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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兄长的遗产(玄幻灵异)——小土豆咸饭

时间:2024-05-17 08:25:14  作者:小土豆咸饭
  这些伤疤,有的是考试时被其他考生所伤,有的是训练中不慎打击留下,但更多是郝誉亲手赋予这个孩子的。是他一遍一遍将自己哥哥唯一的孩子击倒在地,命令对方爬起来后烙印上的,属于战士的成长勋章。
  而现在,每一个勋章都撒发出灼热的温度,柔软带着点脆弱的哭腔贴在郝誉掌心。
  “小叔。”白岁安声音哽咽,“我不喜欢伊瑟尔。”
  郝誉:“我又说没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有小叔的孩子。”白岁安迫切,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小叔,等虫蛋生下来,我……我不想和伊瑟尔住在一起。我害怕。”
  郝誉不太理解雌虫之间的关系。
  在他的设想中,白岁安和白宣良一个去上学一个去上班,伊瑟尔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要换做修克和他说这种直白又愚蠢的话,郝誉早就一巴掌呼在后脑勺后,恨铁不成钢给他开窍,一句一句梳理逻辑关系。
  可。
  这是白岁安。
  这是聪明的能够举一反三的白岁安。
  郝誉不觉得白岁安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他看向孩子眼白发红的双瞳,感性还是占据上风。他询问道:“芋芋。你害怕小叔以后不喜欢你吗?”
  白岁安还没来得及说话。
  郝誉已经噼里啪啦将自己意思全盘托出,“小叔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是我唯一的侄子,亲侄子!小叔的孩子破壳后还要叫你哥哥呢……是不是伊瑟尔又和你雌父嚼舌根?”
  白岁安垂下眼眸。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可能他的行动已经比思维更快运转。他松开郝誉丢来的被子,缓慢地由手臂牵动身体,将自己盛在郝誉怀里。
  他依旧带着哭腔,称呼郝誉,“小叔。”
  郝誉不敢动。
  作为一个雄虫,他有意志,有道德,但真狂放起来,郝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狂放到什么地步。随着白岁安几声呼唤,郝誉听到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是如此掷地有声。
  他张开口,面对这种情况,又闭上嘴。
  【哥哥】
  郝誉努力回忆哥哥温和的脸,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在白岁安脸上寻找出属于哥哥的几分相似。类似的事情,他在相处的数个月中做了无数次,哪怕早就知道答案,郝誉每次都会竭力。
  每一次。
  每一次,郝誉都会找到白岁安与哥哥郝怿的相似处。
  每一次,又是那么的不同:他总能发现白岁安某个角度笑起来是如此温柔,但转眼这笑容配合鲜血,草草擦拭过。他总能月光下,仰起头看向白岁安房间的玻璃,模糊地将那身形与哥哥依靠窗边的样子重叠起来。他克制不住,在白岁安每次训练结束后,凌乱地摸一把孩子的脑袋,看对方朝气蓬勃,毫无病气。
  白岁安不是哥哥。
  白岁安已经十八岁了,他是一个健康的快要独立的雌虫。
  “别学我不穿衣服。”郝誉轻声说,“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白岁安依偎在郝誉怀里,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压住内心的颤抖、声音的颤抖,调整自己不均匀的呼吸,手老实略带拘谨地环抱住郝誉的腰部,继而将脸几乎完全地贴在郝誉的腹部。
  “小叔,会孵化虫蛋吗?”
  听说,原始社会的雄虫都是用腹部维持虫蛋温度。
  而在恒温孵蛋器发明后,腹部孵蛋法几乎淘汰,只有一小部分崇尚古法和爱惨了的雄虫会使用这种方式——白岁安听雌父说了无数次,他就是如此孵化出来的——在雌父白宣良眼中,这种方式孵化,无疑是爱情作证之一。
  白岁安不相信爱情。
  他确信自己与郝誉的关系更接近亲情与血缘,自然在出现第二个比他更亲密的血缘关系者,他恐慌、害怕、试图在这种关系上加一层保险。他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到那枚尚未出世虫蛋能做到的一切。
  他将脸贴在郝誉小腹处,嘴唇微张,“小叔。”
  “不会。军雄不会孵化虫蛋。”
  “这样啊,那他是不是没办法和我这样。”白岁安蹭了蹭,弄得郝誉有些痒,眼神纯洁,“他没办法和我一样待在小叔身上。”
  郝誉有些好笑,“……芋芋,为什么要和没出生的虫蛋争呢?”
