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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兄长的遗产(玄幻灵异)——小土豆咸饭

时间:2024-05-17 08:25:14  作者:小土豆咸饭
  ——没有任何私人情感。只看利益,他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亚岱尔家族留下一个优秀的基因,无论是与家族,与他自己,乃至是为缓和与自己哥哥的关系,为缓解郝誉如今的焦虑不安。
  都是极好的。
  郝誉更是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亚岱尔如是想着。
  他再次强调自己的主动性,“郝誉阁下,我不会让您担忧,更不会影响到任务……”
  “不。”
  亚岱尔惊愕。
  他看过去,更被郝誉后半段惊住了。
  “亚岱尔,你太好了。”郝誉道:“你配得一切最好的东西。我这种军雄碰了你,会毁了你一辈子。”
 
 
第八十四章 
  【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我不会碰你。】
  亚岱尔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拒绝理由。
  作为大家族的军雌,他会定期参加高品质的相亲活动。里面从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理由和情况,哪怕是其他同样的军雄,只要亚岱尔开口,他们必然是答应、开房、大做特做。
  郝誉,有一种在关系上独有的拧巴。
  亚岱尔知道。
  他接近郝誉前,就没把郝誉神化,而是将郝誉当做一个混乱关系中的军雄、一个陷入亲缘乱麻中的雄虫看待。毫不夸张的说,从军部安排他查阅郝誉现有情感关系的那一刻,他与他同组的竞争对手都自然地把自己置身于“雌君”的位置。
  他们都出身高位、容貌精致、能力出众、心智坚强。
  他们来到军雄身边的深层目的之一,就是在出征前协助军雄斩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此,展现自己的优秀,将其他雌虫比下去,也是关系中默许的。
  能者居上,永远正确。
  “郝誉阁下,您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亚岱尔低下头,呈现出谦卑的姿态,“我不会因和您发生关系发生改变。您要对您自己,对我有自信。”
  郝誉没有回头。
  亚岱尔这段话似乎在他的预料中。很不幸,军雄的内心和他的武器绳镖一样,锋利又婉转,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杀出来,把一切弄得乱七八糟。
  “亚岱尔。我当然知道你很厉害。你是这个屋子里最厉害的雌虫。”郝誉用水冲刷身上的泡沫。他躯体上林林总总的伤疤显露出来——和雌虫躯体的强悍不一样,军雄本质还是雄虫,他们的战斗并非趋向于肉搏战,有相当一部分军雄都死在近战中。
  他们最原始的身体素质和普通雄虫没有差别。
  活到现在的军雄都是通过最刻苦锻炼,最凶残猎杀的苟延残喘者。
  “如果寄生体杀过来,我会要求你和我一起把屋子里除了我两之外的存在全部杀掉。”郝誉说道:“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发展到床上、□□上,那会给你、我、其他队友带来麻烦。”
  亚岱尔注意到一个词汇。
  他道:“您同意和其他军雌组队吗?”
  “……不。暂时不会。”郝誉道:“还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我暂时不会去想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终落在水里,剩下一圈涟漪。亚岱尔无声地递上浴巾,看郝誉在喘息和药物作用下身体燃起热气。他目光在军雄袒露的伤口上一道道扫视,仿若阅读本深邃、反复品读的书籍。
  ——那是变异利爪留下的伤疤。是弹药爆炸留下的碎片。是激光扫过背部,留下的烫伤。是在极寒作战留下的大片冻伤。
  是鞭伤。是刀伤。是枪伤。
  “您很少接受疗愈吗?”
  “哦。”郝誉从白浴巾中探出头,他道:“都是在藏宝库里的事情……等你去的时候就知道了。那破地方连个药品都搜不出来……”
  这些伤口,要不自然愈合,要不溃烂,要不感染病菌死掉。
  郝誉不想拿这些洗漱平常的事情说道。他忽然有点想找亚萨喝酒,哪怕双方才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揪着衣领呼扇巴掌,郝誉还是想找对方喝点酒。
  因为,他不知道要找谁说话才好。
  “亚岱尔,我记得你也有哥哥。”郝誉平静挑选自己最愿意谈论的内容,“你哥哥是什么样。”
  “他啊。”亚岱尔评价道:“他是一个非常叛逆的雄虫。”
  听说我来到您身边,我的哥哥桑.亚岱尔一直在闹腾。
  “叛逆?”郝誉轻声道:“我哥哥也挺叛逆的。他当年选择和白哥结婚,雄父还给我写信,说了一大堆话。我雄父的雌君百般不同意——当年真应该听他们的啊。”
  这似乎是郝誉的舒适区。
  他在哥哥的话题上,显得格外留念,偶尔絮絮叨叨和亚岱尔补充非常细小、不成形状的回忆。他问起亚岱尔的哥哥,本意也不是为真的询问亚岱尔哥哥是谁,长成什么样子。
  郝誉只是,想找个合理的话匣。
  “我好像说得太多了。”郝誉捂住脸,“抱歉。但是我不知道和谁说——不解风情的军雄只会用酒瓶嘲笑我。哈哈还有一个真的是太小了,说了他也听不懂。”
  他停下,喃喃。
  “亚岱尔,不想听的话可以随时喊停。”
  这算是把主动权交给亚岱尔。郝誉时而高声,时而低语,他偶尔会显得那么惆怅,陷入到回忆里,药物作用让他身体发热,蝎尾在瓷砖地面翻滚、打转,像条陷入春天的动物。
  亚岱尔可以清楚看到郝誉身体每一处的变化。
  随着对方诗歌一般美化的过去,亢奋的表达,亚岱尔始终保持冷静。他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只要自己再主动一次,将衣服脱干净,强硬地与郝誉发生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会彻底打破,从单纯的未来搭档更进一步。
  但。
  郝誉会怎么样?
