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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乾忽地挡在二人身前将他们推出去。
“荣权，荣家交给你了！”
眼看荣乾尸骨无存时，荣奕身后迸发出强大灵力，阻挡攻击后顺带将几人拉走。
是旭云帝，越家主。
几人落在高处，荣宅已不复存在，人们四处逃窜。
亲眼看着那个自己奋斗十几年也想挤进去的地方成了废墟，荣奕没有幸灾乐祸，居然蓦地有丢丢伤感。
事发突然，荣乾也顾不上叙旧，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人要去救。
“多谢越家主！”老父亲甚至没有看荣奕一眼，就像刚才他也为小崽挡攻击是场意外。
荣奕表示，无所谓，老子不在乎。
旭云帝:“我是为了救奕儿，你们只是顺带。”
这就有点伤感情了，不过荣乾还是拱手离开，荣权拍拍荣奕，也跟着离去。
荣奕忽然有种“虽然荣权还没死，但离死不远了”的错觉。
“大哥......小心！”
荣权回望，淡然一笑，消失在硝烟中。
耳边各种声音夹杂，荣奕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火光和颓败。
不可一世的荣家，完犊子了。
熟悉感再次袭来，荣奕想起来，他见过的，在预言里，就是此情此景，他以为看到的是自己点了荣宅，原来不是。
“你该照照镜子。”旭云帝忽然道。
怎么了？
眼前出现一面镜子，荣奕望去，镜中的他，双目血红。
第90章 说句我想听的话
荣奕第一反应是自己命不久矣，正常人谁眼睛会这么红？
旭云帝:“发生了何事？”
“没事。兴许是我要变异了。”荣奕说着，假装毫不在乎地在火光中寻找罪魁祸首。
不见战冥，也不见红衣男。
旭云帝:“世道已乱，花老头在人界巩固四方封印，圣灵不是一人之力可拯救。你快去荣家古宅，我会盯着点。”
古宅？对，古宅似乎更有奔头。
荣奕风驰电掣到了古宅所处地，而结界口，很多荣家族人已在，看得出他们都挺捉急，都想从古宅寻得有用帮助。
荣奕自顾越过人群来到最前方，眼尖之人认出他。
“那是荣奕吗？”
“荣奕？不是死了？”
“不对，就是他，他没死！”
“荣奕，快打开结界！让叔伯等进去！”
“愣着干嘛，外面敌人肆虐，快去清敌！”
荣奕好想笑，所以不管他们死活是对的，人与人之间不就将就“礼尚往来”？
此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荣奕脑海传开——“小奕，进来。”
是帝尊！
再看其他人，没人听到，只有自己听到。
好个帝尊，原来躲荣家古宅来了，荣奕也算明白了，族人们不是不想进去，而是进不去！
“抱歉，我要躲清净去喽！”荣奕真是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晦气，潇洒消失在结界口。
结界内气温跟不要钱似的骤降，荣奕脑子里嗡嗡响，好似无数人在低语，吵得他想吐又想晕倒。
肩上按过来一只手，温暖得很，而吵闹声也戛然而止。
是帝尊。
还是合身又好看的红衣，还是那张无与伦比的脸。
真好，岁月静好。
荣奕也不知怎的，一把按住肩上的手，贪婪地吸取热量。
更多的是怕那只手收回去，再也握不住。不知怎的，自从见了二号，听他说了那句话后，自己对帝尊的感情极速变化。
原来救命稻草一直在，只是自己没去握。
“过来。”帝尊反手握住荣奕冰冷的手，拉着他坐到一棵参天枯树下。
荣奕挨着帝尊而坐，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得观望四周，古宅果然与外面见到的古楼一模一样。
半晌，帝尊边回忆边道:“他叫风浅，很久很久以前，是本尊的宠物，后来吸收足够灵气幻化成人。本尊便教他掌控百兽，原本一切都很好。直到战冥出现。”顿了顿，帝尊刻意跳过些重要剧情，“风浅死后，濒死的战冥抱着他尸身一起坠涯，沉寂于万枯冢，也就是如今北陵埙山所在。”
风浅，荣奕知道的，赵风铭王府有风浅院。
万枯冢，荣思说过，天地初不止帝尊一位强者，是帝尊杀了另一个。
有待考证。
而北陵埙山，就是赵风铭说被雷劈的地方。
“所以其实一切的源头就是风浅。”荣奕用“风浅”而不是“我”，因为他认定并坚定自己是独立的人，不是帝尊的宠物，更不是战冥的风浅。
他只做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他们怎么死的？”