  他拍拍雌虫的臀肉,让对方完全坐在自己身上,“你是好孩子,是小叔心里第一位。好了,去把衣服穿起来。”
  “我。”
  “去把衣服穿起来吧。芋芋。”郝誉温和地说道:“走出这道门,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叔。我。”
  白岁安不甘心。他用力往下坐着,郝誉感觉到什么东西正擦自己盘起来的蝎尾。粗糙的鳞甲不受控制展开,一些湿滑的水渍沿着鳞甲缝隙流淌到更深层。白岁安的声音也越来越深入,变得狭窄而紧张,“小叔。我。”
  “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前途这么做。”郝誉严肃抱起他,“芋芋。你还是个孩子,我不想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
  郝誉平静地没有任何情欲道:“你会。”
  不论白岁安的年龄,白岁安的前途,更不论他们之间的关系。郝誉参加过无数场葬礼,他见多比翼双飞的爱侣忽然折翼,见多迎接新生命的军雄骤然伶仃,见多各种关系其乐融融,一瞬只剩下他、他、他们独自。
  缔结亲缘关系能让军雄精神重回正常。
  缔结亲缘关系也能让寄生体找到新的凌虐快感。
  贪恋亲密关系,是本能,是痛苦,也是最后一根稻草。
  “你肯定是自己来的。你雌父不会允许你做这种事情。”郝誉笃定道:“芋芋。现在。回去。今天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小孩子!”白岁安喊道:“小叔。小叔。小叔,是因为我太小了吗?我还会长大。”
  “长大也不可以。”
  “为什么。”白岁安口不择言,“我不可以,修克就可以吗?伊瑟尔就可以吗?雌父就可以吗?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要论实力,论家世,论长相,白岁安输给亚岱尔,他心服口服,连嫉妒尖酸的话都说不出半分。可是其他人为什么可以!
  “小叔。我害怕。”白岁安抓住郝誉的手,眼泪先从睫毛根处涌出,吹气般壮大,直至整个眼球都水润润,兜不住一般,才破开道水渍,流淌到面颊、下巴、胸口。那些沾在脸上的碎发,也完全贴严实,显得更凌乱。
  “小叔。小叔。”
  “你再叫多少声,这件事情也不会改变。”似乎是这句话太冷硬,郝誉又变得温柔,“芋芋。回去吧。”
  “那我变强后呢?”
  郝誉停顿。
  他思考自己在第三期任务中活下来的概率,目光触及白岁安那双通红奇大的双眼,心虚敷衍两句,“等你变强了,再说吧。”
  那时候,自己可能死了。
  算了,给孩子一个变强的念想也不错。郝誉自我催眠:小孩子健忘,说不定睡一觉,芋芋就把这个念头忘记了呢。
  “好了。回去吧。”郝誉将白岁安哄回去,“别把你雌父吓坏了。”
  白哥要知道这件事情还了得?
  白岁安嘟囔着嘴,草草批上郝誉的外套,走到门口。他临出门,像是终于发觉错处般,询问郝誉,“不准告诉雌父。”
  “好好好。”郝誉躺在床上,蒙头盖被子,“快回去吧。”
  一天天的,快把他累死了。
  他听到一声门锁拧动的声音,嘴里的气还没吐完。白岁安却像受惊的小兽,一个飞蹬,滚过郝誉腹肌,扯过他身上的被子,将身上遮得严严实实。
  郝誉:?
  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郝誉。”白宣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进来了。”
  白岁安脸红一阵白一阵,用两条腿绞着郝誉的蝎尾——毕竟是孩子,不会管郝誉被夹住的感觉。遇到这种困窘情况,只会问:
  “怎么办啊。小叔。”
 
 
第八十二章 
  怎么办?
  郝誉能怎么办?