  这本伤痕累累写满故事的书,自己会变成他记忆里的第三个军雌,还是别墅里那四个雌虫般的存在?
  亚岱尔不知道。
  他审视郝誉说出的每一句话,确定雄虫真的全程都在碎碎念式发疯后,走上前用一条烘热的浴巾盖住郝誉,紧紧拥抱着对方。
  “郝誉阁下。”亚岱尔道:“请再多说一点吧。”
  “我喜欢听。”
  *
  亚岱尔也有哥哥。
  不过,作为双胞胎中的雌虫弟弟,过去的亚岱尔始终让着哥哥,为哥哥善后。
  他帮过哥哥暴打同龄雄虫,见证过哥哥毕业喜悦的笑容,亲手吃到哥哥分来的第一块生日蛋糕,每年都会收到哥哥亲手写的祝福卡片,仔细挑选的生日礼物。他永远是舞会上哥哥第一个邀请的雌虫,而他自己的礼服永远是哥哥仔细挑选的。
  亚岱尔注视着哥哥桑.亚岱尔一步一步长开。
  他对哥哥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口味,适合什么雌虫,未来规划去什么地方工作,要走到哪一步了如指掌。
  他和郝誉类似,以为兄弟会永远这样永永远远下去,是在蛋壳里共度一年时光,便一生都不会分开的存在。
  ——直到,哥哥爱上一个叫做郝怿的雄虫。
  “不要。弟弟。求求你啊。不要烧掉,我根本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想想——你根本不理解爱情!你不理解我——滚出去!亚岱尔,你这个亚岱尔。”
  亚岱尔任由滚烫的纸灰在空中飞舞,面对哥哥的咆哮,他上前,压制住哥哥扑向火团的身影。任由哥哥哭泣着,眼睁睁看着不现实的爱情死掉。
  哦,是从没有开始的爱情。
  毫不夸张的说,哥哥桑.亚岱尔构成亚岱尔对雄虫大部分的认知。在遇到郝誉之前,亚岱尔针对雄虫的攻略、应对策略、态度80%要参考哥哥桑.亚岱尔的反应。
  他有点大雌子主义,而他的哥哥桑.亚岱尔在感情上的愚蠢,让亚岱尔坚定雌虫才是两性关系中的主导——居然枉顾家族和个人利益,全由感情,放纵地喜欢一个普通雄虫,他哥哥实在是太愚蠢了。
  这种无声无息的傲慢,一直弥漫在权贵阶层的雌虫中。军雌与军雄更是因这种傲慢产生巨大政治分歧:军雄面对寄生体有致命性打击,为凸显他们这一战力的必要性,他们永远将“消灭寄生体”作为第一位。
  军雌却更多考虑内部因素,他们虽也坚定打击寄生体,但在必要时刻,他们会发动军事政变,讲究“攘外必先安内”。
  更关键的地方在于:虫族内部一直认为寄生体杀不完。
  绞杀寄生体的任务已经类似西西弗斯每日推巨石受罚、每日都要重复的做不完家务、早期雄虫困于巢穴日复一日孵化虫蛋。
  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杀戮。
  雄虫更敏感,心思也更脆弱。
  他们会在雌虫看不见的地方,为这种无休止的任务,崩溃。
  军雄必须搭配军雌才能出任务,也有这方面的衡量。这也是难得的军雄军雌达成协议的地方——围绕军雄打造出的攻击阵队,其基石还是军雌。
  “亚岱尔。”
  别墅外,有军雌无声地比划暗号,“家族。”
  亚岱尔看一眼被自己抱到沙发上的郝誉,用手拨开对方额角上的碎发。他没怎么见过郝怿,但只看郝誉这张脸,亚岱尔也逐渐理解自己的哥哥。
  爱上这样的雄虫,似乎情有可原。
  “我还在值班。”亚岱尔回答道:“换班时,我会拨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走动,黑暗中出现第二个军雌身影,双方精神力在半空中停顿,继而错开,完成信息的交互。亚岱尔坐上地面车,行使出疗养别墅。随着他离开某个区域,通讯器滴滴滴响个不停,黑色显示屏上划过一道道消息,仿若流星。
  “为什么催得这么着急?”亚岱尔问道:“我说过,不要随便找我。”
  “是您的哥哥。”来接亚岱尔的军雌,也是亚岱尔家的雌虫,不过属于旁系,他道:“他实在等不及,换了个名头来到大学城。”
  “送我回去。”
  “什么?”
