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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古代架空)——梁州

时间:2024-05-16 07:24:50  作者:梁州
  丁普死时, 许卓为正伏身跪在普同殿中。
  他义正言辞又嘶声力竭地将这些年丁普在宫外的罪状条条列出:亭国侯以籍当今圣上母家外戚之名, 为臣无臣德, 行事乖张而目无遵纪,朝廷中收受贿/赂,朝廷外官商勾结, 为官无官仁, 欺压百姓, 民怨悠久, 天子王法置若罔闻。如今更是有包庇当年同谋造反的逃犯, 其心可诛,罪无可恕。
  字字铿锵, 孰真孰假早已不为重要,只是谢文昕这时脸色早已苍白如纸, 双手藏于桌下而不停颤抖, 许卓为余光瞟了他一眼, 嘴角不经意地浮起一丝奸诈讪笑。
  不过转瞬,许卓为眼珠子一转,即刻又摆出一副诚惶诚恐,哀声连连道:“臣亦知此事本应先上报陛下,由陛下做出裁决。只当年沅陵侯谋逆之事,更有不久前简公意图宫外行刺的事,如此桩桩件件,臣岂能放之任之而坐以待毙,是日夜惶惶不得安宁!若是再将陛下涉于险境,臣定追悔莫及!只是臣也知道这擅自作主乃是大罪,若陛下要怪罪微臣,臣绝无半句怨言!但臣为陛下鞍前马后的心,天地可鉴!但愿能保住陛下万全,那臣便是万死不辞啊!”
  许卓为最后一句万死不辞,如手起刀落,掷地有声,谢文昕听在耳里,浑身如被雷电所击。
  半晌后,谢文昕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最后却也只是用了一句“令君护朕之心朕感激不尽,谈何怪罪”来结束了许卓为这番将先斩后奏美化成宁为君死不留沙尘的愤然陈述。
  许卓为转身走出普同殿后,谢文昕整个身子瞬间无力,差点瘫倒在地上,幸好璞绵赶紧冲了上来将他扶住。
  连谢文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发抖,宽大的龙袍在他身上摇摇晃晃。
  璞绵见状立刻递上一杯热茶,谢文昕却猛地一把抓住璞绵手前臂,强作镇定地低声问:“这两日,皇兄可有去过什么地方吗?”
  璞绵怔了怔,却又立刻淡定下来,回道:“回陛下的话,自花朝当晚与中郎将街头争执后,郡主便不让小王爷出府,宫外人来报,这些日子小王爷除了奉召入宫,便是留在府中,甚至连军营也少去了。”
  谢文昕这时候才顿然松了一口气,可这气刚松完,眉心又忽然微微揪紧,又问:“那王...皇兄的那位朋友呢?可有他的消息?”
  璞绵轻声回答:“据说小王爷的朋友花朝节当晚小受风寒,至今一直卧床不起。”
  这时谢文昕抓在璞绵臂上的手才瞬间泄气般松开,璞绵再次将茶杯奉到谢文昕跟前,谢文昕无力接过,茶杯方碰到唇边,却又把杯子轻轻放回到桌上。
  他忽然苦笑着微微摇摇头,蓦地又拿起杯子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接着却自嘲笑笑,语气幽怨地说:“朕身为一朝天子...可是朕的身边,到底还有什么...”
  晨间细雨,至午而阳,。
  淮南王府门外一个身着麻布青衣的家仆正一手抱着个橘色方形礼盒,一手轻轻敲在朱红色的木门上。
  很快大门从里边打开,门童瞅了一眼他手上捧着的盒子,便笑嘻嘻地说:“我还说呢,今儿一大早天刚亮就见你就往外跑,那时候喊你你都不搭理我,一溜烟儿似的就不见人了,还以为你老相好跟人跑了呐!原来是去了梨香居给小王爷买吃的去了...”