果然帝尊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说着:“五百年前的乱战，是因为战冥借着驭兽宗圣地重生，而且所有的驭兽师和神兽几乎都被恶化，所以本尊连窝端了。再后来你自荣家出生，本尊便一直关注。这就是为什么本尊会教养你的所有。”
帝尊说的简明扼要又坦然，而荣奕终于得到了长久以来想要的答案，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无边落寞——帝尊接近自己，确实不是出于真心。
难怪他说“就当养个宠物”，难怪他喜欢红衣，皆是因为风浅。
自己终究没有可以吸引他的地方，除了风浅留下的复制粘贴皮囊。
可内心的不甘是怎么回事？荣奕早已死猪不怕开水烫，誓要问个明白，也死个明白。
“天洵，”荣奕直呼其名，以前不是没叫过，但此刻，叫的内心不平静，“你跟风浅之间，不单单是主人与宠物关系吧。”
帝尊的表情肉眼可见变了下，被荣奕精准捕捉，但最后帝尊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得，是自己明知故问自讨没趣了。
“既然他没死透，就有重新回来的可能，假如他回来了，你是不是就不要小奕了。”
话音落，荣奕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他们三的恩怨情仇，与自己有何关系？
风浅哪怕不是活生生出现，只是与先前一样出现一抹魂，帝尊和战冥都能再打个三千六百回合。
本以为帝尊会继续沉默应对，可没想到下一刻荣奕就真切听到帝尊开口:“不会。从始至终，本尊寻的人都是你。”
！！
惊恐之余又有点惊喜，荣奕:“怎，怎么说？”
帝尊的脸靠过来:“记得莲池吗？那应该是本尊第一次见你。彼时的眼神告诉我，眼前的人不是风浅。”手轻轻拂过荣奕的脸颊，停在他眼角，“荣奕，我一直找的人是你。”
空气几乎停滞，短短几句话，荣奕心都要跳出来。
所以战冥找的人是风浅，而帝尊等的人只是自己？
怎么听都觉得很假有木有？
不等荣奕发出质疑，帝尊就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我为先前所有伤害你的事道歉，对不起。”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
身为帝尊，对不起三字怕是生来第一次说吧。
虽然觉得帝尊还有所隐瞒，但是荣奕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认真的说自己才是他想要之人，况且对方还是自己在意之人，所以就算是昙花一现，荣奕也不想错过，他倾身往下躺。
“忽然好累，借金大腿用用。”
“哪条腿？”
“......别闹。”荣奕枕着帝尊的腿，闭眼养神，“我原谅你了，包括人界的所有。作为补偿，以后我就赖着你了。”
“小奕果然是善解人意的。”
荣奕困得很，眼皮打架:“眯会，有话回头说。”
帝尊的声音若有若无:“能不能说句我想听的。”
“说什么？”
“发自内心的。”
“嗯......想到了。不过晚点吧......困。”
荣奕真的睡着了，帝尊拨着他有点乱的发丝，凑近了轻声道——
“记得曾经说过，天底下除了你，没人能杀得了我。所以，荣奕，我没有晚点了，话就当你已说过，就当我已得到回应。”
枯树上唯一的叶子被风无情扯下，不甘地往下坠，帝尊抬手去接，修长如白玉的手指若隐若现。
“别了。”
叶子落地时，枯树下只剩荣奕独自躺着。
第91章 混吃等死当咸鱼
日月更替一轮，古宅更加萧瑟。
抻抻懒腰，荣奕醒来，神清气爽，就像小时候经常躺在帝尊老人家腿上酣睡，他刚想谢谢帝尊借腿之恩，却察觉到浓浓的邪气弥漫。
不禁反身仅仅靠在“帝尊”身上，警惕道:“小心，有异样！”
没等来帝尊的声音，却等来鬼畜之音——“异样，是在说我吗？靠这么近，让我有点意乱情迷。”
“？！”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荣奕瞬间出现在另一侧，适才看清，他方便躺的靠的男人，哪是帝尊，分明是挨千刀的战冥！而帝尊哪还有半点气息留存，脱口就喊道——“你怎么在这？！”
狗帝尊，刚把话说开，又藏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有你这样的人吗？！我看着像是能打赢战冥的样吗？？
