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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兄长的遗产(玄幻灵异)——小土豆咸饭

时间:2024-05-17 08:25:14  作者:小土豆咸饭
  亚岱尔答应下来。
  他在郝誉面前十分乖顺,照顾病人和宠物一样,从洗头洗澡吹风抹精油到按摩穿衣服,全程伺候郝誉。郝誉最开始还有些警惕,但相处下来发觉亚岱尔都不在意,最后几分扭捏也丢到一边。
  他开始和亚岱尔说一些需要判决的事情。
  “伊瑟尔会被送回到基因库。修克和芋芋会考上大学。白哥呢?”郝誉道:“我看你和白哥关系很好。亚岱尔,你觉得我要把白哥送到哪里?”
  亚岱尔与白宣良关系不差。
  至少在雄虫看来,他们有一种雌虫间的友谊。
  “白哥性格温和送他去学一门技术更好。”亚岱尔挑选出最合郝誉的心意,捡起资料里的内容分析道:“和您兄长结婚前,他在地方大学攻读园林类专业,正好亚岱尔家及蝎族很多大家族有稳定的园林打理需求,我可以叮嘱家族,让他去那些公司谋生。”
  郝誉听得直点头。
  “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当然不会。”
  “那就交给你去做。”郝誉下定决心,只是没定什么时候彻底送他们走。他用手将吹顺的头发抓乱,深吸好几口气,道:“先别和他们说,让我想想怎么和他们说。”
  白宣良因“送走”这件事情和郝誉哭过,再加上芋芋正在考学关键期,郝誉不敢轻易动这对父子。
  修克才从外面回到疗养别墅,正开心,郝誉也不太忍心打击孩子。
  思来想去,他只能先从伊瑟尔身上动手。
  “害。”郝誉轻松道:“和伊瑟尔需要商量什么呢?”
  *
  疗养别墅内。
  伊瑟尔站在洗浴对面的窗户,掐算时间。
  一分一秒漫长得在他心口刮呲出长长的口子。
  亚岱尔和郝誉在里面做什么呢?自己离开后他们在里面会不会大做一顿?伊瑟尔抓紧手,焦虑踱步。是了。郝誉这没道德的货色见到一个漂亮雌虫,必然是冲上去大做特做。
  伊瑟尔身上长了耳菇般,总忍不住抓挠,忍不住痒。他双手抓住窗玄,一方面忍着肌肤上的麻痒,一方面又真希望身上长出耳朵版的小生物,顺着风听到湿热空间里雄虫与雌虫的叫喊动作。
  有了亚岱尔,郝誉还会来自己这里吗?
  不。不应该这么想,应该是亚岱尔那种端起来的雌虫怎么会有自己与郝誉那么熟稔。
  伊瑟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目光呆愣愣看着那栋低矮的洗漱沐浴房间,想起郝誉猛烈的冲刺,牙咬紧,自顾自嘀咕起来一些肮脏的辱骂话。
  不管事前事后如何,至少在这一刻,伊瑟尔无比爱郝誉。
  他恨不得自己是一根紧紧的藤蔓,用窄小的吸盘,密密麻麻缠绕郝誉,叫郝誉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属于自己。
  “郝誉。”
  亚岱尔会把自己与郝怿的事情告诉郝誉吗?
  “郝誉。”
  万一自己那些事情暴露,郝誉还会留他在身边吗?他还有机会通过郝誉生下个虫蛋,重获自由吗?
  “郝誉。”
  伊瑟尔脑海中闪过某种奇异猜测。他目光先落在自己肚子上,接着双手捂住腹部,慢慢滑落到腹股沟。他的表情变得古怪,像是做出某种重大的决定,天然带着某种壮士断腕的狠心。
  楼梯处蹬蹬传来声音。修克收拾好行李,在楼下和白宣良说了话,终于有底气来找自己的亲生雌父。
  作为一个受生父拖累的孩子,修克想见伊瑟尔,又不是那么想见。可真的叫他再也不看伊瑟尔,孩子两只眼也酸涩得厉害。他见白岁安与白宣良发脾气,心里想自己十岁前也总与伊瑟尔乱闹。
  那时的伊瑟尔穿着打扮先紧着自己,却不会让修克受委屈。他在孩子面前维持贵族雌虫的脸面,用漫不经心的口吻满足修克一切需求——多少难捱的夜晚与白昼,修克正是用雌父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安慰自己,他确信雌父正在这种口吻中爱过自己,满足过自己。
  他还是舍不得自己这个虚荣又浮夸的坏雌父。
  “雌父。雌父。”
  修克轻声喊着,躲在墙角,扒出半张脸,确定周遭无人才大胆上前。他看见自己的雌父静坐在窗户前,银白色长发披散在耳后,身上批件薄睡衣。恍惚中,修克以为过去那个贵气无比的雌父回来了,他跑上前半蹲着呼喊道:“雌父。”
  伊瑟尔适宜地微微抬头,双眼婆娑,“修克。”
  他抚摸自己的腹部,说出一个炸翻天的消息。
  “我好像有了。”
  *
  这实在是炸裂。
  郝誉听到这消息的片刻,恐惧便蔓延到全身。他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第一个孩子血淋淋从初恋腹部爬出来的样子,可伊瑟尔与医生的判断海潮般涌入他的耳中,郝誉耳道上全部是暴雨般洒落的琐碎脚步声,他不由自主随着那脚步声“咯咯”笑起来,接着是“呜呜”的哽咽,随后停下脚步。
  而耳道中的脚步声也停下来。
  “他真的怀了?”