  因为一路奔跑,那家仆脸色略显苍白,他边往里走边微微笑笑,低头看了看那精致的小盒子,说:“咱小王爷不就爱吃这个嘛。”
  门童关上门后又笑着说:“倒也是,小王爷这几日被郡主关在家里,一天到晚都不见脸色好看的,还是你有心思,赶紧去吧,瞧你气喘吁吁的样子,等会儿也该得歇会儿了。”
  家仆又只淡然笑笑便往屋里走去。
  春雨润万物,昨晚连绵大雨,院内桃花竞相开放,幽香阵阵,随风飘散。
  谢宁房间的房门紧闭,家仆只好轻轻敲了敲门,谢宁不耐烦地话语声很快传出:“何事?”
  家仆略略清嗓,道:“夫人前不久令人裁制的春衣做成了,奴才刚取回来...”
  “进来。”家仆还没说完,谢宁便又冷声打断。
  入屋之后只见谢宁身上就穿着件玄色单衣,背对着门口坐在书桌前,正低头写着什么。
  家仆刚推门而入,谢宁头也不回便沉声道:“把东西放下就出去。”
  家仆也没有说话,缓缓转身,手抬到自己下颌位置忽然往上一扯,一张清隽儒雅的脸上没有太多血色,苍白之下更显病态。
  那张跟一滩水似的面/具安安静静地躺在王桓手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它收于盒中时也没觉得什么,可如今看着,却觉得十分的瘆人。
  也就分神了那么一会儿,王桓心里还嘲笑了自己一番矫情,然后故意放轻脚步地往谢宁方向走去。
  尽管王桓已是掂着步子往里走,却仍不能瞒得谢宁,他只不动声色地缓缓将手上毛笔放回到笔架子上,眼上布满寒光。
  就在王桓马上要靠近他身后的时候,谢宁猛地转身,以手作刀就往王桓脖子处毫不留情地砍过去!
  毕竟自幼一同长大,谢宁的那些招数套路王桓早是了然于心,不过轻巧往旁边一闪闪开,微微侧过身子就绕过了谢宁强劲有力的手刀,轻而易举就已经从他手下钻来到桌前。橘色礼盒还被他抱在一手臂弯里,另一只手的手掌已经撑在桌上。
  只见桌上铺平一张白纸,白纸上落有几个墨迹未干的字眼,只是这几个字落在王桓眼上,不知道为何只觉熟悉,熟悉得心里不禁隐隐发疼。
  目光再稍微往旁边移去,桌面角角边上的墨砚下正压着一张发黄的信纸,纸上写着两行字:
  春来公子裁锦衣,衣冠傲视老朽处。折戟长沙百万里,殿前冠冕笑群雄。
  王桓定然怔住。
  当年写下这些诗句时,王桓正值十六年华。
  这两行字并非工整,甚至还带着年少气盛的恣意桀骜,但字迹却隽然沉稳,卓然大气。
  当年都子监里的先生曾经摇头叹说,果然老话说得好啊,字如其人。
  而谢宁笔下的这几个字,就是稍微仔细看多两眼,也不难看出这中间的刻意模仿。尽管字迹不如原来不羁浪漫,可依然能看出来,如此临摹早已不是朝夕。
  眼上是刺痛,心中是沉痛,刺痛的是当年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复存在,沉痛的是竟还有人留着自己当年的意气风发。
  王桓心中苦笑,但转眼却又略显玩味地抓住谢宁的衣摆就往自己方向扯去。
  自谢宁看清这来者是谁后,他心头自然又惊又喜,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直到王桓拉着他的衣摆,他才蓦地看到桌上那罪证般的诗句,心中一虚,连忙扑上前就要将那纸抽走。
  谁知这身子刚从王桓身边凑上去,王桓倒是反应迅速地伸手便绕到谢宁身后,将谢宁围在自己怀中。
  谢宁没有丝毫防备,皱着眉正要回头,王桓却已经将那蘸好墨的笔送到谢宁手里,自己的手握在他手上。
  “来,我教您写。”
  在谢宁还侧着那半个没转完的身子还没反应过来在发生什么事情时,王桓已经拿着他的手在纸上写下了“春来”二字。
  王桓又气定神闲地说:“小王爷,您自小就喜欢临摹在下的字,可是写字这种事儿呢,还是得要写出自己的风格,若世间皆千篇一律,何以出人才?”
