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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兄长的遗产(玄幻灵异)——小土豆咸饭

时间:2024-05-17 08:25:14  作者:小土豆咸饭
  “哦。”这就是桑.亚岱尔的目的。雄虫慢悠悠道:“叫吧。”
  *
  大学城,基因库附属大学实验室。
  军雄郝誉随意地和雄虫研究员罗狄蒂聊着寄生体的世界。
  “……在藏宝库里有一个地方,那里发出任何声音都会无限回荡下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很吵。”
  “是的。”郝誉盘膝坐着,道:“那是深入藏宝库的必经之路,我第二次去的时候站在那里很久。足足耗费了72天的时间。”
  “很难?”
  “不。”郝誉摇头,又点头,“这么说也不对。那里没有任何寄生体,没有任何生物,没有风,没有植物,就连泥土也没有。只有墙壁。两面巨大的光滑的墙壁伫立在那里,两侧向地底衍生,漆黑的甬道像通往地心的滑滑梯。”
  他给罗狄蒂画示意图。
  他们的队伍会从两个墙壁之间穿过,跳跃、行走,甚至搭梯子都可以。这是整个深入任务中最简单的关卡,却也是郝誉第二期任务消遣时间最久的一段关卡。
  “你在这里呆了72天?”罗狄蒂看着绘图上不足二十米的缝隙,询问道:“我没有在你的报告上看到这一段。”
  “写在报告里,我会被骂的。”郝誉委屈极了,“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有点信任关系的材料关系了——罗狄蒂,你不会把这种事情报告上去吧。”
  罗狄蒂表示看情况。
  “所以,你为什么在那待72天?”
  郝誉道:“等回声。”
  谈起这里,他在心理测试中的阴暗、无力、极为自卑的情绪一扫而空。与切切实实生活在虫族世界里那种现实感不同,每次谈起寄生体的世界,那个吞噬郝誉生命一切温暖的藏宝库,他都主动为其覆盖上一种魔幻色彩。
  罗狄蒂已经分不清,这是藏宝库本身的魔幻,还是郝誉心里的魔幻。
  “那两道墙壁会折返声音。只要学好数学,了解藏宝库内部的时间流速,就能准确找到以前的回声。”郝誉在草稿纸上留下好几个列式,罗狄蒂看明白那些列式,边算边惊讶。
  这是一道能算出答案的数学题。
  郝誉的说法具备一定的可信度。
  “你在等……”
  “等回声。”郝誉道:“第二期任务时,我让队伍里所有军雌都在那说话——好蠢啊,有的家伙根本不理解这里的有趣之处。”
  没有风声。
  没有草木干扰。
  也没有寄生体、雄虫和雌虫。
  在无边沉默中,只有一代一代侥幸来到这里的军雄与他的军雌伙伴们说这话,发出大笑,跨越过二十米的距离——短短二十米,又能说多少话呢?
  “这次去,要多久能听到?”
  “二十四年。”郝誉补充道:“想要听到第一期任务,得在里面待二十四年又三个月十七天八分十五秒。第二期是十年四个月六天七分零七秒。这是藏宝库里的算法,我可以听两次。”
  “你怕其他军雌打扰你?”
  “嗯。”郝誉评价道:“我不想再解释一次,那个墙壁到底多好玩了。”随后他仰起头,长叹,“罗狄蒂。你知道军雌都是一群死板又无趣的家伙。他们根本不理解我们雄虫在想什么。”
  “我也不了解你在想什么。”罗狄蒂合上本子,提醒道:“郝誉阁下,个体与个体之间都是难以理解的……您真的不能把衣服穿上吗?只穿条内裤都可以。”
  “哦~”郝誉伤心欲绝,“情难自禁。罗狄蒂研究员,这点就不要记在谈话录了。对。刚刚我的通讯器是不是响了?”
  *
  是。
  响了。
  但军部可以在后台一目了然郝誉的通讯记录。作为郝誉的第一监管方,他们不愿意打断郝誉难得的疗愈时间的,果断将通讯转给军雌亚岱尔,转告对方处理下郝誉的半个徒弟。
  没错。
  在军部眼中,别管郝誉认不认,学了一招半式的修克已经算是郝誉的半个徒弟。
  他们在转通讯时,还亲切要求亚岱尔“妥善”处理好这些琐碎杂事,不要在出征前打扰郝誉阁下难得好起来的心境。
  ——“一切以郝誉阁下为标准”。
  于是。
  在修克震惊的表情里,楠.亚岱尔砸碎大门,踹翻茶桌,拎着血淋淋的实心铁棍,近身冲入,对准桑.亚岱尔的左腿狠狠砸下去!