  基因库研究员盯着检测图,也不太好确定。
  这和雌虫、虫蛋本身有关系。历史上就出现过雌虫怀胎两月怎么查也查不出来的迹象,也有过虫蛋因先天屏蔽信号,躲过所有检查的乌龙事件。
  至于雌虫不知道自己怀孕,在虫族更是家常便饭。不知道多少雌虫是在上厕所、洗澡、开车、打架的途中生下虫蛋。两个月的孕期对雌虫来说屁事没有,他们一不显怀,二鲜少存在什么孕期反应,大部分雌虫甚至更生龙活虎,只要不是连续暴击腹部,都能健□□育。
  “阁下,您也知道虫蛋生出来之前,我们无法检测性别。”研究员耸肩表示,“生物进化过程中,小家伙都很会保护自己。恭喜您了。”
  郝誉天旋地转。
  他感觉属于寄生体的声音不断在耳边重复:郝誉、郝誉、郝誉……
  可是下一秒,他又重新支棱起来,飞快接受伊瑟尔怀了自己孩子的事实。
  “我能摸摸吗?”郝誉道:“军雄的精神力会伤害虫蛋吗?”
  “会。”研究员斩钉截铁道:“您可以多做几次,这对孩子有帮助。精神力就算了。您那太奇异了,孩子会吓哭的。”
  “一下都不可以吗?”
  “最好不要。”
  郝誉沮丧极了,“好吧。”
  白宣良向医生记录雌虫照顾细节,看见这一幕,心中说不上来的郁气。他眼眶酸溜溜,舌头烫得辣辣的,嗓子含着脓血般沙哑。
  只是个虫蛋。白宣良哀伤看向自己的肚子,心一时间陷入绝望。
  是啊。
  只是个虫蛋。
 
 
第七十五章 
  郝誉给自己申请了网购账号。
  他除日常巡逻任务和绞杀寄生体外,都拿着账号翻来翻去,偶尔会傻笑片刻,拿衣服图片和白宣良商量,“这件好看,还是这件?”
  白宣良的心随着郝誉翻动页面的手指划拉出一道道血痕。
  “前面一件更好看。”他轻声说着,差点往锅里下半瓶盐。
  郝誉洋洋得意,“我也觉得前一件更好看。”他并不幻想伊瑟尔生出雄虫还是雌虫,两种性别在郝誉这里没什么差别。
  毕竟他自己根本想象不出正常雄虫怎么长大,满脑子都是军雄那比军雌还凶的脸,还彪悍的肌肉,还癫狂的精神状态。
  “……这么想,还是雌虫蛋好。”郝誉对亚萨和雅格炫耀,“雌虫还有异化能力,还有虫纹。我小时候可好奇自己为什么没有虫纹。”
  亚萨:“我知道。你小时候还往自己胸口画虫纹。”
  郝誉同宿舍的小军雄九一是个例外。那家伙是雌雄嵌合体,四肢上长有雌虫特有的虫纹,偏偏生理部位和大脑又属于雄虫构造。郝誉每年看着对方越长越华丽的虫纹,对镜子撅屁股,扒拉咯吱窝,试图找出自己身上的虫纹,羡慕得要死。
  于是,聪明小军雄开始手动绘制虫纹。
  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军雄老师们联手丢去上伪装课,在伪装+化妆课上学会伪造虫纹、虫翅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东西。郝誉在那里培养强悍的动手能力,创造力巅峰时,可以给军雄养育中心每个小雄虫设计虫纹。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做军雄,也可以做个帅气纹身师。
  “听说雌虫第一个孩子都会像雌虫。”郝誉又没忍住,对亚萨和雅格逼逼赖赖,“你说,那孩子会像我吗?”
  亚萨:“你问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生。”
  雅格倒是乖巧多了,认认真真答题,“肯定像郝誉前辈。”
  郝誉还是不满意。他没办法对白宣良、白岁安揣测伊瑟尔肚子里虫蛋的样子,也没办法对伊瑟尔、修克表示出自己的兴奋,只能悄悄找亚岱尔发泄情绪,“基因库真的不能检测出孩子的样貌吗?”