  谁知谢宁却脱口而出:“可若世间人才独你一人呢?”
  王桓的手闻声顿了顿,一不小心那笔尖还将“来”字的那一捺往外带出,分外刺眼。
  脸上轻佻的笑意瞬间僵硬,只是他心里不由苦笑。
  如此世间,最容不下的,不就是独享云端的人才吗?
  屋里刹那寂静,外面一阵风扫在那桃花树上,枝叶间发出的沙沙响声传进屋里。
  半晌,王桓越发感觉谢宁脸上滚烫,他不由微微侧头,只见谢宁脸颊早已通红,他便笑笑温和道:“小王爷若是真喜欢在下的字,大可来跟在下说一声。莫说是一二诗词了,在下将一本经儒抄下赠予,那也都是在下的荣幸...”
  王桓话语间的轻浮是谢宁最为厌恶,恼羞成怒之际忽然转头想要将王桓推开,却没想转头瞬间,王桓的脸却在近在面前。
  甚至还能感到王桓温热缓慢的鼻息扫在自己脸上,谢宁脸上的余温越发滚烫。
  王桓脸上笑意不减,却越只引得谢宁心跳更快,只片刻,谢宁忽然用力就将王桓往后推开,自己亦是连忙回头。
  作者有话说:
  再说一次所有诗句都是作者自己卖弄,才华有限,不必深究。
  (你加油,我也加油
 
 
第三十三章 
  ◎小王爷府内刀光起◎
  王桓被谢宁推开时, 手不小心撞在桌上,腕骨刚好磕在桌边角处发出了“咯”的一声重响。
  谢宁心中虽烦躁,闻声也皱眉回头, 谁知却见王桓没事一样,顺手就往桌上角落边那张信纸伸过去。
  谢宁眼尖, 就在王桓的指头刚碰到纸上,谢宁便忽然将那张信纸抽走便立刻藏在身后。
  只是谢宁脸上一瞬慌张, 如此动作看在王桓眼中,就如孩童守护刚得的心爱玩具一般稚嫩。
  他便饶有兴致嗤笑而道:“不过就是小时候胡乱写下的句子, 这话不知天高地厚的, 要是让人瞧见了还给人笑话呢,您还留着做什么呢?”
  谢宁黑着脸, 沉声道:“我要留是我的事, 你管不着, 旁人更管不着。”
  谢宁语气固执,脸上却蓦无表情,王桓便也只低头无奈笑笑, 转身将那橘色礼盒拿到谢宁跟前。
  打开盖子后, 里面整齐摆放八粒两指大小的圆状酥饼, 每一粒上面都用红脂写着字, 连在一起, 正是“卿真与子,百年好合”。
  虽说脸皮厚如王桓, 可他却也不由定了定,他一向对祁缘做事信任, 祁缘替他买回来后他也没有多看, 更加不知道这上面还有这么些“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般的字眼,一时间竟不知该感谢祁缘还是该恨他。
  他只好讪然笑笑,拿起印着“卿”字的那粒榛子酥便往自己嘴上送去,咀嚼片刻咽下后,脸上略作惊喜却显得夸张地点点头,说:“果然和小时候的味道没变,小王爷您也尝尝?”
  说着又拿起“百”字那一块就递到谢宁嘴前,谁知谢宁却警惕地将脸往后退开,皱眉盯着王桓一脸不怀好意,许久后才缓缓伸手拿过王桓手中那榛子酥。
  谁知谢宁还没将那酥饼放到嘴里,屋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张皇失措的声音:“郡...郡主...怎么一个人先...先回来了?”
  “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不得回来看着那小崽子!”谢蓁蓁一如暴躁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他这几天有没有出去?”
  “这几日陛下没有传召,除了老爷让公子回军营里,接着便都留在府里哪儿都没去...郡主您放心...您交代的事儿咱...”
