,可身体就是不受控。
狗狗狗狗狗男人!
必须想个办法将劳什子傀儡咒破了!
速度不快不慢,遇上巡逻夜军,又不受控制上了屋顶,任他如何心理暗示,都指挥不了已然独立的双腿。
不一会居然遇上王府暗卫赵七正领着神志不清的赵六回去。
这年头在屋顶都能遇到熟人确实不容易。
赵六看上去傻乎乎,时不时就坐地上赖皮不走,也不让赵七拽走。
先前在陷阱,荣奕让赵六睡了一天一夜,然后就地寻了神似苹果的降智果放在他身边,待赵六醒来会极度口渴,肯定会吃,以此拖延其脚程,让自己有时间做更多事。
虽然不厚道,但荣奕还是心安理得干了。
荣奕失策的是现在被狗男人拿捏着,还不能恢复柳霖身份。
宴席上赵七见过荣奕一眼,便问:“荣公子这是去哪?”
荣奕本想说“八王爷可懂一些咒术”,开口却成了“男人洗干净在等我,迫不及待去相见”。
赵七:“......”
赵七:“既如此就不打扰了,荣公子慢走。”
荣奕再次回神已经在芙茉居门口,如提线木偶进去主卧,然后在狗男人面前坐下,又喝了两杯暖酒。
狗男人披头散发,袒胸露怀,黄金面具未摘,他打了响指,荣奕霎时摆脱操控,手里握出裂缝的酒杯砸在狗男人面具上。
“有意思吗?!你是不是有病!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只管开口,天上的星星也可以,只要从此别烦我!”
荣奕好看的脸因愤怒几乎要扭曲狰狞。
狗男人很淡定:“若我说想与你天长地久呢?”
“做梦!只要永不不见面,什么条件随便提!”荣奕掀了二人间案几,杯碟碎了一地,就如他快被碾碎的自尊。
“身体你要了,还想要什么?难道是要荣家少主之位?凭你的本事,轻而易举不是吗?何必来折辱我?听着,我原谅你了!所以请消失在我的世界行吗?!”
狗男人抬头,空洞洞的面具下,深邃眸子若隐若现:“从始至终,你都没问我叫什么,年龄几许,是做什么的,当真一点也不想试着了解?”
荣奕斩钉截铁:“就算你是天道,是帝尊,我也不要。”
荣奕不觉得他会是帝尊,但帝尊是无可比拟的存在,是所有人都不会拒绝的存在,直说帝尊也不在眼里,更容易让人明白。
从小到大,父母没靠,家族没靠,更不会半路靠一个男人。
他只想活成自己,山猪吃不来细糠。
长久沉默,狗男人:“我不呢?”
荣奕:“简单,我死。”
狗男人起身,荣奕掏出匕首抵在心窝,没有半丝犹豫。
最后狗男人向门外走去。
“作罢。荣奕,我们短期内不会再见了。”
荣奕:“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走了,终于走了,如一阵疾风,连带院内的侍卫全部消失,只剩树叶沙沙。
在石阶坐下,晚风凉凉,月光澄澈,荣奕觉着呼吸都带刺,扎的浑身疼。
小半个时辰后,荣奕也离开芙茉居。
翌日傍晚,换好柳霖装束的荣奕等在城外,他听说赵风铭会继续南下,而真正柳霖似乎还失联着,毕竟是被侯爷改名换姓藏在禹城,不可能大张旗鼓寻找,好在上次之后,赵风铭并没有派人调查。
就当时柳霖胡子拉碴,满脸憔悴浑身酒气的模样,没被当回事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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