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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兄长的遗产(玄幻灵异)——小土豆咸饭

时间:2024-05-17 08:25:14  作者:小土豆咸饭
  郝誉关心这个吗?
  不。他一点都不关心哥哥郝怿到底有没有爱过伊瑟尔。正如他过去所言,伊瑟尔就是他哥生命中唯一的污点。除非伊瑟尔可以让哥哥原地复活,否则郝誉根本不在乎这家伙说得任何浓情蜜意。
  喜欢也好,爱也好,哥哥都死了,说个屁。
  “所以,修克的亲生雄父是谁?”
  “他是……”
  “你不说,我也不是很在乎。”郝誉换个姿态,将最后一点奶粉倒入口中。他含糊道:“多配合基因库多做点实验。他们自然会帮我这点忙。匹配有权有势家雄虫的基因,或者沿着修克目前的血脉谱系慢慢查,总能查到。”
  伊瑟尔脸色骤白。
  如果说之前他是狂风中的树,此刻他就是一面摇摇欲坠的旗帜,期盼一阵东风吹起自己,避免和污垢泥土接触。他试图贴着郝誉,用一切温柔与低头让郝誉放弃这可怕的想法。
  “不要。不要去查求求你了。我不想这样。”他整个人匍匐在郝誉膝盖上,咬着牙不甘心,又强忍着用脸蹭郝誉的裤子。他伸出舌头,极为隐晦吃掉郝誉不慎掉在裤子上的奶粉碎屑,粉末落在舌尖,便成为黏糊糊白花花的粘稠物。
  “拜托——”
  郝誉看着伊瑟尔吃下那些奶粉糊糊,动动膝盖。伊瑟尔立刻跟着走,势必要让自己完全赖在郝誉身上。
  “我也是为郝怿着想。如果让对方知道郝怿私自藏蛋,我怕郝怿受到伤害。”伊瑟尔挤出眼泪,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郝誉。郝誉,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不要这样。”
  郝誉点点头,反问道:“所以到底是谁?”
  伊瑟尔气得脸都扭曲了。
  他还是不够了解军雄。作为继承军部上下各类不良风气的战争武器,不管他们是什么虫种,来自什么家庭,年龄多少,军雄们对外都拥有相当冲的脾气和相当烂的私誉口碑。
  只能说,军部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培养他们执行任务外的社交行为。
  郝誉也完全不在意伊瑟尔装哭、装可怜等一系列行为。他看不看不出来不重要,他就一句话问到底。
  “修克的生父到底是谁?”
  “啊!你。你。”伊瑟尔快要被逼疯了。他一把站起来,内心那把火越烧越旺,都顾不上擦拭嘴角溢出的口水。
  “他是——他是蝎族长老会第七席——”
  郝誉稍微严肃下。
  “雄子的雄子,亚岱尔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者。”
  郝誉放下神经。
  他想,还以为是多大的人物呢。要是真是蝎族长老会第七席、亚岱尔家族的掌权者,郝誉还得多动动脑子,思考基因库怎么这么会废物利用?
  至于现在让伊瑟尔洋洋得意的“三代亲属”,“第一顺位继承者”。
  那算什么?
  伊瑟尔能出现在郝誉的床上,就说明他是个弃子,是个完全被抛弃的家伙。郝誉发话要为哥哥讨回公道云云,那什么亚岱尔家族都不用军部催促,眼巴巴赶上来赔笑讨好送礼物。
  说不准,亚岱尔家族还开心一颗废子可以和郝誉加深关系呢。
  “你这个脑子是怎么挪用过亿资金的?”郝誉忍不住提出另外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你真是蠢到我了。”
  “我。”
  “除了脸,就只剩下*还能用。”郝誉大放厥词,眉骨戳戳疼。他按住自己的额头,努力克制冒出来的药物副作用,“你要是再不努力点,可能*都不好用了。”
  伊瑟尔整个脸气得涨红。
  他不知道庆幸白宣良出去,还是该恼怒郝誉居然这么看自己,“你不会又发/情了吧。你是什么野兽吗?”