  “放心?我能放心吗?”谢蓁蓁冷声打断,“你真以为那人是个善茬儿?行了行了你们别跟来了,母亲跟着也该回来了,你们都去备着吧。”
  急促的脚步声逐渐往房间靠近,谢宁脸色刹那紧张顿然站起。
  他慌忙将王桓拉起,往书柜后走了一圈觉得不可,又往床边绕去也觉得不行,眼见着谢蓁蓁已经来到门前,慌忙之际只好随手便将王桓塞到书案前的屏风后面。
  谢蓁蓁推门而入时谢宁才凌乱回到桌后座下,听见谢蓁蓁信步而入,才连忙回头,定了定心神后,故作镇定地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明日才回吗?”
  谢蓁蓁狐疑地觑了谢宁一眼,又环视了屋里一圈,边往谢宁那头走去边冷声道:“怎么?你这是不想我回来吗?”
  谢宁丝毫不予理会,却在垂头之际蓦地发现那张方才王桓带着自己写下的那张书法还在桌上,心眼一悬,立刻揉成一团便往桌底扔去。
  只是他这个动作只显欲盖弥彰,谢蓁蓁见着心中顿时起疑,连忙加快脚步上前,冷声问道:“你藏什么?”
  谢宁仍旧故作沉稳:“没什么。”
  走到谢宁身后,谢蓁蓁斜眼睨着她奇奇怪怪的弟弟边要弯腰从桌下拾起那纸团,余光里却蓦地闯进了那盒打开着的榛子酥。
  见谢蓁蓁停下动作,谢宁心中略觉疑惑,顺着谢蓁蓁视线看过去,心头猛地一震,伸手就要去抢那礼盒,谁知谢蓁蓁早已一手夺过,低头看着脸色越发铁青。
  谢宁仍不放弃害还想将那盒酥饼抢回来,谢蓁蓁却忽然将那礼盒猛地往地上用力摔去!
  余下的六块榛子酥碎在地上,碎末散落一地。
  谢宁本想伸前接住的手还停在半空,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地上那堆饼碎,脸上骤然笼了一层冰霜。
  谢蓁蓁忽然一手揪着谢宁衣襟处将他猛地提起来,凶狠地盯着他的双眼,怒问:“他人在哪儿?”
  方才谢宁心里多少慌乱,在那榛子酥碎落一地时便只剩愤怒,他不耐烦地甩开谢蓁蓁的手,冷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蓁蓁已经怒火攻心,伸手指着地上那堆碎屑又怒声斥道:“除了他还有谁知道你喜欢吃榛子酥!?教会你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喜欢的食物的也是他!你还想骗谁啊!?”
  躲在屏风后的王桓心中忽然一顿,谢蓁蓁这番话就如一把锐利锥子,毫不留情地往他心头狠狠刺去。
  从前宫中设宴,小谢宁见到榛子酥就忍不住贪吃,毕竟年幼,无论谢蓁蓁和简氏怎么劝说他都不听。
  那时王桓便跟谢宁说:“我当年在遥山学艺的时候,师兄曾教导过我,说江湖险恶,民又以食为天,最容易得人下手的便是口中食物。所以啊,我们一定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最爱的食物是什么,就算见到,再想吃,也必须得忍住。若是别人知道了,当他想要加害于你的时候,便就知道该从何下手了。再说,知行你这样贪吃,可别说人家故意下毒了,就算不是故意的,你也容易中招不是?”
  自那之后,谢宁在人前便再也不碰这百合榛子酥,就连简氏带着他经过梨香居,说要给他买这榛子酥,他都摇头拒绝。
  只是有些话出口时不过无心,无意却成了有心人一生信条。
  见谢宁脸色瞬间没有了方才的孤傲,她冷笑一声,又说:“你应该知道了吧,秦挚死了,连带着亭国侯满门抄斩。就算当年王家的事真的是秦挚一手构陷至他不仁不义,他想要报仇,弄掉秦挚还说得过去,可是丁普呢?这跟有何关系?丁普可是陛下的亲外祖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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