  他曾赤身和五个寄生体打得血肉模糊,曾毫无遮掩在队友面前往嘴里塞食物,他还只穿内裤混迹在圈养雄虫中,手握尖刀伺机而动。他自认为有没有衣服,有没有羞耻心,不会影响自己的决斗。
  ——根本不可能。
  “你别缠得那么紧。”郝誉咬着腮帮子。他的蝎尾又不是摆设,每一片鳞甲更不是无机物。年轻的因恐惧微微颤动的双腿,随着彼此呼吸夹紧,细腻的大腿内侧不断摩擦。郝誉生怕自己起任何反应,又怕自己不会起任何反应。
  “等下。”他压低声音,还是晚了一分。
  门已拉开。
  光照耀在昏暗的房间内,遥遥看去,白宣良白得恍惚。他端着一份炖好的甜汤,轻轻合拢上门,走向郝誉。
  每一步,郝誉都有了实质的触感:他的蝎尾似乎正被那步伐踩着,柔软的肉稍微压下,鳞甲发出细不可查的凹陷声。酥酥麻麻的神经从尾部快速爬到骨髓。郝誉感受到一股热气呼在自己的脊椎上,属于年轻雌虫的嘴唇,濡湿的,偶尔还有些坚硬的牙齿边缘与自己相触。
  芋芋在害怕。
  郝誉意识到这点,下意识侧过身,拱起背,像一座大山将白岁安挡在以阴影里。
  他自己也因此,完全的被迫的面对白宣良。
  面对他哥哥的寡雌。
  “我不喝。”郝誉道:“晚上没胃口。”
  白宣良脸上有些尴尬,可联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强撑着要与郝誉说话,“郝誉,我炖了很久。”
  “那你放着吧。”郝誉撑着,“我吃完自己洗盘子。白哥,你快去睡吧。”
  “我睡不着。”白宣良眼眶里有水。
  郝誉后背有汗。
  他甚至感觉到孩子的指甲在自己脊背上抓挠,可一眨眼,雄虫又无法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睡不着……睡不着也得回去躺着。”郝誉嘀嘀咕咕想借口。白宣良借着郝誉侧躺留出的缝隙,坐在雄虫被窝里。
  “郝誉。”白宣良衣物上有香味。
  不同于伊瑟尔定期呵护,耍脾气也要拿来的香氛。白宣良身上的味道就是生活的味道,从他的衣物上能闻到洗衣露、太阳、野花野草的行为。而他的头发上则是极为淡的食物香气。
  这些味道,在数个月间密密麻麻包围着郝誉,疗愈过郝誉。
  这些味道缓慢拼凑过郝誉心中对于“亲缘”的具象化表达。
  “我。之前。关于伊瑟尔的事情。”白宣良吞吞吐吐,“郝誉。我知道他怀了你的孩子后,有些嫉妒。如果你不嫌弃,我想照顾他的孩子。”
  郝誉激灵起来,“哈?他才把你脑袋打破。白哥你在说什么蠢话。”
  白宣良额头上大部分伤口都处理过,整块防水贴外,还残留些细小的擦伤和白痕。他就像一块被恶意损坏的白玉,乖巧祈求主人不要抛弃他,手贴在郝誉胸口,主动表达歉意,“我今天就是找伊瑟尔说这个事情……抱歉。他可能觉得我想抢他的虫蛋。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郝誉不相信这种一面之词。
  他确信白宣良没什么胆子,但也确信白宣良会主动提出抚养伊瑟尔的孩子——站在虫蛋另一位长辈的角度,郝誉掂量自己的分量,更不确定白宣良的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想把自己的孩子当做哥哥的孩子抚养吗?
  郝誉的表情柔和下来。
  是了。白宣良不容易生育,这么多年只有芋芋一个孩子。自己与哥哥那么相似,他能把自己当做哥哥,便能把自己的孩子当做哥哥的孩子。
  “白哥。你不用道歉。伊瑟尔嚣张惯了。我会好好教育他。”
  “那孩子。”
  “孩子我会送去雄父雌父那。”郝誉一锤定音,“基因库说的也对。我离家这么多年,都没给他们留个念想。”
  如果雄父雌父不方便,郝誉就把孩子托付给军部抚养长大。
  他是不可能交给白宣良、伊瑟尔任何一位养育的。
  不过,这话不能现在说。
  郝誉温和劝说道:“白哥。我一定狠狠罚伊瑟尔。你放心,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背后,白岁安整个蒙在被子里,热得满头大汗。他想稍微伸出手臂或腿凉快下,却又生怕雌父发觉——今日之事,他根本没有和雌父提起。往前,他也不知道雌父敢独自找小叔。
  在白岁安心中,雌父一贯是吞吞吐吐,什么都要外力推一把才敢出发的。
  呼。是了。雌父今天应该就是解释前时间伊瑟尔推搡的事情。白岁安忍不住轻轻抓挠手指,脸、胸腔、小腹全部贴着小叔的背,带着点侥幸。外界声音在他耳中呼呼朦胧,风一样鼓动被子,忽得!
  有人拽动了被子。
  “郝誉。”白宣良忍不住再靠近些,半靠在郝誉怀里,用手扯着被子缓解焦虑,“我想。想和你再来一次。那个。”
  郝誉不动声色压住乱来的被子。
  “为什么。”
  “我就是。”白宣良面颊飞红,语句越来越低,“想要。”
  他总是那么摇摆不定,忽然高潮,忽然低落,忽然显得斗志昂扬,又忽然卑微如草芥。郝誉极少思考情感问题,也会因白宣良波澜般的表态,感到迷茫。
  “想要什么?”
  白宣良不说话。
  他慢慢地扯开自己外面的衣物。郝誉先闻到一股洗衣凝露味道,接着是雌虫自己的味道——在遇到白宣良之前,郝誉闻到的雌虫味道都是汗味、血味、尘土味。普通军雌与军雄就是互殴、互助、偶尔打炮互相满足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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