  骨骼碎裂的一瞬间。桑.亚岱尔发出声带撕裂般的惨叫。他整个人侧翻到地上,抱着错位的左腿翻滚。一丝不苟的服装在摩擦中挤出大量褶,鲜血急速填充满那些褶皱。
  “亚岱尔!”桑.亚岱尔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你这个王八蛋!我又没做什么。”
  “哦。”军雌亚岱尔一脚踩在哥哥断掉的腿上,“所以呢。”
  修克浑身抖了下。
  他还没有意识到把军雌亚岱尔叫来意味着什么。军雌亚岱尔已经转头看向他,询问道:“他那只手动你了?”
  修克不确定,“啊。那个?右?”
  他不太清楚这个“动”是什么意思,下意识说桑.亚岱尔常用的手。
  反之,桑.亚岱尔震惊看着修克,忽然急促地呼喊,“我没有!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碰你了?弟弟!弟弟,我什么都没做!弟弟!”
  军雌亚岱尔掀起撬棍,从上至下迅猛敲砸两下。雄虫凄厉的惨叫贯穿包厢,修克头皮发麻,鼻尖湿漉漉。
  他伸出手,点了点鼻尖,战战兢兢抬起头——亚岱尔手中的实心铁棍折了弯,最上端混合着血肉与骨碎,鲜血在挥舞中飞溅到修克脸上。
  “医疗。”军雌亚岱尔平静招呼一声。
  包厢门口,代表亚岱尔家的医疗队鱼贯而入,熟练又沉默上止血贴、矫正骨头,就是不打止痛针。
  因为军雌亚岱尔说了,不许打。
 
 
第八十九章 
  郝誉做完测试,又来解决各种破事。
  说实话,巡逻工作约等于安保工作。亚萨和雅格每次巡逻都能搜刮一大堆零嘴和烧烤,师徒两和郝誉碎嘴一大堆巡逻八卦,包括但不限于酒吧淫趴、雌虫面基互殴、纯情学生被某雄虫骗去当雌侍,实则雄虫手都没摸过,结婚直接进对方雌君公司当无薪酬员工等等。
  非常精彩。
  只要事件里出现雄虫相关字眼,整个事故瞬间变成故事——在军雄的经历和偏见里,雄虫约等于情感问题。
  故而,看到楠.亚岱尔硬挨某个雌虫三记肘击,双方赤手空拳在包厢里上演打击乐狂欢。而担架上还躺着一个血淋淋的雄虫时,郝誉眼睛瞪得比瓜还大。
  他先看看雄虫,确认对方没啥生命危险后,跑过去,先乱七八糟喊好几声“别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再两只手插入雌虫们拳脚缝隙,推开他们的脸,自己站中间,“发生什么啦。说出来给我听听。”
  亚岱尔不情愿把这么丢脸的家丑外扬,“没事。”
  另外一个雌虫也梗着脖子,嘴硬道:“对。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郝誉环顾四周。
  亚岱尔家的成员十分娴熟疏散成员,给老板写补偿金,给围观群众写封口费,大笔大笔钱嘀嘀刷出去一点都不心疼。茶室外还有专门负责疏散和安装屏蔽膜的团队,自郝誉走进来到现在,已将现场打造成密不透风的蛋壳。
  郝誉:“……这就是你说的没事?修克,你来说。”
  可怜的鹌鹑般发抖的傻孩子,哆哆嗦嗦交代全部。他之前从没想过说错话会有什么后果,恰如他在社会底层生活的日子,说谎、造假都是常见。
  在楠.亚岱尔预设性的提问下,修克都没想过“没有”这个答案。
  “我是不是做错了?”修克哭泣道:“对不起。”
  “哦。”郝誉道:“和我说有什么用。找你雄父去说。”
  他指指担架上半死不活的雄虫桑.亚岱尔,语气平静,“被打断腿的家伙是他,又不是我……亚岱尔,你来说说。”
  “阁下。这是亚岱尔家的私事。”
  “不用你管。”
  两个亚岱尔异口同声。
  片刻后,他们似乎意识到自己发挥了双生子的默契,别扭地不看彼此,停顿许久。
  空气沉寂。
  良久,桑.亚岱尔道:“不需要你一个军雄管我们的事情。”他目光落在郝誉那张脸上,张嘴的瞬间鲜血沾上牙齿,唾沫都因此含糊染色。郝誉也自然没听到他后续说什么。
  他看向在场另外一个亚岱尔,“我不能管吗?”
  亚岱尔说出口,郝誉绝不会勉强对方。他拉过受惊的修克,按住这愚蠢孩子的脑门,“修克目前算在我的名下。我不能管吗?”