  郝誉身体力行给伊瑟尔展示了什么叫做野兽。
  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扒掉裤子,连最后一块布都不留下。门外的白宣良屏住呼吸,闪躲到厚厚的铁门一侧,却忍不住透过断裂的缝隙悄悄往里看。
  军部严格把控所诞生的最适合战斗的躯体,呈现出完全的力量感。药物作用下,每一块肌肉正随着呼吸散发出浓郁热气。而随着伊瑟尔的后退,郝誉向前迈出一步。
  他的脸由阴影步入阳光中。
  白宣良几乎是贪婪地看着那张与郝怿相似,却又不是那么相似的脸:这对兄弟共享一份干净的脸、一双眼尾微翘的长眼。
  不同是郝怿不喜动,好读书,他总看各类读本,看迷糊也要瞪大眼看,时间一久长眼都瞪大了几分。郝誉却更爱好晒太阳,他不光晒还总是眯起眼看太阳,兄弟两因此在眼睛上做出点细微但不多的区分。
  但最像的地方,还属嘴唇。
  白宣良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亲吻郝怿的滋味。他不愿意将郝怿枯萎的唇色,将自己单方面的啜饮称为亲吻。一直以来,他渴望的是热烈的带着生命力的呈现出嫩红色的唇。
  因为,亲吻是爱最纯粹的表现之一。
  白宣良目光落在郝誉不断张合,呼出白雾的唇瓣上。他听不见郝誉说什么话,也不在意郝誉说什么话,甚至伊瑟尔这一刻是否得到惩罚都不重要。白宣良完全贴在缝隙上,双膝抵住门,阻止自己前进的动作。
  他照顾郝怿生病的十数年,无怨无悔。
  非要说憾事,白宣良只遗憾自己没有多抽出时间陪一陪郝怿,亲一亲郝怿。
  他看到屋子里郝誉朝着伊瑟尔走去,短促的尖啸声传出。伊瑟尔半抗拒半迎合倒在地上,骂骂咧咧捶打郝誉,说些不痛不痒的恶毒话。
  “和狗一样。你就会发情吗?该死。不要再这里!啊——”
  声音变弱,接着拦断成喘息与琐碎的俚语。
  白宣良挪不开眼。他看着郝誉那宽大的与其他雄虫迥异的胸背在阳光中泛滥出珠母色的光晕。无数伤口与疤赖,像长短不一的鱼群横冲直撞入他的身体。伊瑟尔狂叫与闷哼,一声接着一声叫他摇摇欲坠。
  白宣良舍不得逃跑。
  阳光如同一只温暖的大手,拥抱他,温暖他,点燃他并不现实也并不准确的妄想。
  “你嘴真硬。”郝誉对身下的雌虫埋怨道:“还有两个问题。”
  伊瑟尔抬脚踹郝誉,被郝誉一把抓住抬起来。
  他气得捶地,又哭又叫又爽得根本松不开,“滚。走开。滚开啊。”
  郝誉遵循内心让自己爽到了。他用最后一点良心拿来外套给伊瑟尔遮羞,教育对方,“白哥还在外面,你叫得太的大声了。”
  伊瑟尔才不管白宣良那个废物。
  他伸出手让郝誉把这次也算在他那可笑的基因库任务中。郝誉蹲下身继续商量。他说,让伊瑟尔现在去洗澡,自己可以偷偷给伊瑟尔多算一次。
  伊瑟尔懒得动。他道:“你能不能抱我去。”
  “不能。”郝誉逻辑严谨,“我抱你出去,白哥在外面肯定会看到。伊瑟尔,我不想白哥想多。”
  伊瑟尔:“你滚吧,让我躺一会儿。”
  郝誉捡起条内裤,穿上。他看看自己被伊瑟尔抓得不堪入目的肌肉,啧啧称奇,决定绕过前院去亚萨家。
  不过片刻,他返回来嘱咐伊瑟尔,“你别躺太久。躺一会就去把自己洗了。”
  伊瑟尔真是受够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对郝誉数中指,得到雄虫愉悦的笑声后,自己把自己气个半死。
  索性,不管了。
  伊瑟尔躺在地上,半眯着休息。
  他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思来想去,伊瑟尔想起导致自己进来的那一笔巨款。说实在他并没有拿到那笔钱,枷具套在身上的那一刻,伊瑟尔才意识到自己成为弃子。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成为弃子,努力奔走,听到一些口风对未来重新燃起希望。
  “我蠢。哼,那郝怿也是蠢。”伊瑟尔盖着郝誉的衣服。军雄只穿了半天,在衣物上留下的汗味并不大,伊瑟尔想想自己那匮乏的衣柜,自作主张把这件也算进去。
  他贴着地板,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
  “我说了我会去洗,你天天就知道白哥白哥白哥的。你又不是小……哈?”
  伊瑟尔抓起衣服,遮掩住狼狈的身体。他仰视着白宣良,被对方身后的阳光所刺痛,一时间看不清对方阴影下的脸。
  “你。”
  数十年的惯性让雌虫忽视异常,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先看不起白宣良,恼怒对方以这样的高位俯视自己,昂起脑袋瞪回去——
  风吹云来,阳光淡去。
  白宣良被太阳光芒遮住的脸完全暴露在伊瑟尔面前。他抓着衣领,胸口揉烂了揉破了全是皱褶。常年做家务和体力活的手血脉膨胀,从指节到手背再到臂膀,最后汇集到脖颈处。
  吐出。
  白宣良发热似地喘息,眼睑张开,大片眼白与边缘的血丝只写满一件事情。
  “你不应该在这里。”白宣良缓慢开口道。伊瑟尔习惯性地“哈”一声,刚要嘲讽。白宣良继续道:“你应该带他去床上。”
 
 
第三十六章 
  郝誉不爱睡床,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这破习惯。
  亚萨一贯看不上这点,数次劝说郝誉,该放松就放松,不要太委屈自己。
  “说不定哪天咱两就死了。死前还过得苦巴巴,我死都死不安心。”亚萨卷起一大块肉肠送入嘴中啃啃,以弥补自己上次任务连续八年吃素的苦日子。
  郝誉看着那油滋滋的烤盘,想到医嘱,还是强忍着没去碰,拿了点干果和素菜坐在边上吃。
  “雅格呢?”