  亚岱尔强调道:“转告我哥的雌君。他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雄虫,让我哥随意干扰我的任务,就别怪不讲家族情面。”
  桑.亚岱尔在亚岱尔的强制下结婚,并生育虫蛋。
  而为了报复自己一生最亲密的至亲,桑.亚岱尔不断宠爱弟弟看不上的雌虫伊瑟尔.南。
  楠.亚岱尔。
  伊瑟尔.南。
  “可是……”
  亚岱尔道:“愚蠢的妄念。再有下次,我会在出任务前亲手打断桑.亚岱尔的腿。”
 
 
第八十五章 
  亚岱尔言出必行。
  为了不让家族里数量稀少的雄虫遭到断腿之痛,传话军雌迅速回去,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再来。亚岱尔也借着这机会简单购买日用品和一些雄虫零食,他发觉郝誉实际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嗜甜是绝大部分雄虫的口味偏向),自己买什么,郝誉都能吃下去。
  有次,郝誉后知后觉吃了整整一包辣味零嘴,抹抹嘴巴,喝水,才哇哇大叫满屋子乱爬。
  表演性拉满。
  亚岱尔逐渐理解军部纵容雌虫们一个一个来到郝誉身边的理由:无论那些雌虫品性、资质如何,只要不是被寄生的可怜虫,军部都奢望他们勾起郝誉的世俗气。
  “郝誉阁下,今天没有巡逻任务吗?”
  “没。”郝誉往嘴里塞一片炸田柳叶,啪啪打模拟战场,身上还穿着模拟机的套装。亚岱尔问话期间,他快速打出满分结局,将操控手柄分别丢给白岁安,叮嘱道:“试试看,注意地形。我这几天都辅导他们,申请排班集中在他们考试期间。”
  亚岱尔理解。
  他目光扫过厨房里的白宣良,又瞥到转角处一个身影——不难猜测,屋子里两个成年雌虫与郝誉的关系没有任何实质性发展——要说他们是爱情,郝誉明显没有继续推进关系的打算,其余两个也分别卡在各自难题上;亲情?又显然不止,郝誉对他们的态度、他们孩子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清。
  谁会和自己的亲眷发生关系呢?
  “这几天帮我找几个公证律师。”郝誉走近亚岱尔,低声道:“要那种多方律师,还有财产清算师。”
  “您要清算您兄长的遗产吗?”
  “是我的遗产。”
  郝誉继续向前走,亚岱尔跟在他身后,听雄虫絮絮叨叨些琐碎想法,“走之前,我要把我的军功和积分全部兑换成实体财产。但我不懂经济,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最赚钱——工资?我的工资到手就花光了,我只有荣誉和军功。”
  “雄虫协会那边,肯定要预留孵化虫蛋的费用。我雄父不能孵化虫蛋……得麻烦他们找一个可靠的雄虫孵化。”
  “也要给芋芋留下一笔钱。他未来的学费、生活费,还有各种开支不能少。白哥也是,哪怕有亚岱尔你的口头承诺,我也不是很放心。在芋芋成年前,万一白哥再嫁……遇上一个可靠的家庭,还算行。要是不巧入狼窝,简直是糟透了。”
  “修克。我不担心。他都算我半个徒弟了,我死了,他是我的战争遗产继承人之一。”
  说到这里,郝誉忽然长长叹一口,羡慕起亚萨,“亚萨的徒弟虽是个大情种(怨种),但完全继承他那身本事。”
  亚岱尔回忆资料,安慰道:“郝誉阁下,等第三期结束,您也可以找一个合心意的徒弟。”
  “哪里有这么容易。”
  郝誉看向窗户外。
  修克正用力甩出绳镖,尝试在半空中打出一个s形的转折。麻绳上头系上一个软硅胶镖头,半空中绕一个大回旋,精准勾住修克乱飞的蝎尾边角,垂直砸在修克后脑勺上。
  郝誉捂住脸,发出哀怨的长叹,“怎么会有崽连尾巴都控制不住呢?伊瑟尔没有在三岁前给修克找同族老师吗?”
  基本功错过年龄段,想要再补回来,需要下几倍乃至更多的苦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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