  亚岱尔罕见地显示出点不甘。很快,他与他哥哥的雌君、刚刚扭打在一起的雌虫交换眼神,达成认同,“可以。”
  大家终于坐在一起平静的喝茶。
  这就是军雌、军雄之间的默契,大部分雌虫也是这样生存的。唯一要去医院的桑.亚岱尔中途耍赖皮,死活不肯走,要求家族医疗队现场接骨。
  郝誉目瞪口呆看亚岱尔家医生活动手腕,咔咔支撑小型医疗室,消毒、刮掉烂肉、打钉、上夹板,娴熟得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现场手术。桑.亚岱尔似乎也习惯这种痛苦,他还有闲功夫使唤自己的雌侍准备湿毛巾,用仅剩下的手擦拭脸颊,整理头发。
  郝誉:“你哥真该做军雄。”
  楠.亚岱尔:“因为你在场。”
  “什么意思。”
  楠.亚岱尔对家族出个雄雄恋的事难以启齿。他私以为郝誉不愿意成为做死去的郝怿的替身,同时也是给双生哥哥最后点颜面,草草掩饰过去,“他就是和我犟,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
  “真倔强啊。”郝誉感叹道:“亚岱尔,你哥也没对修克做什么。你这……确实下手太狠了。”
  “是嘛。”亚岱尔想起自己烧掉哥哥情书的第二天,发现哥哥还在写,迅速通知家里长辈。一伙人联合没收哥哥的通讯工具,由他们的雌父亲手打断他哥的右手。
  两周后,桑.亚岱尔凭借不屈的意志写出一手漂亮的左手字。
  打从那天开始,楠.亚岱尔就明白了。
  ——单恋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兴奋剂。
  “他已经疯了。”军雌亚岱尔解释道:“因为自己的臆想疯掉了。”
  最古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家族调查雄虫郝怿,上下左右考察实在没看出对方有雄雄恋的倾向,也没有查看出对方与桑.亚岱尔的感情交流。
  对方全身心扑在养育幼崽上,关心弟弟关心家庭关心自己的雄父雌父。
  桑.亚岱尔?在郝怿心里有没有名次都不好说呢。
  亚岱尔家认清现实,没有多打扰郝怿,开始严厉制裁自家雄虫。他们相信自己家的雄虫只是被精神力相性迷惑,他们坚定掐死桑.亚岱尔不切实际的爱情幻想,频繁给雄虫安排相亲、约会、结婚。
  “好啦。我知道啦。”到这里,郝誉已经不用听下去了。他不知道亚岱尔为什么对亲生哥哥抱有强烈的不信任——郝誉什么私事都要和哥哥郝怿说,他挑挑拣拣说自己今天吃几碗饭,食堂菜真不错,打架又输了。他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人会对自己的雄虫兄弟大打出手。
  “你哥哥好歹是个雄虫。”郝誉道:“他做错事情会有协会惩罚他,而不是你惩罚他。亚岱尔,你还想跟我执行第三期任务,就不要留下把柄。”
  亚岱尔低下头,沉默表态。
  除了他哥的事情,他在郝誉面前一向表现很好。
  不过没事,郝誉很快能理解亚岱尔的沉默和过激。
  因为他决定和桑.亚岱尔单独聊一会儿。
  *
  “你试过用精神力做/爱吗?”
  “啊?”郝誉大脑宕机十五秒。十五秒里他将自己从小到大关于精神力的知识复习一遍,再把做那个爱什么的复习一遍,匮乏的知识点忽然亮起一个奇怪的区域——不!不要点亮奇怪的知识点啊。
  在罗狄蒂之前,郝誉接触过的雄虫多是血亲、军雄。前者多无底线纵容郝誉,后者则是无时无刻都能和郝誉打起来。除此之外,就是藏宝库里由寄生体豢养的雄虫们。
  罗狄蒂刷新郝誉对普通雄虫的认知,他将这类雄虫归类到“高智研究型”范畴里。
  桑.亚岱尔看起来也是个大学老师,应该属于高智研究类雄虫。
  大学老师应该不会这么离谱吧,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郝誉心虚短期茶杯,吨吨喝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桑.亚岱尔单刀直入,躺在担架上两条腿都打上护具,眼睛亮得可怕,“要试试看吗?”
  雄虫有自己的社交模式。
  相对应的,为了逃避雄雄恋,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欢爱模式。
  “你应该能够感觉到。我们的相性很高。”桑.亚岱尔低声道:“你对我的精神力有反应,不是吗?我生来就和你……”
  郝誉完全被吓住了。
  他试图让话题回到正经道路上,“等一下。我是为了问你今天的事情,还有,你为什么要找修克,你明明放弃那孩子了不是吗?”
  “你想知道?”桑.亚岱尔盯着郝誉,受伤的手垂落在椅子上,指尖绘制一些奇怪的纹路,“我找他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预知梦?有点可笑了,贵族阁下。”郝誉讥讽道:“你难道不知道伊瑟尔的存在吗?你难道不知道修克的存在吗?你完全知道,可是你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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