  “阁下,这是常识。”亚岱尔耐心解释道:“虫蛋还在雌虫肚子里时,没办法检测性别。虫蛋离体后,才可以凭借虫蛋是否有花纹判断性别,但没办法知道孩子的虫种。”
  使用各种高科技都没用。
  这是虫族多种族混交杂交数千年后自动延续出的生育保护机制。所有虫蛋都被蛋壳严严实实保护着,除非彻底打碎蛋壳,否则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连虫种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就更别提了。
  民间以此发展出“赌蛋”传统,即为虫蛋破壳前下注赌孩子的虫种。
  “伊瑟尔又不是第一次生。”郝誉嘴巴叭叭根本停不下来,“修克长得像他了。这个孩子肯定像我。像我!像我像我,一定是像我!”
  白岁安不像哥哥郝怿。
  这也是郝誉心中不可言说的遗憾。有时候,他看着白岁安和修克,会恨不得两个孩子合并为一个:
  一个流淌着他哥哥血脉的蝎族孩子。
  “我今天才发现自己是个种/族主义者。”郝誉嬉笑起来,“亚岱尔你也是蝎族,如果是你怀上就好了。”
  那样无论从家族种族血统出发,还是从双亲的实力出发,蝎族基因都会占上风,板上钉钉生出个强悍的蝎族幼崽。
  “嗯。”亚岱尔轻笑起来,“不过……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怀上更好。”
  他的第一定位是郝誉的搭档。
  其次,才是郝誉未来的伴侣之一。
  郝誉愣神片刻,啪啪快速打自己两下嘴巴,连连道歉之前的话唐突亚岱尔。面对冷静思考问题的军雌,郝誉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最近,真的,有点那个,太高兴了。”
  “我理解。”亚岱尔不在意,放下手中浇花用的水管,略冰凉的手贴在郝誉面颊上,“郝誉,我也开心伊瑟尔怀上你的孩子。”
  郝誉的任务等不了那么久。
  按照生育期算,他最多看到伊瑟尔生下虫蛋,就要收拾行囊出发。
  如果运气好,他活着回来能看到一个活着的肖似自己的孩子;如果运气不好……
  “我不会影响到任务。”郝誉强调三四遍,确认周围没人才和亚岱尔嘟嘴抱怨,“军部已经提议把伊瑟尔隔离出去——我当然知道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可是,现在应该没有比我还强的军雄待在境内吧。”
  有的也该出去做任务,或者忙着筹备其他事情。
  郝誉实力强悍,现在除了日定的巡逻事项,也没什么事情,大把大把时间赖在疗养别墅中,家里五个雌虫做什么见什么人每天去哪里都在他目之所及处。
  “还有哪里比我身边更安全吗?”郝誉大吐苦水,“旁边还有亚萨和雅格,还有亚岱尔你。”
  亚岱尔笑眯眯看着郝誉。他们坐在疗养别墅外的草篱里,漫长的枯草与筋脉遮掩身影,中间夹杂着夏末发芽的花卉与低矮灌木。郝誉说话的声音轻又快,每一个字都急促地推倒草本,柔软的茎叶向前摇一摇,缓缓复原。
  郝誉:“你笑什么。”
  亚岱尔撩起红发,他的脖颈在阳光下闪烁出珍珠白色。
  “郝誉阁下真信任我。”亚岱尔站起来,拍拍膝盖和屁股,“那我不得不回去再关照伊瑟尔先生。”
  “哎?”郝誉扶着地追上前,“什么话啊。亚岱尔。亚岱尔。”
  军雌才不会心软,郝誉走几步,见追不上草草滚到草篱中,捡起水管,躺着胡乱洒水,将衣服又脱掉,晒太阳。
  “不行。”郝誉那点微弱的道德感和羞耻观死而复生,他捡起被水弄得湿漉漉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自我教育,“我也要做雄父了。”
  他总不能光秃秃面对虫蛋吧。
  听说有些虫蛋小时候就很聪明,发现周围人不穿衣服乱说话,会有模有样的学坏。
  “我要做个好雄父。”
  郝誉回忆初恋和自己说的“好雄父准则”,努力拧干衣服上的水,笨拙打理花园,弄得满身脏兮兮,才回到别墅里。
  他回来第一件事情是洗手,换下脏衣服,擦干净脚底。白宣良本以为雄虫又要懒趴趴躺在沙发上,没正形地大吃果干,茶都为对方烧好了。郝誉却看两眼,强忍着把卫生做了,换条干内裤,才坐下慢吞吞吃东西。
  白岁安都惊讶了。
  “小叔。你没事吧。”
  “没事。”郝誉吃果干补充糖分。他之前还喜欢果干拌奶粉,并且只吃种纯度极高的奶粉。伊瑟尔有了后,纯度高的限量奶粉都被郝誉锁到柜子里,哐哐往上面贴封条,大书写“等崽破壳再开启”。
  “我听副队说过,第一周虫蛋就有意识了。”郝誉言之凿凿,念经般自证自己所有行为正确性,“指甲盖大的崽会看着我做事情呢。我总不能让他学我这种样子。”
  修克听着都要笑了。
  不过他笑,白岁安就恨恨瞪过去。修克飞速别过脸,收敛表情,附和郝誉,“叔叔怎么不好了。在我眼里,叔叔本来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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