  “接优卡的班”亚萨慢悠悠打补丁,“放心,他不会被优卡艹的。我们要对同僚的私德有点自信。”
  郝誉觉得还是别那么自信比较好。
  “优卡又不是不能通宵。他伤的是腿,又不是脑子。”
  “年龄大了,想要休息吧。”亚萨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拍拍郝誉的肩膀,安慰到:“坐下吃点啊,你家那几个怎么样。”
  郝誉想起正事,拜托亚萨查一下“蝎族的亚岱尔家族”。
  军雄是个很小众的群体,郝誉那一批有几个贵族出身的雄虫幼崽,活到现在的只有亚萨一个人。他本家是蝶族中等偏上的家族,具体家族名没有对外明说。
  “亚岱尔家不是很有名吗?”亚萨扫了眼郝誉的蝎尾,介绍道:“初代大帝雌父,就出自蝎族亚岱尔。他们家历史上最出名的就是几位帝王蝎种,喏。你家追溯到源头,也是亚岱尔血统。”
  郝誉看着自己摇曳的蝎尾,不说话。
  他的犹豫与不开心太明显。亚萨不理会也不劝说,继续吃肉肠和烤新的肉排,最多给郝誉满上白开
  水,让对方在自己这里放空大脑。
  “亚萨。”
  亚萨抬起头,满嘴流油。
  郝誉嫌弃抽纸巾给他,询问道:“你还记得你身边那个蜉蝣种雌虫吗?”
  “记得。”
  “他叫什么。”
  “不能告诉你。因为他还有一个孩子活在世上。”亚萨遵循保密原则,告诉郝誉能告诉的一切,“他的代号就是【蜉蝣】。郝誉,你也别伤心,蜉蝣种只有短短五十年的寿命……对【蜉蝣】来说,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一生就很幸运了。”
  “五十岁……他也没活到五十岁。”郝誉笑起来,对亚萨道:“真可怜。我连谈论喜欢雌虫的名字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不可以对外说出他的初恋,他第一个孩子雌父的名字。
  因为对方还有雌虫兄弟活在世界上。
  他也没有机会知道他第二次心动对象的名字。
  因为对方在出征前留下一个孩子。
  为了保护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孩子,郝誉一生都不可能知道一见钟情者的名字。
  亚萨劝说道:“把他们都忘了吧。生者永远比死者重要。”
  郝誉没有直接回答亚萨的问题。他睡在亚萨家的沙发上,半眯着眼,目视月光倾入房间。远处,他依稀能看到自己所住别墅温暖亮着灯光。在光芒中,一道剪影正做着很多,在窗户前走来走去。
  是白哥吗?
  郝誉蛰回沙发,勾来被子,昏沉沉闭上眼。狂放的爱事结束后,他的身体从药物副作用中抽离出来,重新变得冰冷可憎。漆黑深夜赋予的庄重,一层一层叠加到郝誉身上,他听到楼上的亚萨发出一声痛苦的呐喊,开始寻找雌虫的慰藉,制造出碰撞与欢愉。
  这就是军雄。
  这就是军雄的生活。
  郝誉翻过身,他彻底闭上眼,回忆起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情与爱。而一切的开始,永远是他的哥哥。
  *
  “郝誉。你的信。”
  同宿舍的小军雄叫做温九一。他因体质特殊,比寻常小军雄拥有更多外出机会。郝誉看上这点,缠着对方玩,叫对方偷偷给自己捎一点收发室的信件。
  “为什么不等军部检查。”温九一不太明白郝誉执着原版信的理念。他道:“军部又不会曲解意思。”
  两岁的郝誉还不太懂“曲解”是什么玩意儿。
  他只知道这是哥哥给自己的东西,看不懂也不要紧,他就是想看到哥哥给自己的东西——军部收发室每次都抄来抄去,还要涂改掉很多内容。郝誉拿到信都要大闹一顿,弄得带教军雄很不开心。
  “这是哥哥给我的。”郝誉有点想家,他甩着蝎尾,强调道:“虽然雄父雌父也很好。不过,哥哥会给我写信。”
  温九一万分困惑。他道:“你才认识几个字。”
  郝誉气得卷起被子,抱着那份信件睡大觉。他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小手电筒,用蝎尾卷起来当台灯,自己琢磨哥哥写的内容,半天只看清楚“很想……誉誉”,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埋在枕头里抽抽噎噎哭起来。
  誉誉也很想哥哥。
  这样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两岁的郝誉发烧翘掉早训。带教军雄当天出紧急任务,找了军雌和一群医护看孩子。郝誉朦朦胧胧睁开眼,看见乌泱泱一群人,又是哭起来,闹着说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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