战冥冷笑:“本来就是我，以为会是谁。”
“可闭嘴吧你！”荣奕绝不相信，他想溜烟离开，却发现被困在了古宅，果然除了把人锁起来，战冥找不出其他爱好，多跟他说一句话都让人作呕的程度。
战冥当然不知道荣奕对自己的讨厌深入骨髓，缓步走来：“我一直在等你，结果迟迟不归，只好找到荣家，先会会家长们。”
混蛋玩意！
荣奕又闪到另一边，眼眶里都要喷出冰渣子射死丫的，战冥也没再紧跟，慵懒道:
“我们怎么死的，天洵肯定没说，毕竟没脸说。”
确实没说，但又如何？你看着就特别像欠投胎的相。
示意对方打住，荣奕:“只有你，没有我，更没有我们！只有荣奕，没有风浅，不要混为一谈，少自欺欺人。”
“哦”了一声，战冥:“我能带着记忆不停转生，你却不能，因为是天洵将你七魂六魄全部打散。”
“又如何？风浅死透透的，世上再无此人。”
战冥算是看明白，荣奕认定了天洵，无论说什么，事实如何，荣奕都不会让自己成为风浅，与自己再续前缘。
察觉战冥的眼神冷下去，荣奕在掌心凝聚力量，虽然大概率是干不过他，但无论如何要将自己从他们三儿的狗血剧本里摘干净！
渣都不能留那种。
忽地，战冥出现在荣奕跟前，把本就处于高压下的荣奕瞬间点燃，只听轰隆隆声，古宅半边建筑成为废墟，露出半副立着的古棺，荣奕想看清楚些，人却被大力吸走，再回过神时，脖子被战冥掐住抵在残垣上。
战冥无了方才的耐心，言语间都是狠厉和威胁：“不管风浅还是荣奕，我都是你的官配！再想下死手，就等着投胎去！”
王八配绿豆，龟毛跟你配！
荣奕也毫不示弱:“配你王八配！战冥，老子讨厌你难道看不出来！不管你是赵风铭还是谁，我都不稀罕！！”
“当初取魂灵时，你眼中的担心和不希望我死是真切的，难道有假？是你用血将我觉醒，一如千年前约定的那样，分毫不差，但却说你不是风浅？”
“所以老子肠子都悔青了不行啊！就该让你死......等等，约定？什么约定？”
“天洵将我们打散时，你说过，来世会用血彻底复活我。千年了，这也是我封印所在。”
荣奕人都傻了，还有这档子缺德事？可是，可是，自己是绝对冤枉的！难怪荣权追问用什么救了赵风铭，那小子果然不单纯。
“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偏偏天打雷劈，那个人是你而已。不想玩你们的三人行游戏，认清现实吧你！”荣奕说完手中化出的断剑将战冥击退，“还有，说了多少遍，别碰老子！”
摸了摸身上的伤口，战冥抬起头，死死盯着荣奕，恨不得将对方盯出七七四十九个窟窿。
“帝尊致力于让我万劫不复，五百年前如此，百年前亦是如此，他去人界断了我所有去圣灵的后路，为的就是阻拦我们相见。又在圣灵将你养在身边，天天给你洗脑！让你满心满脑只有他！看，不过是错过了十几年，如今你就不认我了。”
对于战冥的油腻输出，“我不是风浅”这句话荣奕已经说累了，也深知眼前的疯子不会信，反正说的多半是事实，不如多套点话。
“请继续你的演讲。”
“荣家害你，我便让他们消失，天洵在意圣灵和人界，我便毁了它们。”
以前荣奕认为帝尊疯的不轻，如今看看战冥，还真是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见识短浅！荣奕：“不要为自己的嗜血心理找借口！虽然我不清楚千年前的事，但帝尊也不像是滥杀无辜之人！”
冥冥之中，荣奕觉得他听到的并不会是全部，其中肯定还有世人所不知道的隐情。
所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非要选一边，荣奕宁可选择站帝尊，起码死得还算明白。
战冥:“意思是决定与他为伍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下当初我们是如何相处的？你可是......”
“闭嘴！”荣奕怕听下去会原地恶心死，“站你这边当反派不得好死，站帝尊混吃等死当幸福咸鱼，别人怎么选不知道，但我荣奕，选帝尊，一，直，都，是！”
这是荣奕第一次表明立场，或许前尘多有倔强和不甘，但时至今日，无论于公于私，荣奕都决定站在帝尊这边。
话音落，狂风呼啸后，十二道金光从天打下，然后落下十二名一看就很能打的高手，齐刷刷立在荣奕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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